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啊啊啊啊啊啊啊”


辛芷最后还是惊声叫了出来,并且慌不择路,一头钻进了白泽兰与辛冠清的房间。


苏念慈被一阵剧烈的声响吵醒,她睡眼惺忪地推开房门,就看见了辛冠清一手持锅当作武器,一手举着蜡烛往前探去。白泽兰落在他身后一步,双手护住怀里的辛芷。


三人像是要去盗墓的不法分子。


那墙边的脑袋还在低声嗫嚅:“请救救我吧。”


苏念慈揉了揉眼,借着光凑近看去,惊呼出声:“这不是明钰姑娘吗?”


辛家父母一听是女儿之前请来的客人,赶紧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跑到围墙之下,发现够不到,又拉来平日里运送货物的板车,垫着脚攀上围墙。


只见明钰脚踩着墙外的草垛,双手被粗粝的麻绳紧紧捆在身后,只能依靠着扬起脖颈将脑袋搭上围墙。


白泽兰见不得一个小女孩如此的落魄,赶忙打开了大门,绕了一圈,将人带进屋里。


她找来一件外衫披在明钰身上,遮盖了她浑身湿透的身体。


辛芷浑浑噩噩的大脑在烛火的光亮下终于回归理智,徒然意识到,刚刚的声响恐怕都是面前的明钰弄出来的,而自己脑补过头。


辛芷自觉失态,于是起身去后厨准备给明钰打杯热水。


苏念慈反而成了四个人中最淡定的,她开启话头:“明钰姑娘,你怎会弄成这样?”


辛芷把一杯水塞在明钰手心,让父母先回了房中。她之前并没有告诉父母明钰的出身,怕这会儿突然在长辈面前揭露,明钰姑娘会感到难堪。


明钰本就颤抖的身子在听到这话之后抖得更厉害了,豆大的眼泪顺着那张烟雨般清秀的面庞滴落,她抬手抹去泪水,腕间的红痕清晰,腕骨处甚至破了皮,有鲜血凝固的痕迹。


辛芷和苏念慈轮番上阵,安慰着她,好半晌,明钰才平复下情绪,开口道:


“前些日子两位姑娘见我之时,我已被人赎了身子,他答应隔日便带我离开长京。”


“那人是安知郡的郡守,我本以为他是真心相待,即使做个没名分的,我也心肝情愿,谁知道他竟然是想要我的命。”


明钰声声泣血,牙齿无意识地碾着唇瓣,苍白的下唇被她咬破,涌出一道鲜血。


“要你命是什么意思?”苏念慈不解发问,花了银钱赎回去的人,怎会如此不看重。


“他,他家中有一发妻,身患绝症,命不久矣,我同他那位发妻八字相同,他,想要用我献祭,换她的妻子长命百岁。”明钰双手掩面,彻底绷不住情绪,放声痛哭。


既哀悼着遇人不淑,又感叹着自己死里逃生。


“献祭?这不是无端妄言吗,世间哪有这样的事。”辛芷闻言皱眉。


“是啊,那郡守也太蠢了吧,竟然相信这种说法。”苏念慈赞同道。


安知郡离长京不算近,光是过去就需要四五日的脚程,明钰被那人乘着马车带过去,被关了一天,趁着对方准备的功夫乘机逃了出来。


她身上唯一的钱财便是辛芷请她入画给的那一笔辛苦费,她买通沿途水路的船夫,想要回到长京,谁知快到岸边之时,那船夫趁着天黑无人,想要行那不轨之事,明钰不愿意,与对方争斗之间落入水中。


好在明钰自小在水乡长大,通得水性,挣扎了一番自己爬上了岸,一时间无处可去,思及自己跑路费的来源,于是投奔辛芷来了。


想到此处,明钰又郑重地同辛芷道了谢,要不是辛芷拦着,她就要跪在地上磕头了。


“那郡守会追来吗?”苏念慈问道。


“我不知道。”明钰摇头。对方可能会想到明钰会回到长京,但毕竟献祭一事见不得光,他多半不会大张旗鼓地寻人。


辛芷叹了口气,明钰这样凄惨的际遇,就是在那寻花坊中,都实为少见。


“明钰姑娘先在我家休息一阵吧,正好我这店中缺个迎客的人,明钰姑娘要是不介意的话”


辛芷话音未落,明钰就猛地点头:“我愿意,我愿意,谢谢辛芷姑娘。”


她作势又要跪下。明钰自然是不愿回那寻花坊中的,出了龙潭又入虎穴,怎可能有回龙潭的念头。


辛芷和苏念慈两人左右扶着明钰,把她送回了房间。明钰住的是辛芷的房间,辛芷则是和苏念慈挤在了一起。


“念慈,你知道赎身要多少钱吗?”黑暗中,辛芷突然出声。


“不清楚,大概,十倍?”苏念慈摇头,猜测了个合理的数值。


十倍指的可不是辛芷给她的工钱的十倍,而是寻花坊中包她一晚的价格的十倍。


赎一个人,不比新开一家铺子便宜多少。要是那郡守寻上门来,要求她们拿出赎身的钱,辛芷自然是掏不出来的。


辛芷叹气,这长京城中,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虽然近日来自家咖啡馆生意红火,却远远未到能在长京站稳脚跟的地步。


明钰落水,受凉后发了一天的烧,第二日病刚初愈,便不顾辛芷的劝阻要来店中帮忙。


辛芷劝不住她,只是随她去了。


“明钰姑娘,好久没看到你了。”王志才是寻花坊的常客,今日跟风来这辛家老字号中喝咖啡,没成想见到了熟人。


“王公子,好久不见,里面请。”明钰行了个礼,面上没有太大的表情。她在寻花坊时便是如此,走的是内敛含蓄的风格,同她的性格一样。


“哎呀,惊喜啊,在这里看到你。我前些日子瞧见那画像,就想你了,去了那寻花坊几次都没寻见。”


王志才一贯吃这一套,笑着打趣道。


“多谢公子挂念。”明钰礼貌答道。


辛芷在工作台后,手上是在拉着花,但眼睛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门口两人。


明钰现在不是寻花坊中的人了,辛芷作为老板,断不能让自己员工受了欺负。她生怕有些顾客分不清场合,还同在寻花坊一样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


好在那位王公子并没有被美色冲昏头脑,点了单便上楼去了。


辛芷放下心来,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明钰现在的工作内容主要还是迎客点单,以及递送咖啡。辛芷同她说了,等她熟悉了两日再教她制作咖啡。


明钰自无不可,她初来乍到,自然是要好好表现,才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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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格学习人家的核心技术。


辛芷正拿干净毛巾擦着杯子,二楼骤然传来一声惊叫。


是明钰。


辛芷瞬间绷紧神经,她赶忙放下杯子,出了工作台就往楼上奔。


只见明钰缩着身子躲在墙角,面前是一位墨绿色衣袍的男子,正微张着双臂,嘴角扯起,皮笑肉不笑。


辛芷伸手揽过明钰,用自己的身体将其牢牢挡住,怒视着面前的人。


“冯公子,你这是何意?”


冯览表面的衣冠楚楚盖不住他眼中那下流的神情,他轻哼一声:“我这不正是顺了你的意,表面上做点雅致的茶水生意,实际上,都直接把寻花坊的人都请了过来。”


辛芷皱眉沉声:“冯公子,明钰已从寻花坊中赎身,我们咖啡店也从来都只提供咖啡类饮品,你说的这些,都是莫须有的污蔑。”


“冯公子若是喜欢白日里宣淫,那我断然不愿留你在我店中。”


哪怕损失点客流量,辛芷也要杀鸡儆猴,她坚决维护自己咖啡店的正面形象和员工人身安全。


“你一介贱民,居然对我下逐客令!”


冯揽这种含着金汤勺出声的贱骨头,怕是这辈子都没体会过被拒绝的滋味,他勃然大怒,怒目圆睁,脖子瞬间变成了黑红之色。


辛芷不为所动,对着楼梯口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你的咖啡店不想开了吗?”冯揽咬牙切齿。


“冯公子莫要说笑,这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事。”反正已经撕下脸面,辛芷更是无所顾忌,开口便是嘲弄。她倒还真不信,面前这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冯揽,能够只手遮天,掀了她的铺子。


明钰躲在辛芷身后,这会儿已经从被骚扰的惊慌中缓过劲来,她轻拽了拽辛芷后背的衣服,小声道:


“我没事,算了吧。”


辛芷回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但和冯揽对峙的气势未变。她心知,若是今日放任这些烂虫骚扰明钰,明天倒霉就是她和苏念慈了。


冯揽今日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朋友这会儿还坐在座位之上,不知该作何举动,在维持和冯揽的友人关系,和保持自己在达官雅士中的脸面两个选择中反复犹疑。


冯揽愤怒至极,但眼看周围连个给自己帮腔的人都没有,甚至连一同前来的朋友也不说话,原本嚣张的气场有些泄气。


冯揽一甩广袖,恶狠狠道:“那既然如此,便走吧,我看你这咖啡店今后如何开得下去。”


辛芷无视对方的恼羞成怒之词,率先走下楼梯带路。


她自顾自地走到转角处,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凉风。


那冯揽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脚踹向了辛芷背心。


辛芷避开不及,一股巨力撞击着她的肺腑,她看着眼前向下的台阶,只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双臂护在胸前,眼睛一闭,准备迎接摔在地上的疼痛。


可她却猝然撞进了一个带着淡淡檀香的宽阔胸怀之中。


辛芷赶忙睁开双眼,只得看见面前那精致的刺绣暗纹衣襟,就听到头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担忧的声音。


“阿芷,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