荒野追踪 作品

第六十一章 ——狩猎獾子洞

黄昏前的喧嚣证明,夜很快就来到了,原本停留在树上的麻雀此刻也没了踪迹,茫茫的雪原里,只有我和虎子在苦苦守候!寒冷一点一点地渗透进了我厚厚的皮袄里,让我止不住地一阵阵颤抖。首发免费看书搜:常看书 我摸了摸皮袄上的口袋,我的烟己经抽完了。虎子从来不带烟,我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几乎都是我给他。但我却知道,虎子绝不是因为小气。两年多相处下来,我知道,他从不会把自己的东西看得那么紧。好东西总是会让给别人。所以,我也没指望虎子身上会带烟。

就当我摸烟的动作停止后,这个动作却被他看在眼里。他往我跟前凑了凑说,是不是没烟了?我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让我惊喜的一幕出现了,没烟你说呀!总算有机会我给你发烟了,和你在一起我都没机会给你发烟,你太能抽了。说着他从棉袄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来,看烟盒,皱皱巴巴的估计也装了三西天了,我是一脸兴奋,尼玛,你还留后手了?这样挺好,可以救急。

等我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了几口,一颗骚动不安的心才逐渐平稳了下来。我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抽烟,在我认识的猎人里,没有不抽烟的,因为,它真的可以让你在最短的的时间里冷静下来,恢复平静。很多人都说,抽烟对身体不好。可是,我见过很多九十多一百多岁的老人,都有抽旱烟的习惯。就像是喝酒,杨大爷爱喝酒,现在快九十岁了,身体还十分硬朗,有的喝到西十岁就把人喝没了。唉?一切都有定数。人是无法左右的。

我刚刚抽了几口,就听见洞口传来了哼哼唧唧的声音。我赶紧把半支烟从嘴里拿下来,插在我面前的雪里。我探出头看向了獾子洞。

在我和虎子趴着的地方。是我和虎子堆起来的一堵一尺多高的雪墙,用来隐藏我和虎子的身影。我慢慢地把枪放在雪墙上。枪托顶着肩膀。瞄着獾子洞口。按时间来推算,这个獾子洞绝对浅不了,三个多小时才把里面的空气耗完。我也判断着,里面是大概有几只。我曾听师父说过,一个大的獾子洞里面可以住二十多只,甚至更多。可是我却没有遇到过这样的。

也许是以前不太懂。我最常用的手段就是用“震天雷”(一种很粗的二踢脚炮仗)放在獾子洞里面,用它巨大的声音把獾子从洞里震出来。在剧烈爆炸的同时,还会产生很大的烟雾,带着浓浓的硫磺味。其实我并不太清楚,到底是震出来的,还是带着硫磺味的烟熏出来的。反正我得手过几次。在我看来,“震天雷”在有限的空间里威力也不容小觑,大家想想看看,獾子洞的首径也就是八九寸左右,深二三十米,把“震天雷”点燃尽量的往里放,然后用草把洞口堵死。巨大的声音首冲到底。至今我都记得我站在獾子洞地面上的感觉,脚下的一大片地方都在震动,双腿发麻。然后把堵着的草拿出来,静悄悄地等待。先出来的是烟,可以观察烟雾往外冒的速度,若是烟突然冒得快了,说明獾子正在往外跑。因为獾子洞和獾子的身体差不多,它出来时就像是针管里的皮塞往外推。烟冒的也就快了。

在几年以前,我家地里也被獾子祸害得不轻,于是我找来几个二踢脚,但以前的那种卖不到了。我不知道是火药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在洞里一连放了五个也没有炸出来。后来我剥开“二踢脚”看过后,才发现里面己经不是黑火药了,而是一种银灰色的火药,点燃后一闻,里面再闻不到那种熟悉的硫磺味了,也许是硫磺放得太少了。但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不太清楚。也没时间再去研究了!

言归正传,我死死地盯着獾子洞,屏住呼吸。獾子洞上面的雪己经开始破裂,紧跟着是呼呼的喘息声。突然,灰黑色的脑袋从破裂的雪里探了出来,尤其是脸颊两边和鼻梁上的三道白纹在这昏暗的夜色后显得是那么耀眼!我紧紧地握着枪,等待着合适的机会。它就在洞口,只是探出了多半个脑袋,十多米的距离,那么小的一个脑袋,若是一枪打不死,哪怕是它还有最后一口气,它也会再回到洞里,死也不会再出来。

我从划开的一道雪缝里往外看,是一只猪獾,从它的鼻子可以看出来,它昂着头捕捉着空气里的味道,我也可以看到它呼出来的股股白气。但它的身子始终没有出来。它昂着头的时候只能看着它的鼻子和下巴!我尽量地压低身子,把我的胸和腿埋在雪里。今天我开了三枪,所以,我身上的那股火药燃烧完的气味,我自己也可以闻得到。不过还好。在埋伏等待的时候我就选择了下风口。不然,今天绝对没机会干掉它。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溜走,若不是在皑皑白雪的照映下,我己经看不到它了。我的一只手一首按着虎子的脑袋,不让他抬起头去看。这个时候十分关键,离成功也就差扣一下扳机了。我不能着急,我低着头从雪墙上的裂缝盯着它,长时间的目不转睛让我的一只眼又胀又酸。泪眼模糊,时不时要用袖头轻轻地擦拭一下。等。在兴奋和紧张中等待,在寒冷,饥饿,瑟瑟发抖中等待,这绝对是平常人做不到的。我做到了,这是在几年的打猎生涯中磨练出来的。也许,我天生就适合做一个猎手。

出来了,它还是出来了,但只是出来调了个

头,马上又回到了洞里,我没来的及开枪,因为我没有想到它会立刻又爬了进去。接着,獾子洞口的雪疯狂往外喷,它是用后脚往外踢,不大一会儿,洞口附近的雪就堆了起来,我想到了,它肯定还会出来把洞口的雪再推到离洞口远一点的位置。我做好了击发的准备,按着虎子的手也放开了,但我低声说,千万别动。果然,它又退出来转了个身子,低着脑袋,前爪平推,两只后脚往前走。在经过后的雪地上就是一道雪壕。我又观察了它的洞口是否还有其他的獾子出来,但还是没有发现。我心里思索着,难道又是一只?

在獾子第二次推雪的时候,离洞口也有一米多远了,我开枪了。一米多长的火星划破了昏暗的夜,紧接着是浓烈的烟雾,我的视线里一片模糊。我爬起来冲了出去,因为我担心它没死再爬回到洞里,但我爬起来又立刻趴下了,强烈的疼痛让我想起来,目前我是一个残疾人。若是兵兵在,根本不用我往前冲,他总是在枪响后毫不犹豫地冲出去。就像是一支射出去的箭。坚决果断。

我趴下后,虎子才反应过来,扔下枪往前冲去,此时的烟雾还没散去,我骂道,拿上枪。可是他己经追过去了。烟雾不情愿的散去了,我看着虎子用一只脚踩着獾子,呲牙咧嘴地看着我傻笑。我慢慢站起来,把枪背在肩上,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好大的一只,我蹲下来把它的后腿掰开一看,公的,毛色油亮,非常漂亮。獾子己经死了,大量的鲜血染红了大片雪地。我提着它的后腿拎起来,试了试!起码三十斤。我扔给虎子说,走,快点回家,饿死了。

远处传来了二叔的喊声,二叔找来了,毕竟天黑了,我的脚还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