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坐舟 作品
15. 小坏蛋计划
周四，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季燃被司机送到学校，刚进教室就看见一向卡点进教室的同桌正趴在桌上揪头发。
头顶的小丸子动来动去，敲着很烦躁。
季燃走过去，刚把早饭放在桌子中间，想问同桌昨天回去有没有挨打。
以及，她的牙有没事事。
但人还没有坐下，小团子猛地给他拽住，眼泪汪汪的，“季燃，怎么办啊，星宝要死啦！”
季燃被她吓一跳，以为她的牙齿出事了，伸手扒小团子的嘴巴，看牙齿。
沉橙也就张着嘴，乖乖让他看。
等嘴巴都长酸啦，沉橙说话有气无力的，“季燃，看好了吗？”
季燃一听这话，顿时知道自己想错了，连忙松开手，尴尬地坐在座位上，一直搓手。
沉橙没发现他的小动作，毫不客气把季燃带的早饭打开吃。
季燃人好呀，每天都要给她带早饭。
星宝的胃口很小，但橙宝的胃口很大，家里的早饭她都不够吃。
但为了不让妈妈怀疑，她都不说饿，就等季燃的投喂。
沉橙一口一个奶黄包，吃得两颊鼓鼓的，像只小松鼠。
季燃盯着这只小松鼠，手心的余温迟迟没有消散，他问：“星宝，你怎么啦。”
沉橙叹口气，把要去爷爷奶奶家的事情说出来。
季燃不理解：“你去你爷爷奶奶家有什么怕的？”
沉橙不知道怎么解释。
那是星宝的爷爷奶奶，她又不熟，昨天听妈妈说话，妈妈和爷爷奶奶的关系似乎不好。
她今天晚上要是去吃饭，会不会露馅啊。
而且，她还记得，灵魂互换的第一天，那个坏巫婆王妈可是爷爷奶奶派来的。
所以呀，爷爷奶奶不喜欢星宝。
沉橙就不想去，但是不去，要妈妈要一个人对着爷爷奶奶，说不定那里全是坏巫婆。
妈妈就会有危险呀。
沉橙内心十分纠结，但又不能和季燃说，她只能模糊道：“我和爷爷奶奶关系不好。”
季燃顿时明白，像他们这样的家庭，温情很少。
而且，李星星的身世，不会被那些自命不凡的大人喜欢。
季燃想了想，以为李星星是想让大人喜欢她。
他问：“你很想让你爷爷奶奶喜欢你？”
沉橙下意识地想摇头。
橙宝才不在乎陌生人的喜欢。
但她现在不是橙宝呀，她是星宝。
星宝会不会想让爷爷奶奶喜欢她呢？
害怕顶着星宝的身份做出些不好的事情，橙宝更害怕去爷爷奶奶家了。
季燃见她这样，以为她想，于是说：“你知道投其所好吧，你和他们见过，只要说些他们喜欢的话，做些他们喜欢的事情就好了。”
沉橙听得云里雾里，这些她都不知道哇。
她只能干巴巴说：“我记忆不好呀，都忘光光啦。”
季燃：“……”
6岁小朋友记忆这么差？
季燃开始想办法，垂眸的瞬间刚好看见小团子粉色书包里的一本日记本。
他戳了戳小团子的胳膊，提醒道：“你书包里不是有日记本吗？拿出来看看不就好了。”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
“对哦。”沉橙忽然想起来这件事。
最近太忙啦，都忘记还有日记本啦。
但这是星宝的日记本，看了会不会不太好。
沉橙拿着，犹豫要不要打开，但只是犹豫那么一小会儿，她就把日记本打开了。
看就看吧，还跟防贼一样，不然季燃瞟到一眼。
季燃也不在意，一边看书，一边分散注意给同桌。
小团子翘着脚脚，有时看的笑出声，有时又看的安静。
半个小时过去，还没看完。
季燃觉得不对劲，转头一看，小团子的眼睛红得像兔子眼睛，两只肉拳头紧握着，像是要找谁拼命。
最害怕女孩哭了，尤其还是小团子。
季燃手忙脚乱找纸，给小团子擦眼泪，但她的眼泪跟短线的珠子，不要钱一样，噼里叭啦掉个不停。
季燃手足无措，小心翼翼地问：“星宝，你怎么啦？”
看个日记还能把自己看哭？
沉橙嘴巴抿着，紧紧攥着手，小小的胸膛里都是怒火。
她从小和爸爸过得那么开心快乐，上山采蘑菇，下水捉鱼摸虾，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但星宝根本不是这样的。
星宝只能被佣人锁在房间里，自己一个人画画，星宝羡慕别人都有小朋友，星宝一直都在想妈妈。
“呜呜呜。”沉橙憋不住了，开始大哭。
她直接一把抱住季燃求安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爷爷奶奶是坏蛋，佣人是坏蛋，他们都不喜欢星宝，星宝好可怜，呜呜……”
季燃听着小团子说话，像倒豆子一样，把她经历的那些不公平说出来。
季燃听得心越来越沉。
他不理解，为什么李家是这样的，就算李星星再怎么不好，她也是李明灿的女儿，怎么会被欺负成这样。
而且，他想说，李星星很好呀。
很可爱，很爱笑。
季燃不知道怎么哄人，只能轻轻拍着小团子的背，像个大哥哥一样。
但他心里觉得有点奇怪。
小团子不就是星宝么，她从小经历了这么多，为什么像是现在才知道。
第一次，季燃觉得，现在的李星星和之前的李星星有种诡异的割裂感。
就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沉橙在季燃的安慰中逐渐缓过来。
知道自己出糗，她擦了擦鼻涕泡，眼神凶狠狠的，气道：“我才不要爷爷奶奶喜欢！星宝要报仇！”
想要一个人喜欢很难，但要一个人讨厌还不简单。
沉橙的坏主意跟冒泡一样，一个一个往外蹦。
季燃在旁边，当个优秀的军师，帮她完善计划。
就这样，橙宝的小恶魔计划成功啦。
下午放学，廖晶来接小团子。
只见小团子跟上战场一样，雄赳赳地给自己打气，临走前，还同一个小正太说：“等我的好消息哦。”
廖晶被逗笑，实在忍不住，捏了一下小团子的小奶膘。
沉橙不好意思地偏过头，葡萄大的眼珠子转个不停。
将人抱上车，廖晶想起老爷和夫人的性子，仔细叮嘱道：“小小姐，等一会儿去了爷爷奶奶家一定要听话哦，要做个安安静静的乖宝宝。”
沉橙乖乖地点头：“好呀，我知道爷爷奶奶最不喜欢闹腾的小孩了，我会乖乖听话哒！”
廖晶得到小孩的保证，也就没多说什么了。
星宝这么可爱，老爷和夫人肯定不会为难她的。
-
傍晚，坐落在半山腰的李家此刻灯火通明。
李家老宅布局类似四合院，人一进去，恍若回到了几十年前，迎面都是古朴的气息。
端茶送水的佣人们脚步匆忙，但放得极慢，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因两个老人不喜欢吵闹，在老宅里，佣人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沉橙下车时，李明灿还没到，管家从廖晶手里牵过小团子，将人领进去。
管家像是完成一个任务，走得很快，没顾及小团子的脚步。
沉橙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管家的步伐，等她站在主屋门前时，刘海被打湿，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
管家没注意到，直接让小孩自己进去，转身就离开了。
等人离开，沉橙一个人背着书包站在门口，暖黄色的灯光从窗纸透出，异常寂静。
她一步一步蹦上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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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哼着小歌，像个小兔子跳到门口，然后两只小手“嗙嗙”地砸在门上。
梨花木做的门跟着她的动作发出晃荡不停，小团子用尽吃奶的力气大喊：“爷爷奶奶，星宝来啦！”
沉橙听见屋子里有东西摔烂的声音，咧开嘴角，推门而入。
讨厌鬼计划一：小孩子就要闹腾呀。
李家老爷和夫人生活一向平静，两个人坐在太师椅上，正细细品茶，等女儿领着小丫头过来。
没想到，哪个胆大的一声吼，吓得两人茶杯都端不稳，摔在了地上。
老爷子脾气不好，当即就要发火，可听见小女孩的声音，眉头一皱，压着火气又坐下去。
李夫人哪里不知道自家老公的德行，她让佣人打扫干净，嫌弃地看向来人。
小团子背着书包，头发乱糟糟的，满头大汗，一点淑女的样子都没有。
李夫人跟着皱眉，说话不客气：“你妈就是这样照顾你的？你已经6岁了，连什么是爱干净都不知道？”
已经习惯了，李夫人下意识将对待李明灿的态度放在李星星身上。
谁知道，小团子像是听不懂一样，小跑着过来，一下子扑在她怀里，手上不知道哪乱摸来的黑灰，一个劲往她月白色的旗袍上蹭。
李夫人的脸都黑了，直接将小团子提起来，眼神里没有一丝温情，“你妈妈没教过你，大人没说话不要靠近别人吗？”
李星星之前过来，人虽然木讷些，但还算安静，当个摆件一样的，老两口就没放在心上。
谁知道今天过来，跟猴子上树一样，惹人厌烦。
小团子的头在李夫人怀里拱，甜甜的说：“因为星宝喜欢奶奶呀。”
这场景，谁看了不说一句小孩子可爱孝顺。
但严格惯行“慈父/母多败儿”的老两口只觉厌烦，尤其的，李星星还是他们意外之外的孙女。
李夫人用力，将身上扒得紧紧的小孩推开，看都没看一眼，起身去换衣服，边擦边骂：“真是讨债鬼，一个个都不让人安生。”
小团子蓦地被骂，埋着头，身子一抖一抖的，像打了霜的茄子，看着怪可怜的。
老爷子只是瞧了眼，不冷不热说：“还不去洗干净？”
老爷子说完话，佣人上来带小团子去洗。
小团子才离开一会儿，李明灿就过来了。
照常的，她将手里的茶叶放桌上，一屁股坐下，环顾四周：“星宝呢？”
老爷子瞧着她这幅样子就来气，懒得回她。
李明灿也不在意，只是瞧见地上那团水渍时，眼冷下来。
两人就这样静静坐着，一句话也不说。
但一道声音打破平静。
佣人的惊呼声从洗漱间传来：“小小姐，你不能这样干！”
李明灿蹭地起身，跑过去看。
老爷子心道，慈母多败儿。
也拄着拐杖跟去看了眼。
可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幕差点让他气都喘不过来。
为了图近，佣人把小团子带到一楼的洗漱间，但那长时间没用，没有洗手液。
佣人出去拿的时候，让小团子乖乖待着。
可没想到，才一个转身回来的工夫。
小团子就溜去洗漱间旁边的书房，将里面的茶具全搬出来，不知道从哪找来一套画具，就在上面涂涂画画。
最要命的是，蘸画笔的水还是马桶里的水。
老爷子一进屋，看见他珍藏的几套茶杯被这样糟蹋，气得伸出手指直颤抖，却骂不出一个字。
因为，小团子先发制人，在几人进来时，捧着茶杯冲老爷子笑。
“爷爷，这是星宝赔你的茶杯呀，好不好看呀！”
老爷子气得脸都白了。
沉橙呲着漏风的牙笑。
嘿嘿。
小坏蛋计划二：一切都是星宝的心意呀！
季燃被司机送到学校，刚进教室就看见一向卡点进教室的同桌正趴在桌上揪头发。
头顶的小丸子动来动去，敲着很烦躁。
季燃走过去，刚把早饭放在桌子中间，想问同桌昨天回去有没有挨打。
以及，她的牙有没事事。
但人还没有坐下，小团子猛地给他拽住，眼泪汪汪的，“季燃，怎么办啊，星宝要死啦！”
季燃被她吓一跳，以为她的牙齿出事了，伸手扒小团子的嘴巴，看牙齿。
沉橙也就张着嘴，乖乖让他看。
等嘴巴都长酸啦，沉橙说话有气无力的，“季燃，看好了吗？”
季燃一听这话，顿时知道自己想错了，连忙松开手，尴尬地坐在座位上，一直搓手。
沉橙没发现他的小动作，毫不客气把季燃带的早饭打开吃。
季燃人好呀，每天都要给她带早饭。
星宝的胃口很小，但橙宝的胃口很大，家里的早饭她都不够吃。
但为了不让妈妈怀疑，她都不说饿，就等季燃的投喂。
沉橙一口一个奶黄包，吃得两颊鼓鼓的，像只小松鼠。
季燃盯着这只小松鼠，手心的余温迟迟没有消散，他问：“星宝，你怎么啦。”
沉橙叹口气，把要去爷爷奶奶家的事情说出来。
季燃不理解：“你去你爷爷奶奶家有什么怕的？”
沉橙不知道怎么解释。
那是星宝的爷爷奶奶，她又不熟，昨天听妈妈说话，妈妈和爷爷奶奶的关系似乎不好。
她今天晚上要是去吃饭，会不会露馅啊。
而且，她还记得，灵魂互换的第一天，那个坏巫婆王妈可是爷爷奶奶派来的。
所以呀，爷爷奶奶不喜欢星宝。
沉橙就不想去，但是不去，要妈妈要一个人对着爷爷奶奶，说不定那里全是坏巫婆。
妈妈就会有危险呀。
沉橙内心十分纠结，但又不能和季燃说，她只能模糊道：“我和爷爷奶奶关系不好。”
季燃顿时明白，像他们这样的家庭，温情很少。
而且，李星星的身世，不会被那些自命不凡的大人喜欢。
季燃想了想，以为李星星是想让大人喜欢她。
他问：“你很想让你爷爷奶奶喜欢你？”
沉橙下意识地想摇头。
橙宝才不在乎陌生人的喜欢。
但她现在不是橙宝呀，她是星宝。
星宝会不会想让爷爷奶奶喜欢她呢？
害怕顶着星宝的身份做出些不好的事情，橙宝更害怕去爷爷奶奶家了。
季燃见她这样，以为她想，于是说：“你知道投其所好吧，你和他们见过，只要说些他们喜欢的话，做些他们喜欢的事情就好了。”
沉橙听得云里雾里，这些她都不知道哇。
她只能干巴巴说：“我记忆不好呀，都忘光光啦。”
季燃：“……”
6岁小朋友记忆这么差？
季燃开始想办法，垂眸的瞬间刚好看见小团子粉色书包里的一本日记本。
他戳了戳小团子的胳膊，提醒道：“你书包里不是有日记本吗？拿出来看看不就好了。”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
“对哦。”沉橙忽然想起来这件事。
最近太忙啦，都忘记还有日记本啦。
但这是星宝的日记本，看了会不会不太好。
沉橙拿着，犹豫要不要打开，但只是犹豫那么一小会儿，她就把日记本打开了。
看就看吧，还跟防贼一样，不然季燃瞟到一眼。
季燃也不在意，一边看书，一边分散注意给同桌。
小团子翘着脚脚，有时看的笑出声，有时又看的安静。
半个小时过去，还没看完。
季燃觉得不对劲，转头一看，小团子的眼睛红得像兔子眼睛，两只肉拳头紧握着，像是要找谁拼命。
最害怕女孩哭了，尤其还是小团子。
季燃手忙脚乱找纸，给小团子擦眼泪，但她的眼泪跟短线的珠子，不要钱一样，噼里叭啦掉个不停。
季燃手足无措，小心翼翼地问：“星宝，你怎么啦？”
看个日记还能把自己看哭？
沉橙嘴巴抿着，紧紧攥着手，小小的胸膛里都是怒火。
她从小和爸爸过得那么开心快乐，上山采蘑菇，下水捉鱼摸虾，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但星宝根本不是这样的。
星宝只能被佣人锁在房间里，自己一个人画画，星宝羡慕别人都有小朋友，星宝一直都在想妈妈。
“呜呜呜。”沉橙憋不住了，开始大哭。
她直接一把抱住季燃求安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爷爷奶奶是坏蛋，佣人是坏蛋，他们都不喜欢星宝，星宝好可怜，呜呜……”
季燃听着小团子说话，像倒豆子一样，把她经历的那些不公平说出来。
季燃听得心越来越沉。
他不理解，为什么李家是这样的，就算李星星再怎么不好，她也是李明灿的女儿，怎么会被欺负成这样。
而且，他想说，李星星很好呀。
很可爱，很爱笑。
季燃不知道怎么哄人，只能轻轻拍着小团子的背，像个大哥哥一样。
但他心里觉得有点奇怪。
小团子不就是星宝么，她从小经历了这么多，为什么像是现在才知道。
第一次，季燃觉得，现在的李星星和之前的李星星有种诡异的割裂感。
就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沉橙在季燃的安慰中逐渐缓过来。
知道自己出糗，她擦了擦鼻涕泡，眼神凶狠狠的，气道：“我才不要爷爷奶奶喜欢！星宝要报仇！”
想要一个人喜欢很难，但要一个人讨厌还不简单。
沉橙的坏主意跟冒泡一样，一个一个往外蹦。
季燃在旁边，当个优秀的军师，帮她完善计划。
就这样，橙宝的小恶魔计划成功啦。
下午放学，廖晶来接小团子。
只见小团子跟上战场一样，雄赳赳地给自己打气，临走前，还同一个小正太说：“等我的好消息哦。”
廖晶被逗笑，实在忍不住，捏了一下小团子的小奶膘。
沉橙不好意思地偏过头，葡萄大的眼珠子转个不停。
将人抱上车，廖晶想起老爷和夫人的性子，仔细叮嘱道：“小小姐，等一会儿去了爷爷奶奶家一定要听话哦，要做个安安静静的乖宝宝。”
沉橙乖乖地点头：“好呀，我知道爷爷奶奶最不喜欢闹腾的小孩了，我会乖乖听话哒！”
廖晶得到小孩的保证，也就没多说什么了。
星宝这么可爱，老爷和夫人肯定不会为难她的。
-
傍晚，坐落在半山腰的李家此刻灯火通明。
李家老宅布局类似四合院，人一进去，恍若回到了几十年前，迎面都是古朴的气息。
端茶送水的佣人们脚步匆忙，但放得极慢，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因两个老人不喜欢吵闹，在老宅里，佣人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沉橙下车时，李明灿还没到，管家从廖晶手里牵过小团子，将人领进去。
管家像是完成一个任务，走得很快，没顾及小团子的脚步。
沉橙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管家的步伐，等她站在主屋门前时，刘海被打湿，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
管家没注意到，直接让小孩自己进去，转身就离开了。
等人离开，沉橙一个人背着书包站在门口，暖黄色的灯光从窗纸透出，异常寂静。
她一步一步蹦上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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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木做的门跟着她的动作发出晃荡不停，小团子用尽吃奶的力气大喊：“爷爷奶奶，星宝来啦！”
沉橙听见屋子里有东西摔烂的声音，咧开嘴角，推门而入。
讨厌鬼计划一：小孩子就要闹腾呀。
李家老爷和夫人生活一向平静，两个人坐在太师椅上，正细细品茶，等女儿领着小丫头过来。
没想到，哪个胆大的一声吼，吓得两人茶杯都端不稳，摔在了地上。
老爷子脾气不好，当即就要发火，可听见小女孩的声音，眉头一皱，压着火气又坐下去。
李夫人哪里不知道自家老公的德行，她让佣人打扫干净，嫌弃地看向来人。
小团子背着书包，头发乱糟糟的，满头大汗，一点淑女的样子都没有。
李夫人跟着皱眉，说话不客气：“你妈就是这样照顾你的？你已经6岁了，连什么是爱干净都不知道？”
已经习惯了，李夫人下意识将对待李明灿的态度放在李星星身上。
谁知道，小团子像是听不懂一样，小跑着过来，一下子扑在她怀里，手上不知道哪乱摸来的黑灰，一个劲往她月白色的旗袍上蹭。
李夫人的脸都黑了，直接将小团子提起来，眼神里没有一丝温情，“你妈妈没教过你，大人没说话不要靠近别人吗？”
李星星之前过来，人虽然木讷些，但还算安静，当个摆件一样的，老两口就没放在心上。
谁知道今天过来，跟猴子上树一样，惹人厌烦。
小团子的头在李夫人怀里拱，甜甜的说：“因为星宝喜欢奶奶呀。”
这场景，谁看了不说一句小孩子可爱孝顺。
但严格惯行“慈父/母多败儿”的老两口只觉厌烦，尤其的，李星星还是他们意外之外的孙女。
李夫人用力，将身上扒得紧紧的小孩推开，看都没看一眼，起身去换衣服，边擦边骂：“真是讨债鬼，一个个都不让人安生。”
小团子蓦地被骂，埋着头，身子一抖一抖的，像打了霜的茄子，看着怪可怜的。
老爷子只是瞧了眼，不冷不热说：“还不去洗干净？”
老爷子说完话，佣人上来带小团子去洗。
小团子才离开一会儿，李明灿就过来了。
照常的，她将手里的茶叶放桌上，一屁股坐下，环顾四周：“星宝呢？”
老爷子瞧着她这幅样子就来气，懒得回她。
李明灿也不在意，只是瞧见地上那团水渍时，眼冷下来。
两人就这样静静坐着，一句话也不说。
但一道声音打破平静。
佣人的惊呼声从洗漱间传来：“小小姐，你不能这样干！”
李明灿蹭地起身，跑过去看。
老爷子心道，慈母多败儿。
也拄着拐杖跟去看了眼。
可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幕差点让他气都喘不过来。
为了图近，佣人把小团子带到一楼的洗漱间，但那长时间没用，没有洗手液。
佣人出去拿的时候，让小团子乖乖待着。
可没想到，才一个转身回来的工夫。
小团子就溜去洗漱间旁边的书房，将里面的茶具全搬出来，不知道从哪找来一套画具，就在上面涂涂画画。
最要命的是，蘸画笔的水还是马桶里的水。
老爷子一进屋，看见他珍藏的几套茶杯被这样糟蹋，气得伸出手指直颤抖，却骂不出一个字。
因为，小团子先发制人，在几人进来时，捧着茶杯冲老爷子笑。
“爷爷，这是星宝赔你的茶杯呀，好不好看呀！”
老爷子气得脸都白了。
沉橙呲着漏风的牙笑。
嘿嘿。
小坏蛋计划二：一切都是星宝的心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