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已经来不及了。”他低声说，声音里透着某种我看不懂的沉重。
我愣在原地，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来不及什么？是来不及救那个少女，还是……
回程的路上，我忍不住问：“现在怎么办？还要去看篝火晚会吗？”
江轻尘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我，面具下的眼神格外认真：“我先送你回去。”
“你呢？”我心头一紧。
“今晚我需要弄清楚一些事。”他眸色深沉。
我明白他的意思，今晚注定不太平，而我在场反而可能成为变数。
回到竹屋后，江轻尘站在门口，月光将他整个人渡了一层模糊的光晕，他回头叮嘱：“安心的待在房间，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你……小心点。”我攥着衣袖，咬着嘴努力掩盖担忧。
他轻轻点头，转身后身影很快融入夜色。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我急促的心跳声。
我坐在床边，眼睛死死盯着窗外，耳朵捕捉着外面的每一丝声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的喧闹声渐渐平息，连月光都隐入了云层。
我不知何时睡了过去，直到被一阵嘈杂声惊醒。
睁开眼时，晨光已透过窗棂洒落，江轻尘正站在窗前，背影挺拔如松。
“外面怎么了？”我揉着眼睛问。
“他们在布置喜宴。”他头也不回地说。
我疑惑的走到窗前，只见寨子里一片喜气洋洋，寨民们正忙着贴喜字、挂红绸，孩童们嬉笑着跑来跑去，空气中飘荡着花糕的甜香。
阿茶婆端着早餐推门而入，脸上堆满笑容：“快吃点东西，等会婚宴就要开始了！”
“婚宴？”我疑惑道：“什么婚宴！”
“今天可是咱们摆夷寨圣女大喜的日子。”阿茶婆笑呵呵地把托盘放下，“寨民们都在忙着布喜呢。”
我震惊地看着她：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骨：“圣女婚宴……昨天不是已经举行过了吗？”
阿茶婆的笑容瞬间凝固：“什么昨天？今天才是良辰吉日啊！”
我浑身都有点战栗，还想要说什么话，江轻尘突然轻笑开口说：“她记错日子了。”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今天是圣女大婚之日。”
“对对对。”阿茶婆又笑了起来，“姑娘肯定是睡糊涂了。”
我震惊的张了张嘴，却见江轻尘微不可察地摇头，只好把话咽回去。
等阿茶婆离开后，我一把抓住江轻尘的手臂：“你昨晚发现了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还不好说。”他目光深邃，“等会去婚宴上看看就知道了。”
吃完早饭走出竹屋，整个寨子沉浸在喜庆的氛围中。
忽然，两个孩童蹦跳着从我们面前跑过，手里捧着红纱和红枣，嘴里唱着熟悉的童谣：
“白新郎，红姑娘，叮叮当当锣鼓响。”
“杀百鸡，敬百酒，祈求神树降福祥。”
我浑身一僵，这不正是昨天见过的两个孩子吗？
在阿茶婆的招呼下，我帮忙贴门框上的喜字。
搬了一个凳子但因为太矮还是差一点，我只好踮着脚尖往门框上贴剪纸，结果刚踮起脚跟板凳忽然摇晃，脚下一滑向后倒去。
“啊！”我惊呼一声，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我跌入一个青竹幽香的怀里。
江轻尘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稳稳接住了我。
“小心点。”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清凉的气息拂过发梢。
我脸颊发烫，不敢直视他心跳急促的说：“谢、谢谢”
阿茶婆闻声赶来：“姑娘，你没事吧？”
“没、没事。”我慌忙从江轻尘怀里挣脱，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
阿茶婆兴奋地说，“布置的差不多了，圣女的婚宴也快开始了。”
我疑惑的问圣女在什么地方？
阿茶婆笑呵呵地说：“神树赐福！所以摆夷寨的婚宴都会在神树下进行。”
“神树赐福？”
“是啊。”阿茶婆眼睛发亮，“神树是摆夷族的祈福树，很灵的！只要是摆夷族人，在神树下看着心爱之人的脸说出誓言，都将得到神树福佑，都会灵验的。”
正说着，远处传来震天的锣鼓声，寨民们欢呼着朝神树涌去。
“婚宴开始了。”阿茶婆激动的说。
江轻尘轻轻握住我的手：“走吧，去看看。”
随着人流来到神树下，当神树映入眼帘时，我不由屏住呼吸。
粗壮的树干至少要十几人才能合抱，树冠如巨伞般遮蔽了整片天空。
系满红绸的枝条随风轻摆，挂满无数祈福竹简，发出清脆的碰撞。
神树下的空地铺满了翠绿的兔尾草，细长的草穗随风摇曳，像是给大地铺上了一层柔软的地毯。
神树上挂满的竹简，每一片都写满了寨民的祈愿，在微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好漂亮……”我不由自主地感叹。
周围已经人山人海，寨民们盛装出席，脸上洋溢着真挚的笑容。
孩童在人群中穿梭，姑娘们喜气洋洋，一切都美好得不像真实。
可越是这样，我心中的不安就越发强烈，总觉得这一切都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江轻尘似乎察觉到我的紧张，手指微微收紧：“别紧张。”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我莫名安心。
神树外围人实在太多，我只能踮着脚，透过攒动的人群望向神树方向。
在神树粗壮的树干下，站着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
距离有些远，我看不清他的面容，但那袭白衣在翠绿的兔尾草和红绸的映衬下格外醒目。
他身姿挺拔，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清冷气质，让人莫名移不开眼。
“那就是新郎吧？”我小声嘀咕，想起孩童们唱的歌谣。
白新郎，红姑娘。
寨民们的欢笑声感染了我，让我嘴角不自觉扬起。
转头想跟江轻尘分享这份喜悦，却发现他面具下的眼神冷得吓人，正死死盯着神树下的白衣男子。
“怎么了？”我扯了扯他的袖子。
江轻尘声音低沉：“他穿的是法衣。”
我心头一跳，猛地回头仔细看去，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