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恶婆婆
白秀娇眼里闪着凶光,指着陈远志破口大骂,陈远志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得她嘴角淌血。
“骂!”
“你骂一句我扇一巴掌!”
“看看是你嘴硬,还是我大耳巴子硬!”
恶人自有恶人磨。
她狠,陈远志比她更狠!
白秀娇骂人的话一下子憋了回去,扭着大胖腿,接连往后退了几步,确认陈远志打不着她,才大声嚷嚷。
“看啥看,一点眼力都没有,没看到恁娘被人打了?还不快去叫恁外婆?真是废物!多余!”
此时,陈远志才注意到,门口偎着一个小男孩,大约五六岁年纪,面黄肌瘦,头发乱糟糟的,脸上都是灰,两只小手像鸡爪子一样,没有一点肉。
他畏畏缩缩的倚在门框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降低存在感。
事实上他就是一个小透明,如果不是白秀娇嚷嚷,都没有人发现他的存在。
如果猜的没错,应该就是白秀娇的儿子多余了。
听到骂声,多余战战兢兢的抬起头说了一句,“我、我这就去!”
说完,转身朝外面走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陈远志发现他转身的时候,朝自己看了一眼。
那种眼神……
怎么说呢!
好像是畏惧,又好像是崇拜,又好像是好奇,唯独没有丝毫的恨意。
就好像是陈远志做了他一直不敢做的事,让他的小眼神有一瞬间的雀跃。
对,就是雀跃。
这种复杂的眼神,绝对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身上,但却偏偏就出现了。
只能说,造化弄人。
当娘的不把他当人看,呼来唤去,孩子自然不会有感恩之心,有的只是畏惧。
同样畏惧的还有陈秋梨,她脸色苍白,惶恐不安的望了望陈远志,想说话,但是二妞撕心裂肺的哭声,又让她无法好好说话,只能一边悠着孩子,一边朝陈远志说,“陈皮,你快走吧,一会儿俺婆子要来了!”
陈远志阴沉着脸,“让她来,我正想见识见识,什么样的婆子,能让我姐怕成这样!”
他不知情就算了,既然知道二姐在婆家过的如此不堪,怎会视若无睹!
“你……这可怎么办啊!”
陈秋梨急的眼泪在眼里打转,加上二妞不停的哭,忍不住跟着哭起来。
见她们哭,本来就强忍着痛的大妞也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一声声哭泣一滴滴泪,像刀子一样割在陈远志心上。
他脸色铁青,像树桩一样站着,心里暗暗发誓,今天就是闹他个天翻地覆,也要问清楚,二姐究竟犯了什么错,要在婆家遭受这样的折磨!
被人打不敢还手,被人骂不敢还口!
虽然陈远志一直都知道,二姐性格懦弱,不像三姐四姐那样泼辣,也不像大姐那样沉稳庄重,但也不应该这样子,像案板上的鱼肉一样,任人宰割!
过了一会,多余噔噔噔的跑回来,低声说了一句,“俺外婆回来了!”
就再次缩到门框后面,只露出半边脸,悄咪咪的瞧着里面。
白秀娇眼前一亮,瞅着陈远志恶声恶气的说,“俺娘回来了,看她不噘死你!”噘就是骂的意思,地方话,但是陈远志听得懂。
他冷笑着说,“她敢噘,我就敢大耳巴子扇她,不信你试试!”
白秀娇瞠目结舌,“你、你、你……她是长辈,你怎么敢?”
“我有啥不敢的!”
竟敢这样欺负二姐,别说是婆子,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陈远志也敢用大耳巴子扇他!
问他凭什么欺负二姐?
“哟,让我看看谁搁俺家耍横!”
说曹操曹操到,随着一声阴阳怪气,一个五十来岁,长相与白秀娇有五分相似,又黑又胖,满脸横肉的妇女走了进来。
她一步三晃,人还没到,就先声夺人,等她一脚跨进门,气势汹汹的模样顿时吓得陈秋梨脸色苍白,甚至连哭都不敢哭了,小声抽泣着,茫然无措的悠着孩子。
“二妞别哭了,二妞,恁奶奶来了!”
说来也怪,二妞哭的撕心裂肺,听到奶奶来了,居然一下就不哭了,小身子一抖一抖的,看着让人心疼。
亲眼目睹这一切,陈远志简直难以置信,这个老女人,究竟恶到什么程度,居然到了让小孩止哭的地步!?
这可是亲奶奶啊!
陈远志无法想象,二姐和孩子平时过的什么日子,竟然畏惧成这样!?
很快,答案揭晓!
二姐婆子申庆梅一脚跨进门,就恶声恶气的瞪着陈秋梨,犹如容嬷嬷一般盯着她,“哭啥哭,恁家死人了?”
陈秋梨身子一颤,弱弱的说,“没、没死人,是二妞刚睡醒,我哄哄就好了!”
“哄哄哄,一天到晚哄个没完,咋还不去死!”
容嬷嬷恶声恶气的问:“衣裳洗完了吗?饭做了吗?啥都不干,就在这哄孩子,要你有啥用?”
陈秋梨慌乱的说,“我把孩子放下,马上去洗,洗完了就去做饭!”
她刚一动身,二妞又哭起来。
不过这才好像不太一样,似乎是努力压抑着,很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
断断续续的,小小的身子一抽一抽的,看着都让人心疼。
陈秋梨泪如雨下,想继续哄孩子,却又不敢,只能无助的流着眼泪。
陈远志忍无可忍,直接开口。
“二姐,别去,就在这待着,今天有我在,我看谁敢欺负你!”
“哟,这不是秋梨她兄弟嘛,你是从哪石头旮旯蹦出来的?”
申庆梅挑着眉,好像才看见陈远志一样,眼里满是讥讽,说出来的话更是难听的很。
陈远志没和她打过几次交道,但从二姐的遭遇和今天的所见所闻,足以得出结论——
这个老太婆和她闺女白秀娇一样,名不副实!
甚至还是很难缠的泼妇!
但是他不在乎。
管你泼妇也好,刁妇也罢,敢让我不痛快,就大耳巴子伺候!
陈远志抬起自己的手,假装欣赏着,脸上似笑非笑,“老东西,你说我大耳巴子扇你脸上,是你脸比较疼,还是我手比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