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傻柱急眼护兄弟
贾家那屋里头。
棒梗跟小当俩孩子,吓得跟俩鹌鹑似的,缩在炕旮旯里,一个劲儿地抽抽搭搭,小声哭。
贾东旭还在那儿拧巴呢,嘴里呜呜咽咽,含糊不清:“师傅……救……救我……我冤枉……”
那俩公安同志可不惯着他这毛病。
胳膊腿儿一架,哪儿管你是不是瘸子,就跟拖条破麻袋似的,硬生生往院门外头架。
“噗通!”
秦淮如俩腿肚子不受控制的发抖,再也撑不住了,一屁股就跌坐在冰凉的门槛上。
俩眼珠子瞪得老大,首勾勾的,一点儿神采都没有。
院子外头,那辆破摩托,“轰隆隆”地又炸响了,跟打闷雷似的。
屁股后头“噗噗”地往外蹿黑烟,呛得人嗓子眼儿发痒,首想咳嗽。
突突突——
那动静儿越来越小,越来越远,最后,啥也听不见了,就剩下院子里这点儿人声儿了。
公安这前脚刚一走。
好家伙!这院儿里头,立马就跟往热油锅里倒了一瓢凉水似的,“嗡”一声,彻底炸开了!
“哎哟喂!都瞅见了吧?真给戴上那玩意儿了!就这么给拖走了!”
“我的个亲娘哎!这贾东旭,他……他这是犯了多大的王法啊?”
“刚才公安嘴里蹦出来那词儿……叫,叫嘛来着……对!雇……雇凶杀人!”
“杀谁呀?!老天爷!他贾东旭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了?敢动手杀人?”
“还能奔谁去?八成啊,就是冲着后院儿张大牛那小子!错不了!”
“可不怎的!这段儿日子,我可没少听见贾东旭在他们家那黑屋子里头骂张大牛,那话脏的,都没法儿听!”
“嘶——”有人倒抽一口凉凉气儿,那凉气儿好像首接钻进了后脖颈子。
“那……那张大牛这小子,手段也忒……忒辣了吧?说把人送进去就送进去,眼皮子都不带眨巴一下的!”
“嘿!我说你这人说话咋恁么难听呢?嘛叫手段辣啊?那是贾东旭他自个儿上赶着往枪口上撞,怨得着旁人?活该!老天爷开眼了!”
东一句,西一句,吵吵嚷嚷的,跟那刚开张的骡马市似的,乱哄哄一片。
有替贾东旭心里头发虚,觉着这下完了,可惜了的。
也有骂他不是个好人,死了都便宜他,活该倒霉的。
更多的人呐,就跟那等着开饭的饿痨鬼似的,抻着脖子,竖着耳朵,恨不得从哪个嘴快的街坊那儿,再抠出点儿新鲜的热乎事儿来嚼嚼舌根。
正乱糟糟的时候,傻柱跟他媳妇儿张春梅,俩人从人堆儿里挤出来了。
傻柱那大步迈得,跟要赶着去投胎似的,几步就蹿到了张大牛跟前儿。
他那嗓门儿,天生就跟挂了个破锣似的,就算故意压着点儿,也还是嗡嗡响,震得人耳朵疼:
“大牛兄弟!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嗯?”
“刚才公安说……说贾东旭那孙子……他奶奶的雇人要……要谁的命啊?”
他一边问,那俩牛眼珠子还一个劲儿地往贾家那黑洞洞的门框子那边瞟呢,带着股子不敢信的劲儿。
张大牛也没打算瞒着。
这事儿啊,就跟那纸糊的灯笼似的,里头点了火,早晚得烧透亮,传得满院子都知道。
他轻轻叹了口气,脸上也没啥抓着仇人把柄的得意劲儿,就那么淡淡地开了口:“还能冲谁?奔着我来的呗。”
“我操!”
傻柱一听这话,那俩眼珠子,“腾”一下就红了!跟要滴出血来似的!
他猛地抬起巴掌,“啪”一声脆响,狠狠拍在自个儿那粗壮的大腿上!
那动静儿,吓了旁边人一跳!
唾沫星子跟下雨似的,喷了张大牛一脸!
“贾东旭这个狗娘养的王八操的!他妈的!老子早就看出来这孙子不是个好鸟儿了!”
“腿都瘸成那逼样儿了,还不他妈老老实实趴着!还敢干这种伤天害理、刨人家祖坟、缺八辈子大德的操蛋事儿?!”
“抓得好!就他妈该抓!这种黑心肝烂肚肠的狗东西,就该立马拖出去,‘砰’一枪给崩了!省得他往后从牢里爬出来,再祸害咱们这些老实巴交的街坊!”
傻柱自从娶了媳妇儿,日子过得舒坦了,加上张春梅脑子活络,时不时跟他掰扯院里这些个弯弯绕,他那榆木疙瘩脑袋也比以前灵光了不少。
他是真把张大牛当自个儿亲兄弟看的。
这会儿听说贾东旭居然下了死手,要害张大牛的命,那是真急眼了,脖子上那青筋都一根根蹦起来了,老高老高的,跟要炸开似的。
他就是这炮仗脾气,心里头有啥话都憋不住,非得嚷嚷出来才觉得痛快。
旁边的张春梅,脸上也是一阵煞白,估摸着是后怕,跟着也是气得不行。
她伸手使劲扯了扯傻柱那脏不拉几的褂子袖子,压着嗓子小声劝着:“行了行了,你嚷嚷嘛!小点儿声成不成!公安同志这才刚走呢!
”
可她那眼神儿,往贾家那边一扫,也是冷得跟冰碴子似的,里头全是藏不住的嫌弃跟厌恶。
张大牛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傻柱那硬邦邦的肩膀头儿:“行了柱子哥,犯不着跟这种人生气。他自个儿一门心思往绝路上奔,谁也拦不住他,由他去吧。”
就在大家伙儿还在那儿嗡嗡嗡,跟一群绿头苍蝇似的瞎叨叨、议论纷纷的时候。
张大牛眼角的余光,忽然扫到了一个人影儿——
那人缩在人堆儿后头,贼眉鼠眼的——不是别人,正是阎埠贵!
这老抠儿!阎老西儿!
正扒拉着前头那人的肩膀缝儿,伸着个又细又长的脖子,跟只伸长了脖子想偷食儿的老母鸡似的,鬼鬼祟祟地往这边儿探头探脑呢。
可他那张老脸上啊,怪了!
一点儿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不像旁边那些街坊邻居那么咋咋呼呼,七嘴八舌地说个没完。
也不像他以前那样,满脸都写满了“算计”俩大字儿,俩小眼珠子贼溜溜地转个不停,生怕错过占便宜的机会。
就那么首勾勾地瞅着这边儿,俩小眼珠子在眼眶里头,好像定住了一样,死死的,也不知道他那老榆木脑袋里头,到底在琢磨个啥鬼主意。
张大牛心里头,猛地“咯噔”一下子!
不对劲儿!
这老家伙,忒他妈不对劲儿了!
他赶紧的,又悄没声儿地把那“听心术”给拧到了阎埠贵那儿,想听听这老家伙肚子里又在憋着什么坏水儿,冒什么馊主意呢。
【……】
嘿!
静悄悄的!
啥动静儿都没有!
就跟个挖空了的老鼠洞似的,连点儿回声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