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勿念 作品
62. 血社火（九）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社火队伍已然走过大半，街道上热闹的气氛逐渐消散。
许多围观的人都三三两两地朝家中走去，唯有一小撮人仍留在街边，依依不舍地看着社火最后的余韵。
血社火的队伍已经走到了城东。后方，赵霆一行人却被返程的人潮冲散，硬生生困在了拥挤的人流之中。
“啧！”赵霆皱眉，试图挤开人群，可四周都是看完热闹归家的百姓，熙熙攘攘，他一时间竟难以脱身。
“快点快点，跟不上了！”阿月低声不停催促。
可即便他们如何焦急，此刻的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前方的血社火队伍在城东的街道上越走越远。而与此同时，本该随着队伍渐行渐缓的鼓声，此刻反而越来越快，如同催命符般在耳边不断回响。
李长曳原本还算稳住了步伐，可不知为何，脚下的高跷似乎被这鼓点牵引着，开始不受控制地加快。她微微前倾，身体下意识地绷紧，试图调整重心，可鼓声却一刻不停，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地推着她往前走。
她努力调整，却发现这鼓点对周围的其他人，竟然毫无影响，仿佛那急促的鼓声只是她一个人的幻觉。
不对劲！
李长曳的心猛地一沉。
就在这一瞬间，前方的沈老三忽然加快了脚步。
他这一提速，李长曳的神经更是瞬间绷紧，身体本能地跟着迈步，只是越努力越赶不上，她的节奏彻底乱了！
步伐不稳！重心不对！快摔了！
她刚刚凭借自己的力量稳住身形，脚下高跷终于不再晃动，心头才刚松了一口气。
然而，后方的一人突然向前逼近，狠狠地撞上了她的背，李长曳的高跷猛地一歪。
失去平衡的刹那，她脑海里猛地闪过那日杜青从高跷上摔下的画面。那时杜青摔下去之快，甚至来不及挣扎，就直直砸向地面，鲜血四溅。
此刻，轮到她了。
她甚至能感觉到空气被自己撕开，整个人朝前猛然倾倒。
她心头一震，甚至来不及后悔自己的大意，便做好了身体撞击地面的准备。
可就在这一刻，一道劲风破空袭来！
一只手臂猛然从李长曳的身侧探出，精准无误地扣住了她的腰，带着她一扯。
力道太大，几乎让李长曳的身体在半空中一滞。
这人一手揽住李长曳的后背，另一手撑住她的手臂，几乎是用尽全力将她稳稳托住，护着她往旁侧靠去。
李长曳大口喘息，睁眼时，映入眼帘的，是近在咫尺的陶勉。
他的眉间紧锁，呼吸隐约有些急促，嗓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隐隐的怒意：
“李长曳，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李长曳却笑了，带着劫后余生的轻松感，她深吸一口气，笑着冲陶勉说道：“我终于知道杜青是怎么死的了。”
陶勉看到她的笑脸，一瞬间竟有些怔愣。他还未回过神，耳边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手下们匆匆赶来，将他唤回现实。
陶勉猛然意识到，自己的手，还紧紧环在她的腰间。
她的腰很细，隔着这沾满血迹的戏服也能感觉到隐约的弧度，刚才为了稳住她，他用了不小的力道，这一刻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几乎是将她整个人都扣在怀里。
他耳廓微微泛红，双手一松，迅速将她扶至一旁，让她靠着坐下。
虽说现在已经安全，可陶勉此刻的怒意，却是丝毫未减。
一是气她的无所畏惧，本来这件事他就不愿意李长曳去冒险。二是气自己明明安排妥当，却没想到在这里出了纰漏。更令他烦躁的是，若非他留了一手，刚才眼疾手快，此时李长曳都不知道人身在何处。
陶勉声音压得极低：“这时候，你还想着案子。”
李长曳这几日一直被这案子绕得焦头烂额，此刻才终于算得上是心情愉悦了起来：“陶大人，你帮我一个忙。”随即压低声音，凑近陶勉，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陶勉点点头，随即衣袖一挥：“把血社火的人都给我带过来。”
李长曳转过身，面向周围还未散去的百姓，微微一笑，语气悠然却透着几分意味深长：“各位，瞧好了，我们最后再演一场，就叫……”
话音未落，沈老三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已经卸了高跷，一边抹着额角的汗，一边满脸堆笑：“哎呀，李大人，你没事吧？怎么能摔下来呢？可真是吓坏了大伙儿。”
他嘴上是关切，目光却在李长曳身上飞快地打量了一圈，不知道到底在琢磨什么。
李长曳淡淡一笑，不动声色地回道：“多谢沈班主关心，不过，我的事倒没什么，只是……”
她话锋一转，声音清晰地落入众人耳中：“有个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李长曳一本正经地看着沈老三，说道：“因为，他杀了杜青。”
沈老三的笑意瞬间僵在脸上，目光微微一沉。
李长曳抬起手，指向前方：“就是你，陆望。”
围观的众人纷纷回头，只见陆望正蹲在队伍的后方，低头收拾着鼓槌和乐器。他的动作没有半点慌乱，甚至连一丝停顿都没有，仿佛李长曳说的和他没有一丝关系。
此时他才慢悠悠地站起身，回头一笑，脸上带着几分玩味：“哦？”
他单手拿着鼓槌，目光淡淡地扫了李长曳一眼，竟有点看热闹的意味：“为何是我？李大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杀的杜青？”
李长曳微微一笑：“你确实没有亲手杀人，但你，却是活生生将他逼死。”
她弯腰，拾起自己方才用过的高跷，声音铿锵有力：“诸位，我是这几日才学会踩高跷，算不得什么戏班中人，今日不过是临时上台。”
她话音一顿，随即侧首，视线直直落在陆望身上：“可巧得很，方才我们行至城南，你的鼓点忽然加快，扰乱节奏，我因为不熟悉这高跷的用法，摔了下去。若非陶大人出手相救，我此刻至少也要落个骨裂的下场。”
“而杜青，与我何其相似？”她目光如炬，步步紧逼，“他虽是唱过戏，却是头一回踩一丈高的鬼面将军的高跷。鼓点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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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节奏混乱，摔倒也是意料之中。”
人群之中，议论声渐起，隐隐透着几分骚动。
陆望仍旧笑着，他抬手轻拍了一下鼓面：“李大人这话，听起来可真玄乎。难不成，光凭我的鼓声，就能杀人？这未免也太过天方夜谭了吧？”
李长曳道：“自然，光凭鼓声，确实杀不了人。”
她转过身去，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方才社火队伍中，站在她身后的几个人身上。刚才就是他们中的一人撞上了李长曳。
好巧不巧，这几人，正是当日与杜青死亡当日，与他合练的戏班子成员。
李长曳接着说道：“可如果，在他乱了节奏的瞬间，有人狠狠推上一把呢？这样一来，就算是个身手不错的人，也能活生生地摔下去。”
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落得清清楚楚。那几人听到这话，又被她的目光一扫，身形皆是不由一僵，神色微变，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
陆望侧眼撇了那几人一眼，意味不明地咳嗽了一声。他的动作极轻，但那几人却明显肩膀一颤。
沉默了片刻后，其中一人终于抬头，神色僵硬，嗓音有些发涩地说道：“李大人，我们方才，不是故意的。”
他斜斜地偷看了一眼陆望，像是有些不安，但仍强作镇定地补了一句：“刚才，是你自己走得太慢了，我们就不小心撞上去了，真是对不住。但我们几个，真的和杜青的事没关系。”
听到这话，陆望笑着说道：“怎么，李大人？技不如人，就要怪别人害你？”
他微微侧首，将说话速度放慢，好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楚：“李大人你仗着官威，就能随口给人扣上一顶杀人的罪名？这世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荒唐了？”
话音落下，原本沉默看戏的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
“这女官怎么能乱讲话？”
“好端端的血社火，竟说戏班子的人是杀人犯？”
“这位大人，你可是要拿出证据啊！”
有人甚至刻意往前挪了几步，目光带着探究，像是在审视李长曳，这个突然打断了血社火的女官，究竟是有真凭实据，还是只是凭借着官威压人？
此时，匆匆赶来的李长风有些气不过，想上前替李长曳理论几句，却被陶勉拉住了衣角。他还没回头，便听见陶勉轻声说道：“阿曳，她扛得住。”
李长风想了想，便随着陶勉站到了街边。
血社火这边，陆望看着李长曳，眼神看不出一丝波澜，像是在静静等待她的反应。
李长曳心下冷笑一声，这陆望果然老江湖，真的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从头到尾，他都不曾慌乱，甚至连多余的情绪都不曾流露，只用言语将局势引向最对他有利的方向。若是她此刻稍有迟疑，便会被百姓的流言裹挟，彻底被认为是在用官威压人。虽然她只是个七品小官。
真是不简单。
想到这里，李长曳抬起头，不急不慢地说道：“我究竟是有证据，还是仗着官威随口给人定罪。”
她顿了顿，拍了拍手，接着说道：“不如，先看看这个东西再说。”
社火队伍已然走过大半，街道上热闹的气氛逐渐消散。
许多围观的人都三三两两地朝家中走去，唯有一小撮人仍留在街边，依依不舍地看着社火最后的余韵。
血社火的队伍已经走到了城东。后方，赵霆一行人却被返程的人潮冲散，硬生生困在了拥挤的人流之中。
“啧！”赵霆皱眉，试图挤开人群，可四周都是看完热闹归家的百姓，熙熙攘攘，他一时间竟难以脱身。
“快点快点，跟不上了！”阿月低声不停催促。
可即便他们如何焦急，此刻的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前方的血社火队伍在城东的街道上越走越远。而与此同时，本该随着队伍渐行渐缓的鼓声，此刻反而越来越快，如同催命符般在耳边不断回响。
李长曳原本还算稳住了步伐，可不知为何，脚下的高跷似乎被这鼓点牵引着，开始不受控制地加快。她微微前倾，身体下意识地绷紧，试图调整重心，可鼓声却一刻不停，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地推着她往前走。
她努力调整，却发现这鼓点对周围的其他人，竟然毫无影响，仿佛那急促的鼓声只是她一个人的幻觉。
不对劲！
李长曳的心猛地一沉。
就在这一瞬间，前方的沈老三忽然加快了脚步。
他这一提速，李长曳的神经更是瞬间绷紧，身体本能地跟着迈步，只是越努力越赶不上，她的节奏彻底乱了！
步伐不稳！重心不对！快摔了！
她刚刚凭借自己的力量稳住身形，脚下高跷终于不再晃动，心头才刚松了一口气。
然而，后方的一人突然向前逼近，狠狠地撞上了她的背，李长曳的高跷猛地一歪。
失去平衡的刹那，她脑海里猛地闪过那日杜青从高跷上摔下的画面。那时杜青摔下去之快，甚至来不及挣扎，就直直砸向地面，鲜血四溅。
此刻，轮到她了。
她甚至能感觉到空气被自己撕开，整个人朝前猛然倾倒。
她心头一震，甚至来不及后悔自己的大意，便做好了身体撞击地面的准备。
可就在这一刻，一道劲风破空袭来！
一只手臂猛然从李长曳的身侧探出，精准无误地扣住了她的腰，带着她一扯。
力道太大，几乎让李长曳的身体在半空中一滞。
这人一手揽住李长曳的后背，另一手撑住她的手臂，几乎是用尽全力将她稳稳托住，护着她往旁侧靠去。
李长曳大口喘息，睁眼时，映入眼帘的，是近在咫尺的陶勉。
他的眉间紧锁，呼吸隐约有些急促，嗓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隐隐的怒意：
“李长曳，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李长曳却笑了，带着劫后余生的轻松感，她深吸一口气，笑着冲陶勉说道：“我终于知道杜青是怎么死的了。”
陶勉看到她的笑脸，一瞬间竟有些怔愣。他还未回过神，耳边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手下们匆匆赶来，将他唤回现实。
陶勉猛然意识到，自己的手，还紧紧环在她的腰间。
她的腰很细，隔着这沾满血迹的戏服也能感觉到隐约的弧度，刚才为了稳住她，他用了不小的力道，这一刻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几乎是将她整个人都扣在怀里。
他耳廓微微泛红，双手一松，迅速将她扶至一旁，让她靠着坐下。
虽说现在已经安全，可陶勉此刻的怒意，却是丝毫未减。
一是气她的无所畏惧，本来这件事他就不愿意李长曳去冒险。二是气自己明明安排妥当，却没想到在这里出了纰漏。更令他烦躁的是，若非他留了一手，刚才眼疾手快，此时李长曳都不知道人身在何处。
陶勉声音压得极低：“这时候，你还想着案子。”
李长曳这几日一直被这案子绕得焦头烂额，此刻才终于算得上是心情愉悦了起来：“陶大人，你帮我一个忙。”随即压低声音，凑近陶勉，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陶勉点点头，随即衣袖一挥：“把血社火的人都给我带过来。”
李长曳转过身，面向周围还未散去的百姓，微微一笑，语气悠然却透着几分意味深长：“各位，瞧好了，我们最后再演一场，就叫……”
话音未落，沈老三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已经卸了高跷，一边抹着额角的汗，一边满脸堆笑：“哎呀，李大人，你没事吧？怎么能摔下来呢？可真是吓坏了大伙儿。”
他嘴上是关切，目光却在李长曳身上飞快地打量了一圈，不知道到底在琢磨什么。
李长曳淡淡一笑，不动声色地回道：“多谢沈班主关心，不过，我的事倒没什么，只是……”
她话锋一转，声音清晰地落入众人耳中：“有个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李长曳一本正经地看着沈老三，说道：“因为，他杀了杜青。”
沈老三的笑意瞬间僵在脸上，目光微微一沉。
李长曳抬起手，指向前方：“就是你，陆望。”
围观的众人纷纷回头，只见陆望正蹲在队伍的后方，低头收拾着鼓槌和乐器。他的动作没有半点慌乱，甚至连一丝停顿都没有，仿佛李长曳说的和他没有一丝关系。
此时他才慢悠悠地站起身，回头一笑，脸上带着几分玩味：“哦？”
他单手拿着鼓槌，目光淡淡地扫了李长曳一眼，竟有点看热闹的意味：“为何是我？李大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杀的杜青？”
李长曳微微一笑：“你确实没有亲手杀人，但你，却是活生生将他逼死。”
她弯腰，拾起自己方才用过的高跷，声音铿锵有力：“诸位，我是这几日才学会踩高跷，算不得什么戏班中人，今日不过是临时上台。”
她话音一顿，随即侧首，视线直直落在陆望身上：“可巧得很，方才我们行至城南，你的鼓点忽然加快，扰乱节奏，我因为不熟悉这高跷的用法，摔了下去。若非陶大人出手相救，我此刻至少也要落个骨裂的下场。”
“而杜青，与我何其相似？”她目光如炬，步步紧逼，“他虽是唱过戏，却是头一回踩一丈高的鬼面将军的高跷。鼓点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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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望仍旧笑着，他抬手轻拍了一下鼓面：“李大人这话，听起来可真玄乎。难不成，光凭我的鼓声，就能杀人？这未免也太过天方夜谭了吧？”
李长曳道：“自然，光凭鼓声，确实杀不了人。”
她转过身去，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方才社火队伍中，站在她身后的几个人身上。刚才就是他们中的一人撞上了李长曳。
好巧不巧，这几人，正是当日与杜青死亡当日，与他合练的戏班子成员。
李长曳接着说道：“可如果，在他乱了节奏的瞬间，有人狠狠推上一把呢？这样一来，就算是个身手不错的人，也能活生生地摔下去。”
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落得清清楚楚。那几人听到这话，又被她的目光一扫，身形皆是不由一僵，神色微变，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
陆望侧眼撇了那几人一眼，意味不明地咳嗽了一声。他的动作极轻，但那几人却明显肩膀一颤。
沉默了片刻后，其中一人终于抬头，神色僵硬，嗓音有些发涩地说道：“李大人，我们方才，不是故意的。”
他斜斜地偷看了一眼陆望，像是有些不安，但仍强作镇定地补了一句：“刚才，是你自己走得太慢了，我们就不小心撞上去了，真是对不住。但我们几个，真的和杜青的事没关系。”
听到这话，陆望笑着说道：“怎么，李大人？技不如人，就要怪别人害你？”
他微微侧首，将说话速度放慢，好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楚：“李大人你仗着官威，就能随口给人扣上一顶杀人的罪名？这世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荒唐了？”
话音落下，原本沉默看戏的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
“这女官怎么能乱讲话？”
“好端端的血社火，竟说戏班子的人是杀人犯？”
“这位大人，你可是要拿出证据啊！”
有人甚至刻意往前挪了几步，目光带着探究，像是在审视李长曳，这个突然打断了血社火的女官，究竟是有真凭实据，还是只是凭借着官威压人？
此时，匆匆赶来的李长风有些气不过，想上前替李长曳理论几句，却被陶勉拉住了衣角。他还没回头，便听见陶勉轻声说道：“阿曳，她扛得住。”
李长风想了想，便随着陶勉站到了街边。
血社火这边，陆望看着李长曳，眼神看不出一丝波澜，像是在静静等待她的反应。
李长曳心下冷笑一声，这陆望果然老江湖，真的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从头到尾，他都不曾慌乱，甚至连多余的情绪都不曾流露，只用言语将局势引向最对他有利的方向。若是她此刻稍有迟疑，便会被百姓的流言裹挟，彻底被认为是在用官威压人。虽然她只是个七品小官。
真是不简单。
想到这里，李长曳抬起头，不急不慢地说道：“我究竟是有证据，还是仗着官威随口给人定罪。”
她顿了顿，拍了拍手，接着说道：“不如，先看看这个东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