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小予 作品

6. “真功夫!”

片场角落,司影胆战心惊地绕着圈圈飘,喃喃自语:


“我的法术起作用了?”


“我觉得我还没掌握施法要领……”


“我不会一下把大仇家劈死了吧?”


余刀给兄弟鼓劲儿打气:


“即使被劈死了,那也是他应得的,害人性命本来就要偿命,等到副本结束回到地府,是要结算功德分的。”


片场之间,乱作一团,救援队伍将房车围了个严严实实。


司影紧张地盯着那砸扁了的车门。


小阿飘的手上没粘过人命。


尽管司影口口声声要复仇,但把人劈死这件事,他没经验。


“或许,一会儿这附近的警飘,就要出警来抓我了。”


司影深深地吸了口气,一颗胡乱扑腾的小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地府有着完善严格的律法,根据《三次元众生保护法》第三百二十五条规定:


“已经离开人生副本的阿飘,不得在没有拿到复仇执照前,对仍在副本中的人类采取行动:


包括但不限于施法报复、威胁恐吓、磁场干扰等。”


即便像司影这样的小阿飘,是被坑害出局的,也要在返回地府后,走正规的司法流程。


经过起诉、一审二审,甚至阎罗最高检察院的一系列判定,拿到复仇执照,才能合法复仇。


司影没有复仇执照,暂时属于无照复仇。


他还不曾向执法机构,对段云柯的副本违规行为,进行起诉。


他的香火钱可怜巴巴,请不起律师飘。


当夜,东躲西藏的小阿飘,没有遭到警方追捕,也没有收到任何来自官方的警告信息。


余刀认真地给好兄弟分析:


“警飘们每天很忙的,日理万机,一个个拿着铁饭碗,转头就去搞副业、搞钱,就算摆烂摸鱼,都不会管我们这种小打小闹……又或许,那棵树根本不是你劈的,只是刚好打雷了,巧合而已。”


经过一番慎重的思考,司影赞同地点了点头,松了口气。


当晚,他听说那棵树,虽然砸中了段云柯的房车,但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或许是那房车足够豪华结实,也或许是段云柯和姚夜命大。


但据现场目击者说,段云柯和姚夜一先一后,被从车里救援出来时,一个个吓得脸色都惨白了。


影视城附近的媒体记者,全来了,当天拍摄全部停工。


总制片人花了大价钱,才将这场事故的负面舆论摆平,毕竟段云柯咖位太大了,稍有些风吹草动,整个剧组都能被粉丝撕上天。


显然,群演道长不顶用,江湖骗子石锤。


司影再次打起了游击战,一连多日没去剧组,听余刀带来的小道消息说,段云柯私下里,又在找新的大师了。


小阿飘心慌慌。


深夜,影视城市中心商圈,最豪华的大饭店包厢,五人齐聚。


易青川和他经纪人申又;段云柯及其小助理姚夜;以及《十七言》剧组,那位知名的一线前辈大导演。


商业局。


氛围担当申大经纪,当先一步举杯:


“来来来,走一个走一个,庆祝段老师和姚老师有惊无险。”


这顿酒,人们喝得各怀心思。


段云柯刚经历一场事故,面色凝重,只用酒杯轻磕了磕那玻璃转盘沿儿,意思了一下。


素来比明星还张扬高调的小助理姚夜,今晚居然一言不发,心事重重。


就连那位出了名的平易近人大导演,神色间也是阴晴不定。


短短几日,《十七言》剧组男一号段云柯,经历了开机仪式断香,以及差点被雷击中的险事,关乎整部戏的前程。


娱乐圈都信这个。


只有易青川,一言不发地灌下几大口无糖可乐,该吃吃,该喝喝,眼皮都没抬一下。


半晌之后,段云柯难得打破沉默:


“想不到申总是个全能型经纪人,这年头连风水师都有经纪人了。”


“哎呀,那哪有你们家姚老师全能呢,哈哈哈哈……”


阴阳怪气哪家强,申大经纪冲锋狼。


段云柯和小助理姚夜的关系,这两年在业内早已不是秘密。


大导演隔着十人大圆桌、空着的一个座位,拍了拍易青川的肩:


“青川啊,今晚找你是这么个事儿,你看咱这戏,才开了没多少天,就出这样的岔子,云柯说想找个靠谱的师父看看,我一下子就想起了你。”


段云柯顿了顿,没让大导演的话掉地上:


“要不是徐导儿推荐,我还不知道咱们自己组里,就有位高人。”


顶流明星段云柯,情商不差,只不过是个偶像包袱极重的人,到哪都端着一副清冷架子,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低头。


易青川不说话,不表态、不接茬、低头夹菜,就跟这屋子里没其他人似的。


“青川可是我最后一张王牌。”


大导演抬眸,嘿嘿地笑着,紧跟着话锋一转,看向易青川时,重重地叹息:


“想当年,我跟你三伯,那可是二十多年交情了,我开导演工作室,是你三伯帮我选的址,我几个大项目开机,也都是你三伯帮我挑的吉日……哎,易三哥啊,是个大善人,可惜了,那么好的人……”


大导演说着,伸出两根手指,往眼镜片后面抹眼泪。


易青川夹菜的筷子顿了顿,不过也只停了一秒,不动声色继续吃饭。


易青川是那位易三伯带大的,只不过,易三伯不是他家族里的亲戚,是个风水先生,给娱乐圈不少明星大咖,看过风水、布过局。


去年,易老先生过世了,帮一位大明星布阵,送冤亲债主,于施法现场突发疾病,送医诊断是:


心源性猝死。


说起易老先生,大导演如今也是满眼唏嘘:


“好在我易三哥有传人,一身本事都传给了你,青川啊,咱剧组如今多事之秋,劳烦你给看看?这部戏,你徐叔我,可是连半辈子家底都投进去了,你也是奔着今年再拿个奖,是不是?咱不说票房三五十亿,咱也得稳稳当当地把它拍完……”


大导演说得情真意切,那双厚眼镜片后面的老眼,翻滚着泪花,仿佛下一秒就要痛哭流涕。


易青川忽然笑了,抬眸看了一眼段云柯,简简单单就一个字:


“行。”


“那太好了,太好了,青川,你有什么要求,都尽管提,价钱都好说,还有需要提前准备什么,让小姚去办。”


大导演如获至宝,连连举杯,就差再来上一句“我给你加戏提番”。


别的小明星靠颜值、靠潜规则获得导演青睐和资源。


易青川靠玄学。


易青川将罐里的可乐一饮而尽:


“不用准备,戏照常拍,段老师得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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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剧组如常开工,重拍昨天由于不可抗力因素,而未能完成的部分。


司影特意等到傍晚时分,才磨磨蹭蹭地经由奈何桥排队、过安检,来到了阳间。


跟余刀一块儿,躲在导演组的商务车后面,一个躲车头,一个藏车尾,探头探脑向片场张望。


“听说今晚新大师,要开坛做法,捉我们。余小刀,我们见机行事,不行就逃!”


“这一带的影视城,就没有真大师,全是附近的群演,时薪12块的那种。”


“那今天,是哪位演员出工了?”司影好奇地左悄悄,右看看。


下一刻,司影在众星拱月的人群中,看见了易青川。


小阿飘难以置信!出乎意料!目瞪口呆!匪夷所思!


拿罗盘装酷耍帅,还给他供香蜡的硬茬子?!


真·玄学大师?!


司影两片精致漂亮的唇,张成了个圆圆的小“o”字型,半天没能动弹。


易青川已经完成今天的拍摄,段云柯今晚还有一场打戏,正在穿威亚。


今晚这场戏,是段云柯整部作品以来,唯一一场需要亲自上阵的威亚戏,还是大导演特意要求的,写合同里了。


其他的动作戏,都是替身。


出乎意料地,今晚的段云柯,身边冷冷清清。


大部分人都去围易青川了。


都想看看易青川,怎么开坛做法。


易青川低调极了,从片场搭建的临时更衣间,换下了演出服,出来时手上拿了只普通白瓷碗,三根一次性筷子。


筷子是剧组放饭时剩下的,碗是特意跟酒店后厨借的。


看得躲在商务车后头的小阿飘,连连摇头:


“只有一副碗筷?连个供桌也不摆,做戏都不做全套,还不如昨天那个群演大叔……敷衍,太敷衍了!”


司影深深地叹了口气,感慨娱乐圈人心不古,世道变迁:


“这么帅的小明星,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冒充玄学大师……我知道,我知道限薪令一出,这年头208们的收入都降了,不是像段云柯那样的大顶流,片酬都不高,可那也不至于招摇撞骗……”


眼见大师是易青川,司影一点儿也不怕了,毕竟对方给他供过最好的香蜡。


还有着他好兄弟余刀的背书:是个普通人,放心刀。


司影格外放心,从商务车后飘出来,高高地飘在人群上空,看热闹。


大经纪人申又,接过那白瓷碗,倒上了小半碗矿泉水,递还给对方时,还特意压低声音:


“咱是不是也得稍微包装一下,花哨点?我也给你整件道袍穿穿?”


易青川笑了,扭头问他又哥:


“我要穿上那玩意,不像密室逃脱npC?


申又神色凝重地认真打量一番,深以为然,但难掩眉梢间喜气洋洋的自豪感:


“也是,哪有我们这么年轻帅气的小道长?一看就不像正经道长……”


易青川也不再说话,而是将那盛了水的碗,随手放在苹果箱上。


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没有,第一下放完水碗,第二下紧跟着:


啪——


三根一次性筷子,直直地立在了水碗里。


在场众人无不纷纷鼓掌,拍手叫好!


“嚯!”连司影都惊讶得忍不住赞叹:


“真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