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想说的太多
心烦意乱,这就是梁苏叶此时心情最真实的写照。
叹了一口气,女孩烦躁地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平整的床单已经变得惨不忍睹,可还是没有让她发泄舒服。
索性,她就直接坐起身,也不顾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直接给顾云深打了一个电话。
平时让她一个人这么难受纠结,那货凭什么睡得安稳开心,想想都不爽。
电话里的电子机械音响了一声,对面的人就接听了。
“大半夜还不睡?”
低沉的男子声音传来,梁苏叶的心漏跳了一拍,心跳似乎也有越来越快的趋势。
原来她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淡定,面对心上人的紧张和兴奋翻涌上来,甚至不同于当初和周子毅的相处,真是神奇。
微微定了定神,轻声开口。
“你怎么也还没睡?”
男人沉默了几秒,随后听出往外吐了一口气,才低低地应了一声。
“你在抽烟?”
“有事吗?”
对方似乎没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反问出声。
梁苏叶一顿,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有种破釜沉舟的坚定。
“我想见你。”
“现在?”
“现在!”
沉默再次蔓延开来,如果不是时不时传来的吐息声提醒着梁苏叶电话还在接通中,她都以为自己抽风一样的电话被挂断了。
可即使如此,内心的紧张还是无法掩饰的。
终于,男人开口了。
“穿好衣服,下楼,我在门外。”
梁苏叶惊讶地瞪着眼睛,麻利地下床,快速地走到床边,借着淡雅的月光隐约看清了别墅外停着的那辆豪车。
她随手抓了一件外套,就蹭蹭蹭地往楼下跑。
气喘吁吁地站定,男人漠然的脸隐藏在暗夜后,让人看不真切,一双总是深邃不能见底的眼睛更是被云雾遮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四目相对,无人说话。
原本以为会尴尬,可目光彼此碰触后,周围带着夜晚寒意的空气居然有升温的趋势。
“顾总,小姐,你们要不进屋了,大晚上还是挺冷的。”
打破他们之间沉默的,是夜晚值班的安防王大爷。梁苏叶回头正对上王大爷和蔼亲切的眼神,脸上不由得有些红了。
如果是其他人肯定不敢插话,但王大爷是老员工了,几乎能说是看着顾云深和梁苏叶长大的。
这些关心的话语简直堪比揶揄,感觉像是早恋被长辈抓包了一样。
梁苏叶看了一眼顾云深,见对方眼神深沉,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要邀请他进去坐吗?这大晚上的,是不是太主动了?
但这么站在门外,也的确不合适。
看着女孩脸色因为纠结不断转换着颜色,男人立刻开口解围了。
“老爷子睡眠浅,还有两个多小时就该起来了,别打扰他了。你明天应该可以晚点起床,不如去我那儿。”
“去你那儿?”
顾家啊!虽然小时候没少去串门子,可长大后真没怎么过去。毕竟顾爸爸几乎不回家,他们到底男女有别,的确是不太合适。
可……
梁苏叶抬头看了看男人英俊如画的面容,心跳如擂鼓,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吧,美色当前,的确没有什么原则可言。
一直到顾云深将她带到了家里,看着熟悉的地方,还颇有些不真实感,整个人都云里雾里,晕晕乎乎的。
等她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了熟悉的娱乐室了。
这是他们小时候的乐园,没想到这么多年了,顾云深居然还一直保留着原样,连那些幼稚到极点的玩具居然都还在。
眼眶微微热了起来,做到这个份上,说不喜欢她,谁信?
深深吸了一口气,梁苏叶走进去,摸了摸儿时的玩具,眼中满是怀念。
转头看着站在门边的顾云深,轻笑道:“没想到顾总居然还挺长情的,真难得!”
“你心情不好就喜欢来这儿。”
听言,梁苏叶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我都多大了,哪有你这么哄人的,成本也太低了吧?”
顾云深慢慢走了进来,拿起靠门的架子上的一只水晶兔子,轻轻放在女孩手中,声音冷冷清清,但言语却充满温情。
“你从小就衣食无忧,给你礼物,不如给你感情。”
心跳又乱了。
梁苏叶深深吸了一口气,真的觉得这个男人太犯规了。
她低头看着这只水晶兔子,思绪不由得飘远了。
儿时的回忆席卷而来,这是他们一起做的小兔子,当时顾云深刚经历母亲离世,谁也不搭理。这只兔子就是她用来哄顾云深开心的,从始至终都是出自她的手,顾云深就是在最后贡献了两颗黑珠子给兔子描上了两只眼睛,就美曰其名是他们一起制作的。
每每想到这里,梁苏叶都忍不住吐槽某人从小就这么霸道不讲理。
不过,要不
是她也是一个失去母亲的可怜虫,估计他们也很难成为朋友。
很多人都觉得梁苏叶儿时的陪伴,是拉着顾云深走出阴霾的关键所在。可实际上只有她知道,不单是她拯救了顾云深,顾云深又何尝没有拯救她呢?
说穿了,就是两个都一夜之间失去母亲的孩子,互相舔舐伤口,互相救赎罢了!
想着,梁苏叶的眉目柔和了下来,轻轻将小兔子放回原位,转身看向顾云深。
“大半夜的,干嘛在我家门口当门神?”
“……”
不回答?
女孩挑眉,看着男人不动如山的样子,真是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最起码可以打破他装出来的淡定。
她也懒得多说了,翻了个白眼。
“我想喝酒,陪我吗?”
男人扫了一眼时钟,凌晨三点,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佣人去准备了。
不一会儿,他们面前就摞起来了两打啤酒。
梁苏叶嘴角一抽,太实诚了吧?
“陪你喝个过瘾。”
男人淡漠的声音传来,也不顾女孩反应,自顾自的就喝了起来。
见状,女孩反而有些兴致缺缺了,嘟着嘴抱怨。
“和你这种人喝酒最闷了,话都说不聊两句就开始给自己灌酒了。四年来,这还是咱们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坐在一起喝酒聊天,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男人看着女孩低头拿酒,眉眼闪过点点阴霾,手指摸索着易拉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许,不是不想说,而是想说得太多,不知道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