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可以替你儿子讨回公道
苏秦的眼神微微锐利起来，仿佛能看透人心。
“那个给你钱，让你来污蔑我的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会不会……他才是那个真正害死你儿子张平的凶手？”
“他怕事情败露，所以才花钱让你出来当这个马前卒，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我身上，好让他自己，逍遥法外？”
苏秦的话，像一把锤子，一下下敲在老太太的心上。
是啊……
那个给钱的人……
为什么那么肯定就是苏秦干的？
为什么非要让她来闹？
老太太的脸色变了又变，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恐惧。
苏秦看着她的反应，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她放缓了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平静：“老太太，人死不能复生。张平已经去了，你就算把我逼死，他也回不来。”
“你现在最该做的，是找出真凶，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你……”
苏秦顿了顿，目光落在老太太那张布满皱纹和惊疑不定的脸上。
“或许，看在你也是被人蒙骗的份上，我可以帮你一把。”
“帮你找出那个真正的凶手，替你儿子，讨回一个公道。”
病房里再次陷入沉寂。
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嘈杂人声，反衬着此处的凝重。
老太太的呼吸粗重。
汗水混着泪水，在她布满沟壑的脸上纵横。
苏秦的话，像魔音一样，在她脑子里盘旋不去。
“真正的凶手……”
“替你儿子，讨回一个公道……”
这些字眼，狠狠地撞击着她早已脆弱不堪的心房。
是啊，她是为了钱，更是为了给惨死的儿子报仇！
可如果……如果真像苏秦说的，她找错了人呢？
如果那个给她钱的人，才是杀千刀的凶手呢？
那她今天在这里又哭又闹，岂不是成了帮凶？！
这个念头一起，老太太浑身打了个冷颤，比刚才公安的威吓更让她恐惧。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苏秦，眼神里充满了混乱、恐惧，还有一丝微弱的、不敢置信的希冀。
“你……你说的是真的？”
她的声音嘶哑，像破了的风箱。
“你真的……肯帮我？”
苏秦迎着她的目光，神色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前提是，你告诉我实话。”
“是谁，让你来的？”
老太太嘴唇哆嗦着，看了看病床上同样惊恐的儿媳妇王秀英，又看着苏秦坚定的目光，半晌嘴唇动了动。
“我说……”
“是一个女的，一个年轻女的。”
老太太声音嘶哑，带着哭腔，断断续续道：“她戴着帽子，遮着脸，我没看清长啥样！”
“她找到我家里，说……说知道我儿子是怎么死的。”
“她说就是你！就是你苏秦设计害死了我儿子张平！”
老太太越说越激动，仿佛又回到了最初被煽动时的愤怒和仇恨。
“她给了我五百块钱，说是定金。”
“她说只要我来这里闹，把事情闹大，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你苏秦干的，让所有人都唾弃你，让你身败名裂。事成之后，再给我……再给我一千五百块！”
两千块！对她这个乡下老婆子来说，是一笔想都不敢想的巨款！
有了这笔钱，以后得嚼用就都有了！
“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还说你心狠手辣，仗着自己在云城有人能摆平这事，就欺负我们老百姓……”
老太太泣不成声：“她还给我出了主意，说只要让我大儿媳怀着身孕跑来闹，一旦这孩子没了，所有的事都能栽到你头上，到时候派出所想护着你都不行了！”
“我当时……我当时一心就想着给俺家张平报仇，又想着那笔钱……我就……我就信了她的话！我就来了！”
原来如此。
好狠的手段。
苏秦眼底掠过一丝冷意，但很快被压下。
她看着面前涕泪横流的老太太，声音依旧平静：
“那个女人，心机很深。她利用了你的丧子之痛，也利用了你的贪念。”
“现在，你还觉得，她是想帮你吗？”
老太太猛地摇头，脸上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恐惧。
“不是的！不是的！她是在利用我！她才是那个坏到骨子里的烂人！”
“苏秦同 志！”
老太太慌忙改口，她此刻看苏秦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恳求。
“你一定要抓住她！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害死了我儿子张平啊！”
她死死抓住苏秦的胳膊，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求求你了！你一定要帮我！我老婆子给你磕头了！”
她说着扑通一声跪下去了。
苏秦没有让她磕下去，微微侧身避开。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起来说话。”苏秦的声音缓和了些许，“我可以帮你，但你需要配合。”
“我配合！我一定配合！”老太太赶紧爬起来，擦了把脸，紧张地看着苏秦。
苏秦目光微凝，问道：
“告诉我，你们约好什么时候，在哪里交接剩下的钱？”
老太太连忙回忆：
“她说……她说只要今天事情闹得够大，让大家都知道是你干的，明天……哦不，她说等风声传开了，她会通知我，或者……对了！她说要是没等到她通知，就让我后天！后天去紫藤路！”
“紫藤路最后面那个巷子，她在那里等我，把剩下的一千五给我！”
紫藤路，最后那个巷子……
苏秦眸光微闪，心里有了计较。
“很好。”
她看着老太太，眼神深邃。
“现在，我需要你再帮我做一件事。”
……
第二天，医院外面的街道上，流言已经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开。
“哎，听说了吗？卫生院那边出大事了！”
“啥事啊？”
“一个新来的女保安，叫什么……苏秦？把一个孕妇给打了！听说孩子都快保不住了！”
“真的假的？！这么狠？警察都去了！”
“可不是嘛！闹得可凶了！那孕妇的婆婆当场就跟那女保安拼命了，说她儿子也是被那女保安害死的！”
各种版本添油加醋，越传越离谱，越传越惊悚。
人们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看向卫生院方向的目光充满了惊疑和谴责。
街角阴影里，一个穿着富贵，却刻意压低了帽檐的女人，听着周围的议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差不多了。
苏秦，我看你这次怎么翻身！
女人没有停留，悄然转身，很快融入了人群，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