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之极限 作品

40.崩塌

乔丽娅跑了出去,不过才一会儿,她便止住了眼泪,努力让自己强行冷静下来。刚才情绪达到顶峰的时候,她只觉得双腿发软,好似随时都会瘫倒在地。她明白,自己说出那些话,不光是为了奇犽,也是为了自己。这些日子来,她一直压抑着对伊路米那些行为的不满,此刻终于如火山喷发般宣泄而出。


门淇心急地追了出来。当她看到301号那熟悉又独特的模样,尤其是他那头黑色长发,心中瞬间有了答案。“他就是那个鲁尼吧。”门淇站在乔丽娅身后,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肯定。


乔丽娅想要回应门淇,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嘶嘶”声,依旧说不出话来。她艰难地轻轻点了点头,动作显得有些迟缓。


“经常给你零食,会带着你旅游,还会带你去野外生存锻炼求生技能的超级无敌绝世好哥们就是他?”门淇一脸一言难尽地看着乔丽娅,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她实在搞不懂,乔丽娅到底对301号也就是伊路米加了多大的滤镜啊。原本,门淇以为乔丽娅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服装设计师,顶多是有点厨子的天分罢了。乔丽娅和她有交流,都已经算是普通人生活里的意外之事了,万万没想到,乔丽娅竟然从小就认识杀手世家的大公子。门淇看着乔丽娅,眉头微微皱起,嘴巴微微张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乔丽娅能成功通过猎人考试,已然不能再用“普通人”来定义她了。毕竟猎人考试的难度,那可是出了名的高,多少人挤破脑袋都难以通过,而乔丽娅却做到了,这本身就足以证明她的非凡。


“嘛,你已经通过了猎人考试,所以接下来的日子,要不要跟我和卜哈刺一起啊。”门淇看着乔丽娅,脸上带着几分真诚的笑意,眼神中满是期待。她觉得乔丽娅这个姑娘挺不错的,有能力又有趣,还有好多创新菜的菜谱,要是能一起行动,说不定会有不少乐子。


乔丽娅又轻轻点了点头,动作显得有些落寞。此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伊路米,离得远远的。之前的她,就像被一层迷雾遮住了双眼,有些天真,有些盲目。伊路米说的那些模棱两可、似是而非的话,她全都一厢情愿地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从他隐瞒自己的真实姓名开始,到后来她发现他竟然是揍敌客家族的杀手,再到今天,她亲耳听到他对奇犽说的那些冰冷过分的话,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就像一记记重锤,狠狠地敲醒了她。她这才深刻地认识到,这么多年来,她从未真正理解过他。而自己却还大言不惭地说,他是自己的挚友,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想到这里,乔丽娅又笑了笑,只是这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她的眼睛里有星光闪过,那是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即将夺眶而出的迹象。门淇看到她这副模样,心里有些不忍,又有些看不惯她这么伤心的样子。于是,她抬起手,一巴掌拍到乔丽娅的后背上,力度不算轻,但也不至于让人疼痛难忍。“行了,别难过了。毕竟是揍敌客,你没死就不亏!”门淇大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她希望乔丽娅能快点从这段糟糕的情绪中走出来。


乔丽娅听了门淇那别具一格的安慰话语,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想,世上哪有这么安慰人的呀。可笑容还未完全在脸上绽开,一股浓浓的难过就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的眼眶再次湿润,泪水无声地滑落,在脸颊上留下一道道晶莹的痕迹。


她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这十几年来,自己竟从未往其他方向去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细细回想,那些曾经被她忽略的细节,如今看来全是破绽。伊路米无数次冷淡地说过他不需要朋友,无数次认真地强调他不是她弟弟。原来,在他心里,他需要的是一个下属,一个能无条件听从他命令的仆人,唯独不需要朋友这样平等的关系。


可她的思绪又忍不住飘向那些温暖的过往。如果只是朋友,他为何要投入那么多呢?平日里,他会时不时与她分享自己的生活,无论是开心的事还是烦恼的事;他还把自己的弟弟介绍给她认识,让她走进自己的家庭;他那些不着痕迹的关心,在每一个细微的举动中都能体现出来。这些回忆如同乱麻,将她的心紧紧缠绕,让她痛苦不堪。


不想了……算了。乔丽娅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带着一丝颤抖。就算曾经有过别样的情谊,如今也回不去了。毕竟,她与他,就像两条永远无法交汇的平行线,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哟,你在这里啊,乔丽娅。”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寂静的空气中响起。这声音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打破了乔丽娅内心的宁静。她和门淇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只见伊路米从阴影处缓缓走出,一步一步朝着她们走来。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有些模糊,但那独特的气质和冰冷的气息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的脸上依旧带着那淡淡的、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眼神平静地落在乔丽娅身上,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你乱跑干什么,找了你好久。”伊路米的声音带着一丝埋怨,却又好似在嗔怪自家调皮的孩子。他迈着沉稳的步伐,很自然地挤开了站在乔丽娅身旁的门淇,那动作流畅得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他稳稳地站到了乔丽娅身边,身上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紧接着,他捏着一根钉子凑近她。“再不解开的话,你嗓子会有影响的。”他的语气依旧平静。他一边若无其事地埋怨着乔丽娅,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停,熟练而迅速地为她解开了限制发声的束缚。


“都是因为你不乖,所以这是个教训。”伊路米伸出手,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摸了摸乔丽娅的长发,动作看似温柔,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掌控感。他的眼神专注地看着乔丽娅,缓缓说道:“要不是随意打断我说话,我也不会对你出手,所以这都是乔丽娅的错。”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让乔丽娅的心一阵刺痛。


“喂,你身边有人你没看见吗。”听到伊路米这番话,门淇再也忍不住了。她瞪大了眼睛,她实在看不惯伊路米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更无法忍受他对乔丽娅的这般对待。


“啊,抱歉。你太矮了,没有注意到你。”伊路米微微低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门淇一眼,然后又盯着乔丽娅。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看似礼貌却又充满嘲讽的笑容,轻快的说道:“我和乔丽娅有话要说,你能先回避一下吗?”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在下达一个命令,而不是在征求意见。


“哈?!小子,你说谁矮!!”门淇脑门上爆出青筋。


再看乔丽娅的状态,愣愣的看着他。算了,人家认识十多年,她凑什么热闹,要是没有感情,也不能相处这么长时间。


她转身离开了。


当乔丽娅的目光落在伊路米身上时,她只觉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宛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她怎么也没想到,伊路米会这么快就出现在她面前。在她的认知里,他对自己出手的那一刻,就已然象征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彻底破裂。毕竟,是伊路米亲口说过,他不需要朋友,而自己也从来都不是他的家人。


可如今,他却若无其事地站在她的面前,嘴里还说着指责她的话语。这一切就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乔丽娅的心头,让她的大脑彻底“宕机”了。她的思绪乱成了一团麻,完全想不通伊路米为何会有这样的举动。


“为什么不说话?”伊路米微微低下头,那张熟悉而又俊美的脸缓缓凑到乔丽娅面前。他漆黑如墨的眼瞳中,清晰地倒映出她的模样。和他一样长长的黑发,同样深邃的黑眸,此刻的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显得格外苍白。


“你又生气了。乔丽娅,也只有我会忍耐你那阴晴不定的脾气。”伊路米自顾自地说着,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甚至有点愉悦。仿佛在他的世界里,乔丽娅的喜怒哀乐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说完,他伸出手,轻轻拉起乔丽娅的手,动作自然而又熟练,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隔阂。他带着她朝着庭院的方向走去。而乔丽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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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任由他拉着自己,大脑依旧沉浸在混乱与迷茫之中。


“你通过了猎人考试我很高兴,这充分证明了你的实力。你完全有资格直接入职。回去之后,我会先带你去梧桐那里报道。你是知道梧桐的,之前你和他见过面。之后他会对你进行培训,让你学会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管家。到时候——”伊路米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像是在陈述一件既定的事实。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乔丽娅的手,步伐沉稳地朝着庭院深处走去。


然而,乔丽娅却突然用力挣脱开了他的手。两人的脚步瞬间停住,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在这一刻凝固。伊路米缓缓转过头,看向乔丽娅。他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嘴角轻轻向下撇着,缓慢地叫着她的名字:“乔丽娅。”那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


“伊路米。”乔丽娅也叫出了他的名字。伊路米凝视着她,只见她那苍白如纸的脸上,五官微微动了动,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痛苦。紧接着,她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那笑容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


“我弃权。”乔丽娅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如同一声惊雷,在伊路米的耳边炸响。


“嗯?”伊路米微微一怔,随即缓缓转过了身,正面面对着乔丽娅。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和不解,紧紧地盯着乔丽娅,仿佛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到答案。


“我放弃……”乔丽娅深吸一口气,努力组织着语言,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她的心底艰难地挤出来的。“你,不是我的朋友。我放弃……就到此为止吧。”说完,她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她不敢去看伊路米的眼睛,害怕看到他眼中的冷漠和不屑。


“嗯……哈!”伊路米先是愣了一瞬,紧接着嘴角微微上扬,然后迅速拉平,露出一个看似愉悦的笑容,他双手快速地搭在乔丽娅的肩膀上收紧手指,语速比平时快了几分。“很高兴你想通了,回去就入职吧!我们的关系可不是朋友这种肤浅又脆弱的关系。放心吧,你绝对可以成为最优秀的管——”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乔丽娅果断地打断了。


“我不会当你的管家,也不当你的朋友了。”乔丽娅快速而坚定地说完这句话,随后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伊路米,眼神中满是决绝。


伊路米一脸不解地看着她,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满是困惑,似乎完全不明白乔丽娅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以后,尽量不要见面了吧。”乔丽娅深吸一口气,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字一顿地说道。


刹那间,伊路米身上不受控制地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气。他紧紧地盯着乔丽娅,一头乌黑的长发无风自动,犹如黑色的火焰在燃烧。那股令人窒息的杀气仿佛实质化的利刃,朝着乔丽娅席卷而来。乔丽娅只觉得呼吸困难,双腿也有些发软,这种压迫感,她曾经在西索身上也感受过。恍惚间,她心想:西索果然不愧被伊路米视为朋友吗,像他这种能轻易释放出如此恐怖杀气的人,自己怎么会天真地以为能成为伊路米的朋友啊。


“真是不乖。”伊路米缓缓地向她伸出了手,那只手修长而苍白,此刻却仿佛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力量。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一字一顿地说道:“之前是,现在也是,乔丽娅,你,不乖。”


说着,他的手轻轻地覆盖在乔丽娅的头顶,而乔丽娅则抬起头,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里含着泪,有决绝,有释然,也有一丝对过往的告别。


“我可不是奇犽,不是你的家人,也不是你的朋友。你可教育不到我头上。”乔丽娅声音轻快充满了力量,也算是她扳回一局。说完,她迅速向后退了一步,脚步坚定而果断。她的身影离开了连廊的阴影,踏入了温暖的阳光之中。阳光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坚毅。而伊路米则依旧站在连廊的阴影处,那阴影仿佛是他内心黑暗的延伸,将他整个人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