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簌簌 作品
2. 第 2 章
自己这么优秀的儿子，有人仰慕又如何？那沈家小姐，可是对他一见钟情，又心悦他的才华。
沈家，那可是刚刚从京城而来的沈家，沈小姐父亲如今在江南做着巡盐御史，官职不过从三品，可她的大伯，却是礼部尚书，若是她大伯在圣上面前夸一夸漓哥儿，那还不怕漓哥儿考上了进士有更好的官职？
可钱氏不明白，为何婆母一定要压着她将荣裳娶进门，她心中存着气，面上却带着笑，“你们小孩家家的，光是为这些而闹脾气，这从小定下的婚事，哪儿有什么说取消就取消的？”
若是寻常，荣裳在钱氏面前，也是惯常爱调笑的，如今她在梦中窥探到了自己的上一世，又因着一些小细节一一验证，自然不会一心想讨好这位皮笑肉不笑的婆母，她如今想的，便是与程家将这门亲事了结了。
她也知道自己身份尴尬，可那又如何？左右宋家还会给她一口饭吃，实在不行，她去庙中做道姑便是。
以前荣裳总是接着钱氏的话头说，如今她不接话，钱氏觉得有些尴尬的看向了王氏。
王氏刚刚也为荣裳的话有些震惊，这个侄女虽然养在她的膝下，可是她的亲娘还在，取消与沈家婚约这么大的事，她可不能随意点头做主。
“这事儿当然不能随意。”王氏嗔怪的看了荣裳一眼，“此事应当要与国公夫人妥善商量才是，若是国公夫人有了注意，怎样都行。”
钱氏听王氏搬出了荣裳的生母，面色僵了僵，谁能想的到，一个死了丈夫带着孩子归家的女人居然还能上嫁到京城权势滔天的顾国公府？
虽然京城远着，但顾国公府对宋家的贵重年礼从来没少过，这不是明摆着与荣裳撑腰？若不是如此，钱氏只怕找就唆使着程漓接受了沈小姐的倾慕，而不是这么低声下气的上门道歉了。
荣裳虽美得万里挑一，但男人本就是爱新鲜的，再美貌的，久了，也便腻了。再说了，一个国公府远在江南的继女和一个清流世家中的嫡长女，钱氏心中的天平自然是有倾斜的。
虽然如此，但钱氏嘴上仍是说着，“小家家的玩笑话，哪儿轮得到惊扰了国公夫人？他们两个的事？还有变不成？”
荣裳在一旁扬了扬唇，没有说话。
彩梅在旁边看着荣裳的笑，那抹笑虽然及美，但笑意却不及小姐的眼底，她似乎只带了一个面具，然后用嘴唇做了一个完美的弧度而已。
只怕小姐的取消婚约的心，坚如磐石了。
钱氏原本以为，像从前那般，哄荣裳几句，便能得了她欢喜，可哪里知道，今儿荣裳气性这么大。
她以前喜欢荣裳容貌好，性子软好拿捏，如今一看，她也并不是她想的那般。
钱氏的七窍玲珑心里也有了别的想法，与王氏说了几句家常，才施施然告辞。
钱氏走了，宋家客堂才安静下来。
宋梁妍看着钱氏走了，又呸了一声道，“这位夫人真是，只怕心中还觉得自己儿子有魅力呢。”
王氏见宋梁妍快人快语，戳了戳她的额头，“哪儿有你这么背后说长辈的？”
荣裳记得，上一世自己嫁了程家，自己这位堂妹去了几次程家为她出气，在她离世的那天，她更是为了她大闹程家。
只可惜，程漓娶了沈小姐，自己有本事又有妻族的帮助，早就不是宋家人能指着鼻子骂的了。
宋梁妍为她出头，还得罪了夫家，在夫家的生活一向都不太顺遂。
宋梁妍不管母亲如何想，她只探头看了看荣裳，只见她拿着帕子捂嘴笑了笑，并无对自己的怨艾，才对她粲然一笑。
她这个表姐是真的好看，从小便如瓷娃娃一般，所有的长辈见了她两，都不由得偏向表姐一些，可她心中道并无埋怨，她自小，也是个喜欢看相貌的。
“母亲前阵子在京城为我挑了不少好的料子，如今送到江南来了，妹妹不如去选上一些？”荣裳不反驳宋梁妍的话，只笑着与宋梁妍说道。
听到从京城而来的料子，宋梁妍双眼一亮，她这个姑母长得美貌，品味又及佳，出手还大方，每每与荣裳送东西，都不会忘记宋家的人，可不代表她不好奇荣裳那边的。
荣裳这厢提了，她自然恭敬不如从命，“那我便厚着脸皮跟姐姐去挑上一挑了。”
荣裳与宋梁妍都养在王氏膝下，王氏自然乐得看她们和睦，可如今，可不是说什么从京城而来的料子的事。
“裳裳，你刚与钱氏说的那些话，是真的？”王氏正色问荣裳道。
荣裳与程漓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人在一起知根知底，她原以为，裳裳会为此事伤神一番。
“是真的。”荣裳眉目中明亮得惊人，“他心中有了更好的选择，我就算是执意嫁进去，那也是自讨苦吃！”
只要在京城的顾国公府为荣裳撑腰，一个沈小姐算得上是什么？王氏心中不然，此事还需她与小姑子写信详说一番。
“那我与你母亲去信将此事说上一说？”王氏压低了声线，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么些年，她养着荣裳，荣裳从不去京城，也很少与京城去信，她早就看出了她与小姑子之间的冷淡。
可当年的事怎么说得清楚，若不是小姑子这么往上奋力一搏，她们母女还不知道在哪里。
而将荣裳留在京城，刚开始是小姑子的无奈，到了后边，便是荣裳终究与母亲离了心思，不肯再借顾国公府的光罢了。
母亲？这个有些陌生又苦涩的词在荣裳的唇齿之间默默的过了一道，她记得，去世之后，魂魄飘向京城，她亲眼瞧着母亲得知她死讯之后，一病不起，很快，她便在床榻上叫着她小时候的乳名过世了。
荣裳这才明白，原来在母亲的心中，她是如此的重要。
母亲的过世让顾国公震怒，顾国公世子出了手，与程漓挂上了戕害正妻的名头，让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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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身败名裂，还与她偿还了一条命。
她瞧着这一片闹剧，只是觉得好笑，原来程漓盈盈利利了这么久，还没有触到他心中所谓的云端，他们要了他的命，不过说一句话罢了。
只可惜了她，为了他所谓的筹谋，丢了一条命，还害得母亲伤心至死，上一世，是她太过于着相了。
荣裳不回答王氏的话，只微微偏着头在想些什么。
王氏有些后悔，这些事她在信中写了也便写了，还多嘴问荣裳做什么？
宋梁妍见母亲面上尴尬，连忙挽住了荣裳的手，“好姐姐，你带我去瞧瞧京城来的好东西。”
她这个堂姐性子柔和，唯一不好的是，每每说到姑母与顾国公府，面上总会有些不爽利。
被宋梁妍挽着，荣裳才从回忆中醒过来，她对王氏点了点头道，“还请舅母将此事说与母亲听。”
王氏没有聊到荣裳会这么说，她面上闪过一丝惊喜，“诶，我定会将你的意愿一五一十的说给她听。”
要说，母女之间哪儿有隔夜仇，自己小姑子为了荣裳，在顾国公府，一个固宠的孩儿都不肯生，这难道不是对荣裳的一片拳拳爱女之心？
只可惜，两人到底隔得远了些，有什么知心话，都隔了山水之间，而小姑子这一辈子，便只希望荣裳能嫁得良人，就算身份地位低些的，也没有关系。
那里知道，程家，还居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王氏心中思索着如何与小姑子说这事。
而荣裳与宋梁妍早就回到了院子里，荣裳让绿植将京城送来的料子花边给宋梁妍选。
宋梁妍看得两眼发光，江南的料子讲究清素，而京城的料子带着艳丽堂皇，她指着那锦缎烟霞红提的缎子，“我喜欢这个。”
京城送来的好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荣裳并不在乎宋梁妍选了什么，她只点点头，又叫彩梅从库房里拿出来一个精致的锦盒，“这套头面也是母亲一起送来的，妹妹拿去玩儿吧。”
宋梁妍不与荣裳客气，直接打开了那锦盒，见那其中光华耀目的红宝石，不由得惊呼一声，“姐姐，这，这也太贵重了一些。”
说罢，宋梁妍将锦盒“啪”的一下关上了，几批好缎子她拿得起，可这套头面的价值，只怕比她几年的零花还多呢。
荣裳见宋梁妍年轻鲜活的模样，比起上一世的泼辣怨恨，好上了不知道多少，“我自己的妹妹，我自己宠着。你放心，我母亲送来的好东西，多着呢。”
宋梁妍听荣裳这么说，心下才稍微安定下来。
她想起，之前荣裳姐姐，极少以这么轻松的口气提起姑母，这么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荣裳姐姐算是对姑母转了性了。
如此也好，宋梁妍将锦盒中的红宝石头面小心的拿起来，将它虚带带头上，绿枝连忙拿来了铜镜。
宋梁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下次踏青我定然要艳压群芳了。”
沈家，那可是刚刚从京城而来的沈家，沈小姐父亲如今在江南做着巡盐御史，官职不过从三品，可她的大伯，却是礼部尚书，若是她大伯在圣上面前夸一夸漓哥儿，那还不怕漓哥儿考上了进士有更好的官职？
可钱氏不明白，为何婆母一定要压着她将荣裳娶进门，她心中存着气，面上却带着笑，“你们小孩家家的，光是为这些而闹脾气，这从小定下的婚事，哪儿有什么说取消就取消的？”
若是寻常，荣裳在钱氏面前，也是惯常爱调笑的，如今她在梦中窥探到了自己的上一世，又因着一些小细节一一验证，自然不会一心想讨好这位皮笑肉不笑的婆母，她如今想的，便是与程家将这门亲事了结了。
她也知道自己身份尴尬，可那又如何？左右宋家还会给她一口饭吃，实在不行，她去庙中做道姑便是。
以前荣裳总是接着钱氏的话头说，如今她不接话，钱氏觉得有些尴尬的看向了王氏。
王氏刚刚也为荣裳的话有些震惊，这个侄女虽然养在她的膝下，可是她的亲娘还在，取消与沈家婚约这么大的事，她可不能随意点头做主。
“这事儿当然不能随意。”王氏嗔怪的看了荣裳一眼，“此事应当要与国公夫人妥善商量才是，若是国公夫人有了注意，怎样都行。”
钱氏听王氏搬出了荣裳的生母，面色僵了僵，谁能想的到，一个死了丈夫带着孩子归家的女人居然还能上嫁到京城权势滔天的顾国公府？
虽然京城远着，但顾国公府对宋家的贵重年礼从来没少过，这不是明摆着与荣裳撑腰？若不是如此，钱氏只怕找就唆使着程漓接受了沈小姐的倾慕，而不是这么低声下气的上门道歉了。
荣裳虽美得万里挑一，但男人本就是爱新鲜的，再美貌的，久了，也便腻了。再说了，一个国公府远在江南的继女和一个清流世家中的嫡长女，钱氏心中的天平自然是有倾斜的。
虽然如此，但钱氏嘴上仍是说着，“小家家的玩笑话，哪儿轮得到惊扰了国公夫人？他们两个的事？还有变不成？”
荣裳在一旁扬了扬唇，没有说话。
彩梅在旁边看着荣裳的笑，那抹笑虽然及美，但笑意却不及小姐的眼底，她似乎只带了一个面具，然后用嘴唇做了一个完美的弧度而已。
只怕小姐的取消婚约的心，坚如磐石了。
钱氏原本以为，像从前那般，哄荣裳几句，便能得了她欢喜，可哪里知道，今儿荣裳气性这么大。
她以前喜欢荣裳容貌好，性子软好拿捏，如今一看，她也并不是她想的那般。
钱氏的七窍玲珑心里也有了别的想法，与王氏说了几句家常，才施施然告辞。
钱氏走了，宋家客堂才安静下来。
宋梁妍看着钱氏走了，又呸了一声道，“这位夫人真是，只怕心中还觉得自己儿子有魅力呢。”
王氏见宋梁妍快人快语，戳了戳她的额头，“哪儿有你这么背后说长辈的？”
荣裳记得，上一世自己嫁了程家，自己这位堂妹去了几次程家为她出气，在她离世的那天，她更是为了她大闹程家。
只可惜，程漓娶了沈小姐，自己有本事又有妻族的帮助，早就不是宋家人能指着鼻子骂的了。
宋梁妍为她出头，还得罪了夫家，在夫家的生活一向都不太顺遂。
宋梁妍不管母亲如何想，她只探头看了看荣裳，只见她拿着帕子捂嘴笑了笑，并无对自己的怨艾，才对她粲然一笑。
她这个表姐是真的好看，从小便如瓷娃娃一般，所有的长辈见了她两，都不由得偏向表姐一些，可她心中道并无埋怨，她自小，也是个喜欢看相貌的。
“母亲前阵子在京城为我挑了不少好的料子，如今送到江南来了，妹妹不如去选上一些？”荣裳不反驳宋梁妍的话，只笑着与宋梁妍说道。
听到从京城而来的料子，宋梁妍双眼一亮，她这个姑母长得美貌，品味又及佳，出手还大方，每每与荣裳送东西，都不会忘记宋家的人，可不代表她不好奇荣裳那边的。
荣裳这厢提了，她自然恭敬不如从命，“那我便厚着脸皮跟姐姐去挑上一挑了。”
荣裳与宋梁妍都养在王氏膝下，王氏自然乐得看她们和睦，可如今，可不是说什么从京城而来的料子的事。
“裳裳，你刚与钱氏说的那些话，是真的？”王氏正色问荣裳道。
荣裳与程漓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人在一起知根知底，她原以为，裳裳会为此事伤神一番。
“是真的。”荣裳眉目中明亮得惊人，“他心中有了更好的选择，我就算是执意嫁进去，那也是自讨苦吃！”
只要在京城的顾国公府为荣裳撑腰，一个沈小姐算得上是什么？王氏心中不然，此事还需她与小姑子写信详说一番。
“那我与你母亲去信将此事说上一说？”王氏压低了声线，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么些年，她养着荣裳，荣裳从不去京城，也很少与京城去信，她早就看出了她与小姑子之间的冷淡。
可当年的事怎么说得清楚，若不是小姑子这么往上奋力一搏，她们母女还不知道在哪里。
而将荣裳留在京城，刚开始是小姑子的无奈，到了后边，便是荣裳终究与母亲离了心思，不肯再借顾国公府的光罢了。
母亲？这个有些陌生又苦涩的词在荣裳的唇齿之间默默的过了一道，她记得，去世之后，魂魄飘向京城，她亲眼瞧着母亲得知她死讯之后，一病不起，很快，她便在床榻上叫着她小时候的乳名过世了。
荣裳这才明白，原来在母亲的心中，她是如此的重要。
母亲的过世让顾国公震怒，顾国公世子出了手，与程漓挂上了戕害正妻的名头，让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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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瞧着这一片闹剧，只是觉得好笑，原来程漓盈盈利利了这么久，还没有触到他心中所谓的云端，他们要了他的命，不过说一句话罢了。
只可惜了她，为了他所谓的筹谋，丢了一条命，还害得母亲伤心至死，上一世，是她太过于着相了。
荣裳不回答王氏的话，只微微偏着头在想些什么。
王氏有些后悔，这些事她在信中写了也便写了，还多嘴问荣裳做什么？
宋梁妍见母亲面上尴尬，连忙挽住了荣裳的手，“好姐姐，你带我去瞧瞧京城来的好东西。”
她这个堂姐性子柔和，唯一不好的是，每每说到姑母与顾国公府，面上总会有些不爽利。
被宋梁妍挽着，荣裳才从回忆中醒过来，她对王氏点了点头道，“还请舅母将此事说与母亲听。”
王氏没有聊到荣裳会这么说，她面上闪过一丝惊喜，“诶，我定会将你的意愿一五一十的说给她听。”
要说，母女之间哪儿有隔夜仇，自己小姑子为了荣裳，在顾国公府，一个固宠的孩儿都不肯生，这难道不是对荣裳的一片拳拳爱女之心？
只可惜，两人到底隔得远了些，有什么知心话，都隔了山水之间，而小姑子这一辈子，便只希望荣裳能嫁得良人，就算身份地位低些的，也没有关系。
那里知道，程家，还居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王氏心中思索着如何与小姑子说这事。
而荣裳与宋梁妍早就回到了院子里，荣裳让绿植将京城送来的料子花边给宋梁妍选。
宋梁妍看得两眼发光，江南的料子讲究清素，而京城的料子带着艳丽堂皇，她指着那锦缎烟霞红提的缎子，“我喜欢这个。”
京城送来的好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荣裳并不在乎宋梁妍选了什么，她只点点头，又叫彩梅从库房里拿出来一个精致的锦盒，“这套头面也是母亲一起送来的，妹妹拿去玩儿吧。”
宋梁妍不与荣裳客气，直接打开了那锦盒，见那其中光华耀目的红宝石，不由得惊呼一声，“姐姐，这，这也太贵重了一些。”
说罢，宋梁妍将锦盒“啪”的一下关上了，几批好缎子她拿得起，可这套头面的价值，只怕比她几年的零花还多呢。
荣裳见宋梁妍年轻鲜活的模样，比起上一世的泼辣怨恨，好上了不知道多少，“我自己的妹妹，我自己宠着。你放心，我母亲送来的好东西，多着呢。”
宋梁妍听荣裳这么说，心下才稍微安定下来。
她想起，之前荣裳姐姐，极少以这么轻松的口气提起姑母，这么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荣裳姐姐算是对姑母转了性了。
如此也好，宋梁妍将锦盒中的红宝石头面小心的拿起来，将它虚带带头上，绿枝连忙拿来了铜镜。
宋梁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下次踏青我定然要艳压群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