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酒听风吟 作品

51. 清明雨祭动荡滋生

昭元六十五年,清明。


皇家五十年大祭,万民同悲。


祭台高耸入云,华幡漫卷映天,祥烟轻绕玉銮。


古钟长鸣,鼓乐齐奏,声震四方。


细雨绵绵下,登龙台阶两侧站满群臣。


一巨鼓立于台下中央,被御龙卫紧紧围住,时有三俩宫女在鼓的两侧,挽着篮子,似在撒些什么。


楚卿跟着萧元身后,恰巧自殿前经过,瞧见这一幕不免心生好奇。


萧元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便先一步开口同她解释:“那篮子里装的是沙砾。”


“为何要洒沙砾?”楚卿追问,“我看书中说祭祀多为玉石台,这如今换成鼓不说,还洒沙砾?”


萧元对着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拉着她的手将她拉在身侧,低声言:“也宁妹妹,此事你我不可这般妄议,你今日就好好站在我身侧,万事不可鲁莽。”


“谨遵皇后姐姐教诲。”楚卿见她小心翼翼的模样,也不敢再多言,生怕为她再招惹些没必要的麻烦。


这五年来,也多亏了这位皇后庇护,楚卿才免得被皇家人骚扰。


只是她自己本就摇摇欲坠,每每看见,总是病恹恹地带着一身伤。


当今陛下,虽说在朝堂上倒是雷厉风行,行事果断,但这人品是真的不怎么样,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变态行径。


对皇后,他的结发妻子,尚是拳打脚踢,就别说那些没有家世背景的后宫秀女。


总是玩完便扔,死的死,伤的伤。


简直是个人渣!


还有长公主奕承君,那后宫还真像是为她开的,那荒唐行径简直跟皇帝一模一样,对皇后也是不间断地骚扰。


楚卿也算看清了这华贵下的肮脏,嗤之以鼻。


萧元即便被如此对待,也是为奕临孕育了两个皇子,总是怀着善心,为后宫姐妹送药,对自己也颇为照顾。


众人心中,她该是凤位!


但那凤的翅膀却被打了个粉碎,让人惋惜。


这高墙之下,是无数人的挣扎绝望,却是他奕临一人的高枕无忧。


还有今日这祭祀,他分明就是为了取乐,鼓上起舞本是歌妓之事,如今却换成了柳大人,这分明是羞辱!


羞辱给全天下人看,看他将柳思生踩在脚下,踩在沙砾之中。


而那沙砾,是刑具,对他不顺从的惩罚。


走进大殿,好巧不巧迎面撞上了奕承君。


萧元明显身子一抖,急忙行礼:“拜见长公主。”


奕承君今日看着心情挺好,笑着摆手让众人都免礼,随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抚上了萧元的脸,调戏:“元妹今日着实漂亮,这凤冠真是衬得元妹愈发动人。”


萧元觉不妥,急忙偏头躲开:“皇姐……此举不妥。”


没想到奕承君直接语出惊人:“也罢,今日元妹如此娇艳,我等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楚卿听见这个,紧了紧手中的扇子。


大庭广众之下对一国之后如此开口羞辱,这奕承君当真是罔顾礼法。


萧元倒是不敢有脾气,急忙又弯下身子:“谢长公主高抬贵手,臣妾该是去太后身侧侍奉了,便先行离开。”


“去吧,今日母后心情不佳,元妹可得好好侍奉。”奕承君说着还不忘撩过萧元的衣袖,放在脸侧嗅了下。


而后她又将目光投向楚卿意味深长一笑:“宁妹也是,今日若是引发祸事,保不齐会丢了性命。”


楚卿自诩已习惯这深宫大院,但听见这话还是被吓了一抖,轻轻拉住了萧元的一侧衣角。


萧元轻拍她的手,带着笑意道:“臣妾这便下去,不在此妨碍长公主行事。”


远离许久,楚卿才终是松了口气。


这一路上瞧见的人不少,商家是贵客便不提了,还有七公主奕鹤鸣。


自陛下登基,商家自是一飞冲天,奕鹤鸣也是如愿嫁给了右相嫡孙商洛,自此便待在商家足不出户,也就逢佳节宴会才能在宫中偶然瞧见。


变化也是大。


只是嫁过去三年她却并无子嗣也是惹得众人猜忌,至此也是楚卿所知她的全部情况。


南归失势,南归王府被灭,南归王返程途中气绝身亡,兜兜转转,这南归还是落在了贞王手里。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太子的人。


西和倒是会审时度势,西和王大皇子的身世虽被人诟病,但风往哪吹他便往哪儿倒,自是懂得保全自身。


东寻就不必说了,一直都与华京不对付,但北定却到现在都没动静。


东寻与北定有过交情,但却不敢深交,只是不知这些年哥哥打听出若朝哥哥在北定的消息没。


楚卿在屏风后落座,有了遮挡,再看面前的景色倒不太清晰。


此刻一太监匆匆来报,将一外衣呈递给她:“江大人说外面有雨,风大,王妃小心身子。”


楚卿听见是江去,脸上也露出笑意,接过那外衣点头:“劳烦公公替我谢过江大人。”


“嗻。”


商容瞧见这一幕,长叹一口气开口:“卿儿,这江去可是宣王门客?”


听见商容声音,楚卿也是急匆匆起身行礼答:“是,当年宣王对江大人有知遇之恩,如今江大人得中探花,在朝中也可帮扶宣王府一二,毕竟宣王他……臣妾斗胆。”


“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你堂堂宣王妃跟她孤男寡女的,传出去不光坏了宣王名声,也是坏了陛下名声。”商容端着架子开口训诫,“别忘了,这婚可是陛下所赐,就算是宣王没了,你也始终是宣王妃!”


“是,臣妾谨记。”


你才没了,你全家都没了。


远处一行人浩浩荡荡走了,叶流首当其冲,而后在四王之位落座,身侧楚禹气场也丝毫不弱。


楚禹抬眼,发觉他身后的两人,带着一丝恭维与他搭话:“今日这北定来的人倒是齐,这不光是将军与二世子,连大世子都来了。”


叶定川听见他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怎么过了这么多年,这人还是一副贱兮兮的模样?


“瞧东寻王说的,如今国泰民安,都是仰仗陛下威严,边关安定,老夫也是得闲,带着这俩娃娃来这盛京开开眼,涨涨见识,以后接了我的位置也定会像东寻王一样,年少有为啊。”作为一个混迹朝堂多年的老人,好听话叶流也是张口就来。


“哈哈哈,北定王风姿不减当年,如今就想着退位让贤怕是为时尚早。”楚禹说着举起酒杯,送到叶流面前,“来,你我就先喝上一杯,先敬这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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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安康。”


“好,万事安康好!”叶流也不扫兴,举着杯子便与楚禹碰在一起。


“陛——下——到——”


御前太监一声高呼,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奕临一身龙袍加身,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坐在龙撵上,在众人簇拥下声势浩大而来。


随着震耳鼓声,他脚踏玉台,缓步登上高位,大手一挥,令众卿平身。


就在落座的瞬间,他的目光仿若不经意地扫过远处的叶流和楚禹,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嗤笑。


就在坐下之际,萧元便有眼力见地急匆匆过去,跪坐在他身侧,双手微微颤抖着,赶忙为他沏茶。


如此大典,他竟还让皇后当众蒙羞?


楚卿咬着嘴唇,低下头,不忍向那侧看去。


紧接着,奕临那略带慵懒却又透着张狂的声音突兀响起,语出惊人:“虽说这先祖祭祀为的就是大昭昌盛,不过朕不信死人就真能佑得朕的皇位能一世无忧,所以今年朕要好好改改这祖宗规矩,今日祭祀,不念悼词,只看歌舞如何?”


此话一出,台下一片寂静,面面相觑。


疯了疯了!


这奕临真是疯了!


他在这种场合开口说所说全是大逆不道的话,就不怕遭报应吗?


叶流倒是没多惯着他,一拍桌子起身,推开三四个侍卫走到最中央,跪下身子,声音洪亮:“陛下,祭祀乃是万年不变的规矩,若依陛下所言,惹得先祖不悦,这祸事降临,届时,群民何辜?”


奕临瞧见有人打断他,脸色一沉,身子向后靠去道:“都说了,朕只信朕是这天道,不信谁能在这普天之下敢压朕一头,想你北定王一生厮杀,身上背着万条血债,应是同朕一样才好,不然这晚上睡觉,怕是连眼都不敢闭。”


“陛下!”叶流还想开口辩驳,却被奕临直接打断。


“够了!”奕临的声音里已然满是不耐烦,“北定王若还有话要说,等大典之后递折子来,只是今日,别扫了朕的兴致!”


叶流见他这般态度,自知多说无益,只能长叹一口气,缓缓起身:“是臣鲁莽,臣甘愿领罚。”


奕临被他这么一搅和,自是心情欠佳,端起杯子要喝,不料被烫了一下。


这一烫,彻底将他火气给烫了上来,他竟直接将那杯茶尽数泼向萧元,当着众人面毫不避讳大骂:“贱人,你要烫死朕吗?”


萧元不敢躲,只能下意识地抬手遮挡。


滚烫的茶水顺着她的胳膊流下,裸露在外的皮肤瞬间被烫得通红一片。


元姐姐!


楚卿看见这一幕,也是干着急,死死捏在手中的帕子。


她下意识地望向楚禹,见他轻轻摇头示意,自己只能强忍着担忧,也是不敢上前。


萧元赶忙整理好仪态,强忍着疼痛,弯腰恭顺地认错:“是臣妾的过错,请陛下恕罪!”


“该死的,仅有的兴致全被你败光了,回宫再好好收拾你!”奕临气冲冲地站起身,走了几步后,突然扯着嗓子大喊,“国师呢?死到哪儿去了?朕还要等这吉时等到什么时候?”


一旁的太监见状,急忙小步上前,低眉顺眼生怕再惹着他:“陛下稍安毋躁,国师说,这祭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