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少女的祈祷
知道是这里的人又设置了屏蔽,她心下微沉,希望顾妄能指得上。
等了二十来分钟,女佣送来了她要的面食。
在那之前,也早就有家庭医生来给宁执青做了详细的诊断。
轻微的擦破皮,稍微消毒擦点药。
宁执青试着闲聊,医生提前得了指示,全程没有搭理。
她也不恼,安静在房间里吃着面,心里却在盘算着:
约二十分钟的车程,这里是郊区,如果以速度90公里每小时,加上往返,加上做面等待的时间……
宁执青慢条斯理夹着面,细嚼慢咽,面并没有坨,说明速度只快不慢。
一碗面慢慢见底,她划拨着汤水,看似还在捞面渣。
那时被“打晕”时,她在脑海中临摹了一遍路线,所有的拐弯、等待等绿灯的时间、教堂的钟声、花香……
筷子在汤水里拨拨划划,终于一碗面解决完毕,宁执青满足的拿纸巾擦拭着嘴角。
打开门,果然被门口的守卫拦下,宁执青没有越界,只是往外打量了一圈。
独栋别墅,上下四层,走廊拐角装着摄像头。
“阿米娜,进来收拾了。”
楼下传来一声应,不一会儿,宁执青就看见从楼下厨房里小跑着上来的女佣。
宁执青笑的和善,阿米娜下意识心一提。
“我撑的无聊,可以去楼下弹会钢琴吗?”
寂静的夜,一首柔和清丽的钢琴曲悠扬响起。
客厅里,一个美丽年轻的东方女人,端坐在一架白色钢琴前,巨大水晶吊灯下,迷离光影随着女人指尖一个个跳脱流畅的音符而显得更加梦幻。
威尔逊本是在书房,他是被琴声吸引出来的。
看着楼下兀自沉浸在音乐中的女人,他倚在楼上栏杆,一双灰褐色眼眸中有着深思。
巴达捷夫斯卡的这首《少女的祈祷》,他听过不少版本,但在眼前的女人手下,似乎另带了一种韵味。
一曲毕,掌声响起,空荡的楼梯,声音显得有的突兀。
宁执青回眸,朝着从楼梯上下来的人,含笑致意,眼却不经意扫过他身后换过一茬的保镖。
“想不到宁小姐在钢琴方面也有造诣,只是不知道,美丽的小姐是在祈祷什么?”
宁执青眨着狡黠的眼,“当然是祈祷,威尔逊先生能早点放我回去。”
威尔逊脸上笑意幽深。
“说实话,您留我在这里,沈倾山毫不在意,倒是我那未婚夫会担心。”
“顾家?”
宁执青不意外他能查到,相反,她更希望能借他查到的换自己几天安生。
豺狼披上人皮,不代表就有人性。
宁执青再次看着人,眼中温和。
“威尔逊先生,你们的恩怨,实在不该牵扯到我,否则——”
“否则怎么样?”
“否则我怕你后悔。”
宁执青说完,就真的如客人跟主人般,道晚安离去。
只是转身的一瞬,她眸底笑意渐消。
她大概知道,沈倾山想要自己干什么了。
顾妄打飞的赶回来时,酒店果然没有宁执青的踪迹。
“顾妄,哪天我要是想不开不跟你订婚了,记得去买香菇肉丝面来哄哄我,市场那家的最合我口味,别忘了。”
不知怎么,之前女人跟自己打趣的话闪过脑海。顾妄后知后觉嚓了声,气都还没喘匀,抄起车钥匙边冲边骂。
“宁执青,你要敢耍老子,这次非得灭了你!”
管家在身后看着离去的人,手里已经熟练的播去了一个电话。
一连三天,宁执青就真的像个安分守己的客人,偶尔逛逛厨房,除了在三餐上比较娇气外,其余时间都是在弹琴打发时间。
但威尔逊的忍耐,似乎到达了极限。
这期间,威尔逊的手下没有在沈倾山那里发现任何异常。
倒是他的产业跟地盘,又被那姓沈的吞了好多。
动人钱财,杀人父母。
沈倾山在商场上的雷霆手段,碰上威尔逊,两人之间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哪怕他故意泄露宁执青的消息,沈倾山依旧无动于衷。
倒是她那个准未婚夫,无头苍蝇似的为了找她乱窜,甚至更是报了警。
差别对待之明显,连威尔逊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抓错人了?
偏在这时,有人匿名发来了一封邮件,内容直指宁执青跟沈倾山之间不寻常的男女关系。
书房内,一个烟灰缸被狠狠砸摔在墙。
威尔逊一双眼阴恻恻的,他抚着匕首利刃,寒光映着勾起的嘴角。
“敢这么耍我,那就陪他们玩玩。”
晚上,宁执青忽然被一群保镖驾到了地下室。
“威尔逊先生,您这是要做什么?”
看着里面架起的录像机,又看看里面摩拳擦掌的光膀子大汉,宁执青心中一凛。
“只是想让宁小姐配合一下,给沈先生送一份礼。”
他摆摆手,立马有人举着针筒过来,不顾她的强烈反抗,就要往她的手臂上注入透明液体。
“宁小姐,好好享受。”
他起身离开,有人已经启动了摄像机,门被关上的瞬间,几个大汉狞笑着向宁执青围聚过去。
与此同时,某私人庄园。
“确定威尔逊老巢了,老家伙不仅玩影分身,还玩狡兔三窟,这回可算逮到了!”
封明看着惊喜出声的侦破团队,脸上同样带起欣喜。
那宁小姐简直神了,那火眼金睛果然是属悟空的,在通信隔绝的情况下,居然还能靠曲子传递消息出来。
“老板,现在就行动?”
座椅里的男人摩挲着尾戒,电脑里依旧放着《少女的祈祷》的钢琴曲,极具个人主意的节奏韵律,三天,不同的风格。
一场破译,仅两人间知晓。
威尔逊每个据点内部都严防死守,让宁执青深入虎穴本就是临时起意。
看来,她没有让人失望。
“速战速决。”
黑夜里,一个直升机在高空盘旋飞过。
地下的郊区小道上,同样蜿蜒着一队的黑色装甲车,只不过在某个拐角,车队悄然兵分两路。
地下室,厚重的大门紧紧闭着,等到封明带人破开大门时,里面的惨状还是让人倒吸一口气。
凌乱破碎的衣料,蜿蜒的鲜血一直拖延到床上,有人在痛苦哀嚎。
而那闪着红灯的摄像机,显示着还在继续工作。
“宁、宁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