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柳氏夜会男人
大小姐妄图与少夫人作对,结果被发配去马场,下人们再不敢掉以轻心。
侯府进入井然有序的状态,祥和平静。
忠勇侯对此很满意,安心将侯府交给叶桢。
叶桢心里担忧殷九娘,却谨记谢霆舟提醒,没有妄自寻人。
却时刻关注将军府的动静,积极参加了几次京中宴会,将自己的现状透露出去。
同时,还给来京的饮月和南边庄上分别去信,让他们留意殷九娘动向。
叶晚棠原本想亲自外出寻殷九娘,信件被拿走,人又受伤后,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为挽救在侯府损失的名声,她让人在城门办了几次施粥,又进宫同皇后解释自己的糊涂。
她哭诉,“娘娘,我自小在舅母身边长大,清楚舅母对表姐的口是心非,她表面冷淡疏离,心里时时挂怀。
每年都会让庄子那头送表姐的画像回京,以解相思。”
实则是监视叶桢,担心她长得过于像叶惊鸿。
“可舅母被表哥的死吓坏了,担心再失去唯一的女儿,钻了死胡同,并非不爱表姐,而是太爱,才担心批命为真,也不想她余生蹉跎在侯府。
叶家如今只剩桢表姐这一根独苗,舅母怕桢表姐老来无依,想送她回南边嫁人,又不好开口求得侯府放人,这才剑走偏锋。
舅母待我如亲女,我想回报她,成全她。
晚棠第一次做这种糊涂事,也担心让世人知道真相,会引得别的孀居女子效仿,在京中引起不好的影响,因而没敢吐露真相。
但晚棠却不敢瞒娘娘,娘娘,晚棠知错了。”
后宫无争斗,皇后又得皇帝独宠多年,她养成了慈和的面相。
耐心听叶晚棠说完,笑着安抚她。
叶晚棠又道,“娘娘,在晚棠心里,依旧盼着表姐余生能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寡居并非女子的错,她们当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皇后是守寡再嫁,且改嫁的还是自己的小叔子,新一任皇帝,此事依旧颇有争议,只不过碍于帝后威严,无人敢明着议论。
叶晚棠趁机奉承皇后。
又以担心身上留疤为由,向皇后讨要了女医为她诊治。
之后叶晚棠又入宫陪了皇后两次,那些想瞧她笑话的人,看在皇后面上,歇了心思。
叶桢得知这些后,并未因此气馁。
母亲是为国捐躯的忠臣,于大渊有大功,她的独女是功臣遗孤,只要不是犯谋逆大罪,帝后看在母亲功绩上,为树立感念功臣的形象,也会对叶晚棠宽容几分。
百姓同样如此。
因而叶桢的报仇之路,并不容易,想夺回身份,更得步步筹谋。
溃堤千里,非一蚁之穴。
只要叶桢挖的蚁穴够多,等这些蚁穴积累到一定量,无论叶晚棠再如何挽救,也躲不过崩塌之势。
叶桢有耐心,也必须耐心平和。
自己情绪稳定,才能搞对方情绪。
挽星进来,“小姐,侯爷回来了。”
叶桢抱起账本,让挽星带上桌上的砚台,两人前往忠勇侯的书房。
现下她要做的,是彻底解决柳氏。
“父亲,儿媳查账时,发现府中采购的砚台格外贵,担心是底下人以次充好,从中获利,便多查了。”
她将砚台呈给忠勇侯,提笔沾墨在纸上写了个字,又触及砚台底部机关,再沾墨写了个字。
很快,后面写的字渐渐淡去,直至变成透明,不见一丝痕迹。
叶桢解释,“我才知这种砚台是府中专门定制,用来做阴阳账。”
是谁定制的,无需言明,忠勇侯心中了然。
他沉声问结果,“账册发现了什么问题?”
叶桢打开一本账册,指甲轻微扫过,原本的墨迹下又显出另一行小字。
上头赫然写着,“修缮祖屋一万两。”叶桢又翻出一本,如法炮制,字迹显现,也是修缮祖屋一万两。
两本账册,时间相差只有半年,“儿媳连看了三年账册,侯府每年都会拨两万两回祖籍修缮祖宅。”
而叶桢指甲里藏的是一种特制的草粉,是定制砚台的店家专门研制,用方便做阴阳账的人查真账用的。
“儿媳也花大价钱定制了一个,才从店家处得知这种砚台的玄妙之处。”
叶桢同忠勇侯解释。
忠勇侯不在意叶桢花出去的这个钱,他在意的是柳氏每年给祖宅的两万两,究竟用来做什么。
老侯爷十岁出头就成了孤儿,亲朋好友无人接济,他靠打猎为生,后更是被族里坑骗顶了参军名额。
因而他对老家那些人,并无多少感情。
封侯后昔日亲友寻上门,也只随便给了些银钱应付了事,除了祭祖,极少回去。
老侯爷过世后,他继承爵位,族里那些人又求上门。
柳氏担心他落得个不近人情,忘本负恩的名声,给了一千两打发了。
当时,他想着用一千两买个清净,故而没反对。
之后的每年柳氏都会往族里送一千两,族里也没再来过人,他便没将此事放在心里。
谁想,一千两变成了两万两。
什么祖宅需要年年修缮,又修的是什么琼楼玉阁需要那么多银子。
没想叶桢又打开一本账册,“老家那边挂在侯府名下的良田,已有万亩。
儿媳仔细翻查了所有相关账册,查到这些良田来处大约有三种。
一是以谢家坟地名义侵占。
二是放贷百姓,利滚利,百姓还不起时,以田产偿还。
三是打着为百姓挂户免税的旗号,之后再暗地更改他们挂户的数目,以此侵占。
但账上显示,这万亩良田每年产出的粮食,不及其余庄上千亩产出的粮食多。”
叶桢心中冷笑,只怕其余的粮食,不是被柳氏贴给了姘头,就是贴给了假死在外的谢云舟。
砰!
忠勇侯听完重重一掌拍在椅上,椅子顿时散架成柴。
好一个柳氏,原来她才是侯府最大的蛀虫,还敢背着他欺压百姓。
自己从前当真是瞎了眼了。
忠勇侯沉下一口气,“还发现了什么?”
叶桢似有为难,“有是有,但儿媳不知该不该说。”
忠勇侯那种不好的感觉又上来了。
“说。”
敢不敢的,叶桢不是都已经说了许多么。
叶桢便又将几本账册推到忠勇侯面前,“儿媳发现,年节时,府中都会收到一些礼品。”
忠勇侯不曾拉帮结派,但身处他这个位置,少不得会被人讨好巴结,有人往府里送节礼算不得稀奇事。
他等着叶桢说下去。
“每次的节礼里都有年轻姑娘喜爱的绸缎和珠叉首饰,价格不菲。
除此之外,瑾瑶每年的生辰前夕,亦会有东西送来。
但账册标注的只是老家,无更多其他消息。
父亲,您说这个老家会不会是族里?”
忠勇侯蹙眉未言。
叶桢小心看她一眼,“儿媳目前只看了三年的账册,不知三年前可有送这些。
小姑如今也过了及笄年纪,儿媳担心会不会是婆母给小姑相看了人家,对方才会年年送礼过来?”
她故意如此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