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锦?

三拜结界牵手下山,山脚清泉水流潺潺。

山行解下外衣铺地推云卿坐下为其按捏小腿,见他神色魇足,他忍不住问道:“上下山就这样累?”

云卿双臂缠绕山行肩上,他摇头笑笑:“没有啊,只是喜欢与你待在一处。”

山行同样点头:“我也是。”

只有他们二人,不要旁人打扰。

百年前那样安逸的生活一去不复返,如今总提心吊胆。

“卿卿、你一定答应我,无论如何明日晚上都要回来见我,不许再在外停留。”

山行板起脸,严肃说完话后,他忍不住露出些哀怨,“自你与我重逢,我们夫妻二人总聚少离多。”

他捧住云卿有些消瘦的脸颊,俯身与他贴额叹息,“多念着我些,我求你了。”

云卿忙道:“我答应你!阿行,你放心!”

山行稍稍心安,他俯身凑近云卿,云卿会意张嘴伸舌,两人交换口中蜜液吞咽,直到气喘吁吁,依靠温热胸膛。

“阿行、不,不要在这里。”

云卿轻轻挣扎,“我们去……”他咬咬嘴唇纠结片刻,当下实在没有合适的去处可以供二人取乐。

“不如先忍一忍?等料理石崧的事再、再做这个吧。”

山行收回抚摸他腰腹的手,紧紧拥抱遏止欲望,他忍了片刻稍微松劲与云卿十指相扣,“也好吧。”

他摩挲云卿细白手指,忍不住抱怨道:“好歹咱们也算正经夫妻,有家不能回,偏在外做野鸳鸯。”

“你先前不总拉着我在外做?”云卿温柔笑笑,宽慰道:“暂且忍忍。”

山行知道云卿在夫妻俩独处时急色坦率,少见他这样拒绝自己,第一反应是他身体不适,于是他悄悄环住手腕把脉确认云卿无碍,放心之余更甚好奇原因。

“你不想我吗?”山行沿他膝盖游走抚摸,“明明就是想的,为什么不愿意啊?”

云卿红脸扣住山行的手轻掐:“不是不想,是不能在五行山。”

“况且九尾与空尚在家中,万一被他们撞见。”

余下的话云卿没说出来,含情眼小刀似的甩向山行。

山行越发心痒难耐,他捧住他的脸亲啃红唇,“你别看我,你一看我就难受。”

云卿同样被撩拨得燥热异常,推开山行走几步到清泉边坐下,他见泉水清冽,掬一把净手脸降温,终是没忍住褪掉鞋袜泡脚。

梦境中在黄沙里走了一天,醒来倒真有些徒步的疲倦。

山行走近坐到云卿身旁,他拢高袖子伸手去捏他的脚,泉水冰凉,倒衬得云卿肌肤温热,只是没一会儿脚踝和脚掌便如水般冷,又像玉石光滑无比。

山行简直爱不释手,他忍不住咬着云卿耳垂凑近吹气,“卿卿,虽说不能在这里野合,那为夫自己弄总可以吧?”

云卿偏头,耳朵作出要躲的架势,身体却下意识贴得更紧,他软在山行肩上含羞带窃,支吾道:“我、我不知道。”

这山上也有不少凡物繁衍生息,云卿能约束的只有自己。

“我这儿热得难受,你帮我冰一冰。”

山行掐云卿脚趾,他将云卿湿淋淋的腿拉到膝上踩实。

洁净月光下,两人抵足相向,山行抱云卿坐在自己脚上,看他双臂向后支撑身子,仰颈弧度迷人好看。

山行更爱云卿如莺鸣般的喘息,于是张口咬在云卿膝盖,只见他的朦胧雾气弥漫的眼神似在求饶。

恍惚中云卿忍不住挣扎,忽而天旋地转,热气靠得更近。

更加难以忍受的酥麻痒意蔓延,直至周身酸软,云卿咬住手指堵住呻吟,还是断断续续泄露呜咽尾音。

紧接着他的手臂被山行扯开,随即十指相握,“乖人儿,别咬自己。”

“我若像你那样快,倒也省事,免你辛苦受累。”

山行笑意更甚,“唯有一件,只怕喂不饱你。”云卿羞愤交加,他忍不住回身瞪山行。

“可心人儿,让我欺负欺负你,心里憋着火呢。”

山行一直忍着没问云卿在幻境中经历了什么。

问,怕云卿为难,不问,心里像被扎了根刺,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怕他如自己的梦里一样丢了螣蛇身份,被人砍杀分食。

一想到那个噩梦,山行就惶恐不安,连蛇都不敢吃,更不敢说出梦中自己对云卿的所作所为,即便那只是梦。

总被空他们既是嫌恶又是憎恨指着鼻子称呼鹰妖,多次重申自己配不上他。

确实是与云卿不般配,一个是神,一个是妖。

山行只庆幸自己从未杀过人,勉强算得上向善之辈,否则必定为云卿所不容。

月被暮云笼罩,似是羞见肮脏情事。

山行握住腰将云卿抱在怀中,指尖凑到他嘴边,不由分说探入口腔刮弄柔软嘴唇、侧壁和灵舌。

进得深,云卿喉间收缩几欲作呕,眼底泪光薄薄若雾,模样可怜反令山行更起欺凌之意,他忍了忍凑近含唇亲吻安抚,“好了、好了,不难为你了,可怜见儿的。”

“你讨厌。”

云卿缓了一会儿总算平复情绪,他重重咬住山行指尖,听得对方嘶声倒吸气才算满意,“从实招来,你憋什么火撒什么气?”

山行目光满含温柔,摇头笑笑并不言明:“我磨过你已消气,你再问,那不白受我的折磨了?”

“什么嘛!连解释都不让我解释?”

云卿不情愿,抿唇轻哼:“便是认定我有错,也该容我辩两句再罚吧?这样直接不分青红皂白,还是个国师呢,又是庇佑我的山主,怎能如此行事?”

“我问你会如实告诉我吗?”

怨气又如无云遮挡的天上月重现,山行边为云卿拢好衣服,边低头啃咬温软红唇,直扯得他皱眉忍痛。

“之前那样无理地要我不许过问你的事,我一个小小鹰妖哪里敢置喙指点螣蛇大人?”

“现下又说要等你为自己申辩后再做定论,怎么好赖话全归你一个了?”

云卿先是一怔,他捂住被咬疼的嘴满腹委屈:“我并没有不许你过问,只是有些事实在不能言说,能让你知道的,我绝不隐瞒。”

“有些事你不说我便不问了,但不代表我不想知道。可我怕你为难,忍着好奇,憋久了当然气不顺。”

“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不过有些事确实不能让你知道。”

云卿暗叹一声,又道:“再有,你怎么又拿妖、神身份说事?”

他垂眉不悦,拉住山行的手按在胸膛,“阿行,别说这些戳我的心窝子,疼呢。”

山行犹豫片刻,捏捏云卿指尖轻声道:“你、在幻境有没有受苦?”

云卿下意识眼神躲闪,受苦?

虽说幻影空满口谎话且胡搅蛮缠,但到底不值得烦心。

倒是第二个幻境值得仔细说说,那幻影雪与他不仅相貌相同,习性习惯各处皆一致,白泽造梦的本领当真令人赞叹。

“杀了许多魔族,难得打个酣畅淋漓。只离开前在旷野走一天,烈日炙烤有些难熬。”

云卿抚平山行眉心,笑笑道:“我啊,碰到了与我一模一样的人。”

他顿了顿,舔舔嘴角笑得格外狡黠,意味深长挑眉道:“周身各处,竟与我完全一致。”

“只是相较我更为、青涩。”他是被山行养熟了的身子,食髓知味自知床榻欢愉。

而雪更像百年前的他,略碰一碰便湿了眼角,软得一塌糊涂。

“你弄他了?”似乎有些不对,山行换了种问法:“你弄你自己?”

云卿摆摆手:“没有,我自然不能真的同自己做这个啊。”

“磨哪儿?”山行探指,“这儿?”他沿凸起的颈椎骨向下摸,直至停在丘壑当中,“还是这儿?”

“都有吧。”云卿摸摸鼻子,被山行饱含深意的目光看得有些无措,“怎、怎么了?你生气啊?”

山行收回目光,摇摇头如实道:“不生气,只是。”

一个云卿便浪得没边,两个凑在一起……啧啧啧,难怪他现在不缠着自己,怕是在梦里吃饱了。

“时间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悄无声息回到家中。

原本谢尽的桃花枝头重现簇簇粉红,熙熙攘攘开得甚是热闹。

树上白衣身影侧躺,堂屋空以手撑头支在桌上。

山行对此司空见惯,拍拍云卿的手将人拉回西屋,“九尾狐说他那样睡得着,空不愿睡旁人睡过的屋子。”

云卿心下了然,毕竟山行说空在他走后依旧睡在书房,奇道:“空为何不待在鹤鸣山?”

凑在这里没有好处不说,更是危险重重,只是因为对他心有爱慕?那是否要讲明他对空无意?

山行边蹲下脱云卿鞋袜边道:“空说云骁知道你不好所以恳求代为守护,又说代人转交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啊?”空怎么没提起过这事?

“不知道,神神秘秘说要亲自给你。”

云卿铺好被子钻入山行怀中,凑近咬耳朵:“那你说空为何现在还不给我?”

“他给了你怎么继续留下?”山行摇头轻哼:“真是群狼环伺,个个图谋不轨。”

云卿抿抿唇没接话,怕山行迁怒咬他。

“睡吧,明晚你在长安等我,该回去看看蓝怀尘了。”等处理完石崧的事再去看云骁吧,免得孩子问起来担心。

殿门朱红沉重。

“螣蛇,你们来得巧,他今日刚醒。”朱雀引领云卿三人穿过久无人踏足的宫殿进入地底牢中。

暮栌十分熟捻向云卿解释:“这里是槆昌宫。”

槆昌宫西临娲神居所,东近柙芫宫,其余宫落距此最少有一炷香距离。

云卿心中了然,这里是螭的住所,难怪九尾狐熟悉。

白泽见九尾狐一如既往殷勤,撇撇嘴冷哼:“螣蛇,你知不知道为何单这里有地牢?”

螭过去任性常被罚过,众护法中唯他如此。

“咳,不要争吵。”朱雀以指掩唇示意白泽噤声,“勿要惊扰娲神安息。”

“是。”白泽忙低头应下。

行入地底阴暗石室,借着朱雀与白泽掌心火仔细看清室内,云卿暗暗咋舌,这里约有五行山洞穴大小,但格外潮湿遍布苔藓,同时不见天日。

螭被罚跪得连墙角石块都跪凹陷了,还能一如既往的任性妄为?

说句冒犯的话,云卿觉得螭太不长记性。

朱雀冥火为笼,锁骨上赤金链寒光闪闪,石崧垂眸盘膝在地,神情十分平静。

轩华直刺石崧右肩,伤口鲜血很快洇湿青衣,对方捂肩面露痛苦神情。

见状,云卿眯眼冷笑,“你也会怕疼?”

朱雀会意撤去冥火,见云卿步步接近石崧微皱眉,担心他因嗜血直接将这魔族杀掉。

“你叫什么,如何到达凡间,已停留多久,除延须道人外还害过谁?”

“洛阳之前你见过我吗,空骨木有什么用途,你想以其做什么?”

“是谁派你来凡间的,目的是什么?”

何苦与魔物讲尊师重道?这等应浊气而生的污秽,合该被千刀万剐,受尽极刑。

眼前魔族只是摇头,云卿面无表情,沉声道:“既然已经被看穿身份,就别顶着凡人的面貌。”

以刀尖撬下石崧食指指甲,听着对方痛苦哀嚎只觉舒心,“你不肯,那我便一点点扒下你这层伪装,不怕你不说话。”

朱雀本想上前让魔族现形,被暮栌按住手臂,“螣蛇就这样的性子,由着他磋磨魔族去吧。”

也是,不止螣蛇,他们谁都不会对魔物心怀怜悯。

暗叹一声,朱雀偏头看向九尾,只见他含情脉脉盯着螣蛇侧脸,真是痴心一片。

魔族血淋淋的指甲如蛇鳞般坠落脚边,云卿开始极有耐心地剔下其手指肌理露出森森白骨。

白泽实在受不住如此血腥残暴场面,背身闭视听嗅觉。

“我、我变回魔身!”石崧冷汗层层,大颗大颗挂在额上,暗红眼瞳更让云卿恨意迭生,忍下剜目冲动继续审问:“你叫什么?”

无端想起梦境中的清江锦,云卿眯了眯眼睛,试探性道:“锦?”

魔族一脸茫然,浓稠暗红血迹点点,颤抖着道:“你在同我说话吗?”

抡拳砸在对方脸上,云卿满心烦躁:“回答我的问题。”想到螭记忆中的魔王,他声音更冷:“你的王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