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赋异饼 作品
9. 蛛叶密码
屏幕中的照片像走马灯一样一张张从闻漪面前掠过，她已经看了不知多少个失踪男性的脸，五十？一百？快速闪过的五官在她眼中只剩模糊的残影。
“停……停一下”，闻漪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眼睛也有些发酸。
高亦远立刻停下不断敲着键盘的手，“先休息一下？”屏幕停留在了一张中年男子的脸上。
高亦远递给她一瓶水：“这是最后一批近半年内的失踪者照片了，还是没有找到你说的那个人吗？”
闻漪已经坐在办公室连续看了很久的失踪人口照片，但是她确定，没有一张能和她记忆中看到的那张脸重合。
看来在失踪人口数据库中找死者的方法，效率不太乐观。
闻漪看了眼顾屹风办公室紧闭的门，幽幽地叹了口气，昨晚的记忆突然浮现
——
“顾队长，”她叫住了正要离开的顾屹风，“你说过我可以试着信任你，还作数吗？”
“你说。”他转身，目光沉沉地望过来。
“我需要查云湖市最近几个月的失踪人口照片，”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有些事我想先自己确认，可以吗？”
顾屹风凝视着她的眼睛片刻，并没有追问理由：“可以，不过我有个前提。有任何发现——”他忽然靠近她一步，郑重道，“不可以私自行动。”
第二天，当闻漪和顾屹风一起走进支队办公室的时候，倪千帆握着的咖啡杯僵在了半空中，目光在并肩而立的二人之间来回。
这是什么情况？
“你来做什么？”叶敏锐利的目光审视着闻漪，语气不善，“找到身份证了？”
顾屹风没多作解释，带着闻漪快步走到高亦远桌前：“小高，帮闻小姐调取近六个月本市失踪人口数据。”
顶着众人好奇的目光，闻漪开始和高亦远一起寻找死者的线索。
休息了片刻，闻漪继续敲着键盘，翻阅下一个失踪者记录。
指尖轻叩桌面，闻漪思忖：如果方向错了呢？死者可能不是近期失踪的？又或者，死者并不是本地人呢？那得找到何时才是个尽头？
她有些不确定自己是否走在正确的路上。
身后，倪千帆端着咖啡杯越过她走到老李身边：“李老师，你上次说的那个琴叶榕到底怎么养的？我家那盆叶子又枯了。”
“可能是夏天晒多了？”老李摘下老花镜，喝了口枸杞茶道，“这树难伺候，怕晒又不耐阴。”
“应该不至于啊，我阳台上的其他植物都这么晒啊。”
“不同植物生长环境不同，对光照的要求也都不一样啊。”叶敏加入讨论，“你看，这盆就适宜本地的光照和土壤……”
原本麻木看着屏幕的闻漪突然眼神一亮。
——植被，生长环境，方位。
她的思考方向错了！她现在掌握的线索可能无法确定死者身份，但也许可以找到埋尸地点。
脑海中再次闪现凶手埋尸的画面：落在尸体上的树叶，叶片边缘独特的锯齿状，叶脉纹路像炸裂的闪电；枯枝碎叶里突然钻出的暗红色蜘蛛；还有远处高大的树木。
高亦远端起屏幕旁的小植物抱怨：“瞧，我连仙人掌都能养死，上周刚买的...”
“高警官，”闻漪突然转身，顺势从高亦远手中拿走垂头丧气的仙人掌，目光炯炯道：“我想问一下，有没有办法可以通过植被来定位犯罪现场？”
”叫……叫我小高就行了。”高亦远不自然地偏过头，脸微微泛红，“你的问题我可能帮不上忙，但是倪副队他们应该知道。”
“理论上可行。”倪千帆挑眉，“但要精准定位的话需要极其特殊的植被组合，不然范围太大也没有实际意义。”
“顾队究竟让你在这找什么人？”叶敏又投来怀疑的目光，“和我们调查的案件有关系？”
高亦远想起了什么，随即同闻漪建议：“我知道法证科的王主任是植物方面的专家，你可以去请教他。”
——
法证科办公室
“如果你画的树叶是准确的，”王春林主任拿着闻漪手绘的树叶仔细看了又看，“我认为可能是大铁鳞栎的叶子。”
“我很肯定我画的没有问题。”得益于那天一整晚的挖坑循环播放，闻漪对于现场见到的所有细节都了然于胸。
王主任将画递还给她，从电脑中调出了云湖市的地图：“这种树只分布在云湖市北部的林区。”他手指着屏幕，“就是这一片。”
范围虽然缩小了，但是对于寻找埋尸地点来说，这一片林区还是太大。
“王主任——”闻漪拿出另一张图递给王主任，“如果再加上这个呢？”图上画着一只细节清晰的蜘蛛，“我还看到过这个暗红色的蜘蛛。”
“张亮，”王春林拿着画，转头对着办公室里另一位同事道，“你来看一下这个。”
闻言，张亮停下手头的工作前来端详片刻，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这……看着不像本地品种啊。”
张亮是法证科的昆虫学家，他拿着画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上，开始查阅网上资料。
“你看看这图里的蜘蛛是不是你见过的那种？”张亮冲闻漪和陪她一同前来的高亦远招手。
“没错！就是我看到的那种蜘蛛！”闻漪盯着张亮电脑屏幕中一只通体暗红、足尖带着金色环纹的蜘蛛照片点头道。
“我就说，这种蜘蛛不是本地品种。”张亮往椅背一靠，双手交叠在胸前告诉二人，“这种蜘蛛是一个外来入侵品种，译名叫赤火蛛。它们在云湖市乃至整个东南地区都极为罕见，是跟随某些特定植物进入云湖市，它们不喜欢这里的土壤，只能在一些人工养殖植物的地方才有可能找到这种蜘蛛。”
“也就是说，这种赤火蛛本不该出现在北部林区吗？”
“没错，除非那里有人养殖数量可观的赤火蛛喜欢的植物，比如植物园，苗圃之类的。”
张亮话音刚落，高亦远似想起什么，转过头低声对闻漪说：“我想起来了，北部市郊确实有几处苗圃。那天你们回去后，我仔细研读了郭青宇的资料，我记得市北有一块动迁完的土地是政府扶持推动某个人工智能生态发展的项目用地，那里就有苗圃。”
回到办公室后，闻漪和高亦远很快定位到市郊北部的一处动迁地，其中就有一个废弃的大型苗圃。资金到位前，项目还没有启动，这块地处于未开发的状态。
那里会不会就是她看到的埋尸的地方？
“那我们立刻告诉……”闻漪刚想去找顾屹风，被高亦远打断，
“你等会，顾队他们都去开会了。等他们开完会……”
闻漪看着手中写着苗圃地址的纸条，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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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前去确认是不是她“看到”的那个地方。
“闻……闻”高亦远试图劝阻，“你还是等顾队回来了再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吧？可别一个人去啊。”
“放心吧，我只是去确认一些事，不会做什么的。”闻漪戴上遮阳帽和墨镜，和高亦远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顾屹风结束会议回来时，办公室里只剩高亦远在工作。
他环视了四周，没瞧见想见的人，眉心不自觉微拧，快步来到高亦远桌前：“闻漪呢？”
“她……”高亦远顶着顾屹风极具压迫感的视线，“她说有些事情要去确认，先走了。”
顾屹风脸色一沉：“去哪了？”
高亦远汇报完具体情况，顾屹风立刻给闻漪打电话。
“嘟——嘟——”一如既往的无人接听。
很好，屡教不改是吧。
“小高，苗圃地址给我。”顾屹风的声音像淬了冰。
闻漪赶到北部市郊的时候已近傍晚，斜照的阳光将废弃苗圃的铁栅栏拉出细长的黑影，锈蚀的锁链不知何时已被人剪断，任何人都能轻易进入到这里。
闻漪推开沉重的铁门，在苗圃里四处查探了一番，鞋底碾过干枯的铁鳞栎落叶，发出细碎的碎裂声。
面对这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苗圃，闻漪微微眯了下眼睛。
是她大意了，以为范围已经足够小，没想到这苗圃竟然这么大。好在她也并非毫无准备。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鸦鸣，闻漪循着声音抬头，数十只尸冠鸦聚集在附近的一棵铁鳞栎树上，漆黑的身躯在阳光下泛着炫目的金属光泽。
这些乌鸦叫唤过后安静得反常，猩红的眼珠齐刷刷盯着闻漪。
领头的尸冠鸦突然腾空而起，在天空中盘旋了一圈，随即向闻漪俯冲而下——
闻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在乌鸦快要撞上她的一瞬间，她歪着头冲乌鸦笑了一下，“你好啊。”
乌鸦稳稳落在了她肩头，尖锐的喙慢条斯理地梳理自己的羽毛。
这些尸冠鸦与之前的红羽小鸟一样，都是她母亲的“耳目”。她的母亲拥有与天地间生灵沟通的异能。而乌鸦——高智商，通灵性，行动力强且擅团战，是她母亲最得力的助手。
闻漪虽没有母亲那样的天赋，但有母亲同源的血脉力量，驱使尸冠鸦不在话下。
这些乌鸦对气味极其敏感，甚至可以探测到深埋地下的腐败物释放出的硫化物，能够帮助她寻找被埋藏的尸体，这也是闻漪不想和顾屹风同行的原因。
此刻树上的尸冠鸦猩红的眼珠正紧紧盯着闻漪，如同在等待指令的士兵。
“去吧，找到他。”
话音刚落，数十只尸冠鸦同时腾空而起，瞬间遮蔽了半边天空，诡丽而悚然。
顾屹风赶到苗圃的时候，恰好看到了远方的少女，呼吸随视线一同凝固——
闻漪逆光而立，暮色将她的身影勾出一道金边，她站在树下，漆黑的乌鸦在她头顶不断盘旋，组成一个缓缓旋转的黑色漩涡。
她纤细的手腕轻轻扬起后倏然落下，鸦群立刻分散成数道黑色洪流，向苗圃的四面八方飞去。
其中一只尸冠鸦往顾屹风所在的方向而来，在经过他头顶的时候，突然叫嚣着俯冲下来从他的肩头掠过。
顾屹风的心脏狠狠一颤。
“停……停一下”，闻漪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眼睛也有些发酸。
高亦远立刻停下不断敲着键盘的手，“先休息一下？”屏幕停留在了一张中年男子的脸上。
高亦远递给她一瓶水：“这是最后一批近半年内的失踪者照片了，还是没有找到你说的那个人吗？”
闻漪已经坐在办公室连续看了很久的失踪人口照片，但是她确定，没有一张能和她记忆中看到的那张脸重合。
看来在失踪人口数据库中找死者的方法，效率不太乐观。
闻漪看了眼顾屹风办公室紧闭的门，幽幽地叹了口气，昨晚的记忆突然浮现
——
“顾队长，”她叫住了正要离开的顾屹风，“你说过我可以试着信任你，还作数吗？”
“你说。”他转身，目光沉沉地望过来。
“我需要查云湖市最近几个月的失踪人口照片，”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有些事我想先自己确认，可以吗？”
顾屹风凝视着她的眼睛片刻，并没有追问理由：“可以，不过我有个前提。有任何发现——”他忽然靠近她一步，郑重道，“不可以私自行动。”
第二天，当闻漪和顾屹风一起走进支队办公室的时候，倪千帆握着的咖啡杯僵在了半空中，目光在并肩而立的二人之间来回。
这是什么情况？
“你来做什么？”叶敏锐利的目光审视着闻漪，语气不善，“找到身份证了？”
顾屹风没多作解释，带着闻漪快步走到高亦远桌前：“小高，帮闻小姐调取近六个月本市失踪人口数据。”
顶着众人好奇的目光，闻漪开始和高亦远一起寻找死者的线索。
休息了片刻，闻漪继续敲着键盘，翻阅下一个失踪者记录。
指尖轻叩桌面，闻漪思忖：如果方向错了呢？死者可能不是近期失踪的？又或者，死者并不是本地人呢？那得找到何时才是个尽头？
她有些不确定自己是否走在正确的路上。
身后，倪千帆端着咖啡杯越过她走到老李身边：“李老师，你上次说的那个琴叶榕到底怎么养的？我家那盆叶子又枯了。”
“可能是夏天晒多了？”老李摘下老花镜，喝了口枸杞茶道，“这树难伺候，怕晒又不耐阴。”
“应该不至于啊，我阳台上的其他植物都这么晒啊。”
“不同植物生长环境不同，对光照的要求也都不一样啊。”叶敏加入讨论，“你看，这盆就适宜本地的光照和土壤……”
原本麻木看着屏幕的闻漪突然眼神一亮。
——植被，生长环境，方位。
她的思考方向错了！她现在掌握的线索可能无法确定死者身份，但也许可以找到埋尸地点。
脑海中再次闪现凶手埋尸的画面：落在尸体上的树叶，叶片边缘独特的锯齿状，叶脉纹路像炸裂的闪电；枯枝碎叶里突然钻出的暗红色蜘蛛；还有远处高大的树木。
高亦远端起屏幕旁的小植物抱怨：“瞧，我连仙人掌都能养死，上周刚买的...”
“高警官，”闻漪突然转身，顺势从高亦远手中拿走垂头丧气的仙人掌，目光炯炯道：“我想问一下，有没有办法可以通过植被来定位犯罪现场？”
”叫……叫我小高就行了。”高亦远不自然地偏过头，脸微微泛红，“你的问题我可能帮不上忙，但是倪副队他们应该知道。”
“理论上可行。”倪千帆挑眉，“但要精准定位的话需要极其特殊的植被组合，不然范围太大也没有实际意义。”
“顾队究竟让你在这找什么人？”叶敏又投来怀疑的目光，“和我们调查的案件有关系？”
高亦远想起了什么，随即同闻漪建议：“我知道法证科的王主任是植物方面的专家，你可以去请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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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画的树叶是准确的，”王春林主任拿着闻漪手绘的树叶仔细看了又看，“我认为可能是大铁鳞栎的叶子。”
“我很肯定我画的没有问题。”得益于那天一整晚的挖坑循环播放，闻漪对于现场见到的所有细节都了然于胸。
王主任将画递还给她，从电脑中调出了云湖市的地图：“这种树只分布在云湖市北部的林区。”他手指着屏幕，“就是这一片。”
范围虽然缩小了，但是对于寻找埋尸地点来说，这一片林区还是太大。
“王主任——”闻漪拿出另一张图递给王主任，“如果再加上这个呢？”图上画着一只细节清晰的蜘蛛，“我还看到过这个暗红色的蜘蛛。”
“张亮，”王春林拿着画，转头对着办公室里另一位同事道，“你来看一下这个。”
闻言，张亮停下手头的工作前来端详片刻，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这……看着不像本地品种啊。”
张亮是法证科的昆虫学家，他拿着画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上，开始查阅网上资料。
“你看看这图里的蜘蛛是不是你见过的那种？”张亮冲闻漪和陪她一同前来的高亦远招手。
“没错！就是我看到的那种蜘蛛！”闻漪盯着张亮电脑屏幕中一只通体暗红、足尖带着金色环纹的蜘蛛照片点头道。
“我就说，这种蜘蛛不是本地品种。”张亮往椅背一靠，双手交叠在胸前告诉二人，“这种蜘蛛是一个外来入侵品种，译名叫赤火蛛。它们在云湖市乃至整个东南地区都极为罕见，是跟随某些特定植物进入云湖市，它们不喜欢这里的土壤，只能在一些人工养殖植物的地方才有可能找到这种蜘蛛。”
“也就是说，这种赤火蛛本不该出现在北部林区吗？”
“没错，除非那里有人养殖数量可观的赤火蛛喜欢的植物，比如植物园，苗圃之类的。”
张亮话音刚落，高亦远似想起什么，转过头低声对闻漪说：“我想起来了，北部市郊确实有几处苗圃。那天你们回去后，我仔细研读了郭青宇的资料，我记得市北有一块动迁完的土地是政府扶持推动某个人工智能生态发展的项目用地，那里就有苗圃。”
回到办公室后，闻漪和高亦远很快定位到市郊北部的一处动迁地，其中就有一个废弃的大型苗圃。资金到位前，项目还没有启动，这块地处于未开发的状态。
那里会不会就是她看到的埋尸的地方？
“那我们立刻告诉……”闻漪刚想去找顾屹风，被高亦远打断，
“你等会，顾队他们都去开会了。等他们开完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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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闻”高亦远试图劝阻，“你还是等顾队回来了再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吧？可别一个人去啊。”
“放心吧，我只是去确认一些事，不会做什么的。”闻漪戴上遮阳帽和墨镜，和高亦远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顾屹风结束会议回来时，办公室里只剩高亦远在工作。
他环视了四周，没瞧见想见的人，眉心不自觉微拧，快步来到高亦远桌前：“闻漪呢？”
“她……”高亦远顶着顾屹风极具压迫感的视线，“她说有些事情要去确认，先走了。”
顾屹风脸色一沉：“去哪了？”
高亦远汇报完具体情况，顾屹风立刻给闻漪打电话。
“嘟——嘟——”一如既往的无人接听。
很好，屡教不改是吧。
“小高，苗圃地址给我。”顾屹风的声音像淬了冰。
闻漪赶到北部市郊的时候已近傍晚，斜照的阳光将废弃苗圃的铁栅栏拉出细长的黑影，锈蚀的锁链不知何时已被人剪断，任何人都能轻易进入到这里。
闻漪推开沉重的铁门，在苗圃里四处查探了一番，鞋底碾过干枯的铁鳞栎落叶，发出细碎的碎裂声。
面对这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苗圃，闻漪微微眯了下眼睛。
是她大意了，以为范围已经足够小，没想到这苗圃竟然这么大。好在她也并非毫无准备。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鸦鸣，闻漪循着声音抬头，数十只尸冠鸦聚集在附近的一棵铁鳞栎树上，漆黑的身躯在阳光下泛着炫目的金属光泽。
这些乌鸦叫唤过后安静得反常，猩红的眼珠齐刷刷盯着闻漪。
领头的尸冠鸦突然腾空而起，在天空中盘旋了一圈，随即向闻漪俯冲而下——
闻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在乌鸦快要撞上她的一瞬间，她歪着头冲乌鸦笑了一下，“你好啊。”
乌鸦稳稳落在了她肩头，尖锐的喙慢条斯理地梳理自己的羽毛。
这些尸冠鸦与之前的红羽小鸟一样，都是她母亲的“耳目”。她的母亲拥有与天地间生灵沟通的异能。而乌鸦——高智商，通灵性，行动力强且擅团战，是她母亲最得力的助手。
闻漪虽没有母亲那样的天赋，但有母亲同源的血脉力量，驱使尸冠鸦不在话下。
这些乌鸦对气味极其敏感，甚至可以探测到深埋地下的腐败物释放出的硫化物，能够帮助她寻找被埋藏的尸体，这也是闻漪不想和顾屹风同行的原因。
此刻树上的尸冠鸦猩红的眼珠正紧紧盯着闻漪，如同在等待指令的士兵。
“去吧，找到他。”
话音刚落，数十只尸冠鸦同时腾空而起，瞬间遮蔽了半边天空，诡丽而悚然。
顾屹风赶到苗圃的时候，恰好看到了远方的少女，呼吸随视线一同凝固——
闻漪逆光而立，暮色将她的身影勾出一道金边，她站在树下，漆黑的乌鸦在她头顶不断盘旋，组成一个缓缓旋转的黑色漩涡。
她纤细的手腕轻轻扬起后倏然落下，鸦群立刻分散成数道黑色洪流，向苗圃的四面八方飞去。
其中一只尸冠鸦往顾屹风所在的方向而来，在经过他头顶的时候，突然叫嚣着俯冲下来从他的肩头掠过。
顾屹风的心脏狠狠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