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距离很远
柳漾未曾察觉，周鹤庭正在远处望着她。
她和明怀景道谢，然后婉拒，“你不用担心我，我在府里过得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可你瘦了许多。”明怀景盯着她没什么血色的脸，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柳漾鼻尖微微发酸。
““以前你在铺子里做工的时候，明明那样有朝气，可现在的你，就像一个被禁锢在牢笼里的人偶。”明怀景眼眸黯淡，“柳漾，我真的很想帮你，如果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做的，你尽管说。”
柳漾第一个爱上的男人，叫周鹤庭。
现在，出现了一个叫明怀景的男人，让她莫名生出一种想要冲动一回的念头。
明怀景真的很好，他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但很快，柳漾就冷静下来。
她不爱明怀景。
冲动，伤己，也会伤了别人。
或许这辈子，她注定要跟周鹤庭纠葛在一起。
柳漾摊开手心，接住树上落下的花，这是栀子花，也叫同心花。
她从腰间拽出一只荷包。
是她昨晚做好的。
她将同心花放在荷包里，然后递给明怀景，“其实我认得出来，之前明老板送我的荷包，上面的绣工是你的手艺。子安，真的很谢谢你，但你帮不了我。有空的话，请你去军校转告我弟弟阿平，告诉他我过的很好，叫他不用担心。”
明怀景眼眶红了，他颤着手去接。
这时，另一只手突兀地伸出，将荷包抢了过去。
荷包在空中划出一条线，然后掉入水中洇湿，渐渐沉入湖底。
柳漾偏头望去，周鹤庭眼眸平淡如水，却如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心惊胆战。
他上前，将柳漾扛在肩上。
明怀景没想到柳漾的男人竟然是周鹤庭，他本能上前阻拦，可背后突然一阵剧痛。
两个卫兵提着沉重的长枪，将他打得弯下了一只膝盖。
柳漾脸色大变，用力捶打着周鹤庭，“周鹤庭，你发什么疯...”
周鹤庭充耳不闻，任由柳漾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
他把柳漾扛回了院子，直奔屋里。
问秋和阿华根本不敢拦，也不知道找谁求助。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柳漾被周鹤庭扔在床上。
他用尽手段折磨她。
“柳漾，你告诉我，荷包是给柳平做的，可你却送给了明怀景。”
“还有明博瑶送你的荷包，上面的绣工你明明看出是明怀景的，为什么要收？”
“为什么要在荷包里放栀子花？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喜欢明怀景是吗？”
他发了狠。
柳漾用力抓着床单，咬着牙，一声不吭。
周鹤庭又把她抱到外屋的桌上。
不堪的姿态，让柳漾感到羞辱。
可她没有反抗。
只有看向周鹤庭的眼神，越来越麻木。
他停下，“柳漾，说话。”
柳漾哑声道：“我喜欢谁都没关系，现在我的人就在你手里，周鹤庭，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问你是不是喜欢明怀景？”周鹤庭握住她的后颈，强迫她看着他。
她不肯说，轻轻闭上眼。
周鹤庭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没有管柳漾，“你三番五次骗我，柳漾，我已经没什么耐心了，但我不怪你，要怪就怪明怀景让你的心变野了。”
他往外走。
柳漾大惊失色，顾不得身上的狼狈，她拽住周鹤庭的胳膊。
他力气大，也没想到柳漾会突然拽住他。
柳漾从桌子上掉下来，无力的双腿磕在地面上，膝盖一片青紫。
她疼的松开周鹤庭，又转而去拽周鹤庭的裤脚，“跟明怀景没关系，周鹤庭，你别动他。”
周鹤庭沉默了很久。
他背对着柳漾。
柳漾瞧不见他的脸色。
但她能感觉到，周鹤庭很生气。
片刻，周鹤庭转身，他抱起柳漾，将她放回床上。
周鹤庭抚摸着她的脸，“为什么要送明怀景荷包？”
他语气阴冷，柳漾身体僵硬，她怕周鹤庭找明怀景麻烦，深吸一口气道：“我没有骗你，那只荷包，我确实是要送给阿平的，但在府里遇到明怀景，他母亲曾经很照顾我，我才把荷包送给他。”
“柳漾，你拿我当傻子骗？”周鹤庭薄怒，“送荷包就算了，往里面放花是什么用意？跟我说实话，否则倒霉的只会是明怀景。”
“他对我很好。”柳漾眼角溢出泪，“很单纯的一个答案，不管你信不信。”
“所以喜欢上他了？”
四目相对，柳漾唇瓣开合，“不，我不喜欢他，因为真心喜欢上一个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顿了顿，她笑了笑，“不过明怀景人真的很好，方才我送他荷包的时候，其实只是惋惜而已。惋惜自己生出了想嫁给明怀景的念头，却永远没法实现，毕竟这样对他不公平
。”
望着周鹤庭逐渐黑沉的脸，柳漾抓住他的袖子，“你实在没必要迁怒明怀景，是我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这个想法很自私，所以我不会让它实现，你也不会允许，所以你大可不必生气，我不算背叛你。”
她知道，周鹤庭生气，无非是占有欲在作祟罢了。
没有人喜欢被背叛。
周鹤庭心里突然空了一块，仿佛有什么东西抓不住了。
他突然把柳漾紧抱在怀里。
她的体温很有实感，温暖，柔和。
可莫名觉得，他和她之间的距离似乎很远。
远的已经感受不到对方的心跳声。
周鹤庭滚了滚喉咙，用被子将柳漾裹紧。
他让人拿来药箱。
将柳漾的小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他用棉签将药均匀涂抹在柳漾青紫的膝盖上。
柳漾隐忍着，一声不发。
伤口处理好之后，柳漾背对着周鹤庭，侧躺在床上，轻轻闭上眼。
周鹤庭从她身后拥住她，“我不会对明怀景怎么样，但是柳漾，今天这种事，不能再有第二次，还有，收起你心里的那些念头。”
说完，他抬手掰过柳漾的脸，轻吻她的唇瓣，缱绻，急躁，却又令人心悸。
仿佛急于在她身上打下自己的烙印。
柳漾什么感觉都没有，她并不反抗，但也不专注。
似乎眼里根本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