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明月光 作品

第65章 挑拨

景仁宫里都掌灯了,剪秋还没有回来。本文搜:502txt 免费阅读皇后等的心焦,晚膳也没有胃口。位子都要被人夺去了,还有什么可吃的。

剪秋至晚方归,皇后原本想训斥剪秋办事拖拉。可看着剪秋一脸倦容,想来是奔波许久。训斥的话到嘴边,又生生止住了。

“皇后娘娘,经过多方查证,奴婢探寻到青海罗卜藏丹津叛乱,皇上欲派年羹尧出征平叛。旨意还未下发,想来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皇后淡淡一笑:“辛苦了,给你留了晚膳,下去休息吧。”

剪秋受宠若惊:“奴婢多谢皇后娘娘关怀。”

听着剪秋带回来的消息,皇后焦躁的心,奇异般地被抚平了。怡然自得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参茶。

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皇上逾越规制赐华妃东珠,明面上是无上的荣宠,实际上是福是祸未可知呢。况且赏赐了又如何,不过是锦衣夜行东珠暗投罢了。

东珠是宝中至宝,只有皇帝、皇太后、皇后可以佩戴。华妃得了又如何,只能好生供起来,可没机会戴出来显摆。华妃这张扬的性子,得了怕是比不得更让她心痒难耐。

皇后长舒一口气,只觉得通体舒泰。

新帝登基后,厚赏年家,年家是屈指可数的重臣、权臣、宠臣。此次任用年羹尧西北平叛,想来又要加官晋爵。

真真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只是不知道这盛势能持续多久呢。

堆出于岸,流必湍之。或许不等皇上出手,就先有人眼红了。

皇后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手里的东珠,且让华妃先得意两天,等她最得意的时候,再给她送个大礼。

皇后侧耳细听,今夜的承乾宫格外安静。前几天,又是弹琴又是吹箫的,来来往往的人熙攘吵闹,皇后的头风差点儿又被勾出来。

皇后唇角微勾,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年羹尧出征,皇上势必慰劳华妃,新宠莞常在怕是要失宠了。

莞常在一连几天承宠,正是与皇上浓情蜜意之时,突然被华妃插一杠子,莞常在怕是要厌恼华妃了。

伶牙俐齿的新宠,对上拈酸吃醋的旧爱。好啊,又是一出大戏啊!

……

安陵容病中之时,雨眠画船把寝殿把守的严严实实。安陵容病愈之后,不忍她俩如此辛苦,她俩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轮换着伺候。

早己等候多时的宝鹃,终于逮到了机会,偷溜进寝殿。

安陵容正坐在榻上刺绣,两个人面面相觑,均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尴尬。

宝鹃没想到安陵容这么快好了,安陵容没想到宝鹃贼心不死敢偷溜进来。

宝鹃倒是反应快,赶在安陵容黑脸叫人之前,扑通一声跪下了,言辞恳切地说道:“小主,奴婢有要事回禀。”

安陵容抬眸扫了眼宝鹃,按下了心里的厌恶:“什么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安陵容倒想看看,宝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安陵容那一眼冰冷如利刃威压十足,看的宝鹃心里一凉,险些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宝鹃不明白,一个穷乡僻壤里的小官之女,如何养出这股威严的,只一个眼神便压迫感十足,竟比剪秋姑姑还要厉害几分。

宝鹃原本还想故弄玄虚,吓唬安陵容。却被那一眼震慑住了,再不敢在安陵容面前班门弄斧。

宝鹃心慌的厉害,萌生了退意,恨不得立马退出去,可又不敢违背剪秋的命令。咬咬牙心一横,硬着头皮说道:“小主,奴婢听说咱们碎玉轩里的麝香不是庆喜埋的。”

“哦?”安陵容眼睛眯了眯,饶有兴趣地看着宝鹃。

宝鹃更慌了,语无伦次地说道:“不不不,是庆喜埋的。奴婢的意思是,有人逼着庆喜埋的。”

“谁?!”安陵容陡然提高音量。

宝鹃吓了一哆嗦,差点儿腿软趴地上:“华,华妃。奴婢还听说,原本皇后娘娘将小主的住处分配到了承乾宫,是华妃觉得不妥,这才把小主的住处挪到了碎玉轩。”

“你听谁说的。”安陵容追问道:“抬起头来。”

宝鹃眼泪都出来了,战战兢兢地看着安陵容,边摇头边苦苦哀求道:“求小主别问了,小主就是打死奴婢,奴婢也不能做那背叛之事。”

“奴婢不忍小主受委屈,得了消息便赶着来告诉小主。小主若是不信奴婢,尽可把奴婢赶出宫去,奴婢绝无怨言。”

这安贵人太吓人了,宝鹃不想再伺候她了,这一刻,她无比盼望着安陵容能大发慈悲,把她赶出碎玉轩去。

寝殿里的动静,惊扰了雨眠,雨眠从外头进来,就看见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宝鹃,以及正襟危坐面有愠色的安陵容。

雨眠大吃一惊,她不过离开一小会儿,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雨眠赶忙走到安陵容旁边,轻声问道:“小主,您没事儿吧?”

安陵容先是给了雨眠一个安抚的眼神,又挑了挑眉,示意雨眠处理宝鹃。

雨眠叫来苏青袖,客

气地说道:“苏姑姑,贵人曾吩咐过,未经传召不得私下踏入寝殿半步。宝鹃今日偷溜进寝殿,扰了小主养病,还请姑姑把宝鹃姑娘带回去,好好教教规矩。”

丢了面子的苏青袖铁青着脸,就要来抓宝鹃回去。宝鹃缩着脖子敢怒不敢言,看向雨眠的眼神跟淬了毒一样。

“且慢。”安陵容出声制止。

宝鹃惊喜地抬起头,满心期盼着安陵容能救她。待看到安陵容的眼神时,宝鹃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安陵容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宝鹃,当着众人的面问道:“宝鹃,你方才所说,庆喜受华妃指使在碎玉轩埋麝香,可是真的?”

安陵容面上漫不经心,眸底却闪烁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戏谑,恰似猫戏老鼠时的悠然自得。

宝鹃的心如坠冰窖,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感觉安陵容己经看透了她的小心思。

脸黑到发红的苏青袖,干脆利落地甩了宝鹃一巴掌。这一掌用了十成的力道,打的宝鹃头偏到一边,嘴角很快沁出血丝。

安陵容眼睛一缩:这是个练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