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凡达人 作品

第298章 镖局复兴盛景,阴谋尽破

夜露在掌心蒸腾成雾气时,萧云天已经站在了镖局马厩前。

他随手抓起把草料抛进食槽,惊得正在偷吃夜草的枣红马喷了个响鼻。"明日卯时前,所有货箱都用红松木替换。"他踢了踢墙角摞着的陈年樟木箱,断裂处立刻簌簌落下蛀虫啃噬的木屑。

郭启举着灯笼追过来时,正撞见萧云天用匕首在孔雀羽上刻暗纹。"你拿大姑娘的妆奁信物当镖旗令箭?"他刚要凑近细看,那根孔雀羽突然缠住他腰间玉佩,在青石砖上划出三道深浅不一的刻痕。

"东南三街的茶楼明日该换说书先生了。"萧云天碾碎砖缝里钻出的蜈蚣,虫尸在月光下泛着与孔雀羽相似的青蓝色,"记得让新来的讲段'真假镖旗'——就说二十年前有人用赝品调包了萧家镖局的镇魂旗。"

晨雾还未散尽,城东茶楼果然传出惊堂木炸响。

说书人绘声绘色讲起某位世家女用胭脂调墨伪造镖旗印记的旧事,临到要紧处却突然被泼了满身隔夜茶。

萧云天倚在二楼雕花栏杆上,看着王镖行派来的打手揪住说书人衣领,腕间铁莲花暗器正抵住对方咽喉。

"王掌柜的狗倒是勤快。"萧云天将剥好的松子抛向空中,被惊飞的麻雀恰好撞歪了打手袖箭。

郭启趁机甩出缠着孔雀羽的银链,那根昨夜还浸着夜露的羽毛此刻竟削铁如泥,将精钢袖箭齐根斩断。

王掌柜从雅间转出来时,手里还攥着半块萧大姑娘闺阁特制的玫瑰酥。"贤侄何必动怒?"他故意将酥饼碾碎在萧云天脚边,糖霜混着花瓣在地上拼出个歪斜的"宓"字,"令姐当年绣的镖旗..."

寒光闪过,王掌柜的幞头突然裂成两半。

萧云天把玩着那根沾了糖霜的孔雀羽,细看才发现羽管里藏着半截淬毒银针。"您该庆幸我大姐姐的绣工了得。"他指尖轻弹,银针钉入王掌柜身后的匾额,正扎在"诚信为本"的"诚"字中央。

三日后暴雨倾盆时,十八箱贴着孔雀羽暗标的账册被抬进府衙。

郭启蹲在滴水檐下啃烧饼,看萧云天用胭脂虫染红的丝线串起证词。"王老狗招供时说漏了嘴。"他朝卷宗堆里扔了颗火折子,腾起的烟雾里竟浮现出萧大姑娘的贴身侍女面容,"当年绣楼走水那晚,有人看见宓姑娘的婢女往火场泼桐油。"

暴雨在第七日转晴时,十二家镖行的黑旗被挂在城门示众。

萧云天站在镖局了望台上,看郭启带人将新铸的青铜镖旗插遍街巷。

有顽童追着旗面投射的光斑奔跑,忽见旗杆顶端凝结的雨珠里,竟包裹着针尖大小的孔雀羽纹样。

"总镖头!"新来的镖师举着信鸽跌跌撞撞跑上石阶,鸽爪上绑着的蜜蜡印鉴还在滴水,"城西货栈的掌柜说...说见到大姑娘的胭脂盒!"

萧云天摩挲着青铜旗杆上新烫的"宓"字划痕,忽听得东南方向传来丝竹乱音。

十七只白鹭正掠过重建的摘星阁,羽翼拍打声与当年绣楼梁柱坍塌的响动惊人相似。

他解下腰间缀满孔雀羽的镖囊,发现最末那根青羽的倒刺上,不知何时沾了星点暗红胭脂。

烈日当空时,青铜镖旗的投影恰好落在萧云天肩头。

他倚着朱漆斑驳的门柱,看十二个赤膊少年正往旗杆顶端系红绸。

新染的绸布被风卷着掠过檐角铜铃,惊起一群啄食供果的麻雀。

"北街绸缎庄的周娘子送了二十坛青梅酒!"郭启抱着酒坛从人堆里挤出来,腰间新打的孔雀银扣刮落两片漆皮,"她非说上个月那批蜀锦是被你袖中暗香熏得色泽鲜亮——你什么时候背着兄弟弄这些风月手段了?"

萧云天屈指弹飞落在酒封上的瓢虫,虫翅振动的瞬间,远处货栈传来此起彼伏的号子声。

十八辆榆木镖车正碾过青石板路,车辕上插着的孔雀镖旗在烈日下泛起鎏金般的光泽。

有顽童追着镖车奔跑,腰带上别的木孔雀随着步伐咔嗒作响。

"总镖头!"货栈掌柜小跑着递来鎏金算盘,第三档算珠上还沾着胭脂虫的红渍,"辰时三刻刚接的急单,城南书肆要往琅琊送三百套《山河志》。"他故意将算盘晃得哗啦响,"您猜怎么着?

那书匣暗格里装的都是姑娘们的妆奁匣子,锁眼处全刻着孔雀纹!"

萧云天用孔雀羽撩开算珠,忽听得街角传来瓷器碎裂声。

王掌柜的独子正抱着碎成三瓣的汝窑花瓶,跪在镖局石阶前抖如筛糠。

少年颈间金锁随着磕头动作叮当乱响,锁芯处新烫的孔雀印痕还泛着青烟。

"家父...家父说当年不该在孔雀镖旗上做手脚..."少年将碎瓷片捧过头顶,瓷片边缘折射的光斑恰好拼成个残缺的"宓"字,"求总镖头准我入镖局当个牵马小厮..."

郭启抬脚要踢,却被萧云天用孔雀羽缠住靴尖。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暮色四合时,庆功宴的酒香浸透了半条朱雀街。

萧云天踩着满地孔雀形状的彩纸屑,看九十九盏琉璃灯在镖局庭院次第亮起。

灯影摇曳间,新来的镖师们正围着青铜镖旗赌酒,有人醉醺醺地将酒液泼向旗面,却被旗杆突然迸发的青蓝色火星烫了手指。

"当年跟着老镖头走漠北时,旗杆里就藏着霹雳火。"货栈老账房敲着烟杆加入牌局,烟丝明灭间露出腕间陈年烫伤,"少东家这手'孔雀衔火'的绝技,倒是比老爷子还刁钻三分..."

萧云天转身避开飘来的烟圈,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镖囊。

最外层那根孔雀羽的倒刺突然颤动,他循着羽管指的方向望去,正看见十二只信鸽掠过城楼。

鸽群惊散的瞬间,东南角的了望哨传来三长两短的梆子声。

"总镖头!"当值的镖师攥着信筒冲进庭院,筒口滴落的蜜蜡在地上凝成孔雀尾翎的形状,"东市当铺收到件奇怪的抵押物——是...是萧大姑娘及笄时戴过的鎏金孔雀冠!"

喧闹声倏然沉寂。

郭启手中的酒碗跌碎在石阶上,琥珀色的液体顺着孔雀纹路渗入砖缝。

萧云天盯着信筒上熟悉的胭脂印鉴,忽然想起暴雨那日账册里浮现的侍女面容。

羽管倒刺毫无征兆地扎进指腹,血珠滚落时竟带起一缕大姐姐常用的沉水香。

更夫敲响三更梆时,萧云天独自站在了望台顶端。

他望着城门外蜿蜒的官道,指尖孔雀羽在夜风中发出筝弦般的嗡鸣。

有夜枭掠过重建的摘星阁,羽翼拍打声与七日前白鹭惊飞的重影诡异地重合。

"总镖头!"货栈小厮提着灯笼撞开木门,灯笼上绘着的孔雀眼在黑暗中泛着磷火似的幽光,"守城卫兵来报,说...说看见四位戴着帷帽的贵妇人往镖局来了!"

萧云天猛然握紧孔雀羽,羽管中暗藏的银针瞬间穿透三层锦缎。

他望着官道上渐近的马车轮廓,车辕悬挂的琉璃灯正将光影投在青石板上——那分明是萧家女眷独有的孔雀衔珠纹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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