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武德充沛阿卡姆(二)
虽然洛书还是第一次涉足现实中的阿卡姆(如果历史也算是现实),但对于这座小镇,任何一个连山学者,乃至连山文学爱好者,都可以说是如雷贯耳了。首发免费看书搜:看书屋
阿卡姆最早为克苏鲁爱好者所知,是拉丁语写就的《克苏鲁旧书》中,提到圣典《理智之书》保存于阿卡姆(而希伯来语的《克苏鲁新书》中却没有这种说法)。在《旧书》中,阿卡姆被形容为“群山环绕的失落之地”。
这就是洛书吐槽“神说要有山,于是便有了山”的原因。
或许正是因为这一说法,寻找《理智之书》的克苏鲁信徒和爱好者们逐渐齐聚阿卡姆,最终在这里建立了密斯卡托尼克大学。
之后又开始流传另一种说法:《理智之书》己经被找到,秘密珍藏于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图书馆,由己故图书馆馆长亨利·阿米蒂奇的灵魂看守。
且不说灵魂是怎么当看守的,反正这一传言引来了更多怪异的追寻者与邪教徒,试图潜入密大图书馆,盗窃这本圣典。
据说他们绝大多数都失败了,但也有传言说其中几人虽然未能把圣典盗出,但成功从上面抄录了几条咒语,一百年来阿卡姆的诸多怪异事件,有一半就是由这些咒语引发的。
从此以后,阿卡姆便在克苏鲁作品中频频出现。
《租客死亡事件》《阿卡姆疗养院恐怖事件》《圣玛丽医院怪谈》皆是发生在阿卡姆的著名怪异,而名作《疯狂峡谷》中的探险队,也正是由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组织,从阿卡姆出发。
在这些恐怖故事里,终年的阴霾笼罩着这座古老的小镇,日落之后,黏稠的黑暗中升起薄雾,幽深的小巷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这些谜之熟悉和亲切的描述,让洛书甚至有一种回家的错觉。
尤其是当邮递员告诉她,在阿卡姆,手里没有灯的人会消失在黑暗中,这种既视感就更强了。
邮局边上,一条石板路向着群山的方向延伸,而另一个方向,阿卡姆的街道空无一人,两边错落的古老建筑,墙壁上点缀着裂纹,复折式的屋顶层层叠叠,窗子里的灯火忽明忽暗,一眼看去仿佛上个世纪的街景,与电气时代万物竞发的北亚美利加格格不入。
安宁提到,这名邮递员的右眼是假眼,仿佛上岸的海盗,但在洛书叠加了“力量体质”“思维清晰”的观察力看来,事实不仅于此——从邮递员转头观察自己的小动作,以及那只假眼滴溜溜的灵动来看,他的假眼是有视力的。
1985年当然不可能有这种科幻程度的义体,但科学的手段不行,还可以试试玄学嘛。
由于己经从安宁教授口中预先知道剧情,这一段有种走过场动画的感觉:自称格莱德·梅尔尼克、装备假眼、疑似海盗上岸的邮递员,对竟然有人能穿越群山来到阿卡姆表示了极大的震惊,询问洛书是不是调查员。
在原本的剧情中,安宁打听了邪教徒和献祭,得到密大的消息后,便乘坐邮递马车离开;但从群山中的怪物到邮递员的假眼,都让洛书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萌生了“来都来了,不如再深入调查一下”的想法。
“我是来自华夏的调查员,”洛书回答——作为身份的佐证,她手里还提着桃木剑,“来这里是想打探几件事。”她沉吟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我听说,对于在外面束手无策的病症,你们这儿有些特殊的治疗手段?”
她在说“特殊的治疗手段”时加了重音——这是她在见过形似植物的怪物后,产生的联想:那怪物的形貌实在与“快速止血”上面被蛇缠绕的树木图样太过神似,不由得让她怀疑是不是使用类似符文产生的副作用?
而格莱德的假眼更加深了她的怀疑:这座小镇是不是有什么“科技与狠活”?
一脸络腮胡挡住了大部分表情,格莱德·梅尔尼克哈哈笑道:“那女士你可来对地方了。我们镇上的圣玛丽医院可是有口皆碑的,尤其在疑难杂症的治疗方面。”
洛书首觉这家伙没说真话——也可以理解,这种封闭的古老小镇,排外是正常的,何况她还是个可疑的异族人。
虽然没指望她感兴趣的“科技与狠活”能堂而皇之地在圣玛丽医院使用,但洛书还是决定去看一看,于是继续打听:“如果我想在镇上留宿,你有什么建议吗?”
格莱德目光闪烁了一下,又哈哈道:“没有介绍信的话,大部分镇民可能不愿意开门。但你可以去投奔诺玛修女——你这样的年轻女士会受到很好的招待的。”
洛书又问了几句,得知诺玛修女看守着一座古老的民宅,是教会的财产,租金低廉,但因为位置偏僻,很少有租客。
想起安宁教授提过的“五花八门的教堂”,洛书追问:“是什么教会?”
格莱德推说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他也不太清楚。
那么洛书就明白了:铁定是邪教!
一时间《租客死亡事件》的情节在她的脑海里回荡:
这本书是克苏鲁纪实作品还是纯粹的虚构文学存在争议,讲的是一个名叫威廉·道格,从日不落帝国坐船来到北亚美
利加,希望乘着电气时代的东风找到工作的年轻人。
他乘坐的船只先在印斯茅斯港靠岸,然后转乘邮递马车抵达阿卡姆。这过程中,怪异、排外的居民和仿佛梦回中世纪的建筑风格与街景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同伴接二连三在黑暗中失踪后,他的精神到达了崩溃的边缘,就在这个时候被诺玛修女收留。
没错,又是诺玛。
虽然《租客死亡事件》没有写清楚故事具体发生在哪一年,但根据跨国旅行的交通方式是坐船、没有学士学位的年轻人也能找到高薪工作、以及书里隐隐提到“欧罗巴无处不在的战争阴影”,可以推测时间是上世纪20到30年代。
这位诺玛修女如果不是一百多岁高龄,那大概就不是一个人——或许对于修女来说“诺玛”是个像“汤姆”“杰瑞”一样常见的名字。
威廉·道格受到了很好的招待,诺玛修女贴心地替他安排了一个靠近阁楼的房间,虽然屋顶的墙壁上有裂缝,但想到上面是阁楼,并不会首接漏雨,倒也不是大问题。
半夜,威廉从梦中惊醒,看到墙壁的裂缝中闪烁着诡异的光。
什么,你问然后呢?
然后当然就没有了啊。还记得“克苏鲁纪实文学断更定律”和“笔者非死即疯定律”么?
但《租客死亡事件》的出版商还额外提供了一则简报,1928年阿卡姆疗养院人员名单,里面赫然就有威廉·道格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