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霞隐士 作品

第128章 糖精喜事闹四院

傻柱推着那辆二八大杠,车铃铛没响,人先进了院门。免费看书搜索: 阅读地

旁边跟着个女同志。

傻柱那腰杆,挺得跟电线杆子似的,脸上挂着笑,是那种藏不住的,傻乎乎的乐呵。

“这院儿……就是咱以后的家了。”

张春梅挨着傻柱,声音不大,眼睛却溜溜转,打量着这灰墙土瓦的地界儿。

心里头,己经在划拉小算盘了,往后怎么在这扎根。

刚迈进全员大门。

得,阎埠贵正撅着屁股,拿个破喷壶呲哒门口那几盆蔫了吧唧的花呢。

那眼神,跟雷达似的,在门口扫来扫去。

今儿他运气不错,用张大牛给的“神饵”,在什刹海捞了两条巴掌大的鲫鱼,正美呢。

小眼睛一眯缝,立马就瞅见不对劲了。

“哟,傻柱,”他首起腰,喷壶嘴还滴着水,“今儿个捯饬得人五人六的,后座上驮着啥好东西?”

目光在张春梅身上打了个旋儿,眉毛往上一挑:“这位是……?”

“三大爷!”傻柱嗓门都亮了几分,往前一步,特意把张春梅往前让了让,“给您介绍下,我媳妇儿!张春梅!”

他那得意劲儿,恨不得全院都听见:“刚领证!热乎着呢!”

“啥玩意儿?领证?!”阎埠贵手一哆嗦,喷壶“哐当”一声磕在花盆沿上。水溅了他一裤腿。

他嗓子眼儿都尖了:“你小子不是才相亲吗?这就扯证了?!”

“嘿嘿,缘分!挡不住!”傻柱从兜里掏出那红本本,跟晃悠宝贝似的,在阎埠贵眼前一闪。

阎埠贵回过神,脸上立马堆起褶子,笑得跟朵老菊花似的:“恭喜恭喜!柱子行啊!”

他那俩眼珠子,滴溜溜地就往自行车后头那堆东西上瞟,嘴角咧得更开了:“这结婚可是大喜事!不得……摆几桌?让大伙儿也跟着乐呵乐呵?”

张春梅心里跟明镜似的。

张大牛早把这老抠门儿的底细给她透干净了。

她往前一步,脸上挂着笑,声音也甜:“三大爷好,我叫张春梅,柱子哥媳妇儿。刚来,以后还请您多关照。”

阎埠贵被这声“三大爷”叫得舒坦,笑纹更深了:“好说好说!恭喜啊!那个……办席的事儿,记账算账,包三大爷身上!保管错不了一分钱!”

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响:这账房先生当了,辛苦费总得给点吧?

张春梅脸上的笑一点没变,就是眼神里那点儿东西,有点凉:“三大爷,现在日子都不容易,我跟柱子哥商量好了,酒席就不办了。”

她声音还是软软的,但话里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省下俩钱,踏踏实实过日子要紧。”

阎埠贵脸上的笑,一下就消失了,僵在那儿了。

眼底那点算计的光,“呲溜”一下灭了。

他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也是,也是……年轻人,想得周全。”

这边的动静,早把院里的人都招来了。

说话的,探头看的,都往这边凑。

二大爷刘海忠端着他那个印着红“奖”字的搪瓷缸子,溜达过来了,官腔还没摆出来,先被这消息砸蒙了。

三大妈也从屋里出来了,俩眼跟探照灯似的,在张春梅身上来回扫。

一大妈也过来了。

虽然老易跟傻柱闹掰了,但她看傻柱真成家了,是打心眼里替他高兴。

“柱子,恭喜你啊。”一大妈脸上是真笑,看着张春梅,眼神挺暖和。

“谢谢您,一大妈。”傻柱赶紧应着,扭头给张春梅介绍:“春梅,这是一大妈,以前没少照顾我们兄妹俩。”

张春梅连忙点头:“一大妈好。”

就在这时,易中海那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从屋里头冲了出来。

他看见傻柱旁边站着的张春梅,还有那自行车上明显是新置办的东西,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几步走到傻柱跟前。

“柱子!你这是闹哪出?”易中海声音压得低,跟闷雷似的,带着火气,“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院里大伙儿说一声?”

“我结婚,凭什么跟你说?”傻柱脖子一梗,脸色有些不好看。

易中海脸皮子抽了一下,嗓门也抬高了:“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好歹是你长辈,看着你长大的!眼里还有没有我了?”

“呵……”傻柱眼皮子都懒得抬,声音凉飕飕的,“易中海,今儿我大喜的日子,你少在这儿给我添堵。惹急了老子,照样抽你丫的!”

这话一出来,院里嗡嗡的议论声,一下子就掐断了。

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你……你……”易中海手指头哆嗦着指着傻柱,脸憋成了紫茄子色。

这傻柱,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当着全院的面,一点面子不给!

他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最后狠狠一跺脚,“哼”了一声,扭头就回屋了。

门被他摔得“哐”一声响。

张大牛也从自己屋里出来了,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

看着傻柱跟张春梅并排站着,嘴角几不可查地挑了挑。

这傻柱倒是没耽搁,一去就把证给领了,还把张春梅带回来了,看来事情己经成了。

正想着,秦淮如挎着个瘪瘪的网兜,从医院回来了。

她看见院里围着一堆人,也好奇地凑过来。

等看清是傻柱和张春梅后,她脸上的那点儿笑意,瞬间就冻住了。

像数九寒天被人泼了盆凉水,从头凉到脚。

“哟,淮如回来啦?”三大妈嗓门大,招呼了一声,“傻柱结婚了!就今天,刚领的证!”

秦淮如心里“咯噔”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碎了。

她手指头下意识地抠紧了网兜的绳子,脸上硬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是……是吗?那……恭喜傻柱啊。”

眼神飘忽着,落在张春梅身上。

这女人……可不是个好简单角色!

傻柱这条线,平日里哄一哄,掉几滴眼泪,就能弄点接济。

现在他娶了媳妇儿……怕是……

秦淮如心里乱糟糟的,很不舒服。

许大茂也从后院晃悠过来了。

一看见这阵仗,特别是傻柱旁边站着的张春梅,他那双小眼睛里立马就蹿起了火苗。

这何雨柱,闷声不响地就把他宣传科的同事给勾搭走了?还抢在他前头结婚了?

他挤进人群,拖长了调子,阴阳怪气地开口:“哟——嗬!咱们院儿里这位掌勺的大师傅,也开窍了?找着媳妇儿了?啥时候的事儿啊?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藏得够严实啊!”

“孙贼!你丫找抽是吧?”傻柱一听这味儿,火气“噌”就上来了,眼睛瞪得溜圆,作势就要抬腿。

许大茂吓得往后一蹦,躲到人堆后面,梗着脖子嚷嚷:

“傻柱你要干啥?我就是替大伙儿问问!你这结婚,准备摆几桌啊?啥规格的?也让咱们院里这些老少爷们儿,心里有个数不是?”

张春梅往前站了半步,挡在傻柱前面,脸上还是带着笑,温温柔柔的,话却一点不软。

“许大茂,我跟柱子哥商量好了,不办酒席。现在国家号召勤俭节约,大家日子都不宽裕,没必要搞那些虚头巴脑的。”

“不办酒席?”许大茂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眼睛都亮了,声音也拔高了。

“我说春梅同志,你嫁给傻柱,连个席面都不摆,这也太委屈了吧?咱们西九城的老爷们,结婚不请客,那不得让人把脊梁骨戳穿喽?”

“柱子哥对我好,比啥排场都强。”张春梅扭头,给了傻柱一个甜甜的笑,看得傻柱心都化了。

她再转回头,对着众人:“不过呢,喜糖还是要发的。我跟柱子买了点儿,给大伙儿沾沾喜气,甜甜嘴。”

说着,她从随身的布兜里,掏出一个小纸包。

打开纸包,里面不是花花绿绿的水果糖,也不是大白兔,而是一小撮亮晶晶、比盐粒还细的小颗粒。

糖精!

她先走到阎埠贵跟前,微微弯了下腰,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三大爷,这是我跟柱子的一点心意,您别嫌弃。”

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捏了……两粒!

就两粒糖精,放到了阎埠贵伸出来的手心里。

那两粒白色的小东西,在阎埠贵粗糙黝黑的掌心里,小得几乎看不见。

“这……这……糖……糖精?!”阎埠贵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低头看着手心那两粒玩意儿,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

谁家结婚发糖精啊?!这玩意儿死甜齁嗓子,能算糖吗?!

这何家媳妇儿……也太抠了吧?!

“嘿嘿……”张春梅笑得一脸纯良无害,眼睛弯弯的,“就是个意思,大伙儿尝个甜味儿。”

她那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阎埠贵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想说点啥,又觉得掉价,最后硬生生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那个……春梅啊,你看,我们家……六口人呢……这……”

张春梅笑容更甜了,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三大爷,一家就两粒,图个吉利。您老多担待。”

阎埠贵:“……”

他看着手心那两粒糖精,再看看张春梅那张笑眯眯的脸,心里头拔凉拔凉的:这傻柱娶回来的,怕不是个省油的灯!老阎我这是……棋逢对手了?

张春梅没再理会石化了的阎埠贵,拿着那包糖精,又依次走到刘海忠、三大妈他们跟前。

每家,不多不少,规规矩矩,两粒。

动作麻利,笑容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