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翻脸？
方军可怜巴巴的看着马振长，那样子就好像一条随时被主人抛弃的狗。
马振长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你出去吧，我听听他说什么。”
方军卑微的说了声“是”，转身走了出去。
转身的一刻，他的目光不着痕迹的从赵发祥脸上略过。
心说，我记住你了！
“现在你可以说了。”
马振长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漫不经心的说，“现在你可以说了。”
那时候很流行洋瓷茶缸，还有洋瓷碗、洋瓷盆等。
但是马振长用的却是正规汝瓷，很精致的茶杯。
他喝着茶，眼睛都没有给赵发祥一个，赵发祥却不敢有任何不满。
他往前走两步，迟疑着说，“马书记，事关重大，您爱人……”
一句话没说完，褚兰珍的目光便冷冷的扫了过来。
褚兰珍也是吃公家饭的，但却长得满脸横肉，尤其是脸色阴沉的时候，能吓哭小孩。
此时她恶狠狠的眼神扫过去，犹如母夜叉傩面，赵发祥不由心虚的咽了口唾沫，讪笑着说，
“褚、褚厂长，今个是八月十五中秋节，这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说着，双手恭恭敬敬的把一个信封递过去。
褚兰珍拿过去瞥了一眼，里面都是大团结，目测至少有千把块，脸上的阴霾这才淡了些。
“你说这是干啥，这不是让我犯错嘛！”
赵发祥满脸堆笑，“话不能这么说，谁家逢年过节不送礼物，我又没送啥！”
“算你会说话，那我就笑纳了。”
褚兰珍揣起信封，“行啦，电视看多了，费眼睛，我出去走走，你们随便聊。”
扭着大屁股走了出去。
等她背影消失不见，马振长放下茶杯，淡淡的问了一句，“现在可以说了？”
赵发祥转身去把门关上，回过头来“扑通”朝马振长跪下。
“马书记，您要给我和秀娥做主啊！”
马振长一皱眉，“怎么回事？”
赵发祥哭丧着脸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不过，在他的述说中，当然不会说他杀人灭口，只说是赵留住问他要钱跑路，没办法他才趁其不备用攮子戳了他。
而且他也没想要赵留住的命，只是当时很害怕，下手没轻重，这才误杀了他。
马振长听完以后，半响才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确实不是你指使赵留住干的？”
赵发祥拍着胸脯赌咒发誓，“天地良心，真不是我干的！”
马振长鄙视的讥笑一声，“你有良心吗？”
赵发祥嘴角扯了扯，想说“有”，但是没说出来。
马振长又问：“那你找我想做什么？”
赵发祥吞吞吐吐的说，“我想您出面把秀娥保出来。”
马振长冷笑，“赵发祥，如果我猜的没错，是你出的鬼主意，让钱秀娥把罪认下来，然后好让我出面是吗？”
赵发祥尴尬的脚趾头都能扣出来三间大瓦房，支支吾吾的说，“那个，马书记，我不是想着……一日夫妻百日恩嘛，您毕竟和秀娥一个炕上睡过，不能见死不救不是？”
“啪！”
马振长猛的一拍桌子，震的茶杯叮当响，手指着赵发祥破口大骂，
“赵发祥，我给你脸了不是？当年是你自己把她送我床上的，我也让你如愿以偿当上村长，你现在还敢来威胁我，谁给你的勇气？”
赵发祥被唾沫星子喷一脸都没敢擦，等马振长脾气发完了，才低声下气的陪着笑脸说，“马书记，我哪敢威胁您啊！我这不是没办法了么？要不这么办，我就完了啊！”马振长冷笑着说，“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证据确凿，人都被抓了，我怎么帮？你知不知道捞一个人有多难？”
废话，不然我会来找你？
赵发祥心里默默吐槽，脸上却依然是一副低声下气的样子。
“马书记，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您和秀娥同床共枕过的份上，您就帮帮忙吧！只要您出面，花多少我都愿意出。”
往事不堪回首啊！
不知道当年怎么就没管住自己，长那熊样，居然下得去手！
马振长无语仰望天花板，眯起眼睛问，“口气不小啊！你哪来那么多钱？”
赵发祥干笑着，“这您就不用管了，我保证不会骗您就是。”
马振长冷笑，“那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一个年老色衰的老婆子？跟你说实话，我现在对女人没有一点兴趣，何况是一个又丑又老的女人！”
这倒是实话。
当年马振长能睡她，主要是占一个年轻。
再丑的女人，只要足够年轻，都有可取之处。
钱秀娥为了让男人当村长，也是豁出去，拼命讨好马振长，这才让他睡了好几天。
但是现在，马振长看都懒得看一眼，怕倒了胃口。
赵发祥尴尬的无地自容，但却无法反驳。
说实话，有时候他自己都下不去嘴。
更别说是马振长了。
人家现在可是县委副书记，怎么会看上一个乡下婆子！
赵发祥实在找不到理由，只能耍无赖。
“马书记，您要是这样翻脸不认人，那我也没办法，不过，秀娥在里面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您可别怪我没提醒您！万一传到您爱人耳朵里，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您说呢？”
什么叫狗急跳墙？
这就叫！
你不让我好过，那你也别想好过。
只要钱秀娥把当年的事抖搂出来，最起码你也得惹一身腥！
虽然这种事不能把马振长怎么样，但是终归是影响名誉。
最起码，想更进一步就比较难了。
马振长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阴森森的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你威胁我？”
“不敢，实话实说而已。”
事到如今，赵发祥只能赌。
赌马振长不敢和他撕破脸，或者说，不舍得放弃自己的前途。
马振长看着他，脸色阴沉的可怕。
赵发祥回看着他，也不说话。
因为他是已经无话可说该说的都说了，再说就是彻底翻脸了。
两人的眼神无形中交流碰撞，都恨不能给对方两个大耳刮子。
过了好一会儿，马振长才阴沉沉的问：“你想让我怎么帮你们？”
赵发祥暗暗松一口气，脸上重新露出一丝笑容，“其实也不难，秀娥供的是让赵留住去教训陈皮，赵留住开枪纯属自作主张！至于我，纯粹是正当防卫！”
赵发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您想办法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事就算过去了！实在不行，哪怕让秀娥住几个月也行！”
马振长轻蔑的冷笑一声，“说的轻巧，你以为派出所是吃干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