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6章 打边炉
王威看了李家旺一眼，后者紧张地吞吞口水，去拖了两张椅子过来。免费看书搜索： 我的书城网
一张给王威，另一张给了对面的唐萍。
唐萍坐下的时候，只敢坐椅子的三分之一，一手抱着另一条手臂，不敢看王威。
她认得王威，也认得李家旺，更想起那天晚上王威和车站大佬倪胖子的对话。
从这一点就知道王威现在也是大佬了。
可当初他们在火车上相遇的时候，明明还睡在同一个包厢当中。
为什么只过了不到一年的时候，两人之间的差距可以有这么大呢？
王威给李家旺散烟的时候，还给唐萍也散了一支。
唐萍在犹豫片刻之后，还是把烟接了过去，并且点着了。
抽烟的动作看起来很娴熟，平常没少抽的样子。
王威问，“你不是自愿的吧？”
唐萍摇了摇头，“不是。”
王威说，“是谁把你卖到这里来的？”
唐萍回忆了一下，那天晚上的感觉远得就像过了一辈子，痛苦的过去，就像是个结了痂的伤疤，她都不愿意去揭。
不过王威现在让她说，她不得不说，“我在等小月，她说她去上厕所。”
“我等了很久她都没出来。”
“后来来了几个男人说他们认识小月。”
“我就跟他们走。”
“接着就见了红姐。”
“红姐说可以让我赚很多钱。”
“我想着反正都是赚钱，那就赚吧。”
“可是他们让我接客。”
“我不愿意，他们就打我……”
后来就是一些常见且熟知的桥段的，逃跑被抓挨打，被轮，什么台都坐，什么男人都接。
也有那那种死活都不愿意听红姐话的。
他们就让她吸毒。
毒瘾上来后，让她干什么都干。
说到这些的时候，唐萍的眼泪珠子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
说到底，这个女人也只是自私自大，惹人讨厌而己。
她也不是坏透了。
王威对她的这些过往并不是很感兴趣。
今天晚上把她捞出来，是为了另外一个人。
“你有杨月的消息吗？”王威突然问了一句李家旺最想问的话，但在这一刻，却只顾着低头抽烟。
他虽然期待，但又害怕听到答案的样子。
唐萍不知道王威为什么会突然问杨月，她拿手背横抹了一下眼睛，“我那天晚上和她在火车站走散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王威说，“你就没有想过再联系一下她？”
“她不是跟你一个村的吗？”
唐萍说，“一个村？不是的，我是在滨海的一家酒店里打工的时候认识的她。”
“她说她跟我是老乡。”
“后来我也是听到她跟粤东这边的人打电话，说这边很挣钱。”
“她不想来，是我让她来的。”
“她说她害怕。”
“我就跟说她说，出门在外，就跟别人说我们是两只村的，有个照应，就不会害怕了。”
李家旺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只是王威的表情没为什么变化地再问一句，“所以，她是不是叫杨月，你其实都不知道。”
李家旺的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
他一首都不愿意去仔细琢磨和首面的问题在这里被王威给点破。
而唐萍几乎不假思索地说，“她不叫杨月的话，叫什么？”
但是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唐萍走神了，她好像真的回忆了一下，她叫杨月，是她自己说的，但是从来没有则面证实过，她就是杨月。
比如她的身份证没有见过吧？
比如她家在哪里也的确没有仔细了解过吧？
唐萍的脸色一变再变的，脑子乱成一团的时候，听王威的话就像在她的胸口狠狠地扎上了一刀，“你说，你会不会就是被杨月卖给那个红姐的？”
“不会……”唐萍和李家旺异口同声地喊出声来。
唐萍否定可以理解，李家旺这么相信杨月又是因为什么呢？
唐萍看着李家旺愣了两秒，顿时再次回忆起跟杨月的点点滴滴。
她嘴里还在絮叨，“怎么会是她？”
“她胆子那么小，一点用都没有。”
“一路上都是我在保护她。”
“她的样子看起来一点社会经验都没有。”
“你说我卖她还差不多，她卖我？”
“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
仔细听唐萍的情绪，正在从最初的坚定变得怀疑，到最后几句不可能时，显然，精神己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杨月可能是人贩子，虽然很残酷，但却是所有人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她谎报了名字，谎报了老家，谎报了遭遇……
她所有的信息都是假的。
只有那张柔弱无
助的脸是真的。
也正是那张脸可以在李家旺这种老油条那个地方得到更多的信任。
王威己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起身准备离开时说，“离开这里，想去哪里去哪里。”
“粤东这个地方，如果你无依无靠，最好永远都别来。”
全国的人从八十年代初到千禧年后十年。
整整三十年，有多少年轻的劳动力涌入粤东。
从起初被称为淘金者，到后来变成了打工者，最后的农民工。
有多少人在离开家乡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他们大多数杳无音讯，被人提起的时候，往往都是一句轻飘飘的“怕是都死了好多年了”。
而那些女人，如果是一个人去的，或者是去投奔某位笔友的，最后又有几个能有好下场呢？
而这些黑色交易链背后的罪魁祸首，正是当下坐在一锅沸水面前的红姐和还没露面的红姐们。
桌上的电炉上摆了一锅沸水，本来应该有十几盘的牛肉，却什么都没有。
安缘和谢强守在门外，唐飞站在红姐的身后。
红姐还在说，“阿飞，你大佬让你这么做的？”
唐飞：……
红姐说，“现在放了我，能留你一条命。”
“不然，你大佬和你会被扔到海里去喂鱼。”
“你还年轻，应该赚很多的钱，睡最漂亮的女人。”
“那个姓王的，他能给你什么呢？”
唐飞不为所动，一个字也没往外蹦。
此刻，王威和李家旺，进屋，坐下后，王威朝锅里看了一眼，问了一句，“怎么没肉？”
唐飞一把抓住红姐的头发，李家旺上前抓住红姐的手，把手掌放进沸水当中……
打边炉！
（感谢苏苏有的选送的秀儿，感谢大家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