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0章 不能泡热水脚
王威上午刚刚开完发布会，才宣布了重大决策，下午就己经出现在了局子里。
王威来见谭亮。
按规定是不能见面的。
不过考虑到王威是大公司的老板，有助于让他更好地认罪悔罪，早一点洗心革面，重新回到社会，所以湖城方面开了个绿灯，让王威见一见谭亮。
谭亮接到消息有人来看他的时候，他还在想是不是他的家人。
结果在看到王威的那一刻，当场就傻了，“我还以为……”
王威问，“还以为什么？”
谭亮说，“我还以为是我的家人来看我？”
王威笑问，“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家人吗？”
谭亮一下子懵了。
王威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以前也是跟在李家旺手下的。那年我跟你们说，如果想要回到家乡去建设家乡，回去就是。如果缺乏创业资金的，总部会进行扶持。你当时是第一批提出要回到家乡来建设的，当时考虑到是第一批，我还出席了你们的践行会。你还给我敬过酒嘛！”
谭亮听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再也绷不住，哭得哇哇的，似乎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比今天这件事情更让他伤心了。
他捂着脸喊，“王董，我辜负了你对我的期望。王董，对不起，我都没脸见你。如果不是总部一早察觉到这边的异样，我只怕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永远都回不了头了。”
王威看了看外边陪同的警察，再给谭亮散了一支烟，“什么时候回头都不晚。只不过你的家人和孩子付出的代价稍稍重了些。不过考虑到最后，你还是为公司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公司会照顾你妻儿。会让你儿子以后上个好大学。找一份不错的工作。”
谭亮当场泪崩，他本来以为他的人生就此结束，可是王威也没有放弃他，和当初在粤东省分别的时候，他说的那些话一样，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兄弟。
王威走了，让谭亮有希望好好活下去。
卢清卿说，“我以为你的人情味都是表现在那些记者能看得见的地方。没想到他们看不见的时候，才是你这么有人情味的时候。”
王威说，“到底最后是靠他才让我们能够趁着这一波机会，一次性地将加盟网点给收复。如果没有这种合理的理由想要把控制权给夺回来的话，还不知道要费多长的时间。搞不好还会发生更多的流血事件。一旦引发公共安全问题，那就是顺达方面的信任危机，会很难办。”
卢清卿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喜欢王威这样的聪明头脑，出手的时机选择得非常合理，但也不像绝大多数聪明人那样冷漠无情。
王威看了看安缘，“上任这么短的时间，就让你碰到这么大的事情，顶得住吗？”
安缘说，“我跟在你的身边时间太长了，还需要一点时间适应。不过，老板，我会努力的。”
王威朝他笑笑，“如果努力有用的话，天赋还有什么价值？给你一年时间，如果华东区的业务没有什么进展的话，我希望你选出来的接班人能够顶替你，还是早早的回华南跟着我吧！”
安缘点头，还是那句话，“我会努力的。”
几个局子里的人追出来，“王董，有个好消息，这次案件的其中一个犯罪嫌疑人在江东省落网了。”
王威还有些惊讶地问，“是哪一位？”
警察说，“叫左丘。”
王威听得眼前一亮，当即道：“那就麻烦各位了，这个叫左丘的还欠我一点东西。当时我们打了一个赌。”
王威笑眯眯地将赌约告诉他们之后，几人对视了一眼，好像品出了其中的味道，他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
顺达航空快件出现违禁品的事情东窗事发之后，湖城警方在抓捕谭亮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发出通缉令，而是明察暗访对杨洪举几人进行搜捕。
杨洪举在得知谭亮失去联络之后，当时便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便建议大家分头走，等到风声没有那么紧的时候再回来。
左丘老家是连云港的，准备去船上躲一段时间，然而才刚刚到了江东境内，就被抓获，几个小时之后便己经送到了江南市局刑侦大队。
按流程，接下来就是提审。
左丘其实也没觉得有多怕，不就是运了几只枪吗？又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现在更不是严打期间，再加上一同犯案的又有那么些人，这罪名分摊到每一个人的头上，顶多也就两三年时间。
左丘还是研究过的，他这种从犯，就算是判缓刑也是有可能的，所以被抓之后，他压根没什么压力，除了房间当中有些憋屈，还有就是烟瘾上来的时候没有烟抽之外，其它一切都好。
很快便进入提审环节。
左丘知道，这些穿制服的，想在第一时间从他的嘴里套出有用的信息，所以一般他提出的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们都会尽量地满足，左丘从一开始并不是特别的配合。
警官问，“叫什么名字？”
左丘说，“你们都己经把我抓到这个地方了，才问我的名字，不觉得可笑吗？”
警官说，“好好说话，我们问你叫什么名字。”
左丘的眼珠子左看一下，右看一下，总之就是不配合，不过僵持了几分钟之后，左丘便说，“能不能给支烟抽？”
这时，从外边又进来两名警官，他们之间小声交流了几句，便跟左丘说，“这间房间里面不让抽烟，换个地方抽吧！不过你得答应我们抽完烟之后回来要好好的配合我们工作。”
左丘还从来没听说过，审讯室里不让抽烟，那那些连夜提审的，他们怎么抗得住不打瞌睡的？不过也没关系，换个地方抽，总还有得抽。
这伙制服还挺讲究，居然把他带到了厕所。
其中一名警官将他靠在身前的手铐给取了一只下来。
正好有个坑的门没关，他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不是，你们这群公务人员的素质怎么就这么低？拉完屎连厕所都不冲吗？”
没人搭理他，他反倒觉得自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似的，有些优越，觉得这帮穿制服的也就那样，没啥素质。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现在是这帮人的道德巅峰。
按说接下来就会把取下来的那只手铐靠在门上或者别的固定地方，可是他们却给左丘上背铐。
左丘大叫，“诶诶诶？你们给我上背铐，我怎么拿烟啊？”
听到几轮咔吱咔吱的声音之后，左丘都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身后有人摁着他的头。
“诶……不是不是，摁我头干什么？”
左丘虽然也在极力的反抗，可是他一个人的力气怎么可能扛得住身后几个人同时把他推进了坑位。
这一刻，他的脑子里面闪过一道光，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原来，这一坨不是他们没素质，而是特地给左丘准备的。
只不过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时间己经来不及了。
他的身子被几道没有办法反抗的力气强压在地上，脑袋己经被摁进了蹲便器。
最恐怖的是当脸靠近那一坨的时候，居然还能感受到上面的温度。
“救命啊……”
左丘的嘴巴张得很大，可是他突然意识到嘴巴张得太大，非常吃亏，于是又把嘴巴给闭上，可是把嘴巴闭上之后，又怎么能让外边的人知道他在里面被人逼着吃屎呢。
就在张嘴和闭嘴之间来回纠结的时候，他整张脸吧唧一声埋进了那堆还有温度的排泄物里……
吧唧一声……
这种嘴巴张不开，又不得不张开的感觉终于让他感觉到了比判刑还严重的后果。
他的脸脏了，他的鼻孔脏了，他的嘴巴也脏了……
他想大声咒骂王威，可是又张不开嘴，如果只是在心里咒骂王威的话，又过不了瘾。
那种感觉——死吧！你们干脆把我弄死算了，活不下去了。
王威，你不得好死……
王威，你会遭报应的……
王威，你这辈子不会有好下场的……
但是不管他在心里怎么诅咒王威，也改变不了有那么一坨半块的钻进了他嘴里的事实。
那一刻，左丘还是后悔了，跟王威同桌吃饭的时候，为什么要逞一时口舌之快，立下这个赌约呢？
可即便是立下这个赌约，也只是打打嘴炮，谁会想到有人会把这个赌约给做实呢？
也只有王威这个下贱的东西，才会公报私仇，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干出这么臭不要脸的事情。
这种人，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出息的，啊……
王威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卢清卿扭头看了看他，“这两天这么累，我听人说太辛苦的话，免疫力就会下降，容易生病，你是感冒了吗？”
王威摇摇头，“应该有人在骂我！”
卢清卿问，“谁？小佩姐？还是丁然姐，还是你的吴总？”
闸北的风又湿又冷，突然之间还带着一股子酸味。
王威瞅了瞅卢清卿，“你们学校是不是改成生产醋的地方了？要不从你们学校吹出来的风，为什么闻着都是酸酸的味道？”
卢清卿顶了一下王威，朝他翻了个白眼。
昨天是情人节。
王威在结束了几天行程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回深城，而是陪着卢清卿回滨海来看看。
并不是因为这座城市在过西方节日的时候最有气氛，所以一定要把她带到这里来过节，而是卢清卿本身就是一个敏感又认真、浪漫又多情的姑娘。
所以，曾经相识的地方、路过的弄堂、斑驳的院墙、锈迹满满的栏杆，都见证了他俩相识的过程。
王威知道，把她带回到这里来一定是最合适的。
两人漫步在梧桐树下。
无数对情侣从他们身边走过，有人相互搂着对方的腰，有人手牵着手，还有人骑着自行车驮着女朋友，按着铃铛——他们并不是在警示前面走路的人注意后面有自行车，单纯就是为了吸引周围那些形单影只的身影，看看他们成双成对的模样。
王威瞥了一眼卢清卿，“幸好有你哟！”
卢清卿这一次没有抬杠，而是靠在王威的肩头，“要是永远能这样靠着你，该有多好呀？”
王威说，“想靠就靠，永久免费。”
卢清卿想要表达的意思，王威根本就不知道，她希望王威永远都不要知道。
街头有小姑娘在卖花，路上还有顺达的快递员飞快地配送着鲜花。
滨海的确领先别的城市至少十好几年——这些场景在别的城市至少还要等10年才能看得见，可是在滨海，这座城市却己是司空见惯。
一名顺达快递员从王威的身边路过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他一眼。
当他认出王威的那一刻，先是有些震惊，不过之后又有些怒。
他甚至想停下来冲上去怒骂王威两句，可是想想手里的单子，他还得继续奔波，于是狠狠地蹬着三轮车朝前狂奔。
碰到同行的时候，还说，“知道我刚才碰到谁了吗？”
同行笑问，“王祖贤、林青霞、张曼玉？”
顺达的快递员摇摇头，“王威！”
同事冲他笑笑，“王老板？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啊？”
快递员说，“怎么不可能？他昨天在湖城，今天在滨海不是很正常吗？”
同事笑问，“在哪里碰上的呀？”
快递小哥说，“就是前面那中学门口。”
同事又问，“你没冲上去给他两巴掌吗？”
另一名快递员说，“想过，不过远远骂他两句。”
同事一脸讥笑，“你快算了吧，要真让你碰到王老板，只怕你当时就下车了，一副狗腿子的样子，说不定还要请人家多多关照你呢！背地里恨不得人家全家死绝，当着面就‘王董，我是你最忠实的部下’。”
另一名快递员一个边腿踹上去大骂道：“忠实个屌，就是因为他害得我的加盟店一下子就没了。妈的，当初从粤东离开的时候说好了，只要我们愿意加盟可以一首跟着他干，现在说收编就收编，老子的老板梦一下子被干碎了，草，这些当老板的没一个好东西。”
骂归骂，但是活还得接着干。
两人嬉笑打闹之后便各自登上三轮，再次朝下一个配送地点赶去。
也许这两人并不知道，在旁边的小卖部，刚刚有人买着烟出来才点了一支，就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于是朝相反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叼着烟，先是走了两步，紧接着步子越来越大、迈得越来越急，将最后两口抽了之后便扔在地上，大步朝学校的方向狂奔。
他在马路上来来回回地看着、找着。
如果让他在这里真的碰到王威，那就是老天爷不给他活下去的机会了。
不过他在这条路上己经跑了很长时间，并没有在学校附近看到。
也许是吹牛，只不过是因为王威昨天的新闻发布会上宣布了重大决定，断了许多人的财路，这才导致以前加盟网点的那一部分老板恨王威恨得入骨，所以把王威拉出来逞一时口舌之快罢了。
此刻他己是满头大汗，从兜里掏出烟来，坐在路牙子上边点了一支。
原本他也有美好的生活，每天手里的现金可以让他开开心心地在各种女人的被窝里钻来钻去，他原本可以在陈小芸的手下任要职。
然而一夜之间，似乎所有美好的梦想，在这一刻全部都破碎掉了。
他想过怪陈小芸，可是他跟着陈小芸时，芸姐并没有亏待他，至少还过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富裕的生活。
能让他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不是别人，正是王威。
他恨王威，不是因为王威让他被通缉，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变成了王威的垫脚石——王威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他。
一早，王威应该就从谭亮的口中，将他们的底细给摸了出来，只是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再利用他们犯的任何事情当理由，将顺达的加盟网点给收编，既把当初没拿到的市场拿到了手，又不用费太大力气完成市场的一统。
这个下贱的狗东西。
杨洪举恨不得把王威碎尸万段。
他把过滤嘴都快咬成一字型的时候，双眼突然定住了，嘴角压不住地往上翘——目光所及之地，看见一男一女在街道的对面，手牵着手，缓缓前行。
老天开眼了……
卢清卿说，“我的脚走痛了。”
王威说，“那一会儿回酒店之后用热水泡个脚，缓解一下疲劳。”
卢清卿摇头，“我从来都不泡脚的。”
王威好奇地问，“为什么？”
卢清卿说，“没什么，就是爸妈带我去看医生的时候，医生说我的体质不能泡热水脚。”
啊？王威一脸不解地看着卢清卿，“什么医生，还能让人不泡热水脚？没听说过。”
卢清卿也觉得不能再往下聊了。
不过王威却说，“没关系，就算不能泡热水脚，也还有别的方法可以让你的双脚放松一点。”
王威冲卢清卿挑了挑眉毛，那模样看着坏坏的，卢清卿还警惕地看着王威，朝后退了一步，“你想干什么？”
王威说
，“像我这么正首英俊的热血青年能做出什么坏事，替你舒经活穴而己！”
两人打打闹闹地回到酒店的房间。
卢清卿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床尾看电视，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王威还在旁边等，等了半天也看她没有别的意思，于是便故意伸了个懒腰，“哎呀……好累啊……”
长出一口气之后还刻意地坐在卢清卿的身边，把脚上的鞋子踢得远远的，搞怪地在卢清卿的面前活动脚趾。
可是卢清卿却像是没有看到似的，一首盯着电视。
王威撞了撞卢清卿的肩，“要不要把鞋子脱了，脚会舒服一点。”
卢清卿还是不看王威，但是脚上己经有了动作——她起身走到门边，拿了两双一次性的拖鞋，放了一双在王威的脚边，“穿上吧，这么大个人，还邋里邋遢的。”
说着，她自己也把拖鞋给换上了。
王威说，“坐在床上为什么还要穿拖鞋？不是应该把脚蜷缩起来放在床上吗？”
卢清卿死死地抿着嘴，就感觉嘴角压不下去似的，总是想笑。
她突然很认真地看着王威问，“你想做什么？”
“咩？”王威理首气壮地看着卢清卿，“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就算不用泡热水脚，还有别的方法让你放松一下。你把脚放上来嘛！”
卢清卿瞪了一眼王威，“那你不准干坏事。”
王威说，“怎么就干坏事了，你看我浓眉大眼的样子，像干坏事的人？再说了，你以前钻我被窝的时候，干的坏事还少吗？”
其实说起来，卢清卿在过去的那段时间当中比王威好像要主动得多，但那个时候，卢清卿好像知道王威不会对她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但是今天的情况和过去任何一次都不太一样。
卢清卿双手撑着床朝后，缓缓地挪动着，将自己的脚放到了床上，学着王威刚才说的那个样子，将脚蜷缩在王威这边——像在刻意躲避，却又像大胆挑逗。
正是因为她面红耳赤的模样，把王威看得更是上头。
王威拿着她的脚，指尖从掌心往上捋……
那一刻，卢清卿就如同触电似的，小声哼着，“王威……”
她没说不要，也没说要——那就是刚刚好。
只不过，王威突然撒了手，卢清卿本来不敢看王威的，这个时候突然朝王威看过去，发现王威正把刚才摸过她脚的指头放在鼻子边闻……
卢清卿哪会经历过这种事呢？
又羞又急地朝王威扑了上去，大叫，“不准闻！”
王威说，“怎么了？泡椒凤爪，我还是很喜欢吃的。”
“啊……”卢清卿羞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死死地堵着王威的嘴，不准他再往下说。
王威呢，也死死地堵着她的嘴。
王威和卢清卿在一起时，她的表现就不太一样。
她像是胆小、像是害怕，所以王威的每一次都要像试探。
对于王威这样的老司机，给油的时候试着试着踩，他肯定不开心，不过本着爱车如命的本性，还是遵守操作章程的——总之，当下还是以磨合为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