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绣虎 作品
12. 第 12 章
乔安和自己的同伴们，做的就是传递消息，跑腿当信使的活。这还是因为他们家庭条件相对比较好，生活比较有秩序，也难免牵扯进贫民窟复杂多样的环境中，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哪天可能就遇到麻烦。
但至少他们不用去垃圾场捡垃圾，做拾荒者，而且也能上学，虽然很难毕业。
伊丹国的教育制度，基础教育为期十年，完成后才可以在社会上找到更体面更稳定的工作，但学校并不免费，而且越好的学校，越会反向筛选学生。网络教育也是被各个学校和教育机构垄断，基本没有免费资源。
一切成了生意后，像乔安这种底层家庭，只有被剥削的份。很多人都是断断续续读书，能负担的时候让孩子去上学，家境变差后就可能辍学。或者蹭一些基础的公开课，至少能识字读书，在网络上可以自学。
毕竟是科技发达，网络上无奇不有的社会，虽然知识被垄断，但是碎片化的学习总比什么都没有好一些，再说网络上的机遇总是多一些。但环境如此，有天赋能走出去的小孩又有几个？
想要走一条堂堂正正的路，要天大的运气，天大的努力，反倒想加入帮派，混黑，学坏，那真是一出溜。身在贫民窟，本身就与□□，混乱，无序为邻。
乔青青先做了个自我介绍：“很巧，我叫乔青青。”
伊丹是多民族混合的国家，乔家按设定是东方来的，这人群比较少，但也不罕见，不过大家说的都是混合语言，所以乔安没怎么明白，乔青青意思是两人名字和姓氏相似，只乖乖叫了一声乔女士。
“我刚搬来，之前都在安西诺城那边住，准备在这里开店，你们有什么建议吗？”乔青青也不知道在这种太自由的地方开店需要收集什么信息，干脆问了个开放性问题。
乔安表情有些为难：“这里恐怕不适合开店。”
她性格稳重且成熟，但剩下几个孩子就跳脱多了，见糖大概率能落到自己口袋，乔青青又和气，七嘴八舌开口。
“您是乔家人吗？”“您打算开什么店啊？”“安西诺城什么样？”“您为什么不住新城区那边？”
乔青青差点听不清都说了什么，反应过来后就有点无奈地笑了。在这种艰苦的环境里，小孩也不会是傻白甜，他们能给她提供信息，肯定也会把她的信息套出来，转手卖给别人，看来要在这里扎根并不容易。
但是开店也就不怕人知道，乔青青挑能回答的回答：“没错，我是乔家人，这座庄园是我的表姑婆给我的遗产，至于开什么店嘛，就是卖点吃的。安西诺城挺好的，但这里是我家，当然要回来。”
小孩好奇，是因为安西诺城是伊丹国一线城市，发达繁荣，属于很多人的梦幻之城。从那种地方到海利根这种经济不发达的边境城市，确实不太明智。
听到她要卖吃的，几个孩子都张大了嘴，连乔安也很惊讶：“是天然食物？”
虽然未必有经商头脑，但这里根本不适合做餐饮，他们都看得出来，下意识环顾四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再看看乔青青，虽然不说，但脸上都写着你认真的？
乔青青没多解释，只问：“有什么建议吗？”
乔安踌躇片刻，道：“乔女士，我们不了解怎么做生意，但这里……不太平，而且也很少有人能消费得起您的产品。这些东西，都是那些上流社会的老爷太太，少爷小姐们才会买的……”
在这里，这属于基本常识，所以乔安其实怀疑这家店是某种更深阴谋的掩饰，但她猜不透，也不想了解那么多。知道的太多，就越容易遇到危险，但看在糖果的份上，可以说乔安给的都是忠告。
但乔青青也有不得已的苦衷，闻言只是拍了拍女孩的肩膀：“放心吧，我有我的办法。”
毕竟得了一颗糖，乔安要是不给点真消息，良心上也过不去，看了看四周，低声道：：“如果一定要在这里做生意，那就要小心，会有人找上门来。在这里开店，要有人罩着，不管是独眼杰克，还是红头发的迈尔斯。”
乔青青听懂了，这两人就是管着贫民窟商业的两大□□头子。不管是收保护费，还是砸场子，他们估计都来得。按常理，一般人想在这里开个店安稳度日，肯定是要拜山的。找一个靠山，另一人也会给面子，除非格局变了，话事人换掉。
她问：“你知道怎么找到他们俩吗？”
乔安摇头：“他们不住在这里，都是手下帮忙办事。而且，新的外来户是见不到他们的。”
这样啊，乔青青并不强求，道了声谢，又问他们有多少人，几条枪。
□□的起源，实际上是一种底层互助行会，由于上层不在乎，所以有战斗力的人群集合起来，抱团生存。当然，这种生存方式涉及暴力，违法，甚至反过来压迫底层人，来保障自己群体的权力。比如码头工人，粪霸，就连乞丐，也有团队派别，捡垃圾的都会打架抢地盘。
这种冲突多了，必然产生帮派和权力。
各种江湖帮派，头一样讲究忠义，或者兄弟情，男子气概，就是因为这样，都已经干暴力的事了，再不用传统道德约束一下，必然走向混乱和灭亡。但其本质仍然是掌握暴力的人群，还不讲理，不过海利根城是军事重镇，不仅要对抗别国，还得和怪物斗争，对□□的管控必然严格。
乔青青没打算乖乖在□□手底下开店。
乔安听她这么问，眼神流露出担忧，但还是回答：“具体的我们并不清楚，但他们两个掌握着下城区所有的店铺，声势很大，没有人敢违抗。去年有个老头杰科，他想再开一家杂货店，却不肯服从规矩，杰克和迈尔斯两个人的手下，十几号人，把他的店砸了，把他打了一顿扔在外面，谁也不敢说话，后来老杰科再也没有回来过，都说他死在外面了。但是没听说有人看到枪，是撬棍和棒球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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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个人啊……听着是挺吓人的。乔青青不晓得自己能不能打得过十几个人，但她也听明白了，热武器算稀缺资源，也不是一上来就奔着弄死人的办事方式，出动这么多人打一个老头，很明显是威慑和维护市场环境的行为。
乔青青想起自己那十只寒光闪闪的合金弩箭。最坏的结果是动手，还打不过，但乔青青有别的想法，□□也足够形成短暂威慑，把握还是有几分的。
她又问：“下城区这里，大家主要做什么营生？”
虽然玩过游戏，但乔青青真的不记得，而且游戏内容不会这么细节全面，这种问题还是得问本地人。
乔安的认知也有局限性，和其他孩子一起，尽己所能回答。诊所，药店，屠宰店都很少，顶多两家，占垄断优势，背后也有□□支持。再就是废物回收商店，二手店，杂货店，售卖其他人捡回来，重新修理或者改造好的东西，和本地人需要的各种零碎小玩意。
下城区指的就是贫民窟，他们自己是这样称呼，保留体面的，贫民窟外是旧城区，原先这里是最开始开发的海利根城，但距离海水和野外太近，自然环境不佳，随着建设发展，本地有钱人都搬去了新城区，那里才有光鲜亮丽的消费场所，商场啦，剧院啦，餐厅啦之类的地方，那里才能见到衣香鬓影的上等人。乔家庄园当初坐落在这里，就是因为接近城外，更清净悠闲，适合度假。
当时这里还没有贫民窟呢。
旧城区属于普通人家居多，所以有医院，市场等地，一般人也和□□没什么关系。
而隐藏在贫民窟里，真正黑暗的阴影，乔安他们这样的小孩是不能了解的，只知道杰克和迈尔斯并不是本地最大的□□头子。像是饭毒，卖吟，买卖人口之类的事，都不是不相干的小孩会知道的。
这些信息对乔青青来说已经够了，她满意地点点头，对乔安说：“看起来你对这里很了解，也认识很多小孩。有时间的话多来，我可能有些活会找你们干。”
有工作机会，乔安当然一口答应，见乔青青没有别的事了，这才带着几个孩子离开。他们早几天就发现了庄园里似乎有人影，出于收集消息的本能时常过来看看，心里也满是好奇，今天发现庄园外面竟然多了一栋小屋子，这才过来打探。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几个孩子离开后就拐进垃圾污水遍地的小巷子，互相对视一眼，摊开手掌。
谁都没吃那块糖，还好好攥在手里。乔安剥开糖纸闻了闻，口水立刻泛滥，她强忍下吃掉的渴望，道：“走，我们去邦妮的杂货店。”
贫民窟也有人消费得起奢侈品，这颗糖这么好吃，价格肯定也不低，卖出去后能换好几支营养液，就够一家人吃一天了，怎么能那么自私，自己吃掉？
大家藏起糖果，熟练地躲开地上的脏水污痕，乱七八糟的垃圾，走向弯弯曲曲的小路更深处。
但至少他们不用去垃圾场捡垃圾，做拾荒者，而且也能上学，虽然很难毕业。
伊丹国的教育制度，基础教育为期十年，完成后才可以在社会上找到更体面更稳定的工作，但学校并不免费，而且越好的学校，越会反向筛选学生。网络教育也是被各个学校和教育机构垄断，基本没有免费资源。
一切成了生意后，像乔安这种底层家庭，只有被剥削的份。很多人都是断断续续读书，能负担的时候让孩子去上学，家境变差后就可能辍学。或者蹭一些基础的公开课，至少能识字读书，在网络上可以自学。
毕竟是科技发达，网络上无奇不有的社会，虽然知识被垄断，但是碎片化的学习总比什么都没有好一些，再说网络上的机遇总是多一些。但环境如此，有天赋能走出去的小孩又有几个？
想要走一条堂堂正正的路，要天大的运气，天大的努力，反倒想加入帮派，混黑，学坏，那真是一出溜。身在贫民窟，本身就与□□，混乱，无序为邻。
乔青青先做了个自我介绍：“很巧，我叫乔青青。”
伊丹是多民族混合的国家，乔家按设定是东方来的，这人群比较少，但也不罕见，不过大家说的都是混合语言，所以乔安没怎么明白，乔青青意思是两人名字和姓氏相似，只乖乖叫了一声乔女士。
“我刚搬来，之前都在安西诺城那边住，准备在这里开店，你们有什么建议吗？”乔青青也不知道在这种太自由的地方开店需要收集什么信息，干脆问了个开放性问题。
乔安表情有些为难：“这里恐怕不适合开店。”
她性格稳重且成熟，但剩下几个孩子就跳脱多了，见糖大概率能落到自己口袋，乔青青又和气，七嘴八舌开口。
“您是乔家人吗？”“您打算开什么店啊？”“安西诺城什么样？”“您为什么不住新城区那边？”
乔青青差点听不清都说了什么，反应过来后就有点无奈地笑了。在这种艰苦的环境里，小孩也不会是傻白甜，他们能给她提供信息，肯定也会把她的信息套出来，转手卖给别人，看来要在这里扎根并不容易。
但是开店也就不怕人知道，乔青青挑能回答的回答：“没错，我是乔家人，这座庄园是我的表姑婆给我的遗产，至于开什么店嘛，就是卖点吃的。安西诺城挺好的，但这里是我家，当然要回来。”
小孩好奇，是因为安西诺城是伊丹国一线城市，发达繁荣，属于很多人的梦幻之城。从那种地方到海利根这种经济不发达的边境城市，确实不太明智。
听到她要卖吃的，几个孩子都张大了嘴，连乔安也很惊讶：“是天然食物？”
虽然未必有经商头脑，但这里根本不适合做餐饮，他们都看得出来，下意识环顾四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再看看乔青青，虽然不说，但脸上都写着你认真的？
乔青青没多解释，只问：“有什么建议吗？”
乔安踌躇片刻，道：“乔女士，我们不了解怎么做生意，但这里……不太平，而且也很少有人能消费得起您的产品。这些东西，都是那些上流社会的老爷太太，少爷小姐们才会买的……”
在这里，这属于基本常识，所以乔安其实怀疑这家店是某种更深阴谋的掩饰，但她猜不透，也不想了解那么多。知道的太多，就越容易遇到危险，但看在糖果的份上，可以说乔安给的都是忠告。
但乔青青也有不得已的苦衷，闻言只是拍了拍女孩的肩膀：“放心吧，我有我的办法。”
毕竟得了一颗糖，乔安要是不给点真消息，良心上也过不去，看了看四周，低声道：：“如果一定要在这里做生意，那就要小心，会有人找上门来。在这里开店，要有人罩着，不管是独眼杰克，还是红头发的迈尔斯。”
乔青青听懂了，这两人就是管着贫民窟商业的两大□□头子。不管是收保护费，还是砸场子，他们估计都来得。按常理，一般人想在这里开个店安稳度日，肯定是要拜山的。找一个靠山，另一人也会给面子，除非格局变了，话事人换掉。
她问：“你知道怎么找到他们俩吗？”
乔安摇头：“他们不住在这里，都是手下帮忙办事。而且，新的外来户是见不到他们的。”
这样啊，乔青青并不强求，道了声谢，又问他们有多少人，几条枪。
□□的起源，实际上是一种底层互助行会，由于上层不在乎，所以有战斗力的人群集合起来，抱团生存。当然，这种生存方式涉及暴力，违法，甚至反过来压迫底层人，来保障自己群体的权力。比如码头工人，粪霸，就连乞丐，也有团队派别，捡垃圾的都会打架抢地盘。
这种冲突多了，必然产生帮派和权力。
各种江湖帮派，头一样讲究忠义，或者兄弟情，男子气概，就是因为这样，都已经干暴力的事了，再不用传统道德约束一下，必然走向混乱和灭亡。但其本质仍然是掌握暴力的人群，还不讲理，不过海利根城是军事重镇，不仅要对抗别国，还得和怪物斗争，对□□的管控必然严格。
乔青青没打算乖乖在□□手底下开店。
乔安听她这么问，眼神流露出担忧，但还是回答：“具体的我们并不清楚，但他们两个掌握着下城区所有的店铺，声势很大，没有人敢违抗。去年有个老头杰科，他想再开一家杂货店，却不肯服从规矩，杰克和迈尔斯两个人的手下，十几号人，把他的店砸了，把他打了一顿扔在外面，谁也不敢说话，后来老杰科再也没有回来过，都说他死在外面了。但是没听说有人看到枪，是撬棍和棒球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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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青青想起自己那十只寒光闪闪的合金弩箭。最坏的结果是动手，还打不过，但乔青青有别的想法，□□也足够形成短暂威慑，把握还是有几分的。
她又问：“下城区这里，大家主要做什么营生？”
虽然玩过游戏，但乔青青真的不记得，而且游戏内容不会这么细节全面，这种问题还是得问本地人。
乔安的认知也有局限性，和其他孩子一起，尽己所能回答。诊所，药店，屠宰店都很少，顶多两家，占垄断优势，背后也有□□支持。再就是废物回收商店，二手店，杂货店，售卖其他人捡回来，重新修理或者改造好的东西，和本地人需要的各种零碎小玩意。
下城区指的就是贫民窟，他们自己是这样称呼，保留体面的，贫民窟外是旧城区，原先这里是最开始开发的海利根城，但距离海水和野外太近，自然环境不佳，随着建设发展，本地有钱人都搬去了新城区，那里才有光鲜亮丽的消费场所，商场啦，剧院啦，餐厅啦之类的地方，那里才能见到衣香鬓影的上等人。乔家庄园当初坐落在这里，就是因为接近城外，更清净悠闲，适合度假。
当时这里还没有贫民窟呢。
旧城区属于普通人家居多，所以有医院，市场等地，一般人也和□□没什么关系。
而隐藏在贫民窟里，真正黑暗的阴影，乔安他们这样的小孩是不能了解的，只知道杰克和迈尔斯并不是本地最大的□□头子。像是饭毒，卖吟，买卖人口之类的事，都不是不相干的小孩会知道的。
这些信息对乔青青来说已经够了，她满意地点点头，对乔安说：“看起来你对这里很了解，也认识很多小孩。有时间的话多来，我可能有些活会找你们干。”
有工作机会，乔安当然一口答应，见乔青青没有别的事了，这才带着几个孩子离开。他们早几天就发现了庄园里似乎有人影，出于收集消息的本能时常过来看看，心里也满是好奇，今天发现庄园外面竟然多了一栋小屋子，这才过来打探。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几个孩子离开后就拐进垃圾污水遍地的小巷子，互相对视一眼，摊开手掌。
谁都没吃那块糖，还好好攥在手里。乔安剥开糖纸闻了闻，口水立刻泛滥，她强忍下吃掉的渴望，道：“走，我们去邦妮的杂货店。”
贫民窟也有人消费得起奢侈品，这颗糖这么好吃，价格肯定也不低，卖出去后能换好几支营养液，就够一家人吃一天了，怎么能那么自私，自己吃掉？
大家藏起糖果，熟练地躲开地上的脏水污痕，乱七八糟的垃圾，走向弯弯曲曲的小路更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