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她是谁
哭嫁娘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嗯,漂,漂亮......”
她从未见过这样澄澈似玻璃珠一般的眼睛。首发免费看书搜:当看书
像游荡在山间时偶然遇到的清澈泉眼。
玻璃珠的主人下一瞬就移开视线,抱住了那少年的胳膊:“西师兄最好了。”
而后她压低声音,悄咪咪道:“西师兄比二师兄还好。”
慕晁爽了。
他爽得忘乎所以也没忘了瞪一眼哭嫁娘,转头又朝姜芜露出一个笑:“你们在这里好好修炼,我先走了。”
“谢谢师兄!”
等慕晁御剑离开,姜芜才想起自己忘了把外衫拿回来。
她不会御剑,追不上,干脆作罢。
她转身跑回偏房打了盆水,拿到哭嫁娘跟前:“给,你洗把脸。”
哭嫁娘讷讷瞧她,似乎还没习惯睁开眼的感觉。
姜芜干脆拧了帕子递给她,道:“你这样不行,这里修士多,早晚会看出端倪,而且把脸擦干净,漂亮。”
原本她身上应该妖气更浓,好在妖丹被捏在自己这里,似乎妖气也有所掩盖。
要不然早被西邱道长等人给抓起来了。
哭嫁女不情不愿地接过帕子擦脸,又换了身简单裙衫。
她涂着大红色的唇脂,一张脸浓妆艳抹。
等整盆水洗得浑浊,她才露出原本面貌。
极其清秀的一张脸。
算不上惊艳,但温温和和,像山间流过的涓涓细流。
姜芜滞了一会儿,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杀人女魔头卸去妆容睁开眼睛,竟这么柔和。
像以前上学时班上不怎么说话,斯斯文文的内向小女孩。
哭嫁娘似是觉得羞赧,烦躁地低下头,姜芜凑到她跟前,眼睛亮亮:“你死之前,可有名字?”
“?”
哭嫁娘满脸不解。
姜芜道:“你既长这样,妖丹又在我身上,我有把握让别人看不出你是妖,既如此,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如果有机会也能出去走走。”
哭嫁娘如今修为早就过了化形期,维持体态并不难。
因此她不是太担心。
“......”
哭嫁娘双目失焦,好半晌才用尖锐的嗓音道,“单绵。”
姜芜捂住她的嘴道:“迫不得己,不要说话,容易暴露。”
哭嫁娘:“......”
她不甘心地别过头。
跟前却突然出现一串糖葫芦。
姜芜声调软软,道:“绵绵,前几日你看我吃了这么多东西,你也尝尝吧。”
绵绵?
这个熟悉的称呼五百年未曾听过,如今从一个差点被自己杀死的修仙者口中说出。
单绵摸了把脸,却只流下两行血泪。
姜芜手忙脚乱地给她擦泪,无措道:“你哭什么?不至于不至于,我这儿还有别的东西呢……”
所幸门被踹开之前,血泪己经擦净了。
姜芜下意识把单绵护在身后,恼火地朝门边看去。
只见少年穿着青玄宗本宗的靛蓝纹样校袍,面色冷峻,视线审视地在姜芜和单绵脸上扫过。
一寸一寸,有如寒霜。
这种被审判的感觉并不好受。
姜芜掌心冒汗,上前半步挡在单绵跟前,冷声道:“宋公子,随意闯入女子闺房,这就是青玄宗的待客之道吗?”
“还是说宋公子叛出秋妄阁,如今刺杀不了我师父,想来刺杀我?”
分明是轻软的嗓音,但出口淬了冰,一字一句,宋桉脸色愈沉。
片刻,他掀唇一笑:“没想到我走后,她就收了你这么个丫头,真真是,一届不如一届。”
姜芜嗤笑:“是嘛,我再差劲,也不会背叛师尊,转而跑到别人家里去当走狗。”
“......”
走狗两字一出,宋桉面色当即森冷。
他不无讽刺地看了姜芜一眼道,“你倒是会逞口舌之快,此次我来,不是跟你吵架的。”
姜芜懒得搭话。
他也不恼,冷嘲一声道:“我受祁宗主所托,请姜小姐过去一趟。”
“呦。”
姜芜笑吟吟看他,“你还给昭华宗当走狗?两边主人能答应吗?”
“......”
这话落下,连单绵都退后半步。
嘶——
这嘴,怎么比龙吟草还毒。
宋桉语气更差:“我不是来问你的意见,我是来通知你的,你不过去,祁宗主自会来此处找你,届时当着各位同门的面被抓走,我想你日后应该都没脸见人了吧?”
赤裸裸的威胁。
姜芜拒绝的话己到嘴边,视线瞟过单绵衣角,突然顿住。
她倒是不介意祁画来此处抓她,但祁画修为高,又是本书男主。
难保他不会看出单绵真身。
她话头一转:“也罢,我若是不去,你这条走狗应该不
好跟主人交代吧?既如此,我便走一趟。”
她说罢,在背后给单绵打了个手势朝外走去。
哪知还未踏出门槛,身前又横起一把长剑。
宋桉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目光转而落在单绵身上:“此次秋妄阁共三人参加秋猎,我记得另外两位都是男子,她是谁?”
赤裸裸的目光落在单绵身上。
姜芜浑身定住,不免乱了两分阵脚:“她是我捡的。”
“哦?”
宋桉失笑,眼里己然有了怀疑,“姜小姐从云顶山被人救回,昏迷多日,不知是何时捡的人,又不知是何时将人带进青玄宗?”
这人果然不简单。
字字句句竟都在套她的话。
姜芜攥紧手,正要说话,有人忽地拍了下她的肩膀:“六师姐,你也太娇气了,哪有弟子来此研学还带侍女的?”
“你快别胡说了,六师姐先前受了伤,眼下自然需要人照顾,西师兄也是担心六师姐,才会特地把侍从带过来。”
来的正是林树林叶两人。
林树看向屋内,叹口气道:“不过西师兄怎么把她带来了?她笨手笨脚的,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六师姐。”
姜芜只愣了一瞬,立马反应过来,轻哼一声:“能陪我说说话就好,笨手笨脚怎么了?”
宋桉立在旁侧,面上仍有猜疑:“她是侍女?”
“不然呢?你以为谁都跟你这种走狗一样,连个侍从都没有。”
“......”
一番话说得恶劣,宋桉眼中猜忌顷刻消散,冷声道,“希望姜小姐到了那边还能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