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初吻

唇舌逐渐发甜发粘,温亭深感觉在回味一个很久很久的梦。


梦里只有他和女孩,天际微亮,一盏昏黄发暗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然后,交织缠绕在一起。


那是李乐诗的十八岁生日当天。


和他这个冷漠古怪的人不同,李乐诗从小人缘就很好,她的身边从不缺朋友,恰好她的十八岁生日是高考结束日,一小群年轻人穿着校服在ktv里玩了个天昏地暗。


李乐诗也邀请了温亭深,但是被他一口拒绝,敷衍的理由是大学里还有些功课要做,其实是骗她。


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在她那些朋友面前失态,一想到那些男男女女无论是谁都可以随意靠近她,就嫉妒得要发疯。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习惯性只穿黑色长袖,因为很方便,有时指甲用力抠出血来都可以轻易遮掩住。


那晚,温亭深一直靠在ktv门口等到了后半夜。


没觉得A城的夏天也可以这么冰冷,一阵风吹过就浑身颤抖。


那晚好像还有一辆跑车停在了马路边,看不清脸的女人问他要不要跟她出去玩,可以随便开价。


温亭深冷笑一声,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这具皮囊这么值钱,而他真心想献给的那个人却视若无睹。


没有讨得她的欢心,就是没有价值的东西。


破晓时分,一小波醉鬼晃晃悠悠从ktv出来,应该还要去别的地方,但是被他拦下。


理由用的是屡试不爽的“叔叔阿姨不放心,让我来带你回家。”


其实只是他自己嫉妒得要崩溃。


有时候,温亭深都觉得姜玲玲和李勋未免过于开明了,但凡对李乐诗的约束紧一些,他也不至于这么费心。


刚刚学喝酒拿不住量,李乐诗直接将自己喝嗨了,坐回出租车内一个劲儿往温亭深身上靠,拿他做不要钱的抱枕。


宽松的高中校服被她挽起来袖子,露出两条细胳膊,环住他的手臂。


那是青春期发育过后,她第一次这么肆无忌惮靠近他,带有淡淡的香气。


温亭深呼吸一紧,身体如一座被冰封已久的火山,苏醒之后,滚烫炙热的东西在内部暗暗翻涌。


下了车,温亭深费心搀扶这个小醉鬼回家,李乐诗被风一吹酒醒了,笑着说着,像只树梢上叽叽喳喳的小鸟,告诉他今天都发生了哪些好玩的事。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无形的钝刀,他紧绷的那根弦在这把钝刀的反复磋磨下,终于断了。


“李乐诗……”他鼓起勇气,将女孩的身体扳正,一字一顿地,“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


“一个照顾你的邻居哥哥,一个和那些人并无差别的普通朋友,还是别的……什么?”


他紧张得十指紧扣她的肩膀,声音微微发颤,“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说出来了。


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断掉的警戒线,终究还是被他冲动撕碎。


这很危险,因为一旦失败他将会没有退路。


昏黄的路灯下,温亭深的目光反复描摹她的面容和五官轮廓,心脏快要冲出来。


那是他长年累月一点一滴积攒的、超剂量的爱意。


他看见女孩微微一笑,红润的唇瓣一开一合:“温亭深你干嘛这么严肃,我当然喜欢你了……”


他眼眸微微亮起。


“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大哥。”李乐诗打了个呵欠,随手拍拍他肩膀。


一副江湖女侠的豪迈样子,也不知道最近又偷看了什么小说,温亭深气到笑,松开她肩膀,修长手指抵着她的额头,将她轻轻推远。


“谁想当你哥哥……”


地面上的两道黑影从分开到靠近,从这边移动到另一边,李乐诗醉醺醺将他拦住。


温亭深知道不该跟个醉鬼置气,但是忍不住,心情极差地移开眼。


“你生气了?”李乐诗歪头看他。


他没说话。


下一秒,混有果酒味道的吻落在了他的锁骨。


准确来说不是吻,而是她在抱住他时,不小心触碰到的嘴唇。


李乐诗抬起头,哼哼唧唧撒娇:“哎呦温亭深你别生气嘛,我最怕你生气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一低头,水汪汪的狗狗眼朝他眨巴眨巴卖萌,十分犯规。


夏天的布料单薄,混着酒气的体温攀升,温亭深无法忽视女孩的绵软,理智在那根红线反复跳跃。


他舔了下唇,却还是口干舌燥,抓着她的腕骨正准备推开,一个湿热的吻便轻轻落在了嘴角。


这次是真的吻,不是恰好撞上。


温亭深瞪大眼睛,看着女孩笨拙地凑上来,晶莹黑亮的眸子突然近得模糊。


天际微亮,路灯下的两道黑影依偎相贴。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结束,女孩试探性地:“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温亭深不知该做出何种表情,该不该开心,抓着她腕骨的五指骤然收紧。


他听见她疼得倒吸气。


“……如果是别人生气,你也会这样哄他们?用你的吻?”


李乐诗一怔。


这个问题没有得到答案,他颓然地垂下头,黑发遮住眸。


算了,无所谓了……


今夜本就偏离了轨道,干脆更放肆一些。


温亭深仿佛一名常年踱步于沙漠里的人,快要干涸死亡,轻微的水润就足以令他用力汲取,于是他将手插进女孩的发丝中,大力扣住她的后颈,低头加深这个吻。


两条舌头在口腔里纠缠,湿湿嗒嗒,没有喘息。


他不知大脑空白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或者是五分钟,直至强烈的窒息感迫使他们分开,两人晶莹的唇才分离,于光线中断掉一根细微的银丝线。


女孩从始至终都很配合,两手缠绕到他脖颈。


温亭深以为漫长的等待终于看见了曙光,将她拥入怀中,手指轻轻梳理被他弄乱的长发:“诗诗,我们永远都在一起好不好?”


她犯了困,乖巧将头埋在他胸口,含含糊糊嗯了一声。


他以为这便是约定。


一百年不变,否则天打雷劈的那种。


当晚,温亭深兴奋得一夜未眠,反复思考第二天要如何和姜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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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和李勋说明他们更进一步的关系,然而,当太阳重新降临这道城市时,女孩却全然忘记了一切。


——忘记了她答应的事,忘记了她主动抱他,甚至忘记了他们彼此交换唾液的那个疯狂的吻。


在她眼中,他还是那个普通的邻居哥哥,本本分分站在警戒线的另一边,从未跨越界线。


温亭深认为自己遭到了背叛。


更可气的是,李乐诗上大学不久就帮他介绍起了女朋友,亲手将叶曼带到他面前……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推开他?


思及此,温亭深眼神彻底暗下来,粗暴地结束了这个并不美好的回忆,闭上眼睛,用力吮吸那条不安分的舌尖。


相隔四年的一个吻,于唇舌的勾缠中愈发清晰火热。


……


李乐诗感觉男人的大手滑了下来,扣住她的后颈,另一只手也揽上她的后腰,带着她贴上他的身体。


她被迫迎合他的节奏,舌尖反复受到缠弄,然后被他叼在齿间摩擦。


舌根直麻。


如狂风暴雨过后的短暂安宁,他的牙齿在轻轻咬弄她的舌尖,似挑逗似玩弄,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用力一下,血腥味溢出。


李乐诗疼得一抖。


温亭深又在她唇瓣上用力咬了一下。


睁开眼,男人失了焦的眼睛是一片暗流涌动,薄唇保持着刚刚接吻过后的水润,性感得不成样。


他盯着她的眼睛,喉结滚动,发出一个吞咽的声音。


咽下了两人的津/液。


树上蝉声聒噪,两个人挨得很近,交织着汗涔涔的气息,李乐诗大脑无法启动,只剩下一片烟花燃放过的灰烬。


在鬓角的汗珠落下时,温亭深突然开口,又是那副沉稳自持的样子,好像刚才疯狂拥吻的另有其人,面不改色戴上眼镜。


“……这样也无所谓吗?”他轻轻一笑,“谁都可以吻你?”


这句话像狂风骤雨席卷,李乐诗的脑子里狼藉一片,张了张口,难以置信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一声汽车喇叭响,叶曼从不远处探出头:“哈尼,上车。”


李乐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离温亭深来到车里的,唇瓣麻得一跳一跳,血腥味残留,她的世界变得兵荒马乱。


叶曼注意到她唇上的血,叹了口气,从车里找出药剂帮她涂抹。


“这个疯子。”发现李乐诗的舌尖也在渗血,叶曼忍不住啧了一声,“这是拿你当猪头啃呢。”


李乐诗的眼泪被憋回去,又想哭又想笑地嗔她:“……你才猪头呢。”


车辆离开,这个角度,男人高挑挺拔的身影恰好映入后视镜中。


她看见温亭深朝这边看了一眼,紧张得移开眸子。


过了两秒再看,他已经消失在视野。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温亭深为什么要亲她?


看他的样子好像很生气,生气就亲人?这是什么怪癖?


不对,温亭深本来就是一个怪人。


李乐诗连做了好几次深呼吸,都无法让心脏安静。


感觉快要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