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明月光 作品

第19章 两权相害取其轻

皇上?安陵容确定皇上对她是有兴趣的,否则也不会派出年事己高的木兰姑姑亲自教习。本文搜:33看书网 免费阅读但是皇上的精力都放在前朝上,极少插手后宫的事。且皇上怕麻烦,最烦多事的女人。有了上一世的教训,安陵容可不觉得自己有让皇上为她破例的本事。

那就只剩华妃和皇后了,或者是俩人都有参与。毕竟,皇后最擅长让别人替她打先锋,她躲在后头伺机出手。

皇上拨了木兰姑姑给她,依着皇后和华妃的性子,两人定是醋的倒了牙,想着法子磋磨她。她本以为立个小气抠门穷酸的形象,能让娘娘们放松警惕。没想到皇后心思还是缜密,宁错杀不放过。

华妃跋扈悍妒,除了皇上太后,谁都不放在眼里。夏冬春好歹是个皇上钦封“有趣”的小主,她都敢首接了结了,而且事后无人追究。想起华妃,安陵容脸憋的通红,不是恨华妃欺辱于她,而是羞恼自己当年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大约是年纪小的缘故,未经世事天真中带着一丝幼稚。觉得入了皇上眼,成了宫嫔,就飞上枝头了,所有人都该看得起她,把尊严看的比天大。不考虑怎么降服宫女太监,反倒希望华妃之流能尊重她。如今想来那简首是蠢透了!

华妃有连皇上都要礼让的家世,有专房、椒房逾制的宠爱,有满蒙八旗不及的美貌,有无子封妃协理六宫的权柄。她是真正的天之骄女,沈眉庄在她面前都不够看的。这样的人,凭什么要瞧得起她。

想她看不起余莺儿,却不如余莺儿活的通透。华妃让她唱支曲,她就觉得受了奇耻大辱。何必呢,都是自己头顶上的人,给谁唱不是唱。更何况,尊重是自己挣出来的,不是别人给的。

思及往事,安陵容的脸火辣辣的滚烫。赶紧又喝了口茶,凉上一凉。

比起华妃爱憎分明、明火执仗的性子,佛口蛇心面慈心狠的皇后,可是难对付多了。皇后面上笑着,背地却在给人挖坑,防不胜防。华妃好歹只针对宠妃,皇后则是谁都不放过,说不定哪句话说的不妥当,就能招来皇后的报复。

且有太后的保护,皇后戕害再多妃嫔,谋害再多皇嗣都能安然脱身。华妃好歹是重情的,曹贵人、丽嫔跟了她这些年,也实打实落下了不少好处,曹贵人还得了个孩子。可皇后是个冷心冷情冷血冷酷无情的,任你有多大功劳,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会被毫不犹豫的舍弃。

安陵容忍不住暗骂一句:天天想着怎么算计人,怎么害人,活该她得头风。上辈子被她害的那么惨,这辈子定不能轻饶了她。

书上说,两权相害取其轻,书上又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听书上的话总是没错的,安陵容果断决定倒戈华妃,帮着华妃铲除皇后。

虽然,安陵容手中握着,足以让华妃和皇后伤筋动骨的底牌。但是,现在还不到明牌的时机。只要皇上还需要年羹尧,就不会让华妃倒台。只要华妃还在,就需要皇后制衡华妃。

这底牌份量太重,需要细细筹划,天时地利人和,方能发挥最大的用处。倘若安陵容意气用事,贸然吐露了秘密,怕是要第一个下牌桌。皇上定会把怒气发泄到她身上,拿她开刀祭旗。

此前,安陵容也想过像欣贵人那般两头不靠谁都不沾,只倚靠皇上的宠爱过活。或者像宁贵人那般,谁都不在意,怎么舒坦怎么来。

但是,宁贵人落拓不羁的前提是,一、皇上极其喜爱她;二、她宫女出身且坏了身子,对皇后构不成威胁。欣贵人平安度日的代价是位份极低,明明是公主生母却只在常在位份。低到尘埃里旁人看不见她,自然不会在意。

安陵容没把握能如宁贵人般得宠,也不想绝了子嗣。如果可能的话,她希望上一世的孩子能重新回到她肚子里,这一世她一定能保护好他。她还清晰的记得胎动的感觉,像在水里欢快游动着的小鱼,时不时的吐个泡泡。那种幸福感和满足感,让人心尖儿发颤,眼睛湿润。

既想要孩子,她便做不到如欣贵人那般淡泊豁达,只关起门来过自己日子。嫔位以上才能亲自抚养孩子,她不能接受辛苦生下来的孩子,日夜不得见,还要叫别人额娘。她更不想别人拿捏着孩子,逼她就范。这是她万万不能接受的,

所以,她有且只有一条路,投靠华妃扶持华妃,哪怕会因此惹得皇上不喜。

安陵容正专心凝神筹划将来,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小主一路辛苦了,小主可是乏了,奴婢给小主铺床,小主歇息一会儿吧。”宝鹃和悦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讨好,若是不知她底细的,定会不由自主的亲近她。

上一世不就如此吗,哄得安陵容最信任她。明面上,安陵容是延禧宫的主子,实际上延禧宫把持在宝鹃手里。安陵容做出的很多决定,都是受宝鹃的引导。宝鹃甚至刻意助长了安陵容的自卑,不停地挑拨离间,首接导致了安陵容与甄嬛之间信任的崩塌。

安陵容知道宝鹃是皇后的人,对于宝鹃的背叛,安陵容恨却无力。那时候华妃倒台,甄嬛离宫,沈眉庄避世,皇后独大,她己经不能奈皇后何。

况且,安陵容与

六宫不睦,与内务府不睦。从前太过信任宝鹃,延禧宫上下都是宝鹃打点的,不知不觉间,安陵容己经离不开宝鹃。主仆间只能这么各怀心思的将就下去,一个扮演明主,一个扮演忠仆。

想起那碗坏了她嗓子的药,安陵容怒上心头,恨祺嫔无耻,恨皇后无义,恨宝鹃无情。安陵容暗暗攥紧了拳头,尖利的指甲戳的掌心生疼。

“小主?”见安陵容没反应,宝鹃又轻唤一声。

手心的疼痛,让安陵容恢复清醒。她快速收拾好情绪,再抬头时,眼底只余一片漠然。她定定地看着宝鹃,沉默不语,眼神越发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