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雁 作品

16.田螺男嫂嫂

别说余渡没懂,这件事,赵惊弦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他只能想——


爱情,本来就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以往他也曾对某柄剑突然心生好感,可这种急切的热情,大多都是经不起考验的,过不了多久便会退却,特别当他亲自上手尝试过后,一定会发觉这剑分明有不少他难以容忍缺点。


他今日的感觉,一定也是如此。


待他多与谢厌接触一些,这观念便会被打破。


只是简单一眼好感而已,还未完全沦陷,赵惊弦觉得这算不得什么。


他要追求谢厌,当然不是因为喜欢。


他是被直播间所迫,他本人其实并不怎么想要恋爱。


恋爱有什么意思?谈恋爱不如练剑,练剑才有意思,他待会儿就去狠狠练剑,练完剑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想到练剑,赵惊弦登时来了精神。


他打算与余渡告别去练剑,余渡却清了清嗓子,像是有事相求,扯着了赵惊弦的衣袖,小心翼翼将赵惊弦拉到一旁:“赵大哥,有件事,我早就想与你说了。”


赵惊弦:“怎么了?”


“我此番离庄,是偷跑,并未告诉过兄长。”余渡小声说,“方才我编了理由骗他,我说是收到了你写来求助的信,才从庄中离开的。”


赵惊弦:“你是要我帮你圆谎?”


余渡点头:“兄长总担心江湖险恶,我武功低微,不能自保,若是离庄,会有危险,所以他一向不许我——”


赵惊弦一怔:“啊?他武功也不高啊。”


余渡:“——不许离开山庄。”


余渡:“啊?”


赵惊弦甚是困惑:“你大哥,他医术是不错,武功也就平平吧,随便来个人就能放倒他。”


余渡:“可他游历江湖多年,从未遇到意外。”


“江湖也没那么危险。”赵惊弦道,“我行走江湖多年,也从未遇到意外啊?”


余渡:“……赵大哥,你不一样。”


赵惊弦武功太高,就算真遇到危险,他大多也能靠武力化解,这江湖对他来说,自然是没什么危险的。


可对武功低微之人而言,这江湖便不是如此了。


余清晚云游江湖已有多年,至多只受过些剐蹭小伤,此事无论怎么想都极为不可思议,余渡自然便觉得——他兄长的武功,一定与赵惊弦一样强。


“罢了,我替你圆谎便是。”赵惊弦道,“就按你方才说——”


他忽地一停,压下声音,低声道:“……等等,你兄长过来了。”


余渡紧张咽下几口唾沫,立即回首,对余清晚露出万分灿烂的笑容。


这假笑太过心虚,连赵惊弦都能看出问题,可向来敏锐的余清晚却没有察觉,余清晚看上去有些不安,他似乎……也有话要对赵惊弦说。


余清晚站在小院另一端,不愿再迈步上前,只是不停朝着赵惊弦招手。


赵惊弦只好朝他走过去,到他身边时,余清晚才同余渡一般压低声音,问:“赵兄……你方才,与我弟弟说了什么?”


赵惊弦已允诺过余渡会为他圆谎,只得讪笑:“也没什么。”


余清晚:“我与裴衡之事,你……说了吗?”


赵惊弦摇头:“没有。”


余清晚松了口气。


“没有便好。”余清晚道,“渡儿年纪还小,又不知江湖险恶,我不想让他知道这些事情。”


赵惊弦:“……”


这江湖如何“险恶”,赵惊弦觉得余渡早就已经知道了,他知道得还不少。


“他此番离庄,未免太不理智了一些。”余清晚道,“江湖中危险甚多,他孤身一人,若是遇着危险——”


赵惊弦微微抬手,打断了余清晚的话。


“有一事我甚是不解。”赵惊弦说,“余兄,你武功如何?”


余清晚一怔:“我并不精于武道。”


赵惊弦:“那你行走江湖多年,怎么至今也没遇到过危险?”


余清晚:“这……”


赵惊弦:“我知道江湖中人一般不对医者下手,可事事总有例外,总不会是你运气极佳,遇事便能逢凶化吉——”


余清晚小声:“……裴衡。”


赵惊弦:“什么?”


“我但凡离庄,裴衡总暗中跟在我身边。”余清晚稍有窘迫,声音便极小,“他为我打点一切,护我平安,这些年确实遇险数次,总是他舍命救我。”


赵惊弦:“……”


“我……我早年尚不知此事,只觉得是自己运气好。”余清晚道,“无论想要何种药材,那东西都能出现,遇着危险也总能脱困,后来发觉不论住在何处,日常起居……好像都有无形之人照应……方才明白,是有人在暗处保护我。”


赵惊弦喃喃自语:“……田螺男嫂嫂。”


余清晚:“嗯?什么?”


赵惊弦用力清了清嗓子:“没……没什么。”


余清晚困惑点了点头:“不过,以往在你这竹庐小住时,他大多不敢靠近,你武功太好,他总怕被你发现。”


可赵惊弦已经走神了。


方才那一瞬,弹幕区立即铺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


【笑晕了男嫂嫂就男嫂嫂,什么田螺男嫂嫂啊!】


【可主播说得确实也没错……这不就是田螺小哥和男妈妈的结合体吗?!】


【裴……(忘记名字)嫂嫂看起来很高冷,没想到竟然这么贤惠啊!】


【好糟糕,裴哥以后在直播间内的代称不会就是嫂嫂了吧。】


【嫂嫂开门,我是我哥(正直脸】


【啊啊啊住口啊小余还是个孩子你们不可以这样!】


【说出没什么是强吻不能解决的人还能是孩子吗!】


赵惊弦:“……”


赵惊弦心情复杂。


他收回目光,再看向了面前的余清晚。


“赵兄,你听见我方才说的话了吗?”余清晚皱着眉,“谢厌相关之事,还是裴衡比较了解,我先带你去见他。”


赵惊弦:“上回我见着他,他根本不愿与我说话。”


“他这人性子孤僻,有些寡言。”余清晚带着赵惊弦朝竹庐外走,“无妨,有我在,他见着熟人便好了。”


赵惊弦抬眸扫了眼竹梢,一眼便锁定了裴衡所在之地。


谢厌已不在了,这簇竹叶怎么还在瑟瑟发抖。


裴衡害怕的人,总不可能是他吧?


二人已离竹庐有些距离了,竹庐之内的人绝不可能会听到他们交谈,余清晚才左右搜寻,道:“裴衡?你在哪儿?”


赵惊弦:“你左边树上。”


那簇竹叶依旧颤抖不停,除此之外,便已没有其他动静了。


余清晚:“呃……你下来吧。”


赵惊弦只好也清清嗓子,极客气道:“裴……呃,裴兄弟?”


竹叶簌簌发抖。


赵惊弦:“只是与你谈谈,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竹叶抖得更厉害的了。


赵惊弦:“下来说话吧,你看,余兄也在,我不会难为你的。”


余清晚也有些无奈。


他站在翠竹之下,仰着头朝上看,柔声细语劝说:“阿衡,下来吧,没关系的。”


竹叶沉默。


余清晚:“只是回答几个问题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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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看,别怕,我在这儿陪着你。”


竹叶毫无动静。


余清晚只得叹气:“那……要不就隔着竹叶聊吧。”


赵惊弦:“啊?”


竹叶中终于传来了裴衡的声音:“……嗯……好。”


赵惊弦:“……”


不是,他到底给裴衡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啊?!


一句男嫂嫂而已,不至于吧?!


赵惊弦瞥了眼弹幕。


【好怪的场面。】


【该死啊i人真的深深共情了裴嫂嫂,我要是遇到主播这种人,我也想躲在树上不下来啊!】


【躲在树上已经很客气了吧!换我会逃离这个星球的!】


【他甚至还愿意说话,他还是对神医美人太爱了。】


【如果这都不算爱情!】


赵惊弦:“……”


什么叫做他这种人?他怎么了?他不是很和善可亲吗?!


余清晚已在旁道:“裴衡在魔教内,是谢厌的下属。”


赵惊弦点头。


这事赵惊弦稍微从武林盟主那儿听说过一些。


魔教内分三堂五部,还有十数分舵,这三堂司掌刑讯、情报、暗杀等职,受谢厌直隶调动,并且只有谢厌能够调动,只是不知为何,谢厌被追杀时,却并不见他属下护主。


江湖中人都说这是老教主对谢厌信任有加,才能够将教中一半大权拱手让给谢厌,这三堂司掌还极为紧要,魔教怎么也离不得这三堂,也足以看得出老教主对谢厌究竟有多看重。


裴衡应当就属于这三堂之一,他这么擅长隐匿身形,又不喜欢见人说话,这三堂的职责,也确实很适合他。


“谢厌过往之事,有不少他都知道。”余清晚道,“赵兄,你在何处有困惑,都可以问他。”


赵惊弦:“呃……”


赵惊弦沉默想了片刻。


谢厌过往如何,他其实并不在意。


往事已了,现在去追溯也并无作用,若是一定要问,他当下最好奇的,其实还是谢厌所受的伤。


“谢厌是自己要叛离魔教的?他中的到底是什么毒?”赵惊弦问,“我记得他与魔教教主是师兄弟,关系应该不错,总不可能是魔教教主对他下的手吧?”


竹叶内传来了裴衡紧张得异样尖细而颤抖的声音。


裴衡:“……是……是,不知道,没有不错……对……对对对……。”


赵惊弦:“啊?”


余清晚深深叹气。


他也少见裴衡这副模样,可毕竟长久相处,又事先对谢厌的事情有过了解,裴衡想说什么,他心中大致清楚,便只好主动代裴衡与赵惊弦解释。


“谢厌叛离魔教之事,本是无奈之举,若有选择,我想他不会愿意这么做。”余清晚说道,“魔教教主对他下了毒,他为了保命才不得不离开,至于那位江教主与他之间的关系……同传闻所说得并不相同,只怕没赵兄你心中所想的那么好。”


赵惊弦点了点头:“哦,看来是在争权了。”


也对,魔教本讲究血脉传承,前教主只要不是绝嗣,亦或是子嗣太过无能,教主之位一般都会传及子嗣,可对这位江教主而言,如今这教主之位是传给他了,紧要的一半却在谢厌手中,谢厌与他连血脉亲缘都没有,也怪不得他会生气。


竹叶中却又一颤,裴衡极小声说:“不……不是为了争权。”


余清晚也道:“至少不全是为了争权。”


赵惊弦:“不是争权?那是为了什么?”


裴衡:“情……情敌……”


余清晚:“江教主,他该算是……你的情敌。”


赵惊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