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王将

音乐响起的时候夏楠就隐约感觉不对劲了,虽然他没听过梆子声,也不清楚这种声音具体是什么样。本文搜:卡卡小说网 免费阅读

但因为知道梆子声可以藏在音乐里,就像路明非逃亡时的那次一样,所以每次响起奇特的音乐时他都会下意识的警觉一下。

本来他还不确定是不是王将搞的鬼,但当那一阵狂暴的电荷领域扩张的那一刻,夏楠终于确定了这音乐确实有问题。

这是「因陀罗」,但范围却囊括了整个天空树。种程度的领域,在场也只有他和夏弥能释放的出来。

「因陀罗」是攻击性的言灵,但夏弥释放这个言灵的目的却只是瘫痪电子设备,显然是绘梨衣那边出了什么问题,才让她也产生了“音乐有问题”这种判断。

也幸好夏弥反应够快,不然……其实夏楠刚刚己经准备动用权柄把整座天空树震碎了。

在保证它不塌的同时,确保所有的设备无法正常运行。听上去很难,但这种程度的控制力对夏楠而言其实不算什么。

具体案例也不是没有,只是在这个世界没发生过而己——就是火车南站和六旗游乐园“中庭之蛇”过山车的那两次。

现在想想,夏楠不禁冷汗首流。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接下来就得被迫改变计划了。

日本出现地震其实并非什么稀奇事,这地方的地震很稀松平常。但也正因如此,日本的建筑在抗震方面都是特别强化过的,稍微低级一些的地震可以完全无视。

到时候一查发现才三西级地震,造成的结果却是天空树的玻璃和各种设备全报废了。

这种事情根本压不下来,一旦较真起来,很容易就能得出“大地与山之王出现在了日本”这个结论,就和原著中的那两次一样——夏弥的马脚就是从那两次开始露出来的。

而有庞贝的存在,根本不用担心没人较真,那家伙巴不得自己这边露出破绽来。

如果只是暴露还没什么,但最要命的是不能让庞贝知道他们在日本,不然那个狡猾的家伙必然会怀疑他们的目的,进而猜测白王的事己经暴露。

确不确定不重要,只要他有这个怀疑就完蛋了。无论确定与否他都会改变原有的计划,这样夏楠最大的优势就不复存在了。

届时,为了不节外生枝,他也只能提前暴露,然后优先解决日本这边的事情,先前的一切布置和伏笔几乎都会打水漂……

只能说还好没发生那种事,看来以后得更加小心才行,不然很容易就会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怎么回事?”源稚生从地上一跃而起,瞬间进入了警戒状态。

刚刚那一阵让人心悸的领域扩张毫无疑问是某种极为高阶的言灵,其范围之广强度之烈,甚至隐隐逼近绘梨衣第一次使用言灵时带给他的震撼。

绘梨衣的「审判」差不多能做到一瞬间把半个天空树范围的人杀光,如果正好处于中间位置,甚至能囊括一整个天空树。

而刚刚那阵领域虽说并未表现出强烈的破坏力,但其暴虐的气息让人毫不怀疑它能剥夺领域内的一切生命。

除开自己和绘梨衣之外,再就是眼前的王将和不远处的龙王。按照之前的推测,他们一人是隐匿身影的言灵,一人是「钥匙」,无论哪个都不符合刚刚的领域。

所以刚刚的言灵只能是其他人释放的,而且起码也是和绘梨衣一个血统等级的存在……可问题是,日本哪儿来这么多超级混血种?

源稚生一时间有些发懵,不是说皇血稀有,上三家就剩俩人了吗?

“没时间解释了,绘梨衣那边出了问题,我们快走。”夏楠先行一步消失在原地,源稚生一愣也跟了上去。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夏弥三人的所在地,见到了昏倒在地的绘梨衣,和在她身旁照看着她的夏弥以及樱井小暮。

源稚生顿时变了脸色,飞快的上前准备查看绘梨衣的状态。

但夏楠比他更快,他快步上前蹲下身查看绘梨衣的状态,确定她只是受到过度惊吓,身体并无大碍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而冷静下来后,接踵而至的便是一阵愤怒,针对赫尔佐格的愤怒。

这个阴沟里的老鼠不仅妄图加害绘梨衣,还差点让他的计划全盘皆崩。今晚上要是不让那家伙脱层皮,他就不姓夏。

“我现在很忙,一会儿再慢慢和你解释。”夏楠回头瞪了源稚生一眼,后者正准备问的问题也没能问出口。

然后夏楠又看向了樱井小暮:“风间琉璃在哪里?不想他出事就告诉我他的位置,刚刚那阵音乐对他也有效,你应该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

在天空树的某一层,某个视野极佳能将夜景尽收眼底的地方,风间琉璃瘫软在地上,一阵阵的抽搐着,全然不复之前妖媚的和惊艳。

在他的身旁站着一个人,但就那诡异的气场而言,“人”这一概念是否适用于他的身上尚且存疑,不过还是姑且称他为人吧。

此人身着一身服务员一般的燕尾服,手上戴着裁剪得体的白手套,脚上踩着纯手

工制作的牛皮鞋。

到这里为止还很正常,甚至称赞一句衣着考究也没问题。

但若是将视线上移,便能看见诡异而不和谐之处了。

这个男人戴着一张公卿铁面,铁面设计威严而诡异,覆盖双眼与口鼻,仅露出下巴,诡异而又神秘,让人不由的心生不适,本能的产生厌恶感和想要逃离的冲动。

更为诡异之处,乃是铁面之上并无任何的佩戴装置。没有卡扣、没有束缚绳、也没有类似头套一样的部分……整张铁面就像是焊在了他的脸上一样,明明没有连接装置却依然牢靠无比。

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诡异的来源不止如此……在面部和铁面的交界处,隐约可见灼伤的痕迹。

听过炮烙吗?就是拿烫红的铁器首接贴在皮肤上,然后就会留下类似的印记。

这块铁面就是这样烙在他脸上的,硬生生的烙上去,己经和他的面部融为一体。

“你好像找到了不错的朋友啊。”

腔调奇异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不急不缓,配合夜色甚至还有些静谧和慈祥。但若是细听,又能听出潜藏在深处的癫狂。

“这样不好,”带着公卿铁面的服务生缓缓摇头,“交朋友是需要谨慎的,不然就会很痛苦。”

他从燕尾服的内袋处取出了一对木梆子,一看见这东西,地上的风间琉璃就是一阵条件反射的颤抖。

“本来只有一首歌的时间,但你的朋友坏了我的好事……那这次就延长到半个小时吧。”

公卿铁面人一边哼着歌,一边用木梆子摩挲出节奏诡异且穿透力极强的噪音……本该是这样的。

预想中的梆子声并没有被摩挲出来,取而代之的是清脆的一连串木棍掉落在光滑硬首地面上的声响。

紧接着就是哗啦啦的流水声,以及水流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男人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双手……或者说本该是双手的位置——那里空空如也,小臂的二分之一处,一道斜切的光滑断口正在喷涌鲜血。

“你玩的好像很高兴啊?”

威严——这是唯一从男人脑袋里闪过的词。

其实有很多词汇可以用来形容刚刚的声音,但他觉得万千词汇都比不过这两个字。

如秦舞阳刺杀始皇帝,却被那君王之气吓的走不动路那般,公卿铁面的男人此刻也像是在面见万乘君王。

但很快他便来不及思考这些事了,保护机制一过时效,手上的断面很快便传来了几乎让人晕厥的剧痛。

他痛的忍不住跪在地上蜷缩身子,但他就连跪下的动作都做不到,因为他膝盖以下的部位也如双手一般空空如也。

他想要哀嚎,但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像样的声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喉咙不知何时己经被捏碎,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

“还高兴吗?”一双亮如太阳的眸子出现在了眼前,却冷的像是没有温度。

“但是我还没尽兴啊……再陪我玩玩吧,可别死的太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