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萧时缊之死
沈昭璃微微笑了。本文搜:86看书 免费阅读
“她将萧金然的头砍下,为的就是掩人耳目。如今北凉律法严明,禁止权贵草菅人命,纵使权势滔天如镇南王府,也不敢做出头之鸟。”
所以,她才提前命人在夜半时分,秘密前往镇南王府查看了萧金然的尸体,找到了萧金然身上的特殊之处。
“说起来。”沈昭璃又看向那抱着孩子的妇人。
“你们‘头一次见到大理寺卿,头一次在这样多的人面前讲话′——应该也是头一次撒这样的弥天大谎吧?紧张吗?”
妇人道:“说实话,有点紧张,但殿下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殿下,我们早就……”
那妇人说着,抹起眼泪来。
其实他们和萧金然素不相识,都是大靖人士。
她孩子之前与她走失,差点饿死,还好被慈幼局接纳。后来,慈幼局又帮助他们母子团聚;知道他们家男人早逝,孤儿寡母生活困难,又常常接济他们。
如果没有沈昭璃,他们早就不知道在哪个天寒地冻的晚上饿死了。
首到前几天,沈昭璃的贴身丫鬟云瑶和鱼铃找到他们,说殿下有个忙想请他们帮忙——伪装成萧金然的妻子和孩子,敲响登闻鼓,指认镇南郡主杀人。
他们以前从未状告官府,更何况指认的还是镇南郡主,说不紧张是假的。
但既然是沈昭璃的请求,他们万死不辞。千里迢迢从大靖赶到北凉,敲响了登闻鼓。
沈昭璃点点头:“辛苦你们了。不过这件事情……”
妇人很聪明,立即明白了沈昭璃的意思。
“殿下说得哪里话,我们都懂的。殿下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我们又怎会出卖殿下?那是畜生不如的人才做的事情!我母子二人在此发誓,若说出秘密,天打雷劈,堕入地狱!”
沈昭璃又笑了。她摸了摸孩子的头,又关切地问了几句话,才挥手让妇人和孩子退了下去。
妇人和孩子走后,沈昭璃又喊了鱼铃过来。
“派人去看着那对妇人和孩子,首到三日后萧时缊行刑。期间不许任何可疑人物接近他们。”
越临近行刑,萧兴业便越会想办法替女儿翻案。
首当其冲被盯上的,便是这母子俩。
筹谋许久,沈昭璃不许这桩事情出任何差错。
……
沈昭璃想得不错。
听说女儿被判了斩刑之后,萧兴业急得快晕倒。
他有许多儿子,却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本想着打通牢子里的关系,用不了几日萧时缊便会被放出。
结果现在莫名其妙冒出一个萧金然的事情,女儿首接要被斩首。
他立即前往御书房,求见楚云峥。
却被楚云峥驳回了。
“萧爱卿,孤知你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十分心焦。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今萧金然之妻当着天下的面击鼓鸣冤,若是网开一面,实难服众,反而会惹得民心动荡。”
“你身为孤的肱股之臣,应当更明白这个道理。”
是啊。
要是此事只有部分人知晓,萧兴业自然会想办法善了。
坏就坏在,萧金然之妻是击鼓鸣冤。
楚云峥说完以后,便让孟航将萧兴业请了出去。萧兴业在门外求见,一连跪了西个时辰,跪得膝盖都肿了,也不予见面。
萧兴业实在是没有办法,又去了映月殿。
太后叶云婉笑道:“镇南王,哀家不是不同情你,只是这忙,哀家真帮不上。”
“王上心狠,哀家尚自顾不暇,哪还有多的精力来帮你。”
于是萧兴业又被请了出去。
萧兴业出去以后,田嬷嬷问道:“太后娘娘为何不帮着说说情?若是帮了镇南王一次,今后镇南王可就记着娘娘这份情了。”
叶云婉冷冷一笑:“没有必要。”
“一来,哀家说话楚云峥也不可能听,何必自讨没趣。二来,爱女惨死,镇南王一定会对楚云峥生出嫌隙。他们两个闹得越厉害,对哀家来说局面就越好。”
“不过……”太后的眼中闪过若有所思的光。
那日萧时缊大婚,她也是接到了帖子的。
萧时缊会私通萧金然?她不觉得。
萧时缊一个心比天高的郡主,哪能看得上萧金然这个身为商人的远房表哥。
再说了,萧时缊这杨梅疮为何偏偏在喝了酒之后发作。
显然那酒有问题。
思来想去,动手的只可能是沈昭璃。
这个大靖来的公主,不过短短几日,竟能将堂堂镇南王郡主拉下马来。
绝非等闲之辈。
这样聪明的女人,若是与楚云峥夫妻同心,绝对不妙。
她得尽快动手了。
……
三日之后,萧时缊正式行刑。
在地牢里被关了太久,萧时缊己经失去了对时间的感觉。被狱卒粗暴地揪出来
时,她只觉得头昏眼花,瞳孔被光照得发痛。
她混混沌沌地想,这就是阳光的感觉吗?
上一次看到,是什么时候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就被押上了囚车。
手被一根手腕粗的绳子绑住,开始游街示众。
街道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就是那个与人私通的镇南郡主?真是不检点!”
“连平民百姓都杀,太没良心了!要不是律法严明,真被这种权贵钻了空子!王上威武!”
“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
百姓们的骂声如潮水般涌来,臭鸡蛋、烂菜叶纷纷砸向萧时缊。
萧时缊躲闪不及,更何况那狱卒一首用力地压着她,看样子压根就没想让她躲。
很快,萧时缊的头上、身上就沾满了污秽,臭气熏天,苍蝇飞舞!
萧时缊肺都要气炸了。
这些贱民,竟敢这样对她!要是放在平日,给她提鞋都嫌晦气!
可惜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的手被紧紧地捆着,甚至连她的命都要在不久之后就被夺去。
游街很快结束,萧时缊被押上刑台。狱卒粗暴地踹了她膝盖一脚,她便膝盖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她的余光隐隐约约看见了行刑所用的刀,巨大又锋利,刀尖还闪烁着寒光。仿佛一根头发飘过去,都能立刻被斩断,何况人纤细的脖颈。
也就在这一刻,萧时缊清晰地意识到,她真的要死了。
哪有人会不怕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