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斑斓 作品
29. 第 29 章
午餐会上，苗化晴打算找诺曼的人聊聊。海链接近完工，她积极争取下一个项目。她把头发剪短了，身上有股新泉喷涌的活力。齐耳短发搭配珍珠耳环，那对珍珠莹润逼人，使她在人群里很受瞩目。今天戴先生会来，她特地来找他的。没找到人，突然良生的身影晃过。再一瞧，真的是良生。职业笑容顿时化解，眼底纹路不受控地颤动，朝人欠了欠身，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忙不迭靠近他。
在了解来龙去脉后，她对沙伯勋笑：“世伯，你下手可真快，也真狠。”
只是良生瘦了好多，虽然他换了副金边眼镜，藏于之后的眼神却落落寡欢。
良生早发现她了，此时就说：“你在等谁？是不是诺曼的人？戴先生在宴会厅。我带你们过去。小晴，看来我们要成竞争对手了。”
说的没错，良生身在云图，目的是争取和诺曼合作，与她的目标一样。这样他们就成对手了。
她乐呵呵：“世伯，良生，我不会手软的。我最喜欢竞争了。”
良生找到戴元宝，四人占了一张清静的桌子。元宝久闻沙伯勋的大名，连忙双手接下名片。他介绍了自己，他是马来西亚华侨，幼年跟随父母到美国，第一次来中国做项目。
“很多事我不懂，需要请教各位。”
因为老头自己生的都是儿子，最喜欢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可以都把他们当儿子教训。一听他要请教他，他就来劲。
“沙老，我对一件事很困惑。”元宝很诚恳，“我过来一个多月，伍德经常提醒我，要找到可靠的合作方。海链项目的合作方是魔帆。之前完工的响铃，合作方是云图坊。明年启动的项目，大概还没命名...”
良生插一嘴：“叫逐日。希瑞制药在蛟州投资二十亿建厂，生产心脏治疗的胶囊，一共八条生产线，面积大约十万坪。上周刚立项，名字叫逐日。”
元宝笑了：“我还以为你不问世事了，原来知道那么多。”
沙老就说：“诺曼竞标逐日，依然要找合作方。为什么诺曼要找我们，你是不是疑惑这个？”
元宝点头：“正是如此。诺曼提供设计图，提供设备，提供技术支持，为何不能一揽到底，把施工做了？好像设计完的漂亮蛋糕，却要假手于人去制作。”
小晴马上笑：“我刚来时也问过。因为施工必须由本土企业承包，所以诺曼设计的蛋糕，必须找人合作完成。”
“原来这样。”元宝明白了，“难怪伍德这么紧张。他给我提供久隆、魔帆和云图三家的资料，让我熟悉他们的运作模式。诺曼那没拿到逐日的合同呢，他已经考虑合作方了。”
良生让他不要紧张：“此刻已有两家坐在这里，十分愿意合作。魔帆和云图，看你挑哪个。”
元宝表示这算商业机密，他不能回答，一板一眼的性情。
沙伯勋又问：“诺曼与希瑞制药谈过几次？对这个项目信心大么？”
这也算机密话题。但诺曼与希瑞的关系很好，这是众所周知的。元宝说这点他不清楚，伍德和总部在负责接洽。
沙老就说：“你刚来，许多事要磨练。不提工作了，休息日叫良生陪去逛逛，正好秋高气爽。”
小晴笑到：“对啊。你是新来的，良生重获新生。都值得办场迎新会。”
良生似乎不感兴趣，继续打探消息：“伍德什么时候过来？”
元宝得到的消息是下周二，他来审核报价文件。沙老听完，就带良生离开酒店了。他见完戴元宝，更加确信一点，这次的选择完全取决于伍德。
“良生，还有一个问题，你的好朋友没想到。你能想到吗？”
良生转过头：“什么问题？”
“元宝只考虑诺曼，为何诺曼的蛋糕给人分走。从另一个角度看，如果云图懂得设计蛋糕，就能抛开诺曼，从头到尾自己做，甚至做得更好。”
良生，你明不明白。我把你找来，就是为了让云图变得更好。
这里小水和大圣找到坤叔谈项目，问他有没有兴趣接古镇的供电部分。小水学乖了，把他老婆坤嫂也找来。他们家是女人说了算。阿坤自然看出这单生意没啥好赚又麻烦，支支吾吾没答应。结果还是坤嫂应承了，多做多赚经验。她拍板定夺，下周一起去覃家宅。
坤嫂送他俩出门，她跟小水关系不错，挽着胳膊同她嚼舌根。又问她怎么还不嫁人。
“小天不结婚，你也不结婚。老爷子没发难啊？”她伏在她耳旁，“小水，青春不等人，你自己要拿捏准。找个听话的，对你好的。人拽在手里，钱拽在手里。这样一辈子才安稳。”
幸好沙齐天没听见。坤嫂拉住她就传授婚姻经验。
”小水，见到沙老替我问好。这个活就算亏本，我也会叫人做完的。不过家里情况不好，俩孩子的学费贵。我们刚买了铺子，偏偏租不掉，租不掉我还要还债。这日子难过。你问问老爷子，还有没有其它赚钱的活，一起拿给我们。小水，现在找人不容易。人工很贵的。”
大婶唠叨好一阵，终于放她走。她逃回车里，今天的任务完成，下周去完覃家宅，就能确认最终的合同额。
“啦啦啦，”她挺开心，开电脑又捋一遍合同，“刚才余总跟我说，我们想改的几个条款，他是同意的。他只要求云图的人尽快到位。”
大圣笑她：“你也太高兴了。又没让你赚到钱。”
“这是我给云图介绍的生意，怎么也能抵消一部分你爸对我的怒火。”
大圣想到那份保证书，我爸对你的怒火生生不息。而且他现在不着急把她弄回去了，孟良生在那里。
“怎么？你不回云图吗？”她见他在查别的地址。
大圣说：“买点东西送给纪叔，昨晚吃了他一顿。反正顺路，去一趟他公司。”
“他拒绝你，你还去找他。”
大圣笑道：“这种事不用较真，大家各有自己想走的路。而且纪叔一毛不拔的，昨晚请客，多半是顾及我爸。我去和他说一声，我们找到人合作了，让他心里不必揣着疙瘩。”
他把车停在路边，自己去店里买烟买酒。他这份心思要是用在生意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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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要去的公司在东郊开发区内。那片是新开发的商业区，入驻公司不多，一路过去地广人稀。拐几个弯，导航就迷路了。他俩下车步行，眼见前方那栋三层小楼就是目的地，突然小水扯住人，两人缩到墙后面。她指一指前方，前方有部车，车牌很熟悉，接着走下来几个男人。
“那部车是久隆的，我记得车牌。”她悄声说。
真是久隆的总经理陈家栋，他们是老对手了。接着老纪带人迎出来，双方热情握手。
小水激动不已，窥探到奸情的那种激动。
“怪不得他回绝你呢，原来和久隆搞在一起。”
大圣按住她的肩膀，她就快破墙而出了：“你不要看了。今天来的不是时候，我们回去吧。”
“不要不要，又有人来了。”
朝远处望去，一部很气派的商务车驶来，后座的人是诺曼的伍德。他曾在商会上见过他。
缩在墙角的两人面面相觑，好似发现了大新闻。
小水很机敏，马上得出结论：“一定为那个大项目。诺曼私下来跟久隆接触的。”
大圣表示认同：“差不多吧。而且这里偏僻，适合共商大计。”
她回过头，质问他刚才买了那么多礼物，还要不要送？
大圣就摇头：“不送，我看纪叔要发大财了。”
赶紧回去告诉老爷子，这是他俩第一个想法。
小水不忿，去年做响铃，还是沙伯勋拉着老纪入局，老纪才有机会接触到诺曼。昨晚他和他们待了那么久，他居然没提自己要跟伍德碰面。他什么时候跟陈家栋那么熟？他开公司之前，只跟着沙老做事的。
大圣见她煞有其事，揉揉她的头：“不要管他了。他们这么重视这次碰面，我看久隆的机会很大。”
小水说：“这次诺曼会选久隆吗？为什么呢？我以为你爸是志在必得。”
对啊，他还把孟良生拉入麾下呢。要是云图又输掉项目，就怕老爹会发狂。
“小水，我爸是那种为达到目标豁出一切的人。不要以为他老了，就会变得面慈心软。他花钱找孟良生，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但他毕竟老了，我就怕...任何惊人之举，然后他的身体吃不消。”
小水很温柔：“不会的，他还有你呢。今天多亏你的好心肠，我们发现他们往来的秘密。你回去告诉他，让他提早防范。”
“他只会更拼命。真不知道他要什么？从小我就看着他，拼命去翻一个又一个山头。”
小水微笑：“所以你才仰慕他嘛，又仰慕又惧怕。只是每个人走的路不同，你不像他，但你能保护他。”
他俩坐在车里。小水温柔的模样真令人心动，她开解人的语调，就如一池春水那么舒服。
他有点得寸进尺，用大眼睛博取同情：“偏偏我不成气候。我爸情愿找孟良生来帮他，也不愿找我。小水，我哪里比他差了？”
她发觉了，抽走给他紧握的手。
“哈哈，”他笑完就发动车子，“我们回去吧。我倒想看看他们有什么应对之策。”
在了解来龙去脉后，她对沙伯勋笑：“世伯，你下手可真快，也真狠。”
只是良生瘦了好多，虽然他换了副金边眼镜，藏于之后的眼神却落落寡欢。
良生早发现她了，此时就说：“你在等谁？是不是诺曼的人？戴先生在宴会厅。我带你们过去。小晴，看来我们要成竞争对手了。”
说的没错，良生身在云图，目的是争取和诺曼合作，与她的目标一样。这样他们就成对手了。
她乐呵呵：“世伯，良生，我不会手软的。我最喜欢竞争了。”
良生找到戴元宝，四人占了一张清静的桌子。元宝久闻沙伯勋的大名，连忙双手接下名片。他介绍了自己，他是马来西亚华侨，幼年跟随父母到美国，第一次来中国做项目。
“很多事我不懂，需要请教各位。”
因为老头自己生的都是儿子，最喜欢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可以都把他们当儿子教训。一听他要请教他，他就来劲。
“沙老，我对一件事很困惑。”元宝很诚恳，“我过来一个多月，伍德经常提醒我，要找到可靠的合作方。海链项目的合作方是魔帆。之前完工的响铃，合作方是云图坊。明年启动的项目，大概还没命名...”
良生插一嘴：“叫逐日。希瑞制药在蛟州投资二十亿建厂，生产心脏治疗的胶囊，一共八条生产线，面积大约十万坪。上周刚立项，名字叫逐日。”
元宝笑了：“我还以为你不问世事了，原来知道那么多。”
沙老就说：“诺曼竞标逐日，依然要找合作方。为什么诺曼要找我们，你是不是疑惑这个？”
元宝点头：“正是如此。诺曼提供设计图，提供设备，提供技术支持，为何不能一揽到底，把施工做了？好像设计完的漂亮蛋糕，却要假手于人去制作。”
小晴马上笑：“我刚来时也问过。因为施工必须由本土企业承包，所以诺曼设计的蛋糕，必须找人合作完成。”
“原来这样。”元宝明白了，“难怪伍德这么紧张。他给我提供久隆、魔帆和云图三家的资料，让我熟悉他们的运作模式。诺曼那没拿到逐日的合同呢，他已经考虑合作方了。”
良生让他不要紧张：“此刻已有两家坐在这里，十分愿意合作。魔帆和云图，看你挑哪个。”
元宝表示这算商业机密，他不能回答，一板一眼的性情。
沙伯勋又问：“诺曼与希瑞制药谈过几次？对这个项目信心大么？”
这也算机密话题。但诺曼与希瑞的关系很好，这是众所周知的。元宝说这点他不清楚，伍德和总部在负责接洽。
沙老就说：“你刚来，许多事要磨练。不提工作了，休息日叫良生陪去逛逛，正好秋高气爽。”
小晴笑到：“对啊。你是新来的，良生重获新生。都值得办场迎新会。”
良生似乎不感兴趣，继续打探消息：“伍德什么时候过来？”
元宝得到的消息是下周二，他来审核报价文件。沙老听完，就带良生离开酒店了。他见完戴元宝，更加确信一点，这次的选择完全取决于伍德。
“良生，还有一个问题，你的好朋友没想到。你能想到吗？”
良生转过头：“什么问题？”
“元宝只考虑诺曼，为何诺曼的蛋糕给人分走。从另一个角度看，如果云图懂得设计蛋糕，就能抛开诺曼，从头到尾自己做，甚至做得更好。”
良生，你明不明白。我把你找来，就是为了让云图变得更好。
这里小水和大圣找到坤叔谈项目，问他有没有兴趣接古镇的供电部分。小水学乖了，把他老婆坤嫂也找来。他们家是女人说了算。阿坤自然看出这单生意没啥好赚又麻烦，支支吾吾没答应。结果还是坤嫂应承了，多做多赚经验。她拍板定夺，下周一起去覃家宅。
坤嫂送他俩出门，她跟小水关系不错，挽着胳膊同她嚼舌根。又问她怎么还不嫁人。
“小天不结婚，你也不结婚。老爷子没发难啊？”她伏在她耳旁，“小水，青春不等人，你自己要拿捏准。找个听话的，对你好的。人拽在手里，钱拽在手里。这样一辈子才安稳。”
幸好沙齐天没听见。坤嫂拉住她就传授婚姻经验。
”小水，见到沙老替我问好。这个活就算亏本，我也会叫人做完的。不过家里情况不好，俩孩子的学费贵。我们刚买了铺子，偏偏租不掉，租不掉我还要还债。这日子难过。你问问老爷子，还有没有其它赚钱的活，一起拿给我们。小水，现在找人不容易。人工很贵的。”
大婶唠叨好一阵，终于放她走。她逃回车里，今天的任务完成，下周去完覃家宅，就能确认最终的合同额。
“啦啦啦，”她挺开心，开电脑又捋一遍合同，“刚才余总跟我说，我们想改的几个条款，他是同意的。他只要求云图的人尽快到位。”
大圣笑她：“你也太高兴了。又没让你赚到钱。”
“这是我给云图介绍的生意，怎么也能抵消一部分你爸对我的怒火。”
大圣想到那份保证书，我爸对你的怒火生生不息。而且他现在不着急把她弄回去了，孟良生在那里。
“怎么？你不回云图吗？”她见他在查别的地址。
大圣说：“买点东西送给纪叔，昨晚吃了他一顿。反正顺路，去一趟他公司。”
“他拒绝你，你还去找他。”
大圣笑道：“这种事不用较真，大家各有自己想走的路。而且纪叔一毛不拔的，昨晚请客，多半是顾及我爸。我去和他说一声，我们找到人合作了，让他心里不必揣着疙瘩。”
他把车停在路边，自己去店里买烟买酒。他这份心思要是用在生意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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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部车是久隆的，我记得车牌。”她悄声说。
真是久隆的总经理陈家栋，他们是老对手了。接着老纪带人迎出来，双方热情握手。
小水激动不已，窥探到奸情的那种激动。
“怪不得他回绝你呢，原来和久隆搞在一起。”
大圣按住她的肩膀，她就快破墙而出了：“你不要看了。今天来的不是时候，我们回去吧。”
“不要不要，又有人来了。”
朝远处望去，一部很气派的商务车驶来，后座的人是诺曼的伍德。他曾在商会上见过他。
缩在墙角的两人面面相觑，好似发现了大新闻。
小水很机敏，马上得出结论：“一定为那个大项目。诺曼私下来跟久隆接触的。”
大圣表示认同：“差不多吧。而且这里偏僻，适合共商大计。”
她回过头，质问他刚才买了那么多礼物，还要不要送？
大圣就摇头：“不送，我看纪叔要发大财了。”
赶紧回去告诉老爷子，这是他俩第一个想法。
小水不忿，去年做响铃，还是沙伯勋拉着老纪入局，老纪才有机会接触到诺曼。昨晚他和他们待了那么久，他居然没提自己要跟伍德碰面。他什么时候跟陈家栋那么熟？他开公司之前，只跟着沙老做事的。
大圣见她煞有其事，揉揉她的头：“不要管他了。他们这么重视这次碰面，我看久隆的机会很大。”
小水说：“这次诺曼会选久隆吗？为什么呢？我以为你爸是志在必得。”
对啊，他还把孟良生拉入麾下呢。要是云图又输掉项目，就怕老爹会发狂。
“小水，我爸是那种为达到目标豁出一切的人。不要以为他老了，就会变得面慈心软。他花钱找孟良生，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但他毕竟老了，我就怕...任何惊人之举，然后他的身体吃不消。”
小水很温柔：“不会的，他还有你呢。今天多亏你的好心肠，我们发现他们往来的秘密。你回去告诉他，让他提早防范。”
“他只会更拼命。真不知道他要什么？从小我就看着他，拼命去翻一个又一个山头。”
小水微笑：“所以你才仰慕他嘛，又仰慕又惧怕。只是每个人走的路不同，你不像他，但你能保护他。”
他俩坐在车里。小水温柔的模样真令人心动，她开解人的语调，就如一池春水那么舒服。
他有点得寸进尺，用大眼睛博取同情：“偏偏我不成气候。我爸情愿找孟良生来帮他，也不愿找我。小水，我哪里比他差了？”
她发觉了，抽走给他紧握的手。
“哈哈，”他笑完就发动车子，“我们回去吧。我倒想看看他们有什么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