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酒听风吟 作品

58.亡魂持黑万民为局

“你说你将川儿关进大牢了?”柳思生端着茶杯的手僵在半空,满眼不可置信看向奕宣。


奕宣倒没觉得有不妥,神色坦然,慢悠悠地品着茶言:“你早就知道他的下场,缘何故作惊讶?”


“此事我不知。”柳思生重重放下杯子,显然是有些生气,“御龙卫不可信,金狮可是臣为殿下精挑细选的,殿下放着好好的金狮殿下不用,为何非要剑走偏锋,去信那个不忠不义的魏宿?他连大昭都能背叛,日后背叛殿下更是轻而易举。”


“柳思生,几年不见,怎么觉得你傻了几分?”奕宣闻言,嘴角一勾,笑出声。


柳思生懒得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争论,故意侧过身子,语重心长道:“我知你的意思,金狮若弃大昭投奔西和,势必让御龙卫士气大涨,况且叶将军他们如今都在华京,若川儿走错这一步,叶家自保难全,反之让御龙卫投诚,金狮被困险境,这传过去也是长公主监管不力的过错,乱了军气,便可趁机强攻,我说的可对?”


“但是若朝啊,你的棋还是走的太急。”柳思生说着,倒是将自己说得长叹了一口气,“如此一来折了金狮的兵力,亦是你的兵力,魏宿到底是狡诈不可信,这威胁若被他知道是假的,那毒蛇可是会扭头咬上你一口。”


“所以我才来找你。”奕宣此刻才放下杯子,神色严肃将目光落在柳思生身上,“魏宿狡诈但是愚蠢,他会信,但万一他身边有人胡说八道,还是得提防一二,为以防万一,倒不如将这威胁变成真的如何?柳思生,我知你有法子往华京送信。”


柳思生听到这话,微微一怔,随即转过头,低头瞬间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看来我家若朝不光个头长了,心眼也长了。”


奕宣对他的调戏视若无睹,嗤笑一声接着说:“毕竟之前我便在疑惑,你被困皇陵,而逢雨一向领命行事,他怎会无缘无故去皇陵劫人?之后他重伤出现在院子,恰巧陆瑶出现,将我引到城外,而陆老头又恰巧知道你在何处?”


“你引我去南归,让我假死这戏台子怕是在你入皇陵之前便搭好了,那既如此,如今你这处境你想来早就算到了,当年你尚能有办法在皇陵里头联系逢雨,如今你可比当时自由多了,只是让你送个信回京给逢雨,应该是不难吧。”


“是不难。”柳思生此时抬眼,对上奕宣视线,“可我不愿。”


“什么意思?”奕宣闻言不解,脸色也跟着阴沉下去。


柳思生长叹一口气道:“都说了你太急了,他魏宿好歹是个大将,家又在华京繁华之地,家中也与各方达贵交好,不过有一点你聪明,想着只有影杀能掳走他们,但若影杀真成了,此事可是瞒不下去,如此一来华京那位知我投诚西和,那之后可不只是派这几个人过来,届时同我牵连的北定,东寻皆被困于城中,奕承君若真带着御龙卫过来,这西和可真不一定能挡得住。”


奕宣反驳:“西和万民为兵,他奕临敢挥下屠刀?”


“之前不会,如今不一定。”柳思生说着,身子后仰,靠在椅子上,拍了拍扶手,“他已经坐这位置坐了五年了,当今天下太平,万民安康,他即便杀了一方万民,剩余得惠之人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不关己,自视无他,人性如此。”


“我不信天下如此。”奕宣一拍桌子起身,“王当由民高举,他又不是傻子,若他真想着一直坐在那位置上,事大而胆小,他一个民都不能杀!”


“那要不要来赌一赌?”柳思生也不甘示弱扶着椅子起身,“我持黑子,殿下持白,棋盘便定在这险崖西和!”


“好啊,那便赌!”奕宣手撑桌子,身体向前凑近柳思生言,“不过这次得换换,我持黑!”


“哦?这黑子走起来可是吃力,殿下如此心软,怕是拿不动吧!”柳思生轻笑一声,抬手轻轻拨过他额前的碎发,“殿下往后立于众人之前,只能拿白,不能拿黑。”


“立于众人之前的是奕宣,要往上爬的奕宣,但如今奕宣已死,是亡魂!”奕宣拍开柳思生的手,冷冷开口,“你面前的如今只是亡魂,亡魂自当持黑,我要让奕临犯下那个不为世道所容的错误,让他拿这十五万民开刀,令自己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再也翻不了身!”


柳思生眼眸微颤,一时竟有些被他的神情吓到。


不过却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奕宣之前露出温顺都让自己快忘了他本就是一头撕扯血肉的狼。


还是野狼。


“你执意进一步,那我便退一步,遂了你的意。”柳思生说着转身,向书桌旁走去,“过来给我研磨,顺便去寻两三柳叶。”


“嗯?”


柳思生使唤他使唤得如此顺手,也是让奕宣一愣。


不过更多的是疑惑,于是追问言:“你要柳叶做什么?在柳叶上写信?”


“你猜对了一半。”柳思生落坐,脸上重新挂起那温和的笑容,缓缓开口解释,“当初我是同外头联系才得以脱身,不过那人不是逢雨。”


“那是谁?”


“不可说。”柳思生言罢,抬手随意挽弄起头发,“头发长了,是该修修了。”


奕宣不知怎得,瞧见他这一举动,心中突然泛起悸动。


他不受控制走到柳思生身后,随后伸手轻抚过那发丝,半晌才开口:“……我帮你弄吧。”


“你来自然最好,我也许久没能好好打理过了。”柳思生倒是顺其自然放手,与奕宣之间仿若又回到了曾经那般清闲自在的状态,同他唠着家长里短,“你去北定后,我回华京就再也没出过宫,身边也没个太监丫鬟什么的,我记得上次帮我打理头发的还是宣王妃,说是皇后悄悄送她进了观星阁,那便是最后一次了,后来她不再来过,许是陛下知道了。”


奕宣听闻此处,手中一顿,小心翼翼开口:“那你……在宫里,他没为难你什么的吧……”


“真是奇怪,我还以为若朝会先问我同你的小王妃说了些什么。”柳思生微微偏头,似笑非笑哼了一声。


“我视也宁未妹妹,她是清白之身,如此污话虽说是玩笑,但也莫要再开了。”奕宣此刻也将柳思生的头发重新编好,收回双手,“等我回华京,就送她回东寻,让她与家人团聚。”


“但我看出来小宁儿是真的挺喜欢你,长得也是万里独一,这性子嘛,我倒是喜欢,还心甘情愿在华京等你五年,若你成了皇帝,外人看来,她这后位也是顺理成章的啊。”柳思生话虽如此,奕宣却听出了丝丝醋味。


“当初应下也是形势所逼,但不管这皇帝是不是我,我都不想让她再这么空等下去。”


柳思生扭头:“哦?那你打算如何做?毕竟小宁儿可是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当了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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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宣王妃,若和离,也是对她名声不利。”


“那便让东寻那边写和离书,将我休了,与女儿家清白相比,我的名声早就烂了,也算不了什么。”奕宣说着,在柳思生身侧坐下,研磨动作不停,“此事待我回华京再同楚禹商量,我断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柳思生手撑着脑袋,就这么直勾勾盯着他。


奕宣也是注意到他的视线,快速磨好,急忙起身:“行了,磨好了,我去寻柳叶,事不宜迟今日不便再闲聊下去了。”


“等一下。”


奕宣刚走两步,又被柳思生唤住。


他扭头询问:“怎么?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柳思生笑言:“让我见川儿一面可好?”


“不行。”奕宣干脆利落回绝,“他在地牢舒坦着呢,你见他做什么?”


“西和王不是要金狮吗?我为表忠心,亲手奉上岂不美哉?”


刚入地牢,阴湿感扑面而来。


叶定川脚上带着脚拷悠然自得靠在墙边。


就算锒铛入狱还是一副傲态。


奕宣开牢门的声音许是将他吵醒。


他伸了个懒腰连眼都懒得睁,慢悠悠开口:“呦,这是派人来送我上路来了?”


叶定川话刚说完,便闻到一股熟悉的异香。


他猛得睁眼,这才发觉奕宣身后跟了个人。


“先生!是先生吗?”


奕宣见他已经察觉,推开门,两三步率先走了进去,一脚踩上他脚边的铁链,防止他乱动。


柳思生则不紧不慢走进来摘下斗篷,看见他还活蹦乱跳倒是松了口气:“川儿,受苦了。”


“先生!”叶定川在看见柳思生的那一刻起,目光就移不开了。


他挣扎着要起身冲过去,却被奕宣一把按住了肩膀威胁:“碰一下,你死!”


“那你来杀我试试!”叶定川对此话至若惘然,一巴掌拍开奕宣的手。


他身子控制不住前倾要触摸眼前之人,谁知铁链被奕宣紧紧踩住,他此刻只能狼狈得爬在地上,指尖奋力向前要触及面前的人。


“先生,先生!”


怎么这小子……竟然哭了?


奕宣表情瞬间不爽起来,抬手拽着他的衣服将他向后扯,吃力说:“你听不懂人话是吗?别碰,我说别碰!”


奕宣不拉还好,这一拉,叶定川反而挣扎得越厉害了,一把鼻子一把眼泪可怜巴巴望向柳思生。


“行了若朝,别闹了。”柳思生见他俩还是一如既往不对付也是头大,走进几步蹲下身子揉了揉叶定川脑袋,“别哭了川儿,我无事,别哭了。”


“先生……”叶定川眼疾手快,抓住柳思生的手就紧贴自己的脸颊上。


奕宣此时脸黑的不能再黑了,干脆松开脚,还不忘踹了他一下,恶狠狠瞪了柳思生一眼。


柳思生假装没看见,动作轻柔扶着叶定川起身。


叶定川哽咽开口:“先生……对不起……您明明救过叶家那么多次,这次叶家却不能救你……叶家愧对先生……对不起……”


“这话不是说过让你别再说了吗?”柳思生也是无奈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手帕递给他,“先擦擦脸,干完正事再哭也不迟。”


“这是……先生的……局?”


“是,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