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小两口吵架
把自己今天砍到的柴火还有挖到的几株首乌全部带回家。
刚进门，顾川先闻到一股炖肉的香味。
他把柴火放下，走进厨房，看见媳妇正在灶台前忙活，女儿抓着一块排骨啃，小脸全都是油。
看到顾川，妞妞立刻伸出小油手：“爸爸抱抱！”
柳婉儿转头说：“爸爸刚从山上回来，累得很，抱不动你。”
顾川笑着说：“没事，抱女儿的力气我还是有的，我还能把媳妇你也一块抱起来。”
他走上前，把妞妞一把抱起。
妞妞咯咯笑着，把啃了几口的排骨塞进顾川嘴里。
顾川也不介意，一口咬下去，连骨头都嚼吧嚼吧吞了下去。
“媳妇儿的手艺就是香！”
他好奇地问：“今天是什么大日子？你居然整了那么多好吃的？”
平日里，柳婉儿吃块肉都得仔细计算，今天不仅有炖排骨，还有一条鱼。
难道家里发生啥好事了？
柳婉儿今日反常，跟张玉梅的那番话有关。
她回家越想越担心，就怕顾川真的失业了，不敢跟自己讲。
她想问，又怕伤了男人自尊。
话到嘴巴，就变成：“我想给妞妞煮点好的吃，不行？”
顾川立刻投降：“行行行，媳妇儿说的都对。”
柳婉儿无奈，又夹起一块肉塞进顾川嘴里，说：“真是的，有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现在肉很紧缺，肥肉和瘦肉价格都高，反而是排骨便宜点。
即使如此，锅子里也没几块。
顾川挑了一块肉多的给妞妞，又找一块顺势喂给柳婉儿。
和妞妞玩了一会儿，顾川就到院子里劈柴。
一边劈，他还一边费尽心思地想最近究竟发生了什么好事，或者今天是什么重要日子。
妞妞的生日在冬天，媳妇儿的生日还有三个月，结婚纪念日也是秋天。
大舅哥的生日他不清楚，不过若是大舅哥庆生，也不会在自个儿家里。
直到把一大摞柴全部劈完，顾川都没想清楚今天究竟是啥日子。
吃饭的时候，一家子的气氛还不错，夫妻俩多数时间都在逗妞妞玩，直到桌上的餐盘都快空了，也没听柳婉儿说出什么来。
顾川松了口气，看来是自己想多了，柳婉儿今天只是想改善伙食。
然而没等他把气松下去，柳婉儿就犹豫着开口：“那个……”
“啥？”顾川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柳婉儿抬头看看顾川，抿了抿唇，说：“我都知道了，你也不用再瞒着我。”
纠结了一晚上，柳婉儿还是没忍住。
“知道了啥？”顾川的脑子嗡嗡的，飞快转动，思来想去，都觉得这几天自己老老实实，没干过出格的事。
瞧见柳婉儿欲言又止的模样，顾川心想，不管咋样，先道歉准没错。
他急忙说道：“媳妇儿，不管你在外面听到啥，都要相信我。在我眼里，你和妞妞还有娘，才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从这方面来说，就连大姐都得往后排一排。
说句不好听的，他跟大姐虽然有血缘关系，可等大姐以后结婚，关系慢慢就远了，唯有老娘和自己的小家最重要。这话又快又急，还带着几分委屈。
柳婉儿急忙说道：“我不是怪你在外面干了啥，就是大家都告诉我了，服装厂最近也在裁员，而且闹得还挺大。”
顾川还是没听明白。
服装厂裁员在他意料之中，说得准确点，服装厂这不叫裁员，而是叫做改组。
从之前的国营改成合营，甚至是完全私有化。
如今的裁员，是为了裁掉那些尸位素餐、拿着工资不干活的家伙。
他疑惑地问：“这跟今天的晚饭有啥关系？”
柳婉儿更觉得顾川真的失业了，而且直到现在还在装傻。
失业就失业，夫妻两个，有什么不能说的？
一股子委屈涌上来，柳婉儿声音都降了几度：“你这几天天天往山上跑，从来没去过镇上，你的工作是不是早就没了？”
顾川一脸懵：“我的工作好着呢！厂里裁掉谁都不可能裁掉我。”
他说这话本是想让柳婉儿放心，可柳婉儿听了，却完全不是那回事。
结婚这几年，顾川有啥本事，柳婉儿心里跟明 镜似的。
顾川是典型的眼高手低，虽然有一把子力气，却不愿干重活。
虽说顾川画的衣服图样还不错，但因为他之前说得太轻松了，柳婉儿就觉得这活儿也不难。
厂里效益不好，裁掉他也不稀奇。
顾川越是说大话，柳婉儿越觉得他是心虚。
柳婉儿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顾川，两只手不停地揉着衣角，像是要把衣服给揉烂了。
她急了：“你别跟我扯谎，下岗就下岗，以后再找别的事做就行。现在妞妞大了，我也可以出去找份工。咱俩一起干，日子肯定能过下去。”
顾川越听越迷糊，心说：“我啥时候下岗了？”
他试探着问：“那是不是咱家钱不够用了？要不我再拿点给你？”
柳婉儿本来就怀疑，一听这话，心里更没底了。
她想起张玉梅之前说的，要是顾川拿钱来糊弄，那多半就是真下岗了。
柳婉儿气得脸发红：“都这时候了，你还瞒着！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着急、生气，啥情绪都有，看得顾川心疼得不行。
顾川赶紧说：“我真没事！不信，明天咱俩一起去服装厂看看。”
柳婉儿差点信了，可一想起顾川以前赌输或者打人后，总是说下次再也不赌，结果次次都没改。
她不安心，要是顾川这次又在糊弄自己，咋办？
有些的事儿能忍，也能给顾川时间慢慢改，但要是顾川不仅失业还扯谎，甚至又去赌，那这个家就真完了。
这段时间的安稳日子，说不定都是假的。
柳婉儿咬咬牙，说：“好！明天咱就去镇上。要是你敢骗我，咱就离婚，我带着妞妞自己过，再也不拖累你。”
顾川心里一凉，赶紧说：“你和妞妞都不是拖累！我有工作，肯定能养得起你们。媳妇儿，我以后再也不撒谎了，你信我。”
顾川心里清楚，肯定是以前撒谎太多，柳婉儿才这么不信任他。
他心里虽然难受，但还是拿起桌上的碗筷去厨房洗。
柳婉儿听着碗筷碰在一起的声音，心里也很难受。
她也不想怀疑顾川，可她真怕回到以前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现在日子虽然不富裕，但过得安稳，她再也不想过那种担惊受怕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