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醒醒!你醒醒!"

章萍的厉喝让我浑身一震。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仍靠在座椅上,对面座位空空如也。

周围的乘客好奇地看向我,显然我刚才的动静太大了。

“又……又是梦?”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我下意识环顾四周,车厢里一切正常,没有戴口罩的女人。

“我们还要去吗?”章萍轻声问。

我攥紧羊皮地图:“去。”

无论等待我的是什么,这一趟非走不可。

生母的秘密、那些追杀她的人、我身上的特殊之处……所有的答案都藏在巴山。

折腾一天到了南云,这里比我想象中要冷清。

我随着稀疏的人流走出车站,湿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里的空气都带着某种植物的腥气。

我查看着手机地图,“明天一早有去巴山县的班车。”

去汽车站的路上,我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窥视。

每次回头,却只看到普通的行人。那种被盯梢的感觉如影随形,让我后背发凉。

我顿时紧张起来:“章萍,你感觉到什么了吗?”

“有东西跟着我们。”章萍的声音紧绷,“但不是那个女人……是别的什么。”

我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到了汽车站附近的一家旅馆。

办理入住时,前台小妹好奇说:“一个人来旅游?”

我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什么,然后问前台,“你知道巴山的摆夷族怎么走吗?”

听到这话,前台打量了一下我,摇头说:“巴山外面倒是有一些村寨,不过你说的什么摆夷族没听说过。”

我道了声谢,拿房卡转身的时候,前台突然嘀咕了句,“真是奇怪,最近怎么老有人打听这个什么摆夷族!”

我听到这话猛的停下脚步,转而看向前台,沉声问道,“有人在我们之前跟你打听过?”

“对啊,一群人穿得怪怪的!”小妹撇撇嘴。

我强作镇定快步上楼。

锁好房门后,我立刻检查了窗户和浴室,确认安全才稍微放松。

“有人,比我们先到,而且也是去摆夷族的。”我坐在床边,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竹筒。

来的人不少,但我分不清究竟是什么人。

我下意识摸向胸前的玉佩,江轻尘依然沉寂。

窗外的天色渐暗,南云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却驱散不了我心中的阴霾。

“明天一早就走。”我下定决心,“不管是谁,都别想阻止我去巴山。”

夜深了,我却毫无睡意。

半梦半醒间,我仿佛又听到那无声的铃铛在响,还有女子阴冷的笑声:“来不及了……他们已经在等你了!”

——

醒来时,窗外天色刚刚泛白,南云市的晨雾像一层薄纱笼罩着街道。

梦中生母那张满是鲜血的脸仍在我眼前晃动,她撕心裂肺的喊声仿佛还回荡在耳边:"不要回去!千万不要回巴山!"

“你没事吧?”章萍的声音从竹筒中传来,带着几分担忧。

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玉佩。

江轻尘依然没有任何回应,这让我心里空落落的。

“没事,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天心神不宁老是做不好的梦。”我低声回答,却无法驱散心头那股莫名的心悸。

天一亮我就退了房,直奔汽车站。

去往巴山县的班车破旧不堪,车窗玻璃上布满裂纹,座椅里的弹簧硌得人生疼。

车上大多是当地村民,他们用我听不懂的方言交谈着,偶尔投来探究的目光。

三个小时后,班车停在了巴山县城的破旧车站。

这里比我家的县城更加萧条,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关门闭户,只有几家卖山货的摊子还支着。

我向一个摆摊的老人打听摆夷族,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摇摇头走开了。

接下来的询问都得到了类似的反应,要么假装没听见,要么直接摆手拒绝。

直到我问到一个卖菌菇的摊主,这个满脸皱纹的中年妇女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你去蛇村问问吧!”

“蛇村?”我心头一紧,“那里有人知道?”

摊主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神秘兮兮地说:“最近去那儿的外地人可不少,兴许知道吧。”

说完就低头整理她的草药,再也不肯多言。

按照指点,我找到了车站附近专门跑山路的面包车。

一连问了三个司机,听说要去蛇村都连连摆手,都说那地方太偏远。

最后我加了钱,才有个满脸胡茬的中年司机勉强答应。

司机叼着烟,含混不清地说,“你们这些人,都去那么偏远的地方做什么?”

“还有别人?”我敏锐的注意到司机的用词。

“这个礼拜我都拉了两拨人了!”

我心头一紧:"那两拨人长什么样?"

司机从后视镜瞥了我一眼:“问啥都不说,神秘兮兮的。”

他吐了个烟圈,“有个老太婆身上挂满了瓶瓶罐罐,看着就瘆人。”

我握紧了竹筒,指节发白。

苗婆。

她居然也来了!

车子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我的思绪比这山路还要曲折。

生母的警告、神秘女子的跟踪、苗婆的出现……

这一切都像一张无形的网,而我正主动走入网中央。

山路越来越窄,两旁的树木也越来越密,阳光几乎无法穿透茂密的树冠。

车子颠簸了近两个小时,当司机说"到了"时,我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村寨就是目的地。

蛇村比我想象中还要原始,黄色土墙茅草屋顶的房屋错落分布,村口立着一座巨大的蛇形石雕,蛇眼处镶嵌着某种发光的石头,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绿光。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地面上随处可见游走的蛇,它们毫不怕人,有的甚至盘踞在房檐上,冷冷地注视着外来客。

我刚下车走进寨子,就感到无数道视线落在身上。

穿着靛蓝布衣的村民目光警惕地盯着我。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汉走上前,用浓重的口音问:“你是什么人?来做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隐瞒直接说跟老汉打听摆夷族要怎么走。

一听到这话,村民脸色都变了。

“不知道!没有这个地方!”老汉连连摆手说。

就在他们散开的时候,一个包着头帕的大妈不小心说漏了嘴:“最近怎么这么多人去那个鬼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