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酒听风吟 作品

9. 殿下为何不推开我?

奕宣稳步,缓缓拉开长弓,弓弦紧绷。


长箭破雨而出,带着锐不可当之势,在风雨的呼啸声中疾驰,精准无误地直穿远处靶心。


他脸上难以掩盖的喜悦。


这弓当真是称手。


“柳思生你看!”奕宣欣然回头唤他,却瞧见他一手托腮,倚靠着桌子,竟这般睡了过去,如此毫无防备。


奕宣走近到他身旁,内心突然一丝触动。


不知怎的,曾经的积怨涌上心头。


若不是他,我也不会受人冷眼。


封王?


说得好听,不过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只为将我逐出那宫墙深院,徒留我在这空旷寂寥的庭院。


嘴上说着为了防人,心里却怎么都不痛快,若身份高高在上,何人愿意事事都亲力亲为?


只怕是往后的路会更难走。


他如今即便对我关怀备至,也不过是虚情假意。


明明是他,早就把我给毁了!


奕宣心中念头闪动,缓缓伸出手,朝着柳思生的脖子探去。


他的指尖微微颤抖,最终停留在那脆弱的脖颈之上,仿佛在细细丈量着。


只要轻轻这么一折,他便会死吧。


他想着,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回神,奕宣猛地收手,不可思议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掌。


我也真是疯了,我刚刚在想着杀人吗?


柳思生睫毛微颤,悠悠睁开双眼:“嗯?我这是又睡着了,抱歉,最近太过乏累。”


奕宣见他醒过来,连忙将手负于身后,强装淡定道:“时候也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也是,我不能在这儿久留。”柳思生站起身还有一丝晃神,手撑着桌子微微喘息。


奕宣见状下意识抬手去扶,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将手重新收了回来道:“你的伤还没好吗?”


“虽说是皮外伤,只是深了些,哪有那么容易痊愈?”柳思生的语气倒是云淡风轻。


他望着奕宣对他微微挑眉:“不深可是刻不上字啊,我的小宣王。”


奕宣被他那神色勾引到,脸瞬间爆红,神色立马慌乱:“什……什么,你……你的……胡说什么呢你。”


柳思生故意向他迈出步子,觉他这模样倒是惹人喜欢,继而调戏:“怎么?宣王殿下的字都是我赐的,怎么不算我的呢?而这如今,我这肩上刻着这么大个‘宣’字,这可是把殿下刻进了骨子里了啊。”


奕宣慌乱后退,手中的弓都不知何时掉落在脚边。


他被柳思生逼得退至身后的红墙,眼见着他的脸越凑越近。


他要干吗!


我去,他要干什么?


他难道要……亲我?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柳思生身上淡淡清香抚弄过奕宣鼻腔,离他咫尺之处停留。


柳思生心中也泛起涟漪,按奕宣的性子必定会早早推开自己,如今怎么只顾着慌乱了?


果然是年岁小,面对情爱如此懵懂,手足无措。


只是,若他来者不拒,自己往后倒也头疼。


“宣王殿下,都这么近了,你为何不推开在下?”柳思生莞尔一笑道。


奕宣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柳思生,红着脸拉了拉自己的衣服:“你你你……太近了你。”


“殿下这般可是会被有心之人骗去。”柳思生低头轻笑,转身回到桌前,拿着那茶水一饮而尽。


想来自己刚刚也有一丝慌乱,毕竟这张脸也是自己的朝思暮想。


只是若真让他得知真相,他想来不光会吓到,还会同自己疏远。


如他所说,自己也真是个疯子。


无可救药啊。


二人相对无言,各怀心事在这寂静中默默翻涌。


空气中,尴尬如同无形的雾气,缓缓蔓延开,愈发浓重。


奕宣弯腰捡起掉落的长弓,轻咳两声打破这气氛,道:“咳咳……那什么,你不是要回去吗?”


“那便不叨扰了,宣王殿下不必相送。”柳思生点头,快步往院中离去。


脚刚踏出房门,奕宣却又唤住了他:“柳思生,你的伞。”


柳思生微微转过头来,嘴角勾起一抹轻柔的笑意,随后从容地抬起手,接伞。


就在指尖相触的刹那,他的手像是受到了某种微妙的牵引,竟不自觉地与奕宣的手轻轻碰上。


二人又是一阵静默。


奕宣悻悻开口:“那个……”


“我先走了,我会让逢雨会留下助你。”柳思生直接打断他的话,打开伞步子匆匆离去。


奕宣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话到嘴边,却突然说不出来。


刚刚自己是怎么回事?


是想喊他?


是要留住他吗?


为何觉得他……如此熟悉?


封王这两天都没到,奕宣便又被宣进了宫。


直奔后宫,不用说都知道是谁要见自己。


楚拂云早前就一门心思想着给自己选妃,这如今自己宣王椅子屁股还没坐热,宣王名头可就被人散了出去。


楚拂云拉着楚卿的手,笑意盈盈走到奕宣面前道:“这是你卿儿妹妹,宣儿可还记得?”


奕宣也回了个笑容道:“自是记得。”


他目光扫过面前的楚卿,她今日穿了一条粉色衣裙,头发也似被人精心打理过,戴着适配的粉色发簪,脸上饰了粉黛,活脱脱一副闺中大小姐的样貌。


奕宣回想,这楚卿小时候自己见她时,她有这般文静吗?


楚卿看起来有些无错,长长的衣裙仿若限制了她的步子。


她乖乖跟在楚拂云身后对奕宣行礼:“宣王殿下。”


“也宁妹妹不必多礼。”奕宣出于礼貌,同她微笑点头。


楚卿脸上泛着红晕,全然没了之前的洒脱,一副无错的样子由着楚拂云拉着手。


楚拂云目光扫过楚卿,看她的样子心中了然,拍了拍她的手替她打圆场:“卿儿不是说给宣王殿下带了礼物,快,拿出来给宣王殿下瞧瞧。”


“哦哦哦。”楚卿缓缓地掏出一个小盒子递到奕宣面前,“若朝哥哥,这个是送你的,恭贺你封王。”


奕宣先是一愣,随后抬手接过去:“也宁妹妹有心了。”


奕宣打开那盒子,是一个淡蓝色香囊,上面还绣了一个粉红色的牡丹,看着精致淡雅,十分漂亮。


“清明之后,牡丹花开,希望若朝哥哥同这牡丹一样,此弱冠后,惊艳世间,做万花之首。”楚卿说着这话,眼神明亮起来。


她这才敢抬头去看奕宣,正巧与他目光交错,顿时晃了神。


他长高了,也更……好看了……


楚拂云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开口:“宣儿,带卿儿去御花园逛逛,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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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虽没有牡丹,但玉兰开得正好。”


嗯?为什么要我陪着去?


算了算了,难得看姨母高兴,索性遂了她的意。


况且自己也许久没见楚卿,虽说小时候玩的时间短,但她也算是唯一一个乐意跟自己走近的人。


这么想想,自己真是可怜得要命。


只是瞧见楚卿走路都跌跌撞撞的样子,也真是怕她摔了,索性对她伸出手道:“我扶着你吧。”


楚卿看起来有些犹豫,眼神因慌乱四处乱瞟,不过身子倒是实诚,轻轻搭上了他的胳膊:“有……有劳了。”


清明雨后,花儿败了不少。


不过俗话说得好,“前花败,后花生”,如此交错下去,这一年里才能看见不同的景色。


二人一路不语,奕宣不知道该同她说什么,但却是一直放慢步子配合她的脚步。


许是奕宣步子太大,楚卿还是觉得跟不上,一个踉跄。


奕宣被她这么一拽,吓了一跳,立马转身双手相扶:“你没事吧?是脚上有伤吗?”


楚卿闻言连忙摇头,神色略显尴尬:“那个……这个鞋子太高了,我有些不习惯。”


“……”奕宣也是不明白,明明都不合脚,为什么还要穿这折磨人的高鞋?


干脆也不逛了,毕竟没什么好看的,便扶着楚卿去了亭子中歇息。


楚卿坐到石凳上一脸如释重负,奕宣瞧着她此刻的模样,才发觉她有了些小时候的样子。


原来刚刚她也在兜着,怕不也是觉得会扫了楚拂云的兴致吧。


楚卿发觉奕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冲他尴尬一笑:“若朝哥哥,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奕宣倒是不假思索开口,“只是觉得你不必如此,活成别人心中的样子其实很累,我知你这次也是被逼迫的,不过放心,演完这出戏,你就可以回东寻了。”


奕宣说着伸出一只手托腮,歪头轻笑一声:“华京的富贵可比不上东寻的自由,我早知也宁是匹野马,该是肆意洒脱,而不是被打扮成个木偶。”


“不是的。”楚卿闻言,连忙抬头向他看去,似要下定什么决心,但脸上又有一丝犹豫,“其实华京也很好,我也不是为了富贵……”


奕宣听见这话脸上不免疑惑起来:“哦?难不成你这次是主动来华京的?为什么?”


“我……”楚卿没想到他会直接开口询问,有些为难。


女孩子的心思怎么让自己说得出口?


若朝哥哥是个榆木疙瘩吗?


奕宣从怀里掏出刚刚的盒子放在她面前:“心意我收到了,但香囊这种东西是送给定情之人的,我怕是不能收,待也宁你遇到心之所属,再将这物送给他吧。”


楚卿重新低回头,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衫。


说出来,说出来自己其实喜欢他,说出来啊!


奕宣见她沉默不语,干脆起身:“时候不早了,下午还得回府打点,先走一步,我会去唤你的侍女接你回去。”


“等等!”看见奕宣要走,楚卿着急,脑子一热,竟开口唤住他了他。


“嗯?”奕宣不解,扭头看向她,“怎么了?”


算了,不管了,破罐子破摔吧。


楚卿红着脸,闭上眼睛开口,结结巴巴开口:“若……若朝哥哥,我不回东寻,我想待在华京,我想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