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议会风云：移民法案引发的信任危机与权力洗牌
保守党内部这场闹得沸沸扬扬的争论，几乎没人觉得真正起因是加拿大移民法案。
法案是坚持原案，还是删掉西部开拓支援条款，这根本无关痛痒，说白了就是个幌子，实则是保守党元老派和青壮派之间的权利冲突。
自由党心里门儿清，一开始压根儿没打算插手。
不，他们不但不想掺和，还打算在一旁看笑话，时不时煽风点火，让这场争斗愈演愈烈。
因为突出保守党的内部矛盾，民众对保守党印象自然好不了，这对自由党来说，可就是个绝佳机会。
只要持续把保守党那乱糟糟的执政模样展现出来，借此提升自家支持率，本应顺风顺水，可……
“这些该死的家伙！这是真的吗？该不会是哪个混蛋在恶作剧吧？”自由党党魁墨尔本子爵气得满脸通红，怒声吼道。
“千真万确。从信里明确提到那件事来看……”被视作接班人的约翰·罗素，此刻心情也如坠冰窟。
本以为机会终于降临，结果这算啥事儿啊！他们一首拼命想忘掉、发誓再也不想面对的噩梦，又缠上身了。
“现在把这事儿抖出来，是想拿捏我们吧……当初坏我们好事的，果然是保守党那帮家伙？”墨尔本子爵咬牙切齿地说。
“可要是这样，为什么他们之前一首对这事儿三缄其口呢？”罗素满心疑惑。
“我大概猜到原因了。”罗素捏着那封匿名信，接着说道，“这家伙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子爵您出面抨击首相。信里还详细写了什么时候、什么时机，该怎么行动。”
“嗯。这么看来，寄信的人，起码不是罗伯特·皮尔或者他的势力。”墨尔本子爵分析道。
“那就应该是查尔斯那边的人，说不定就是查尔斯本人。”罗素推测。
“查尔斯·韦尔斯利是幕后黑手？那个把我们计划搅黄，还抓住我们把柄的，竟然是查尔斯·韦尔斯利？”墨尔本子爵满脸震惊。
确实，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能拉起占据保守党近半壁江山的势力，能力不容小觑。
这么一来，他长时间藏着这张王牌，等到首相和派系争斗白热化时才出手，倒也说得通。
“要不是查尔斯·韦尔斯利，这时候寄这封信根本解释不通。”罗素笃定地说。
“毕竟……之前有不少更有利的时机可以利用。”墨尔本子爵附和道。
“要是在这儿把罗伯特·皮尔和他身边的元老们赶下台，保守党可就成查尔斯·韦尔斯利的天下了。我一首纳闷，他抓住我们把柄，为什么一首不用，原来是在等这个机会。”罗素恍然大悟。
“这小子太可怕了。这么说，他从那时起就料到保守党会有派系争斗？难不成，平时那副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墨尔本子爵心有余悸。
虽说自由党和查尔斯·韦尔斯利打过几次交道，当时对他的印象，用一句话概括就是“比不上他父亲”。
毕竟对比对象是滑铁卢的英雄，这评价或许有点苛刻，但咋看都觉得威灵顿公爵的俩儿子，没继承到父亲的气魄。
可谁能想到，他能成长为这么厉害的角色。
作为军人，他天赋一般，可作为政治家，难道真远超他父亲？
“我们在政坛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居然看走眼了。”墨尔本子爵长叹一声。
“罗素，你怎么想？咱们按他们说的做？”墨尔本子爵问道。
“咱还有别的选择吗？而且，这事儿对咱也不全是坏处。不管咋说，保守党内阁一倒台，重新选举，保守党支持者肯定有人倒戈。现在支持罗伯特·皮尔的人，会全倒向查尔斯那边？还是会有一部分人脱离保守党，转投咱们这儿呢？”罗素分析道。
“也是。这么说，这是我们增加议席的机会？”墨尔本子爵眼睛一亮。
“没错。这次格莱斯顿也加入我们党了，我们自由党只要宣传自己比保守党更公正、更开放就行。要是运作得好，说不定这次选举能夺回多数席位。”罗素信心满满。
就算查尔斯在保守党权力争斗中胜出，想巩固胜果，起码得花好几年。
趁这空档，自由党也能捞到不少好处，可以说，就是要在保守党内斗时，把能拿的好处都拿到手。
“对。要是一首拖着，等保守党重新整合，搞不好还得不偿失……所以，这时候干脆放手一搏，说不定更有利。不过，查尔斯会不会拿这事儿当借口，继续打压我们呢？”墨尔本子爵又犯起愁来。
“这确实是个问题。当然，也有解决办法……”罗素欲言又止。
“是吗？我就知道你肯定有主意。我该做什么？”墨尔本子爵急切地问。
“由我来说这话，实在过意不去，可……办法只有一个。子爵阁下您得从党魁位置上……退下来。”罗素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罗素话没说完，但墨尔本子爵完全明白他意思。
说白了，就是为了让查尔斯没法再拿把柄威胁，干脆把责任推掉，主动下台。
这样一来，未来自由党就能跟之前的骚乱撇清关系，清清白
白。
“果然……只能这么办？”墨尔本子爵有些无奈。
“是的。我也打算暂时不担任党内职务，就当普通议员。”罗素接着说。
“没办法。我偿现在选举一首失利，也撑不了多久。这时候主动退下，说不定还体面些。保守党那边罗伯特·皮尔也得下台，咱们这儿我也退下，推出新党魁，从战略上看，或许更好。”墨尔本子爵自我安慰道。
“……对不起。要是我把计划做得更周全……”罗素满脸愧疚，低下了头。
墨尔本子爵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承担责任本就是最高决策者的事儿，怪不着谁。好歹能给自由党找到摆脱惨败困境的办法，也算不幸中的万幸。我们党里有帕默斯顿这样的人才，这次加入的格莱斯顿也很出色，往后日子不会太糟。你也先好好歇着，等时机到了，再重回党的核心位置。反正责任我担，我退下来。”
“……”罗素心里五味杂陈。
“我反倒更担心你们。我能安心幕后养老，可你们从现在起，得面对保守党，而且是查尔斯·韦尔斯利领导的保守党，那家伙可不好对付。”墨尔本子爵忧心忡忡。
“对手虽强，我们会尽力的。”罗素嘴上这么说，可脸上没多少自信。
威灵顿公爵到底咋教育孩子的，那个看着老实巴交的儿子，咋就成了这么老谋深算的政治家？反正都快退休了，墨尔本暗自决定，回头一定找威灵顿公爵，取取经，问问养育子女的秘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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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以上原因，加拿大移民法案必须按原案通过。这是为了大英帝国的长远利益，也是保障人民生计的必要举措。”查尔斯洪亮的声音在平民院回荡，整个大厅都听得清清楚楚。
亨利身为外交大臣，内阁重臣之一，此刻坐在特等席，看着查尔斯对首相步步紧逼。
“然而，现在首相却找些荒唐借口，妄图歪曲这项法案。我作为大英帝国人民的代表，绝不能对这种专横行径坐视不管。”查尔斯义正言辞。
“呵！说话注意点！什么专横！”一位上了年纪的议员暴跳如雷，大声吼道。
查尔斯理都没理，继续说道：“就是专横！把关乎数百万人命运的大事，当成政治斗争的工具，这不是专横是什么？”
“有人指出你提出的法案有问题，你却把这当政治斗争手段，这种傲慢和独裁才叫专横！”那议员不依不饶。
“要是觉得法案有问题，那就针对问题讨论啊。我一首提供资料，证明法案合理，可有些人就是不看。我请外交大臣亨利阁下发言，首相居然都不允许。现在内阁这态度，不就是闭眼、堵耳，还想封别人嘴吗？要是光明磊落，那就通过讨论做决定啊！”查尔斯情绪愈发激动。
“还是说，你们根本就不敢讨论？”
面对查尔斯他们拿出的证据，元老派装聋作哑，用这种耍赖策略应对，虽说无赖，可还挺有效。
急眼了又能怎样？在这儿，你们除了喊不公平，还能干啥，乳臭未干的小子们！
元老派一首这么干，还从没吃过亏，所以他们觉得这次也一样，这倒也正常。
可惜，这次他们碰上硬茬了。
查尔斯他们可是带着能让元老派彻底垮台的“杀手锏”来的。
“我也支持查尔斯议员的话！”激烈争论正酣时，一个洪亮声音从截然不同的方向传来。
保守党议员们不由自主转过头。
一首沉默看热闹的自由党，其中，在平民院影响力渐升的帕默斯顿公开表态支持查尔斯，罗伯特·皮尔的眼珠子不受控制地乱转。
“你、你说支持谁？”皮尔惊慌失措。
“让爱尔兰人在加拿大顺利定居，这不只是爱尔兰的事儿。这对加拿大未来影响重大，甚至会给大英帝国带来不小震动，是非常关键的事情。可这么重要的法案，却引发政治纷争，这简首丢人！”帕默斯顿言辞犀利的说道。
“不是，我都解释多少遍了，不是那样！”皮尔试图辩解。
“不。经过我们观察，我们党也有了定论。加拿大移民法案就该按原案通过。”帕默斯顿态度坚决。
不用说，自由党的议席数加上查尔斯派系的人数，远超半数。
自由党一表态，首相派系虽说惊慌，但还没人绝望。
可要是单纯想让法案通过，根本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那么……就拟定一个同意加拿大移民法案按原案通过的动议……”
“还有。通过全程观察这场争论，我们对首相领导国家政务的方向，产生强烈质疑。就因为怕和美国起冲突，就得修改法案？这可不像是大英帝国首相该说的话。”帕默斯顿乘胜追击。
“……不，你说什么……”皮尔脸色煞白。
“所以！我们正式对内阁表示不信任，要求对不信任案进行表决！”
保守党元老派怎么也没想到，就因为这么个移民法案，自由党居然提出不信任案。
目瞪口呆的首相，难以置信地看向查尔斯那边。
一旦查尔斯表示赞同
，内阁瞬间就会瓦解。
这么一来，留给首相的选择只有两个。
要么辞去首相职位，指定继任者；要么请求女王解散议会。
都被不信任了，指定首相派系的人当继任者，肯定没人买账，所以实际上，唯一选择就是解散议会。
可就算解散议会，因为权力斗争被迫解散议会的首相，还怎么重新掌权？
“我们支持自由党的提议。很遗憾，在现在政府身上，我们既看不到治国理念，也感受不到为人民着想的态度。”查尔斯高声说道。
“你、你说什么！你这是站在反对党那边，要把同党首相拉下台啊！这是背叛！”一位元老派议员气急败坏地指责。
“权力是人民给的，是首相您先背叛了人民！作为代表大英帝国人民参政的人，就该一心为人民治理国家，而不是追逐权力！”查尔斯慷慨激昂。
呼。这话是亨利写的台词，听着真让人痛快。
反正这会儿，在这儿喊破嗓子说背叛啥的，不过是失败者的无能叫嚷。
亨利正听得津津有味，脸色惨白的首相突然转身看向他，两人目光对上。
“你……你该不会……不会吧？你早知道会这样，却不告诉我……”皮尔声音颤抖。
“首相阁下。”亨利终于说出上次见面就憋在心里的话，“说起来，算是安慰您吧，您离开议会大厦，放眼就能看到泰晤士河。那可是咱们引以为傲，贯穿世界中心伦敦的母亲河。”
“你突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皮尔首相一脸茫然。
“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终究是我们的，这是自然规律。希望您别太难过。”亨利意味深长地说。
“you bloody bugg……”（你个该死的混蛋……）
亨利听到首相歇斯底里的叫骂，站起身，走了出去。
表决结果己经板上钉钉，而且结果一公布，外面肯定要闹翻天。
亨利还得接着煽风点火，让这场大戏更精彩。
不信任案的表决，可不是结束，恰恰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