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牙爱吃糖 作品

20. 高台藏娇

苏翎今日在东宫便注意到时不时打量自己的视线,等到下值的时候,他才从底下的参军口中知道真相。


“阿姊!你怎么不提前与我说,袁家那厮也来了京都参加春闱?”


风风火火的青年腰间佩着剑便走到苏元寿面前,一脸不爽道,“他在汝南给了你这多委屈受,如今进京赶考,既不回袁氏旧宅,也不来拜见父亲和故交,只一味地躲在那销金窟里面找花娘!他在我们眼皮底下还敢这般放纵,要是见我们苏家不理睬他,他岂不是要更得意了?”


苏元寿含了口茶,眼都没抬一下:“怎么还是这般冒失?之前都与你说过了,在太子身边,要格外小心谨慎,不能把什么心事都放在脸上。”


苏翎气都要气死了,见姐姐还在说自己,顿时委屈起来:“阿姊总是说我,我也按着你说的规规矩矩地做了,可殿下还是对我若即若离,我总是不得她的心,左右她就在我眼前,我守着她便是。可你不一样,从你嫁去汝南,我们一家人一年也见不了几面,你惯是报喜不报忧,可我知道阿姊你在那边过得不快乐。”


苏翎见苏元寿犹豫,于是便趁热打铁地继续说道:“我们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把事情闹大,这袁家也是要脸面的门户,既然他袁溪旭不爱重阿姊,还闹出这许多荒唐事,那我们便是要和离,他难道还能咬死不放?”


苏元寿看着焦急地围着自己转的弟弟,忽地想起自己年少还在宫里陪侍时,季尧年身边养的那条波斯犬。


太子幼时喜欢抱着它到处闲逛,一人一犬亲密无间,有时候甚至还会纵着它上塌和自己一起睡。


宝庆与自己时常拿了肉干逗它,可那狗却只吃季尧年一人的投喂,其余人怎么讨好都无用。有时惹恼了它,它还会亮着牙凶人,她们便时常打趣,说它才是东宫太子的第一知心人。


不知怎得,她看着自己的弟弟,越看越觉得像那条狗。


苏元寿目光落在苏翎腰侧的佩剑,似是想到了季尧年那日劝自己和离的话,她知道如今京中诸世家皆在叹息她所嫁非人,碎嘴袁家教养无方。


可袁溪旭抵京不足三日,这传闻都能被人递到内宅来,可见这背后必有推手。


这是季尧年在提醒自己。


可这么多年,马上就要成功了……她不想选他们给自己留的那条路。


苏元寿看向了自己的弟弟,将心思藏了起来,转而温柔道:“既如此,那雀奴可知……你姐夫如今在何处?”


“我们直接去平康坊找便是。”


苏翎虽然没去过,但他已经找人细细打听了袁溪旭这些日子待的地方,在花魁身上花销了多少。他今日定要阿姊亲眼看看这个无耻烂人的真面目!


苏元寿换上男子的装扮,随着苏翎一道去了平康坊。


今日恰好赶上了中曲在选花娘,几个美艳的舞姬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肆意舞蹈,花瓣胡乱撒着。


周围的乐姬有地抱着琴,有的含着笛,娇俏的胡乱吹奏着。


四面袭来杂乱的香粉味让苏翎差点没当场毙命,他捂着自己的鼻子,苦着脸跟在姐姐后面,许是他面上嫌恶的表情太过明显,也没人来搭理他,苏元寿有时被姑娘们拉住调笑两句,他还捏着鼻子上前去赶人。


“郎君既然闻不得这味道,又何必来我们着这平康坊?”


柳吟月拉着苏元寿面上带笑,话语间却带着娇嗔暗讽道,“这位郎君,你弟弟这般不解风情,为何要带着他,不如撇下他,随奴家去二楼一叙?”


苏元寿见苏翎被呛得鼻子都红了,也有些尴尬,只好点头道:“麻烦娘子带路了,我弟弟没来过,他惯是个鲁莽性子,没见过这等场面,你莫因为他生气,这般娇俏的容颜,若是因为他气坏了,岂不是可惜?”


柳吟月睨了苏翎一眼,她也看见苏翎连打了几个喷嚏,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有些想开口劝他走,但一想到今晚的事,她还是笑着准备将人引去二楼。”


“罢了罢了,你们且随我来,郎君也是赶上好时候了,今日芊娘今日出阁,许多郎君都等着竞拍,你们若感兴趣,奴家便陪你们在二楼看看,郎君若是想听曲,那奴也可以带您去楼里玩玩。”


苏元寿远远地望着前方热闹的场景,心里也生了些趣味,她跟着柳吟月上了楼,跪坐在桌几旁,有些好奇地看着下方的台子。


苏翎屏住呼吸,勉强逼着自己接受了这个稍偏些的位置,只是还没等他坐下,他便在底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背身靠在软垫上,活像只被抽了骨的懒猫,恹恹地窝在人群最醒目处。哪怕戴着假面,刻意地遮掩了真实的面容,也丝毫不影响她此刻的风姿气度。


坐在她身侧的姜家大郎也是有样学样地套了身窄袖胡服,手上挥着一把灰色缀着红绒球的孔雀羽尾扇,不时地给她挡住周围人打探的视线。


此事,姜聆桓用扇子遮住自己的脸,垂着眼盯着季尧年红润的唇,低声问道:“你觉得那袁郎君身上带了多少?”


季尧年眼神落在台上一朵落花上没挪,唇角微扬,语气却有些冷:“他第一日便撒了二百两,第二日一百两……这些天他单在中曲的花销便有千两之数,若是参与竞拍,那这个数字不得再翻上一番?”


姜聆桓点点头,笑容间带上了些许风流气度:“想这汝南袁氏是一方富户,有些底气也是正常,但他这般大张旗鼓地为自己造势,也不知道是在图谋什么?我可是听说,他的文章绣虎雕龙,一手行书更是发严力果,得了许多文人的赞誉。除了品行不怎么样,这人在读书科考上倒确实有些天资,这一届考生中,他这几日可算是彻底出名了。”


季尧年觉得自己的身子坐得有些僵,心里累得紧,但也知道这是思娘她们在造势,这等待的过程越是煎熬,最后的竞拍价格也就越高。


“他这般用功的,倒是少见。”


季尧年微微直起身子,本想用手抻一下,谁知道直接把自己手上的伤给扯倒了。


姜聆桓眼疾手快地伸出双臂将人揽在怀里,然后看着她手上的伤,皱着眉佯怒道:“你又弄伤自己了?乐莅在你身边怎么也不拦着点儿?总用这些尖锐的东西割自己,不会疼吗,这样反反复复,你这手还想不想要了?”


季尧年有些尴尬地坐直了身子,想要和他拉开距离:“不过是无聊,想要学着刻点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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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不小心伤到手了。”


姜聆桓听出来她是在敷衍自己,气得他用扇子对着她一阵猛扇:“你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还敢拿来糊弄我?季启舜……你把我当傻子糊弄呢?”


叫她名字的时候,他刻意压着声音,带着些少见的威胁。


季尧年心虚地笑笑,然后微蹙着眉,用手点上了他的眉心:“姜听患……你最好还是乖一点,知道太多了,可不是什么好事,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看着那双含笑却毫无温情的眼睛,姜聆桓最终还是妥协了,他别过头失落道:“你不想说便罢,只是下次别再这么伤害自己了。”


那人没想放过他,指尖顺着眉心往下移,最终落下了丰满的唇珠上。


季尧年轻笑着出声说道:“可是我已经喜欢上这种感觉了,再也戒不掉了……听患,你若真的想帮我,那就和孤一起……”


“杀了他们。”


太子猛地凑近,带着恨意的话还在耳边,姜聆桓就已经闻到了她身上的瑞龙香。


从远处看,对方竟像是在回抱着自己,姜聆桓甚至可以听见自己骤然变乱的心跳。只是不知是这乱掉的心跳节拍是因为太子话中的野心,还是因为……与他说话的这个人。


从苏翎的角度看去,这两人距离近的就快要贴在一起了,他本就被熏得眼中含泪鼻子不通,这下更是坐不住了。


“这是怎么了?”


苏元寿似是有些不解,看见弟弟这副委屈的样子,心里很是疑惑。


“怎么瞧着是快要哭了?”


柳吟月拿帕子半捂着笑脸,憋着声音道,“您弟弟瞧着魁梧挺拔,生得也是一副冷面君子的端庄相,怎的这性子却像小女儿一般柔软?”


苏翎闭上眼,他心里苦,却不敢说。


无论太子因为什么事情出现在这里,为了她的安全,他都不能轻易告诉别人。


柳吟月见没人搭理自己,只能跪坐在苏元寿身侧,向她温柔地介绍道:“郎君稍作片刻,一会要竞拍的是楼里胡琴弹得最好的姑娘芊妤,她师从教坊司的路大家,一手胡琴弹的极妙,之前在席间可是得过不少贵人的恩赏。”


“胡琴?”


苏翎听见这个乐器眉头皱起,似是觉得有些不对,“我刚才见这楼里的姑娘多弹琵琶古琴排箫,好像没有看见有人抱着胡琴,这位要被竞拍的娘子,为何独善此道?”


柳吟月将帕子一甩,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下方,幽幽开口道:“自然是有贵人喜欢,一早便出重金养在楼里,只待今日摘果儿了。”


贵人吗?


苏翎看着那人被羽扇半掩的芙蓉面,暗自攥紧了拳。


是了,这天下还有谁能比太子殿下更尊贵。


不过是区区胡琴,竟也值得她这般费心养着。


便是要出来听曲,带的也不是自己。


他到底算哪门子的东宫心腹?旁人吹捧两句竟也当真了。


说到底,他不过就是太子随手扔一个玩意就能打发的野狗,偏他自己还喜欢的紧,日日佩戴。


青年兀自低头看着那柄的佩剑,眼神里满是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