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月竹 作品

44. 第 44 章

黄小七半推半就地被娃娃们拉出去玩了,半大小子和一群矮萝卜头熙熙攘攘地挤在一块。


何婆婆不得不给这些精力旺盛的娃娃们让路,自己这把老身子骨若是被他们不知轻重地撞一下怕是要十天半个月都出不了门了。


闹腾鬼们一走,青梧巷便安静了许多。


何婆婆打量着面前这间铺面,绿藤爬满了白墙,临近年节,大门左右两处已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冷风一吹,竟然从铺子里吹出一股又香又甜的暖风。


黄掌柜趁今日没客,特意买了干果年货,做了一板热腾腾的八宝甜酥,趁热拿了长刀往下一切,嘎嘣脆的干果便被分成了两半,琥珀色的酥糖黏着小碎粒,十分诱人。


迟迟帮忙拿了一满簸箕的酥糖上二楼晾干,下楼时才发现门口有来客,十分热情地迎了上去:“婆婆是来请说亲的吗?”


说亲即使让冰人介绍相亲的意思。


迟迟对这行不感兴趣,在冰人馆呆了这么久了也没学会多少行当话。


何婆婆摇了摇头,拿出小纸条递给了她。


迟迟一看这小纸条便知这婆婆来意了,没办法,她家小姐写字稀烂稀烂的,这纸条还是她帮着写的呢。


小丫鬟动作很快,把何婆婆引进客厢,又灵巧地上了热茶酥果,不一会又把小姐叫来了。


白云起在踏进客厢的前一秒把嘴里香酥的麻花咬碎咽下,坐下后先喝了口茶水清清嘴,看得迟迟嘴角一抽,默默合上了厢房木门。


似乎是从冰人馆在将军那掉马(她学小姐的用词,莫名合适)后,她家小姐就像是破罐子破摔,不仅不爱装端庄了,就是在外也随性了许多,方才她去叫人时还看见小姐偷摸进厨房捞零嘴吃。


真是越来越像小姑娘了。


何婆婆等着小年轻开口说话。岂料这人一进来就捧着茶杯咕噜噜地灌,活像是没喝过自家茶似的。


不太稳重。


“不好意思哈,方才被糖糊了嗓子眼。”喝完一杯,白云起自顾自的又续了一杯热茶,这才捧着暖意融融的瓷杯谈正事。


“上次多谢婆婆送信提醒,若是没有那封信,冰人馆怕是会被打得措手不及。”


上次冰人馆被流言诬陷,她迟迟不反击,等的便是何婆婆送来的时机。


何婆婆淡淡道:“就算没有老婆子的通风报信,夫人不也准备好了对策吗?”


当初她本无意插手韩李二人与冰人馆的争斗,就连她们多次相邀也都称病拒绝了,只是后面实在看不过去那流言蜚语污蔑才出手略加提醒。


至于后面肯到官府作证,也是那位年轻将军来请的,虽说那人并未以权压人,但她多少的得考虑冰人馆与那将军的关系。


不是她这独门独户老冰人能惹得起的。


白云起被看穿了计策也不恼,又道:“做这一行的少不得研究律法,但婆婆知道我这里是半路出家,没个老行当带着,有时也想不到婆婆这样周全。”


虽说她早就准备研究大启的婚姻律法,但这里面的门门道道众多,婚姻律法又时常和户籍律法相关联,她也不是专业的,难免有失。


那日随着娃娃们送来的提醒可真谓是及时雨,立马给她指明了方向,找到反击措施。


因此,这次想扩张人手、增收冰人时,她首先便想到了这位何婆婆。


不论其他的,只说是品性便已是难得。


京城的市场大、冰人众多,但在他们被诬陷时大多也只是冷眼旁观,少数还参与了韩、李二人的陷害计划,被官府调查一并拿下。


不论何婆婆是何原因出手相助,帮了就是帮了,论迹不论心。何况她在作证之时还想着帮被诱骗利用的娃娃们脱罪,更是难得。


“我打算将冰人馆做大,最好是能统一行业规范,省得再有些贪财的同行为利害人、辱没名声,若何婆婆愿加入,想必我这计划便更加妥当了。”白云起说起自己的计划,直言不讳,也是一点也不怕这位拒绝再反手卖了她。


何婆婆也是很困惑,她不过就是在力所能及之处帮了一个小忙,并未有话本里描述的那般扭转乾坤、非她不可的能力,这人为何这样相信她?


“婆婆就算不信自己的品性,也该信一信我的本事,我看人可是很准的。”白云起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一点也不害臊地推销自己,“婆婆若是不信,只管跟冰人馆一段时间便知了。”


不普通且自信。


何婆婆听得脚趾扣地,像是在替这人尴尬,努力转移话题:“老婆子习惯了独来独往的,不想受条条框框的拘束。”


“这世道自有自的处事之处,何况我想订下的规矩也只是针对个别坏了一锅汤的老鼠事情,我相信以婆婆的人品是不会被这拘束的。”


俗话说,没点你就激动便是有鬼。反过来说,若是从没动过那些坏心思,规定处罚于你来说也若空无一物。


厢房里静了许久。


楼下,长安听说要有新冰人加入了,又是好奇又是不服,带着迟迟轻手轻脚上楼找到位置,一起贴在门板上偷听。


当小丫头听到美人嫂子劝告的话时忍不住拍腿叫好。


说得太对了,嫂子就像话本里的主角那般一出口便让人拒绝不了。


迟迟小声提醒:“公主别拍腿了,小心被发现。”


云雀不屑于和这两人一起偷听,抱臂站在一旁神游天外。以她的实力,便是不贴门板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诶,怎么没声了?”长安将右耳挤扁也没听到后续,正欲转身换个耳朵继续贴,却不料转到一半粉白小脸正对着门口,眼前突然一亮,伴随着门打开扇起的微风。


“嘿,嫂、嫂子?”


她抬眼便对上了那美人脸上的似笑非笑,仰望看去有种话本里幕后大反派的气质。


白云起瞥了一眼偷偷摸摸的俩人,打开木门走了出去,何婆婆跟在她后面,消瘦得稍显刻薄的脸上心思重重。


谈话完后,何婆婆没在冰人馆久留,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长安以为是她不愿意入伙,还跟在嫂子后面细心安慰:“反正京城的冰人也不止她一个,再找就是了。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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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来是她的眼光不好,我们冰人馆可好了……”


“我倒觉得她眼光不错呢。”


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小丫头打了个懵圈,瞪大了小鹿般水润的双眸,嫩白手指哆哆嗦嗦举起:“怎么可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冰人馆还是不是亲生的了?!


带着被背叛的怨气,小丫头独自闹起了闷气,单方面和美人嫂子闹起冷战。


徐昭看了直愣,贴近夫人小心翼翼问道:“吵架了?”


白云起撇了他一眼,突然质问:“你向着谁?”


不是,我?


徐昭恨不得把方才那句话抓回来塞进方修远嘴里,多此一问。


顶着妹妹和夫人两人冷飕飕的眼神,徐大将军不由地升起了紧迫感,冷汗直流。


“这个还得看谁对谁错……”小心翼翼的措辞回答,他简直比幼时在皇帝养父面前回答策论时还要紧张。


岂料,夫人又是一句质问:“那倘若是我错呢?”


你都知道是自己错了,认错不就得了吗……


腹诽的话他当然不敢说出来了,只能在一旁委屈当受气包:“夫人怎么会有错呢,错的该是我才对。”


白云起绷着小脸,屏气凝神等这人说他自己错哪了。


谁知半响都没等到下一句话,害得她气是不上不下,差点没撅过去。


“咳咳……”


长安早不想看这俩秀恩爱了,吃饱了便回了自己的小院,云雀跟出去前莫名回头看了两人一眼,什么也没说,但眼神复杂极了。


白云起憋气憋得岔了气,佝偻着咳了好半天,缓过来第一件事便是给了身旁这东西一巴掌。


徐昭从容的挨了一下,一点也不疼。大手还揽着夫人的细腰一把一把给人顺着气。


“还憋吗?”


原来这人早就看出她是装的!


白云起气得牙痒痒,怎么自己总是在这人面前掉马啊!


装出来的生气此时也成了真,又扬手给了这狗东西一下,也不等着他,自己先跑回院子里去了。


方修远一边刨饭一边看戏,当他看到自家将军两头都没讨好时笑出了声,差点把白米粒顺着鼻腔喷出。


徐昭嫌弃地看他,一扫袖子便走了。


方修远估摸着有八九分饱了,也放下筷子追了出去,等着继续看戏。


隔了一会儿,下人来收碗筷时,看见满桌的剩菜不由得一愣。


回小院的路上,徐昭暂时不敢触夫人的霉头,只远远的跟在后面,她一步自己一步的追着。


方修远看了不由得稀奇,调侃道:“原来将军也有怕夫人的时候啊,我还以为咱们京城的女子不像西北的那样凶悍,没想到女人凶起来也是一样的。”


像他在西北军中的好兄弟,常常被家里媳妇关在房门外跪搓衣板思过。想不出错处便不能进屋,一个月里有七八天都是在其他弟兄伙那凑合着睡。


直到大伙集思广益给他找到错误这关才算过了,但用不了多久这样的戏码又会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