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破窑洞与梦
急忙跑出去,蹬上自行车一口气骑到汤屋街派出所。
“同志,我要报案!”
陈远志闯进一间办公室,心急火燎的说,“我姐失踪了,你们快派人帮我找找!”
“哦?你姐失踪?”
卫松惊愕的抬起头,“什么时候的事情?你确定她是失踪,不是在别的地方?”
“不是,她婆家说她离开家好几天了,想着是回娘家了,可我三姐这几天都没有回来过!”
“你三姐?”
卫松脸色变了变,“前几天我还在镇上见过她,怎么会失踪?”
陈远志一怔,“前几天?”
卫松想了想说,“应该是大大前天,嗯,没错,是大大前天!”
陈远志也回忆了一下,“在此之前,我三姐几乎每天都回家,你在镇上哪里见过她?”
“菜市场啊!她在那里卖黑木耳。”
“黑木耳?”
陈远志这才想起来,之前在破窑洞里,好像看到里面的黑木耳几乎已经被采完了,当时只顾着找三姐,忽视了这些细节。
现在看来,应该是三姐采的。
“对,她在西南角那个地方,你去找找看……算了,这会儿刚好有空,我跟你一起去吧!”
卫松起身往外走的时候才猛然惊醒,人家急着找姐姐,我跟去干啥?
转念一想。
算了,都说出来了,跟着去看看也好。
免得真丢了,回头再来报案,还费事!
菜市场。
陈石竹从一个女人手里接过一块钱,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这是第十五块了!
这是她第二个十五块了!
第一个十五块被抢走,这几天她起早贪黑,独自住在破窑洞,独自采木耳,独自跑镇上来卖,终于攒够了十五块!
陈石竹默默的想,只要再攒五块钱,她就回家。
回娘家。
把钱提前给弟弟。
那样就不怕再被抢了!
正想着,忽然看到面前出现两条腿,哦,是四条腿,不由面露欣喜,习惯性的问了一句:“买黑木耳吗?新鲜的黑木耳,都是当天采的……”
一边说一边抬头,看到腰的时候,她的话戛然而止,慌乱的站起来说,“弟,你、你怎么来了?”
陈远志望着她,没有生气,没有愤怒,只有说不出来的心疼。
他嘴角扯了扯,努力让自己表现平静些,“姐,我来接你回家。”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陈石竹顿时就红了眼眶。
这几天,她都以为自己没有家了。
婆家回不去,娘家不敢回。
怕给家里添麻烦。
可现在弟弟却说,要接她回家了!
原来,自己一直是有家的。
娘家就是自己的依仗!
石竹是个坚强的人,她不想哭,也不喜欢哭,可是这一刻,眼泪却不争气的往下流。
石竹擦了一把眼泪,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姐可没哭,刚才有风,迷着眼睛了!”陈远志也不戳破,“那咱回家?”
石竹指着地上的黑木耳说,“还有黑木耳没卖完呢!”
陈远志道:“家里都很担心你。”
石竹垂下头,“是我不好,让家里担心了,我本来想攒够二十块就回家的!”
陈远志怔了怔,“你不是早就攒十几块了么?怎么还……”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石竹瞬间就破防了,眼泪夺眶而出道:
“我本来攒了十五块,被他姐姐强行抢走了,我没办法,才从他们家离开,我不敢回娘家,怕给娘家招闲话,只能住在那个破窑洞里,晚上做梦,我梦见窑洞塌了,我被砸死在里面,醒了我又不敢哭,怕引来狼……”
听到这话,陈远志心里咯噔一下。
三姐居然,梦见破窑洞塌了,把自己埋在里面?!
前世,她就是这样死在里面。
死的无声无息,像尘土一样卑微。
这样可怕的事情,居然在梦里出现。
难道前世今生有什么关联?
或者说,前世的某些事情,会以梦的形式出现?
这些暂时不得而知。
但是这一世,陈远志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更不允许自己姐姐被人欺负!
他怒火中烧,回头问卫松,“卫同志,这种情况你们派出所管不管?”
卫松心里莫名的很生气,但他还保持着理智。
自己是派出所民警,不能任性胡来。
他呼出一口气,理智的分析道:“这种恐怕不好处理,都是自己家人,到时候只能扯皮……”
“我明白了。”
陈远志本来就没有寄予多大希望,只是随口一问。
他点点头,说道:“卫同志,谢谢你给我提供消息,有空请你吃饭。”
卫松笑了笑说,“你姐没事就好,那你们忙,我就回去了。”
卫松走后,陈远志帮着石竹把最后几斤黑木耳卖完,姐弟俩收拾东西回家。
到家把情况一说,气得陈木蓝当场炸锅。
“好他个施家,敢这样欺负你,走,咱们这就去,打他个底朝天!”
玉竹连忙劝说,“木蓝,你别冲动,打架解决不了问题。”
陈木蓝愤愤不平,“那你说咋办?我三姐就这样白被她们欺负了?”
玉竹迟疑着说,“我也没有经验,不过,这事肯定不能就这样算了,等她们来赔礼道歉吧!”
陈木蓝冷笑,“打完人道个歉就算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玉竹无奈的叹着气说,“不然怎么办?你二姐肯定是过不成要离婚,石竹再离婚,别人怎么看我们?”
她是大姐,是一家之主,自然要考虑周全。
陈木蓝无言以对,只能气呼呼的瞪着石竹,“三姐,你也是没用,连自己的钱都护不住,要是我,一拳一个,谁敢抢我一个试试!”
“我打了,可是打不过啊!”
石竹既委屈又无奈,“她们两个人,一个人搂着我,一个人掏我布袋,我没办法!”
说实话,论打架,陈木蓝就是女王级的,没几个人是她对手。
石竹虽然也能打,但跟木蓝比还是差了些。
另外还有一层原因,就是她心存顾忌,觉得是自己姑姐,不好下重手。
结果自然很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