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失踪

第二日,听到门铃声,沈听风走去开门,门外是周洐和他手中提的早餐。


他睡得晚,此刻还未完全清醒,只感觉到身前一道黑影走过,头发被一阵力道压了压,有些懵。


脸上腾起隐约热意,沈听风下意识摸了摸头顶,跟在他身后,朝里面走去。


周洐已经把早餐摆好,坐在沙发上,垂眼看向他的手腕。


哪里的伤本来就没有多重,只是他瘦,就显得很严重,一夜过去,已经没有昨天那么严重了。


沈听风有些遗憾好的太快,面上却是温和的笑了笑,轻声说:“昨天谢谢你。”


周洐没有说话,收回了视线,眉目舒展,高高大大的一个人坐在茶几边,总让人觉得姿势束手束脚的,三两下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又坐到了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姿势才闲适起来。


沈听风眼里含着笑,哪怕没有直视,余光也一直注意着他。


原本今天的行程要去外省,沈听风都已经想好怎么借机提出要泡温泉,表面工作实际约会,昨天那通电话却让他不得不放弃,神情恹恹,早餐只略吃了几口。


周洐问他什么时候出发。


沈听风思索了一会,说:“计划有变,今天去栾山的度假村考察。”


爬山也不错。


栾山是本市内一个知名的免费景点,只开放了前山区域,一到周末或者节假日人流量就很多,也带动了周遭的商业发展。度假村在后山,由一条整齐宽阔的柏油路连接外界。


道路两旁的树木十分高大,投下的树荫将道路完全遮盖,绿光浮动在空气中,繁枝间是蝉鸣和鸟叫。


度假村选址在半山腰,坐落在自然的丛林之中,现在已经初具雏形。


运送石料和木板的车队来来往往,踏上观赏区域的石子路,沈听风走进凉亭之中,注意到周洐一直在看那些施工场地,有些好笑,语气带着揶揄:“怎么,想跳槽啊。”


身边人忽然抬起胳膊,沈听风怔了一下,僵硬着身体任由他把不知何时落在肩膀上的树叶摘下。


周洐随手将叶子扔向凉亭外的绿林中,“没有。”


沈听风已经想了很久,眼下也是个好时机,便装作不经意的说道:“你想换份工作吗?”


周洐说:“这没什么不好的。”


怎么好呢?吃苦受罪,他明明有无数种途径去更轻松的获取更好的未来。


沈听风已经酝酿好了话术,面对唾手可得的利益,他不信会有人不动心。


可他论述完,周洐只是看着他笑了笑,“是吗。”


温热的风暖暖的吹在身上,沈听风冷静下来,他在商业上的成就也脱不开本性中的敏锐,察觉到周洐并不想谈论这个,有些失望,但还是转移了话题,“山上有一处潭水,我们去那里吧。”


周洐漫不经心的点点头,阳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侧颜,沈听风恍然觉得,那双黑沉的眼眸中好像多了什么东西,只是他看不透,也不知道如何去猜,有些怔然。


周洐率先抬步:“走吧。”


沈听风将按种莫名的情绪抛在脑后,快走两步跟上他,声音中含着笑意:“记得认路啊,周助理。”


山林间的小路上铺着石阶,坡度不大,但爬山到底是个体力活,不一会,沈听风就有些累。


他是不易出汗的体质,也并不觉得热,余光瞥到周洐把第二颗扣子都解开了,脖颈滑下晶莹的汗水,一边控制不住的朝那边看,一边又有些后悔。


这么热的天不应该选择来这里。


沈听风拿出手帕,递给周洐。


大路两边的树木稀疏,在一次到达岔路口的时候,沈听风果断选择进入明显树枝葱郁的小路。


周洐毫无所觉得跟在他后面,走着走着,沈听风忽然停下了脚步。


“到了?”他往四周看去。


不像是有水潭的样子。


沈听风抿了一下唇,“……前面没路了。”


小路蜿蜒曲折,有时候没有石阶,只是向上土坡,也会被认为是更陡峭的山路。


他也只来过两次,因为小路终究会汇入大路,所以一开始也并没有注意。


“那往回走吧。”


已经走错有一会了,四周都是葱郁树林,见迟迟没有回到正路上,沈听风说:“我打个电话。”


“不用。”周洐说着,忽然跳下一块岩石,沈听风吓了一跳,忙往下面看。


高度两米左右,下面的路上有明显的人工开凿的痕迹,原来他是从这里开始走错的。


沈听风犹豫,“我也要跳吗?”


周洐指了指旁边,“你走过来。”


“哦。”沈听风慢吞吞的应了一声,其实他更想跳下去,最好脚一崴,被他背着下山。


矜持。他告诉自己,摸了摸有些发热的脸,顺着岩石的边缘走。


“你刚才没有看到下面的场景吧,怎么就知道从那里跳下去就是路?”


周洐也在下面跟着他一起走,一上一下,从高处俯视的角度,能能听到他的声音里带着轻松的情绪,语气是对他之前那句话的复刻,“不是让我记得认路吗?沈总。”


沈听风脸上更热了,往旁边挪了一步,看不见他了。


只是走了一小段,就没办法再这么走下去了,沈听风跟周洐说了一声,便往里面走,寻找开阔的路。


每次出行都有助理跟着,沈听风并不知道自己的方向感不大好,走着走着,看着越来越陌生的环境,心情不断往下沉。


认识到这一点后,他果断停下了脚步,尝试往回走,还是陌生,就站在原地。


手机上信号不太好,电话拨不出去,等了半个小时,沈听风不免急躁起来。


路程用不了这么久,周洐一定在找他,万一把自己也找丢了呢。


他捡起石块,在树干上标记,再次开始寻找方向,然而刚转身,却猛然一惊。


周洐站在不远处,正看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的目光像幽邃黑夜,寂静无波。


为什么不出声呢。


沈听风心里生出一样的感觉,却还是抵不过高兴,快步走过去,轻快的问他,“你记得路吗?”


周洐看着他,知道他走到自己身边,才收回目光,低低的应了一声。


最后他们也没去到山上的水潭边,行程有变,机票提前在了下午,匆匆又回了酒店。


章助理已经收拾好东西,在屋内等待。


“我要出国一趟,你应该还来不及办理护照,等下次我再带你一起。”


周洐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头顶是走廊天花板的筒灯,光照下来,却没有照出一丝一毫的亮度,就好像是被黑色的轮廓隔绝。


沈听风有些不舍,转身的瞬间,余光似乎看到周洐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这动作太过细微,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足足忙了半个月,签订完合约的时候,当天已经没有了回国的航班,只有第二日凌晨的,沈听风只在机场附近的酒店休息了几个小时,迫不及待的踏上回国的飞机。


等到真的踏上s市的地面,沈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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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反而不急不躁了,他的石膏在国外为了更方便的工作,早已取下,这一次见面,他换上了一身略微休闲的服装,要给周洐留下一个不一样的印象。


踏上南郊工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机器声喧闹震天,砰砰的捶打声回荡在初具规模的高楼之间,因为没有穿着正装,负责人们并没有认出他来。


沈听风直接朝自己的目的地而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心跳怦然。


这十几天,他很想他。


站在已经建起墙壁的施工地边缘,沈听风目光巡视,却没有找到想见的那个人,准备再等待一会,工头的眼睛却瞥见了他,小跑过来。


“沈总,有什么事?”


沈听风问:“周洐呢?”


“周洐?”工头说:“走了啊,走好多天了。”


沈听风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走去哪了?”


工头摇头:“不知道。”


想到了最坏的结果,沈听风面色苍白的问:“走多少天了?”


工头说:“大半个月了吧,结了工资就走了。”


看来不是他想的那个走,沈听风面色和缓了一些,却还是眉头紧皱,工头关心的问:“沈总,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有事,”沈听风问,“你知道有谁认识他吗?”


他站在裸露的阳台边等待,手脚架上传来爬动的声响,很快,走下来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


听说周洐是由他介绍来的,他也经常去关心周洐,沈听风迫不及待的问:“你知道周洐为什么离职吗?”


刘大富搓了搓手,想了想说:“不想在这干吧。”


人家家里人都没说什么,他一个外人哪怕觉得可惜也不好多说。


一回来就离开,说不定这个想法是早就有的。


就这么想躲开他吗?


沈听风面色发白,也问不出其他更多的了,木然的坐回车上,怔了许久,忽然惊醒似的,翻开手机找人去调查。


躲开又怎么样,他也能去找。


可调查的人问他基本信息,他甚至都只能给出一个名字和联系方式。


沈听风从以为两人的关系正在逐步进展的幻想中回到现实,回到没有遇到周洐之前的状态,没日没夜的处理那些被他搁置在一旁的工作。


周洐的个人信息查了出来,可是他的踪迹却始终没有音讯。


在一次出行的路上,沈听风偶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立马让司机停车。


赵晓晨拿着半袋子的东西从超市里走出来,迎面看到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又见他一直看着自己,用手指了指,“沈总,你来找我吗?”


赵晓晨是和周洐一起离职的。


沈听风直截了当的问:“周洐在哪里?”


赵晓晨茫然:“我不知道啊。”


沈听风心凉了半截:“为什么离职?”


见他问得突兀,赵晓晨挠了挠头,还是诚实的回答:“出来打工是因为我家里出了一些事……周哥帮我在网上办了捐款,他说让我好好学习。有了治疗费,我就先在医院陪护家人做手术了,没办法上班。”


沈听风又问:“你知道他去做什么了吗?”


“不知道。”赵晓晨摇了摇头,有些欲言又止。


沈听风有些疲累的揉着太阳穴,“你有什么想说的?”


赵晓晨挠着头说:“周哥应该也去上学了吧,我之前听他说过他年纪也不大。”


沈听风沉默了半响,忽然冷笑了一声,“如果是那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