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鬼 作品

13. 第 13 章

陈禹有时候会觉得白闵京像只未经训化的兽类,他在某些方面都与正常人大相径庭。


他自我,任性,学不会乖,感知不到错误。


白闵京有一段时间迷上了赛车,两个人在百忙之中抽了一天去陈禹朋友的赛车场玩。


赛车场的朋友是陈禹最近刚认识的,他出于面子去给他新开的赛车场捧个场。


朋友一看到陈禹,就热情地搂住陈禹,与他打招呼,白闵京戴着口罩站在陈禹旁边,当下就把陈禹拽了过来,眼神沉沉。


陈禹暗暗地捏捏他的手,示意他安分点。


朋友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拉着陈禹兴致勃勃地想给他介绍对象。


陈禹结婚没几个人知道,他没太声张。


陈禹当下心里一紧,暗暗瞥了一眼白闵京,他双手抱胸,冷冷地盯着他。


他怕这个祖宗当场发脾气,立马找了个借口带着白闵京去了休息室。


白闵京果然很生气,他摘下口罩,冷冷地质问他,“那个人要给你介绍对象?”


陈禹:“他就说着玩。”


这个回答显然没让白闵京满意,他攥着陈禹的腰将人抵在墙上,漂亮的眉眼阴阴郁郁的。


“你难道没告诉他我们结婚了吗?”


陈禹背靠着墙,腰窝被他掐的生疼,他扯着笑,散漫的开口:“我和他又不熟,说这个干什么。”


他对不熟的人向来保持一直冷漠的神秘。


白闵京可不知道他的习惯,他只当陈禹是觉得他们的关系不可公开,恨恨地咬了咬牙。


陈禹听到他细微的磨牙声,知道他又要开始作了,他熟门熟路地掐着白闵京的下巴亲了亲他形状优美的唇。


“哎呀,宝贝,你今天穿的可真好看。”陈禹笑嘻嘻地夸他。


白闵京不吃这个套路,别过脸,脸色还是冷冷的,“只有今天好看吗?”


“每天都很帅。”陈禹顺毛有了一点起效,开始加大力度,他反搂住白闵京的腰,一只手托住白闵京的脸,舔了舔白闵京突出脆弱的喉结,嗓音又低又暧昧,“但今天特别漂亮。”


白闵京穿着陈禹买给他的粉色西装,按理来说粉色其实不太适合男士,极其挑人。


但白闵京天生就适合这种靓丽的颜色,他皮肤生的雪白,五官秀致到一种浓墨重彩的雅气,头发柔软漆黑,粉色西装衬的他的脸庞如同春日桃花一般的瑰丽。


剪裁良好的西装将他宽阔的肩膀,高瘦的个子展现的一览无遗。


陈禹一想到这是他养好的美人,成就感便暴涨。


白闵京的喉结最是敏感,轻轻一碰,耳垂就开始发烫,他被舔的眼眶湿润,潮热的欲望吞噬了他的怒气,上前去咬陈禹的嘴唇。


陈禹算是初步把他哄好了,就是自己的嘴唇有点受苦。


但没想到朋友还是没死心,竟然带了个女人要给陈禹认识,陈禹有意和女人保持距离,委婉地说自己已经结婚了,但朋友还是有意无意拉拢他和女人。


白闵京一声不吭,眯起眼,眼眶闪过一丝极重的戾气。


等到开始赛车时,白闵京邀请了陈禹的朋友一起玩,朋友同意了。


陈禹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果然,比赛开始时,白闵京的车就一直紧跟着朋友的车。


赛车场上,这种追车的刺激也不是没有,但白闵京的车却毫无规章,仿佛对输赢不感兴趣,只是一味地紧追着朋友的车,有好几次朋友的车都差点失控。


陈禹眉眼压着沉。


比赛结束,朋友赢了,但他的脸色却没有一点开心的情绪,反而像是被夺了魂一样苍白无力。


他浑浑噩噩地来到陈禹面前,一脸难言。


“陈律师,你那朋友脑子是不是有毛病,我和他有仇吗?我感觉自己死了好几回!”


陈禹好脾气地笑笑,“不好意思,对不住了,他性格是有点……极端,我先给你赔罪,下次有什么事法律委托需要我,我肯定免费尽力给你做好。”


朋友摇摇头,“得亏是我技术好,这跟玩命一样。”


和朋友死里逃生的后怕不同,白闵京的神情一派平静,完全没有一点做坏事的愧疚。


陈禹把他拉到角落,脸色有点冷,“你刚刚在做什么?是不是疯了?”


白闵京天真的歪了一下头,“我做了什么?”


陈禹嗓音很沉,“别装傻,我知道你对我朋友有意见,但也不能在赛车场上这么任性妄为。”


白闵京不以为意,“我只是和他开个玩笑,我有分寸,不会让他发生意外的。”


他竟然只是觉得这是个玩笑?


陈禹有时候真觉得白闵京的三观很偏颇。


“你竟然不觉得自己有错吗?”陈禹有心想把他教好,口气不免严厉冷淡。


“我有什么错?”


看吧,白闵京一直都是这样的,在他眼里没有什么错不错,他做事完全只凭自己心情,大有一种不要命的任性,就因为这种性格,让他他在网上被骂的也惨。


但无论他怎么被骂,被怎么说,只要他觉得自己没错的,那就不会乖乖认错。


陈禹还想说点什么,白闵京的注意力放在另外一件事上。


“你这是在凶我吗?陈禹”白闵京不可置信。


陈禹:“……”


这都什么。


他头疼扶额,“现在是讲这个的时候吗?”


白闵京咄咄逼人,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我们这个月才见了这一次,你竟然为了不相干的人凶我?”


陈禹早该了解,白闵京的作向来不分时间和场合。


他已经学会得心应手地顺毛,想把白闵京先哄好,回去再好好和他聊聊。


“我没这个意思。”陈禹想去抱他,“先回去吧,好吗?”


白闵京却躲开了,瞪了他一眼,“你这件衣服沾了多少人的味道,还想来抱我?”


陈禹:“……别作了宝贝,我们先回去。”


白闵京又炸毛:“你觉得我作?”


“……”


那天他两闹的很不愉快,难得见的一面就这么莫名其妙被搞砸了。





陈禹意识里白闵京就是个自我任性的祖宗,猛然见听到他规规矩矩的认错,除了错愕,竟然还有点不适应。


这应该算好事吧。


在白闵京坚决地承认错误,并一再表示和陈禹林圆一行人无关的态度下,主任也不好说什么,加上白闵京脸上的伤还要处理,就不再继续追问下去,最后只是让乔奇写检讨,而后口头警告了陈禹和林圆,就放他们回家了。


四个人走出办公室。


乔奇没想到白闵京会揽过责任,他后知后觉有些尴尬。


陈禹早在办公室的时候,心里就一直在惦记着白闵京脸上的伤,一走出办公室,他对乔奇和林圆说:“你们先回去吧。”


乔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走了。


林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啊白闵京,我不知道因为我一时的花痴给你带去麻烦,抱歉。”


白闵京垂着眼,轻声嗯了一声,“没关系。”


毕竟是他自找的。


“有什么事明天再聊。”陈禹攥着白闵京的手腕,“我先把他带走了。”


晚自习已经结束,学校的医务室也关门了,陈禹便带着他去校外的诊所。


一路上两个人都安静无话,白闵京乖乖地任他拉着,就好像陈禹现在是拉他去死,白闵京也不会有丝毫反抗。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还没关门的诊所,医生都快关门了,突然来了两个学生,其中一个面相长的较凶的少年,一脸火急火燎地指着身后那位清秀少年道:“医生,你先看看他的脸严不严重?”


医生看他那个焦急样,还以为这位清秀少年得了绝症,一看,就是个擦伤的淤青。


医生是个老人家,对于年轻人的一惊一乍简直无言。


他给白闵京涂消炎药,陈禹本来还怕白闵京会疼,但白闵京的脸色却很平静,没有了上辈子一点疼就开始喊疼撒娇的作样。


陈禹站在医生身边,时不时地来一句,“医生,你轻一点,他会疼的。”


老医生白了他一眼,数落他,“你朋友都还没讲话呢,你怎么知道他疼不疼,现在的年轻人这么脆弱还有什么用!”


陈禹莫名被教训了一回,摸摸鼻子,笑了笑,“年轻人怎么就不怕疼啦,人不都是会怕疼的吗?”


老医生哼了一声,“臭小子强词夺理。”


白闵京全程没吭声,眼皮因为雀跃细微颤了颤,连脸上的疼都没有感知到。


白闵京脸上的伤不是很重,乔奇打过来时白闵京躲了一下,最后只是在脸颊贴了一块纱布。


老医生嘱咐了几句,就让他们快点走,他要睡觉了。


陈禹和白闵京几乎是被赶出来的。


站在街角,被夏季夜晚的风吹了下,陈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今天晚上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说好的保持距离,到底保持了哪门子的距离。


陈禹心中无奈又无力。


“走吧。”陈禹胡乱地抓了抓头发,“回去了。”


“你家在哪?”陈禹问。


白闵京眨了眨眼,报了一个公交站。


刚好顺了一点路。


陈禹和白闵京并肩走在一起,这个点路上已经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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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人了,路灯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到很长很长。


空气安静。


陈禹沉默一会,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口:“今天晚上真的是你的问题吗?”


乔奇对今天晚上的事闭口不谈,陈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错。


白闵京眸光注视着两个人交叠的影子,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都这么承认了,陈禹也不能说什么,只是他这样乖乖地认错,还是让陈禹有点不习惯。


见陈禹不说话了,白闵京缓缓开口:“你……满意吗?”


陈禹一脸莫名,没追上白闵京的脑回路,“我满意什么?”


白闵京是想问陈禹,对今天他的作为感到满意吗?


但一看到陈禹不解风情的样子,有种媚眼抛给瞎子看的无力,他的脾气又忍不住涌上来,别过脸不想和他说话了。


陈禹感知他白闵京身上的郁闷,一个快步站在他面前。


白闵京低垂着脑袋不看他,陈禹便歪着头,皱了下眉,“嗯?你怎么感觉有点不开心?”


哦,他还知道自己不开心。


白闵京其实很不开心,他气陈禹一直在远离他,这段时间里,他每天都不开心。


但是不开心又有什么用。


陈禹这个混蛋又不会来理他了。


这样一想,白闵京就更不开心了。


他整个人都快被气成忧伤的河豚了。


白闵京耷拉着脑袋,一直不说话,陈禹一时之间又猜不透白闵京的想法,现在的白闵京和上辈子那个有点不太一样,他的顺毛心得用不上。


陈禹想不会是因为他伤口疼吧,他行动效率一绝,立马抬起手托着白闵京的脸,忘记了这个姿势和他脑海里保持距离的想法是背道而驰的。


“啧,是不是伤口疼了?”陈禹问。


白闵京的脸被他托着,感受他手心温暖干燥的温度,他像个恋巢的小鸟,脸颊在他手心蹭了蹭。


陈禹:“……”


他是故意的吧。


这是第二次了。


陈禹真的合理怀疑白闵京一定是故意的。


“你这到底是疼还是不疼?”陈禹收回手,转移话题。


白闵京反问,“你觉得呢?”


“被打哪有不疼的。”


白闵京因为陈禹收回了手,心情又压抑了起来,没说话。


陈禹走在他前面,不和他并肩走了,上辈子训斥白闵京次数太多了,以至于重生之后,对白闵苦口婆心的训养经验一时之间还改不过来。


“怕疼就不要傻傻去挨打,你都知道会疼,为什么还像傻逼一样往上凑……”


陈禹终究还是不太了解白闵京。


白闵京比任何人怕疼,但也比任何人都能忍受疼。


他想要陈禹的关住,希望得到他的目光,只能这样做。


他不知道陈禹还爱不爱他,但他知道陈禹会怜悯他。


白闵京很早就知道很多人可怜自己,像何熙因为自己几句凄惨的话就同意了他想留在咖啡店的意见,陈禹也是一样的。


陈禹一直在可怜自己,无论是过去的恋爱,还是结婚,甚至是离婚,有一部分都来源于对他的可怜。


白闵京无所谓陈禹是不是在可怜自己,他不在乎,他只要陈禹看着他就足够了。


走到公交站,陈禹陪着白闵京等公交。


公交站台没有人,两个人坐在站台椅子上。


“今天晚上的事,是乔奇对不起你。”陈禹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地岔着腿,“他不该打人的。”


白闵京低低地嗯了一声,话题转的很突兀,“这个星期你还会去咖啡店吗?”


陈禹本想说不,但白闵京突然偏过头,漆黑的眼睛安静地注视着他,拒绝的话卡在喉咙被咽了下去。


他低着脑袋,烦的抓了一把头发,头发被他抓的有点乱,然后挣扎失败而无奈地揉了揉脖子,似是叹了口气。


“可能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陈禹看错了,他看到白闵京很轻地笑了一下,但转瞬之间又是那副颓废郁气。


末班车来了。


陈禹倏地握了一下白闵京的手腕,白闵京已经站起身,垂着眼,视线落在手腕上。


“别碰水。”陈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握着他手腕,大脑像是迷蒙了一下,缓过来之后冷硬地提醒了他一句。


白闵京闷闷地嗯了一声。


目送白闵京上车后,陈禹才离开。


白闵京上车之后就一直在盯着陈禹,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


他头靠在车窗上,包着纱布的脸有些苍白。


其实他有点疼。


但他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