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非 作品

第十三章 留下来吗?

  第十三章留下来吗?

  一天早上,周雁南吹头发的时候,发现头顶长了几根白头发,拔了之后还是长。母亲说,白头发拔一根长三根,她再也不敢拔了。

  但那几根白毛混在黑头发裏实在碍眼,遮又遮不掉,她只好去染了一下头发。

  她去的是小区附近的一家理发店,门店很小,价格实惠,洗剪吹染做造型加起来只要200块,完全在她的预算之内。

  周雁南从来不在理发店花太多钱,在她看来,剪头发就值50块,超过这个价交的都是智商税。

  因为小店顾客不多,周雁南又是难得的大客户,tony们服务相当热情,一堆总监围着她设计方案,最后给她推荐了一个减龄又洋气的蜂蜜茶色。

  周雁南看见画册上的发色挺漂亮就同意了。

  没想到,tony们一番操作,染出来的发色跟画册上毫不搭边,足足浅了好几个度,再加上他们精心设计的空气刘海,看上去好像穿越到了十几年前的城乡结合部。

  周雁南看着镜子裏的精神小妹,气得当场发飙,叫他们赶紧给她染回去。

  tony见这个大个子女人一副要砸店的架势,吓得差点跪了,怯怯地说:“姐,最好过两个月再染,不然头发会枯成干草。下回您直接过来,我给您免费染。”

  事已至此,就算把tony打死也无济于事了,周雁南只能憋着一肚子气回了家。

  好在第二天是周二,她可以在家缓冲一天再上班。

  她本以为,新造型这东西,多看几遍看习惯了就好了。不想她对着镜子看了一天,越看越难看,最后郁闷得晚饭也没吃下,索性换了件t恤,准备出门借酒浇愁。

  她住的街区还算繁华,附近酒吧不少。她选了家评分高的,离小区只有一公裏,也没必要打车,她打开地图导航溜达着往那边走。

  到了李锦书的小区门口,她下意识地偏头看了一眼,刚好看见李锦书从小区出来,双手插在裤兜裏,脸上的表情比她还衰。

  上周618大促落幕,虽然李锦书带着公司上下全力备战,最后的成绩单还是十分惨淡。

  偏巧有个大学同学上了《财富》杂志封面,今早在朋友圈分享了封面照片,一时间出尽风头,万众瞩目。

  反观自己,事业盛年浪费在这裏卖酸辣粉,而且还没卖出什么名堂来。他越想越羞愧,一时间悲从中来,一整天都郁郁寡欢。

  下班后,他越发的心烦意乱,家裏实在待不下去,便出来走了走,结果一出小区就撞见了一头黄毛的周雁南。

  两人对视了片刻,李锦书说:“你要去厂裏上班吗?”

  周雁南愈加愤懑,从包裏拿出顶帽子戴在头上,说:“去不去喝酒?”

  李锦书想了想,说:“好。”

  两人散着步来到了附近的一栋写字楼,酒吧在最顶层,因为是工作日,几乎没什么顾客。

  两人选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窗外华灯初上,高架桥如巨龙在高耸的楼宇间蜿蜒,低矮的民居和街边小店灯光闪烁,仿如坠入广袤雨林的点点萤火。

  周雁南向服务员要了份酒单,李锦书没有看,直接点了杯威士忌。服务员刚把酒杯端上来,他就一仰头干了,又让调酒师加了双份。

  周雁南放下酒单,说:“喝慢点,喝闷酒容易醉。”

  李锦书没做声,托着下巴望向窗外。

  周雁南跟服务员点了杯鸡尾酒,又问李锦书:“你怎么会郁闷成这样?就因为酸辣粉卖得不好?”

  李锦书又干了半杯威士忌,沈默良久,说:“我有个大学同学,上了《财富》杂志封面。”

  周雁南饶有兴致地说:“哦?这么厉害?给我看看。”

  李锦书打开朋友圈,翻出了同学今早发的照片,把手机推到了周雁南面前。

  周雁南盯着他的手机仔细端详着。

  李锦书说:“你现在会不会觉得我是个loser?”

  周雁南眼睛仍旧看着手机:“这杂志一点都不修图啊?照片拍得也太磕碜了。你别郁闷了,至少你长得比他帅多了。”

  李锦书笑了一笑,举起杯子跟她碰了碰。

  两人默默地喝了会儿酒,周雁南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你是不是可以跟我说一下傅瑶华的事了?”

  李锦书说:“改天行吗?我今天心情不好。”

  周雁南眉一扬:“别呀,反正你都心情不好了,也不差这一件事了,干脆今天就丧到底算了,你要是改天说,又搭上一天不痛快。”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逻辑简直无懈可击,李锦书也不得不讚同:“也是。”

  周雁南嘬着鸡尾酒的吸管,问说:“我听说,傅瑶华是你的初恋?”

  李锦书点了点头:“我在美国读大学的时候,跟她谈过两年,她算是我的初恋吧。”

  “那你去年真的跟她旧情覆燃了?”周雁南说。

  “算不上吧,毕竟只有我一个人当真了,她根本没走心。”李锦书自嘲一笑。

  “不会吧!”周雁南有些惊讶。

  李锦书说:“赵鸿博去年出轨了,傅瑶华跟他离了婚,找到我说想重新开始,我当时是认真跟她交往的,甚至考虑过未来。

  直到赵鸿博找上门来,我才发现她不过是利用我刺激他前夫罢了,从离婚到找我,都是她一早计划好的。

  她就是想让赵鸿博知道,她有备胎,也有把事情闹大的底气,算是对他的一次警告吧。”

  周雁南一脸难以置信:“啊,他们这就和好了?这算什么?两个人打平了?赵鸿博这也能接受?”

  李锦书说:“傅瑶华跟他说,和我只是逢场作戏,什么都没发生。”

  “赵鸿博信了?不对,信了的话你就不会在成都了。”

  周雁南说着,不禁感慨了一句:“这姐们也太厉害了,闹成这样还能全身而退。”

  “她一直是个目标明确的女人,也很有心机和手段。”

  李锦书喟嘆说:“其实我早就应该察觉的,这次也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才会失去应有的判断力。”

  周雁南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忽然说:“怎么办?我突然觉得你顺眼了很多。”

  “为什么?”李锦书有些意外。

  “以前一直感觉你冷冰冰的,知道你也会为情所困,突然觉得你有人情味了。而且,我一直觉得强者落魄还挺性感的。”周雁南笑说。

  李锦书有些无语:“你这是什么诡异的癖好?”

  “期待你东山再起,带我发财。”周雁南向他举了举酒杯。

  李锦书碰了碰她的杯子,把剩下的半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两人正聊着,酒吧裏放起了阿黛尔的歌。

  两人喝着酒,安静地听了一会儿,周雁南忽然感慨了一句:“阿黛尔的歌好苦逼啊,听得人情感阳痿。”

  李锦书沈浸在心事裏,没有搭话。

  酒吧老板可能是阿黛尔的粉丝,接连放了好几首经典曲目。

  唱到“someonelikeyou”的时候,周雁南突然激动起来,说:“这是我的歌,以前我跟前男友交往时,每次去k歌都唱这首,导致我现在每次听到这歌都想起那傻逼。”

  这家酒吧裏有表演舞臺,乐器和麦克风一应俱全。周雁南一路小跑上了臺,拿起麦克风跟着伴奏唱了起来。

  只是这女人五音不全,好好一首情歌唱得跟杀猪一样,全程跑调破音,一个节奏都没对上。李锦书听得心惊肉跳,心想她前男友八成是被她唱跑的。

  唱完了“someonelikeyou”,周雁南意犹未尽,还想再来一首“don’tyouremember”。

  李锦书连忙打开手机给她发了200块红包。

  周雁南低头看了眼手机,高兴说:“谢谢老板捧场。”

  李锦书说:“唱得挺好的,别再唱了。”

  周雁南放下麦克风下了臺,端起鸡尾酒喝了一口,说:“我刚刚唱的时候,忽然觉得这首歌还挺自私的,只顾着感动自己,既没有考虑‘you’的感受,也没有考虑‘someone’的感受。

  感情既然都结束了,为什么不洒脱放下呢?反正我这辈子绝不可能找前男友那样的人。”

  李锦书沈默着没说话。

  这晚两人一直喝到了午夜才散场,李锦书醉得东倒西歪,周雁南只有四五分醉,只能架着他往回走。

  李锦书毕竟一米八几的个子,因为常年健身,身体也算健壮。周雁南被他挂在身上,刚走出写字楼,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不得已打了辆车回去。

  一路上,李锦书一直双眼紧闭,歪在车后座一动不动,好像是睡着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到了小区门口,他却睁开了眼,推开车门下了车。周雁南见他步子踉跄,连忙跟了上去。

  她一路搀着他回了家,到了家门口,李锦书又遮遮掩掩地开密码锁。周雁南也没介意,架着他的胳膊把他扶进了门。

  奥黛丽听见动静,从狗窝裏站起来看了看。

  周雁南冲它说:“奥黛丽没事,你爹地喝醉了,睡一觉明天就好了,你继续睡。”

  奥黛丽像是听懂了,又趴下睡了。

  周雁南扶着李锦书进了卧室,本想把他丢到床上,结果被肩上的重量带得一个趔趄,身子一歪向前摔去,右手不偏不倚刚好戳进李锦书的衬衣,蹭到了他的腹部。

  她脱口一句:“好硬。”

  一抬头,李锦书正面无表情看着她。

  周雁南一脸尴尬:“我说我是不小心滑到你的腹肌上你信吗?”

  李锦书仍旧不动声色,冷不丁说了句:“要留下来吗?”

  周雁南心臟一阵狂跳,呆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七八个想法在她脑中轮番轰炸:

  这男人人生受挫,现在显然是想借着酒劲放纵,可她是正经人,不应该这么随便。但他身材那么好,就算两人睡了,她好像也没什么损失。

  况且就她现在这厂妹造型,两三月内是不大可能有性生活了。不过他们毕竟是同事,又是上下级,关系搞得太覆杂总归不太好。

  一番天人交战后,她还是恢覆了理智,从他的衬衣裏抽回了手,说:“算了,看你也没什么诚意。”

  她正要起身,李锦书忽然抬手勾住了她的后颈,猝不及防地吻了上来。

  唇上一股温热的触感,酒精的味道直冲鼻腔。周雁南脑中又是一阵爆炸般的鸣响,身体被一阵酥麻的电流贯穿。

  李锦书轻咬她的嘴唇,嗓音低沈:“这样算有诚意吗?”

  周雁南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呆楞着没说话。李锦书一个翻身把她压在床上,低头吻她的耳侧。

  周雁南如梦初醒,急忙推开他:“我不想当不了朋友。”

  李锦书俯身看着她:“你有把我当朋友吗?”

  周雁南想了一想:“没有。”

  “那你废什么话。”李锦书恨恨地压住她的手腕,又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热烈、急躁,带着急不可耐的欲望和不容置疑的侵略感,他像野火般掠过她的唇舌、脖颈、胸前,她的身体也不可抑制地燃烧起来。

  他将全身的重量加诸在她身上,双手在她胸前和小腹乱摸。她的呼吸渐渐急促,右手颤抖着摸到他的胯下,心口又是一阵狂躁的跳动。

  李锦书略微起身扯掉了衬衣,喘着粗气脱掉她的上衣和牛仔裤,分开她的双腿压了上去。

  眼看就要进入正题,周雁南小腿忽然一阵抽筋,登时像个虾米般蜷缩了起来。

  “你怎么了?”李锦书赶忙问。

  周雁南拧着眉头,捂着小腿龇牙咧嘴:“我小腿抽筋了,我操,痛死我了。”

  李锦书说:“能忍吗?”

  周雁南简直想一脚踹过去:“李锦书你做个人吧!”

  李锦书见她疼得冷汗都出来了,只能穿好衣服,给她揉了半天。等到疼痛过去,气氛也彻底没了。

  周雁南靠在李锦书的手臂上,静静地躺了会儿,睡意渐渐涌了上来。

  李锦书低头看了她一眼,说:“你回家睡可以吗?我睡眠不好,你在这裏我睡不着。”

  周雁南闭着眼睛,梦呓般地说:“嗯,我瞇一会儿就回去。”

  李锦书也合上了眼睛,心裏想着再过五分钟就赶她回家,然而不一会儿就沈沈地跌入了梦中。

  自他来了成都,每晚都是一重重的梦,每个梦都是嘈杂无序、声嘶力竭的,醒来后总是筋疲力尽。

  只有这晚的梦安静些,梦裏淡淡的,他被柔软的触感包围,像水生植物静谧漂浮。不知过了多久,右臂上星星点点,像是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他似梦似醒地睁了睁眼,弯了弯手臂,将身边的女人抱在了怀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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