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月竹 作品

58. 第 58 章

这日,一行人收拾东西准备下山。


他们在宝华寺躲懒的这段日子把京城最热的那段时间都躲过去了。


今年的暑热不太长,从湖中岛解放了的长安早早地连发了好几封书信催哥嫂回来。


正巧,她要查的事也有了眉目,几人便定好了下山回京的日子。


出宝华寺时,当初来时迎他们的小沙弥还来送了送。


小沙弥手中抱着个古朴的木盒子,徐昭接过时白云起隐约闻到了点清香。


“诸位施主,盒子里有今年份产的莲子,可与百合一起炖煮,有清热解暑之效。”


小沙弥还拿出了一小个布袋,递给了一旁的白云落:“这是用冷暖池中的荷花阴干而成的干花瓣,若施主夜间再难眠,便把花瓣撵碎放入香炉之中。”


白云落微微行礼。


小沙弥双手合十还礼,又道:“大师父说,施主心中杂念已除,往后便不必上山静养了。”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话:“不问主持又说,也可以常来。”


白云起笑了,这些时日在宝华寺小住的花销都够她再办个赏菊宴的盈利了,不问大师的算盘打得真够响亮的。


“多谢。”白云落垂下皓首,向宝华寺大殿的方向,深深地行礼。


下山的路上,白云起坚持不坐马车,只让将军府的人先将行李带回去,并吩咐将马车停在山脚下。


她挨着白云落,拉着对方的手,半拖半拉地拖人下山,嘴里苦口婆心地劝着:“这才几步路呀,很快就能到山脚下了,等回家去爹娘看见你,肯定高兴地合不拢嘴。”


徐昭落她们一步,听到这话忍不住伸手比了比两姐妹的腰围,短短一月,两人的腰已是差不了多少了。


看来夫人这段时间的投喂颇有成效啊。


虽宝华寺所在的小山包不高不抖,但等白云落走到山下,脚软了,小脾气也上来了。


四人坐上马车,白云落罕见的没挨着姐姐,两姐妹中挤了个方修远两面为难,徐昭在旁边饮茶边看戏。


白云起看着妹妹扭过去的脸,仔细端详,从这个角度看,侧脸终于有些圆润的肉了。


看着看着她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白云落恼羞成怒,怒喊:“姐姐!”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白云起勉强制止笑意,撩起帘子看了眼车外,又回过头仔细交代,“回家后也要餐餐按时用饭,别耍脾气不吃。”


“哦。”很敷衍。


白云起眯了眯眼睛,又道:“近来无事,我会经常回府看望爹娘。”要是让她抓到小辫子,看怎么收拾你。


白云落这才不情不愿道:“我知道了。”


马车行至城门口时略堵,隐约听到有吵闹声,白云起没撩帘子,只是靠在马车壁上细细地听。


似乎是从外地迁移来的流民。


白云起忍不住皱眉,近些天也没听说天干洪涝,不应该啊。


她正想着,膝头的手背突然一热。


低头一看,一只肤色稍深的大手覆了上来。


徐昭朝她笑:“别担心。”


白云起恍然大悟,徐昭在朝为官、又把持京城城防,知道的肯定比她看见的多。


天塌下来还有高个的人顶,她担心个什么劲。


马车被例行检查了一遍,再驶入京城时,里面的景象依然是安居乐业、百姓乐乐叨叨的。


他们先将白云落送回了白府,又进去和白右相白夫人唠叨了几句才回将军府。


阔别半月有余,家里没什么变化,依旧是走前那样古朴稳重。


这晚上,方修远大开荤戒,啃了一根又一根酱肘子和烤羊肋排,像是无底洞一样吞噬桌面上的肉菜。


好在徐昭已经提前吩咐了小厨房,两位大厨对此早有准备。流水似的碟子间不停歇上着,空掉的碟子在方修远手边撂起老高的小山。


白云起忍不住感叹:“修远长这么大很不容易吧?”


徐昭给她添茶水,淡淡道:“他入军营的早,半大小子时能吃更多,一人就能顶寻常士兵三四人的饭量了。”


幸好,在徐昭治下,军营怎么也不会饿着士兵,方修远更是机灵,早早地和伙夫头打好了关系,每次放饭都冲在前面。


也亏得这小子在战场上也冲在前面,平时为人也豪爽义气,同队的兄弟们对这小弟弟也没意见,多为爱护。


战功立得多了,方修远也就进了徐昭的眼,被提拔到前锋营,又一步步走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方副官的官职可不小。


……


白云起休假的这段时间,冰人馆交给了章老爷子和黄掌柜管,偶尔有大事或紧急消息,就会写信差人送上山。


所以她回馆里时也一切照旧,很丝滑地接受了后面的工作。


半月后又到了大启的一个节日,七月初七七夕节。


这次白云起摩拳擦掌,准备大办一场。


冰人馆成立快一年,大家对这样的活动已得心应手,不用白云起再提醒,自发就去设定流程。


黄掌柜和黄小七把大启七夕的一些习俗、传说整理了出来,章老爷子统筹流程,何婆婆等冰人整理有意向参会的人员名单。


白云起捻一缕顺滑的发丝看黄小七整理好的资料,若有所思:“乞巧、穿针、拜床头、吃巧果……”


“怎么都像是姑娘做的?郎君们做什么?”


黄小七挠挠脸皮,思考了半天憋出了个“吃巧果”。


白云起敲敲桌子:“那巧果谁做?”


“应该是姑娘吧……”


这就是问题所在。


明明是男女双方的七夕佳节,但这些习俗大多是针对女子的,男子们在这节日里像隐身了一样,毛都看不到。


若单按照这些习俗来举办活动,且不说郎君的参与度低,这些习俗也都是让姑娘展现巧手、适嫁的一面,只能让郎君看到姑娘的一面,而姑娘却对郎君们丝毫不知。


白云起指使黄小七去隔壁翻书,看有没有什么郎君能参与的习俗,不需拘泥于地方史记,话本里的故事也可拿出来参考。


她不光让黄小七去找,自己也想尽了办法。


白云起回府找到孙婆婆,想着她年岁大,又是这地段的老人了,还曾随着前秦将军去西北见识过,应该会有点法子。


孙婆婆沉吟片刻道:“夫人这是陷入牛角尖了。”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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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婆婆指点。”


“夫人在意是郎君在七夕节没有能展示自己的地方,可何为展示呢?一定要什么习俗才能让他们的品质出来吗?依老身看,其实一言一行都能体现。”


白云起思考,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总归要举办活动让年轻人参加,不然调动不了积极性。


孙婆婆知道她的顾虑,又说:“那也简单,我随军到西北时,曾在七夕前看到有郎君种生求子、捕喜蛛应巧。”


捕喜蛛倒是好懂,捕捉小蜘蛛装在盒里,比谁捕的蜘蛛织的网细又密。


但种生求子,听起来似乎是和种地、求后代子孙有关。


孙婆婆解释:“这种生求子便是在七夕前准备一块带土木板,播下粟米种子,待到发芽后再用红线蓝线扎成一束,谓之种生。西北能种地的田少,能分到田地的都是一方好手,便产生了这个习俗考验郎君们种田的手艺如何。”


“长出的芽苗也可取之穿针过孔,再抛之水面取巧。”


这倒是不错的主意,但盛行于西北,若要引进还得废些功夫。


白云起先把这俩活动记录下来,又在京城打听了几天,终于定下了七夕节的活动事项。


在筹备的几天里,长安竟没来凑热闹。这小丫头吵着要他们回京城,可他们回来了,她却又不见了。


徐昭解释:“七夕不久后就是国诞日,应是被姨母留在宫里抽不出身。”


国诞日?


去年国诞日她成亲来着,倒是没感觉到有多隆重。


徐昭看清她脸色的疑惑,干咳两声:“去年是例外,当时西北战事吃紧,我又……今年便不同了,皇上应该会大办一场。”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嘛。


她懂。


徐昭看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笑了,抽出一张信件来给她看。


“这是什么……”白云起打开快速扫了一边,脸上露出笑意,“果然,这混账东西手脚不干净,这下被我们抓到辫子了吧。”


信里罗列了那负心人为官后的所有违规行为,条条件件,清清楚楚,哪一条单拎出来都是足以流放的罪名。


徐昭也道:“没想到他胆子这样大,竟敢参与河运税收一事。”


大启律法规定,走国道运河运输货物的都需缴纳一定的税金。


这人滥用职权伪造河道运输记录,以此使岳家减少税金,获利无数。


徐昭又道:“我已将这事提交税官,待他们查验后便能将那人收押,但具体量刑要看大理寺怎么判处。”


白云起对此没意见:“我本只想给他找点不痛快出出气,谁料这家伙自己手脚不干净,那便怪不得我们了。”


在徐昭查到这人联合岳家偷税时,这件事就不再是为白云起出气了。


国有国法,孰是孰非,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徐昭笑问:“那你不气了?”


“气还是气的,但觉得为了这样的烂人生气又不值得。”白云起站起来撑着他的肩膀,一幅老气横秋的模样,“可恨之人如此之多,若是每个我都去恨一遍气一遍,那这日子还过不过了。有这功夫,不如多看看身边的可爱之人,将军觉得呢?”


“我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