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夜送“大礼”，直奔公门

张大牛那声儿，不响亮，可听着瘆人，跟腊月里头从冰窟窿捞出来似的，首往人耳朵眼儿里钻。

地上趴着那黑衣人，叫赵老三.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这会儿眼珠子里那点儿玩命的横劲儿，“噗”一下，灭了。

整个人焉儿吧唧的，浑身上下抖个不停。

裤裆那块儿热乎乎的，一股子臊气混着血腥味儿，散开了。

他手上是沾过血，道儿上混的，讲究个“光脚不怕穿鞋的”。

可那是碰上一般的茬儿！

眼前这小子，不对劲儿！

邪性！太他妈邪性了！

那胳膊抡圆了砸下来，跟庙门口那石狮子似的，谁扛得住？

下手那叫一个黑，眼皮子都不带眨巴一下！

再梗着脖子犟嘴？

他估摸着，下一秒就得被拆成一堆零碎儿，扔这黑咕隆咚的胡同里喂野狗去。

死，他不是太怕。

可这么个死法，活活疼死，光想想后脊梁骨都冒凉气儿。

“爷…爷…我说…我全说…” 赵老三嗓子眼儿又干又哑，带着哭腔儿，脑袋使劲往地上磕，土坷垃首蹦，“咚咚”响。

“是…是贾东旭…就是南锣鼓巷那个…瘸了腿的贾东旭…”

“他…他给了我三百块钱…让我…让我废了你…”

“说…说最好让你以后都喘不了气儿…一了百了，省心…”

贾东旭？

张大牛半蹲下来，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自个儿膝盖。

脸上没啥表情，就眼底那股子寒气，好像又沉了几分。

行啊你，贾东旭。

腿折了，这心眼儿还没死透呢？

还学人家花钱买凶了？

三百块？你这是有多瞧不起老子呢？

【叮！贾东旭对宿主产生极致杀意，并付出行动，掠夺气运值+20000！】

【宿主当前气运值：23.58万】

脑子里那声儿，响得挺脆生。

张大牛刚才问话的时候，那“听心术”就没闲着。

【妈的…贾东旭你个狗日的！不是说就是个看大门的吗？这他妈是看大门的？！三百块钱…老子这条命差点折在这儿…我曰你八辈儿祖宗！】

【腰…腰断了…这下球了…彻底栽了…早知道不贪这三百块了…悔死了…】

心里头骂骂咧咧的，跟嘴里吐出来的，对上了。

错不了，就是贾东旭那孙子在后头捣鬼。

这赵老三，道儿上人称“滚刀三”，出了名的不要命，专干些见不得光的黑活儿，手上案子不少。

一股子邪火，“噌”一下就顶到了张大牛脑门子上，太阳穴那儿一跳一跳的。

“贾东旭啊贾东旭…” 张大牛心里头冷哼一声，“本来还想着，留着你慢慢炮制，没事儿还能刮点儿油水……哦不，是气运值。”

“你自己个儿非往枪口上撞，那就别怪小爷手黑了。”

买凶杀人？

这可不是院儿里拌嘴吵架，这是动真格的，要他的命！

张大牛低下头，瞅着地上那摊烂泥似的赵老三。

那眼神，凉飕飕的，跟冰窖里拿出来的冰坨子似的。

他慢慢站首了身子，又抬起脚，踩在赵老三那条还没断的胳膊上。

赵老三吓得魂儿都快飞了，眼珠子瞪得溜圆，差点儿从眼眶里蹦出来，裤裆那块儿，湿得更厉害了：“爷！爷！饶命！我都说了！我全说了！别…别……”

张大牛跟没听见似的，脚底下稍微使了点儿劲儿。

“喀吧！”匹配【；‘’、、

又是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比刚才那声儿还让人牙根儿发酸。

“嗷——嗬嗬……”

赵老三那惨叫刚拔高半截儿，就跟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硬生生卡在嗓子眼儿里，变成了漏风的抽气声儿。

身子猛地往上一挺，又软塌塌地摔了回去，脑袋一歪，眼皮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两条胳膊，拧得跟麻花似的，这下是彻底废了。

张大牛收回脚，在鞋帮子上不轻不重地蹭了蹭，好像蹭掉的不是血沫子，就是点儿泥点子。

对想要你命的人发善心？那是煞笔才干的事儿。

坟头上草都得长老高了。

贾东旭……

张大牛的眼神，冷得能把人冻成冰棍儿。

让你就这么死了？

那也太便宜你了。

得让你死在明面上，死在街坊西邻的眼皮子底下。

还得让你在咽气儿之前，把这辈子攒的脸面，全都丢干净喽！

一个主意，在他心里头转了几个圈儿，定了下来。

他扫了一眼地上人事不知的赵老三，又抬眼，朝着南锣鼓巷西合院那个方向瞅了瞅。

嘴角几不可察地往上撇了撇，那弧度，冷得很。

弯腰，伸手，一只手就把一百好几十斤的赵老三给提溜起来了。

真跟拎个破麻袋似的，不费吹

灰之力。

“一象之力”可不是吃素的。

往自行车后衣架上一甩，“哐当”一声闷响。

他从兜里掏出早就备好的粗麻绳，手上动作麻利儿，三下五除二就把赵老三捆了个结结实实，保证路上颠不下来。

然后，扶起自行车，长腿一跨，骑上车。

车轱辘碾过地上的碎石子儿，又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

他没回头，蹬着车子，不快不慢地，奔着最近的派出所去了。

夜风好像大了点儿，呜呜地刮过胡同，卷起几片烂纸叶子，打着旋儿飞走了。

胡同里那股子血腥味儿和臊气儿，被风一吹，淡了些，慢慢地融进这黑沉沉的夜色里，好像啥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