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容器真相
"实验品？"
陆云如遭雷击，这三个字像一把尖刀刺入心脏。眼前这个自称无相天君的青年，竟是他修行之路的起点——那个在他最落魄时赐予仙尊传承的神秘老者！
"很惊讶吗？"无相天君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指尖把玩着一缕银色雾气，"从你出生起，我就一直在观察你。绝脉体质？呵，那不过是我在你体内种下的封印罢了。"
星璃挡在陆云身前，手中镜片对准无相："休想扰乱他心神！"
"扰乱？"无相天君轻笑，"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他忽然抬手，一道银光射向陆云眉心，"看看这个吧，我亲爱的容器。"
陆云本能地要躲，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银光没入眉心剑纹，刹那间，无数陌生记忆如洪水般涌入脑海——
一个婴儿被秘密送入陆家，体内被种下特殊禁制；少年时期每次遭遇危险，都有一双无形大手暗中操控；甚至那次"意外"获得上古仙尊传承，也是精心设计的骗局！
"不...这不可能..."陆云双手抱头，识海翻腾。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他引以为傲的天缺体、心剑、乃至所有修行成果，岂不是全在别人算计之中？
"陆云！别被他蛊惑！"星璃焦急地摇晃他的肩膀，"他在利用某种幻术！"
无相天君愉悦地欣赏着这一幕："幻术？需要我证明吗？"他打了个响指，"比如...这样。"
"啪"的一声脆响，陆云突然惨叫跪地，眉心剑纹迸发出刺目血光。他体内的灵力开始暴走，心剑不受控制地透体而出，在空中疯狂旋转。
"看，连心剑都认得真正的主人。"无相天君伸出手，那柄本该只听从陆云的心剑竟颤动着向他飞去！
"休想！"星璃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镜片上，"镜灵秘术·血月封禁！"
镜片吸收精血后骤然变大，化作一轮血色圆月悬浮空中。月光如纱垂下，将无相天君笼罩其中。他的动作顿时变得迟缓，伸向心剑的手停在了半空。
"有点意思。"无相天君挑眉看向血月，"星玥那丫头竟把镜灵族禁术教给你了？可惜..."他眼中银光暴涨，"区区血月，也配封禁无相？"
"咔嚓"一声，血月表面出现裂痕。星璃脸色煞白，嘴角溢出血丝，却仍死死维持着术法："陆云！快醒醒！他在利用你体内两股力量的对抗！"
此时的陆云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痛苦。创世神的古老意识与无相界的侵蚀力量在他识海中激烈交锋，每一次碰撞都像有千万根钢针在脑中搅动。更可怕的是，随着记忆的复苏，他逐渐意识到无相天君所言非虚...
"为什么...选我..."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无相天君一边抵抗血月封禁，一边悠然道："很简单。天缺体虽罕见，但并非唯一。而你..."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你是最特殊的那个——创世神血脉的最后传人。"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开迷雾。陆云突然明白为何心剑会选择自己，为何能唤醒创世神的记忆...一切都有了解释！
"所以...你故意让我得到心剑..."
"没错。"无相天君承认得很干脆，"创世神留下的后手，只有他的血脉能激活。而我，需要这份力量来对抗仙帝...以及他背后的无相界。"
血月上的裂痕越来越多，星璃已经摇摇欲坠。就在封禁即将破碎的刹那，一道黑影突兀地出现在无相天君身后——是净天君"影"！
"暗影诀·锁魂！"
影的双手化作漆黑锁链，瞬间缠绕无相天君全身。这些锁链上刻满细小符文，每一枚都在吸收无相天君的力量。
"第三席？"无相天君终于变色，"你竟敢背叛仙帝？"
影没有回答，只是对陆云喊道："快走！去归墟之门！天缺之日提前了，就在明日子时！"
无相天君突然大笑："哈哈哈...太迟了！另一颗不灭龙心已经到手，创世秘藏即将开启！你们..."他的身体开始虚化，"谁也阻止不了新时代的来临！"
"砰"的一声，血月彻底破碎。星璃喷出一口鲜血向后倒去，被陆云及时接住。而无相天君的身影已化作银雾消散，只留下最后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
"陆云，别忘了...你只是容器。当价值耗尽时，容器就该...破碎。"
山林重归寂静，只有满地狼藉证明刚才的激战。影单膝跪地，黑袍被汗水浸透——显然困住无相天君哪怕片刻，也耗尽了他的力量。
"为什么帮我们？"陆云警惕地问，同时检查星璃的伤势。
影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布满诡异纹路的脸："为了明霄大人的遗愿。"他指向自己脸上的纹路，"这是'誓言之印'，只有真心反抗仙帝的人才会被烙上。"
陆云注意到那些纹路与明霄身上的锁链图案相似，心剑也传来确认的波动——此人没有说谎。
"无相说的天缺之日提前...是真的？"
影沉重地点头："仙帝强行抽取了龙族另一颗不灭龙心的力量，借其创世特性扭曲了时间流速。"他望向远处天际的血色光柱，"陆渊陛下现在情况不妙，两颗龙心正在互相吞噬..."
"什么？"陆云心头一紧，"他在哪？"
"龙眠之地。"影艰难站起，"但你现在不能去。无相天君肯定在那里布下了陷阱，就等着你自投罗网。"
星璃虚弱地抓住陆云衣袖："他说得对...我们得先弄清楚...天缺之日的真相..."
影从怀中取出一枚漆黑玉简："这是明霄大人留下的情报。仙帝要在天缺之日做两件事：一是彻底湮灭棺中善念，二是..."他看向陆云，"将你体内的创世神意识抽取出来，炼制'无相之钥'。"
"无相之钥？"
"开启无相界大门的钥匙。"影的声音带着恐惧，"仙帝已经被侵蚀得太深，他需要定期'补人'才能保持理智。而一旦获得无相之钥，他就能直接吞噬无相界的力量，不再受人性束缚！"
陆云想起镜中世界天机老人的警告，一切都能对应上了。仙帝要的根本不是消灭善念，而是彻底摆脱人性！
"我们该怎么办？"星璃问道，手中镜片突然微微发烫。
影刚要回答，远处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三人转头望去，只见龙族方向升起一道金红交织的光柱，直冲云霄！
"不好！"影脸色大变，"两颗龙心的争斗分出了胜负！我们必须离开..."
话音未落，一道金光破空而来，重重砸在众人不远处。尘土散去后，露出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是陆渊！
"陆渊！"陆云冲过去扶起他，触手的瞬间心头一震。陆渊体内的不灭龙心跳动得异常剧烈，而且...似乎有两道心跳声！
陆渊艰难地睁开眼，金色瞳孔已经变成了诡异的双瞳："快...走...我控制不了...太久..."
"怎么回事？"星璃也赶了过来，手中镜片不自觉地照向陆渊心口。镜光下，两颗半透明的心脏正在他胸腔内缓慢融合！
"噬心魔尊...临死前说了..."陆渊每说一个字都像用尽全力，"双心合一...能打开创世秘藏...里面有克制...天缺体的..."
他突然剧烈抽搐，双瞳金光暴涨。一股狂暴的龙威爆发，将陆云和星璃双双震飞！
"哈哈哈！"陆渊的声音突然变得陌生而狰狞，"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影急忙结印："小心！他被龙心反噬了！"
"陆渊"——或者说控制他身体的存在——缓缓升空，双瞳冰冷地俯视众人："创世神的血脉...镜灵族的后裔...还有叛变的净天君...很好，省得我一个个去找了。"
陆云握紧心剑，心中冰凉。这绝不是陆渊，而是...初代龙皇的意识！那颗被封印的龙心中，竟然藏着初代龙皇的残魂！
"你不是陆渊。"他沉声道，"放开我兄弟的身体！"
"兄弟？陆渊"讥讽地笑了，"可怜的小家伙，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们所有人...都只是棋子罢了。"
他忽然抬手，一道金光射向影。影仓促闪避，却被金光擦中肩膀，整条手臂瞬间化为飞灰！
"暗影遁！"影忍痛施展秘法，身形化作黑雾消散，只留下最后警告："记住...明日子时...归墟..."
"聒噪。陆渊"冷哼一声，转向陆云，"现在，该处理你了。创世神的容器..."
星璃突然将镜片举过头顶："镜灵禁术·血月映天！"
又是一轮血月升起，但比先前小了许多。月光如纱笼罩"陆渊"，令他动作一滞。
"快走！"星璃拽着陆云后退，"我撑不了多久！"
陆云却挣脱她的手："不行！陆渊还在里面！我要救他！"
"愚蠢！陆渊"在月光中冷笑，"你以为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还存在？他早就..."
"闭嘴！"陆云暴喝一声，心剑突然脱手而出，化作流光刺向"陆渊"眉心！
这一剑快得超乎想象，连被初代龙皇控制的"陆渊"都没能完全躲开。剑光擦过额角，带起一串血珠。
"啊！陆渊"突然抱头惨叫，声音变回了原本的声线，"陆云...杀了我...他在利用龙心...控制我..."
"陆渊！"陆云惊喜交加，兄弟的意识还在！
"没用的...陆渊"的面容扭曲着，声音在两个身份间切换，"双心已经开始融合...很快...这具身体就完全属于我了..."
星璃突然惊呼："镜片！"
她手中的镜片不知何时飘到空中，镜面浮现星玥的身影。更诡异的是，镜中的星玥双眼流血，却带着决然的表情，双手结着一个复杂法印。
"姐？"星璃茫然地伸手。
镜中的星玥突然开口，声音直接响彻众人脑海："镜灵禁术·魂归故里！"
一道刺目金光从镜片射出，正中"陆渊"心口！他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体表浮现无数镜面裂纹，仿佛整个人要碎成千万片。
"不！这是...镜灵族的...陆渊"——或者说初代龙皇——惊恐地看着自己逐渐碎裂的身体，"你们怎么敢..."
"就是现在！"星玥的声音再次响起，"陆云，用心剑斩断两颗龙心的联系！"
陆云没有丝毫犹豫，心剑召回手中，剑身亮起前所未有的光芒："创世九剑·第三式·断缘！"
这一剑毫无烟火气，轻飘飘地划过"陆渊"心口。没有伤口，没有血迹，只有一声若有若无的"啵"的轻响，仿佛什么无形的纽带被斩断了。
"啊！！！"
凄厉的惨叫声中，一道金色虚影从陆渊体内被强行扯出——那是初代龙皇的残魂！而陆渊的身体则如断线风筝般坠落，被陆云飞身接住。
"你们...会后悔的..."初代龙皇的残魂在空中扭曲，"没有我...你们对抗不了仙帝...对抗不了无相界..."
星玥的镜光再次亮起，这次形成漩涡，将残魂一点点吸入镜中："璃儿...带他们...去镜冢..."她的声音越来越弱，"那里有...答案..."
"姐！"星璃想要追问，镜片却已恢复原状，只是镜面上多了一道金色纹路——那是被封印的初代龙皇残魂。
陆渊在陆云怀中苏醒，虚弱地睁开眼："我...怎么了..."
"欢迎回来，兄弟。"陆云松了口气，随即注意到陆渊心口的变化——那里只剩下了一颗龙心，但比原先更加璀璨，表面还有奇异纹路。
星璃捡起镜片，发现背面多了几行小字："月圆之夜...血染镜面...指引镜冢..."
"看来我们有新目的地了。"陆云扶起陆渊，看向远处渐渐消散的血色光柱，"但在那之前..."
"必须先解决天缺之日的危机。"陆渊勉强站直身体，虽然虚弱但眼神坚定，"我融合了部分初代龙皇的记忆...仙帝的计划比我们想象的更可怕。"
影的声音突然从阴影中传来："没错。而且...已经开始了。"
三人转头，只见影靠在一棵树旁，断臂处缠着黑雾。他指向天空——原本皎洁的明月，不知何时染上了一丝血色...
"血月现，天缺至。"影的声音带着绝望，"我们...只剩十二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