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万界盟约
七圣天中央广场上，一座巍峨的万界台拔地而起。台高九丈九，通体由混沌石砌成，表面刻满古老符文。这是青冥剑尊按照古籍记载，耗费七日七夜建造而成，专为万界大会所用。
陆云站在高台顶端，望着下方陆续亮起的传送阵。每一道光芒闪现，都代表着一个世界的使者到来。有身高丈余的熔岩巨人，有背生蝶翼的精灵族，有全身由水晶构成的奇异生命...形形色色的种族济济一堂，场面蔚为壮观。
"星灵族到！"
"九幽界代表到！"
"天瞳族新任皇者到！"
传令官的声音此起彼伏。当听到天瞳族时，陆云眉头微挑。自从紫煞陨落，天瞳族陷入内乱，没想到这么快就推举出新皇。
很快，一名身着银袍的年轻男子走上高台。他额间的竖瞳是罕见的银灰色，面容与紫玥有三分相似。
"紫宸，紫玥的堂兄。"青冥剑尊在陆云耳边低语，"据说他一直在暗中反对永恒之眼，因此被囚禁多年。黑影之乱后，他被族人推举为新任天瞳皇。"
紫宸走到陆云面前，郑重行礼："陆仙尊，感谢您拯救天瞳族于永恒之灾。从今往后，天瞳族愿与万界修好，共抗彼岸之敌。"
陆云点头还礼："紫玥还好吗？"
"堂妹消耗过度，仍在休养。"紫宸面露忧色，"但她让我转告您，已经找到定位彼岸坐标的方法。"
正说着，广场中央最大的传送阵突然光芒大作。一条百丈金龙腾空而起，随后化作人形落下——正是敖天！他身后跟着十二名龙族长老，个个气息浑厚。
"龙族到！"
敖天大步上前，与陆云重重拥抱："陆兄弟，祖地已初步修复。按照约定，龙族精锐尽出，听候调遣！"
陆云感激地拍拍他的肩膀："有龙族相助，此战更有把握。"
随着最后几个世界的代表抵达，万界大会正式开始。陆云站在高台中央，混沌权杖轻轻一顿，整个广场顿时安静下来。
"诸位，今日齐聚于此，只为一事——彼岸守望者的威胁。"
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角落。权杖挥动，空中浮现出龙族祖地之战的画面，尤其是那只恐怖的血肉之门。
"如诸位所见，这已不是某个世界的危机，而是整个宇宙的存亡之战。彼岸守望者通过永恒之眼在我们宇宙埋下无数'种子'，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一名熔岩巨人代表起身，声如雷霆："陆仙尊有何高见？我等小世界势单力薄，如何抵挡这等存在？"
"问得好。"陆云早有准备，"单打独斗确实难以抗衡，但若万界联手，未必没有胜算。"
他权杖再挥，空中画面变成一条条光线，连接各个世界："我提议组建'万界盟军'，共享情报、资源与力量。每个世界选派精锐，由七圣天统一调度。"
"如何保证公平？"水晶生命代表发出清脆的共鸣声，"强大世界会不会吞并弱小者？"
陆云看向紫玥的堂兄紫宸："这正是我想说的第二条——订立《万界盟约》。"
紫宸上前一步，取出一卷银白色卷轴："此乃天瞳族秘宝'秩序卷轴'，可记录最公正的契约。签约者若有违背，将受秩序反噬。"
青冥剑尊补充道："盟约核心很简单：互不侵犯，资源共享，危难相援。"
各族代表议论纷纷，大多表示赞同，但也有疑虑者。这时，星灵族的长老星陨站了出来："老朽提议，由陆仙尊担任首任万界盟主，统御盟军事务。"
这个建议立刻得到敖天、紫宸等重量级代表的支持。陆云本想推辞，但看到众人期待的目光，最终郑重接下这个重任。
"既如此，陆某定当竭尽全力。"他高举权杖，"请各族代表签署盟约！"
秩序卷轴悬浮空中，缓缓展开。第一个上前的是敖天，他划破手指，将一滴龙血滴在卷轴上。血液立刻被吸收，化作一条微型金龙图案。
紧接着是紫宸、星陨、熔岩巨人首领、水晶生命长老...一个个世界的代表依次签署。每多一个签名，卷轴就明亮一分，最终化作一道银光直冲云霄，分散成无数光点洒向各个世界。
"盟约已成！"紫宸高声道，"从今日起，万界同心！"
欢呼声响彻七圣天。陆云却注意到，卷轴完成使命后并未消失，而是飞入他手中，化作一枚银白色戒指。
"这是..."
"盟主信物。"紫宸解释，"持此戒可感应各世界状况，危急时刻更能召唤盟军。"
陆云戴上戒指，顿时感到无数信息流入脑海——他看到了各个世界的景象，感知到它们的强弱状态，甚至能隐约听到万界生灵的心声。
这种全知全能的感觉令人沉醉，但也带来沉重责任。陆云深吸一口气，转向众人："接下来，我们要制定具体作战计划。"
他命人展开一幅巨大的星图，上面标注了所有已知的"种子"位置——那些被黑雨污染的区域，如今都变成了空间薄弱点。
"根据紫玥的研究，这些种子是彼岸守望者定位我们宇宙的坐标。它们就像钩子，牢牢抓住两个宇宙的缝隙。"
"全部清除不就好了？"一名精灵代表问。
陆云摇头："治标不治本。即便清除所有种子，彼岸守望者仍可能通过其他方式入侵。唯一的解决办法是..."
"主动出击，直捣黄龙。"黑龙不知何时来到高台，咧嘴一笑，"杀到彼岸去，灭了那鬼东西的老巢！"
这个大胆的计划引起一片哗然。穿越宇宙壁垒，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如何做到？"星陨长老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陆云看向高台后方："这就要靠紫玥的发现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脸色苍白的紫玥在侍女搀扶下缓步走来。她的银白纹饰比之前更加精致，但双眼依然无法视物。
"秩序之眼虽然失明，却让我'看'到了更深层的法则。"紫玥声音轻柔却坚定，"每个宇宙都有其独特的'频率'，就像声音的音调。只要能模拟彼岸的频率，就能打开通道。"
她从怀中取出一块黑色晶体碎片——正是从龙族祖地带回的血肉之门残骸。
"这里面蕴含着彼岸的频率。借助秩序卷轴和混沌权杖的力量，我们可以制造一个临时通道。"
各族代表面面相觑，都被这个疯狂的计划震惊了。穿越到另一个宇宙？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太危险了。"熔岩巨人代表摇头，"如果失败..."
"如果不去，我们迟早会被各个击破。"陆云冷静分析，"彼岸守望者已经注意到我们这个宇宙，躲是躲不掉的。"
长时间的讨论后，最终表决以压倒性多数通过远征计划。按照部署，万界盟军将分为三部分：
第一部分由陆云率领，组成精锐小队，负责穿越彼岸执行斩首行动；
第二部分由青冥剑尊和敖天统领，留守本宇宙，清除残余种子并防御可能袭击；
第三部分则是紫宸和星陨领导的支援部队，负责资源调配和信息传递。
会议持续了三天三夜。当最后一项细节敲定时，七圣天突然剧烈震动！广场中央的空间扭曲变形，一个漆黑的旋涡缓缓形成。
"警报！未知空间裂缝出现！"守卫高声示警。
陆云立刻戒备，混沌权杖直指旋涡。然而从旋涡中走出的，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抱歉迟到了。"来人掸了掸黑袍上的灰尘，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看来我赶上了重要会议。"
"黑...黑龙前辈？"炎曦惊讶地瞪大眼睛，"你不是在龙族养伤吗？"
黑龙咧嘴一笑："养什么伤，我去办正事了。"他转向陆云，"小子，我找到了通往彼岸的另一条路。"
全场哗然。陆云急忙问道："什么路？"
"归墟。"黑龙吐出两个字，看到众人疑惑的表情，进一步解释，"龙族古籍记载，归墟是连接所有宇宙的'下水道'。理论上，通过归墟可以到达任何地方，包括彼岸。"
星陨长老若有所思："传说归墟能吞噬万物，连光都无法逃脱。如何利用？"
"这就是关键。"黑龙从怀中取出一颗黑色珠子，"归墟之核，始祖龙皇留下的宝物。持有者可短暂免疫归墟吞噬。"
陆云接过黑珠，立刻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吸力，仿佛连灵魂都要被扯出体外。他连忙运转混沌之力抵抗："这东西...确实非同寻常。"
"还有一个问题。"紫玥插话，"即便能安全通过归墟，我们如何定位彼岸守望者的具体位置？"
黑龙神秘一笑："这就得靠另一个老朋友了。"
他转身对着旋涡喊道："出来吧，别躲了！"
旋涡微微扭曲，一个娇小的身影怯生生地走出来。那是个看起来只有人类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女，银发紫眸，背后生着一对半透明的蝶翼。
"虚空精灵？！"星瑶惊呼，"我以为这个种族早已灭绝！"
少女行了个古怪的礼节："我叫薇拉，虚空精灵最后的血脉。我们一族...一直生活在归墟边缘。"
黑龙拍拍薇拉的肩膀："薇拉能感知宇宙频率差异，是绝佳的向导。"
陆云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盟友，心中仍有疑虑。但眼下时间紧迫，多一条路总是好的。
"两套方案同时准备。"他最终决定，"紫玥负责研究血肉之门通道，黑龙前辈和薇拉筹备归墟之路。三日后，我们根据进展决定最终方案。"
大会就此落幕。各族代表匆匆返回，开始调兵遣将。七圣天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状态——炼丹师日夜不停地炼制各种丹药；炼器师赶制护甲兵器；阵法师则在加固仙界防御。
陆云也没闲着，他先是探望了仍在养伤的紫玥，详细了解了秩序之眼的发现；然后又与黑龙、薇拉长谈，了解归墟的特性；最后还抽空指导了炎曦和星瑶的修炼，帮助她们更好地掌控道果之力。
第三天傍晚，陆云独自来到混沌树下。三年前他在这里重生，如今又将从这里踏上新的征程。树上的花朵已经凋谢，结出了一颗新的果实，比上次小了许多，但蕴含着纯净的混沌能量。
"在想什么？"青冥剑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陆云没有回头："师尊，您说我们这次能赢吗？"
"不知道。"青冥剑尊罕见地没有鼓励，"彼岸守望者这样的存在，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范畴。但..."
他走到陆云身旁，拍了拍徒弟的肩膀："但我知道，如果连你都没有信心，那这宇宙就真的没希望了。"
陆云轻笑出声："您这是把重担全压在我身上啊。"
"能者多劳。"青冥剑尊也笑了，"对了，炎曦和星瑶那俩丫头，你打算怎么处理？"
"处理？"陆云一愣。
"别装傻。"老剑尊促狭地眨眨眼，"她们对你的心思，瞎子都看得出来。这次远征凶险万分，有些话...最好别留遗憾。"
陆云沉默片刻，缓缓点头："我明白了。"
夜幕降临，七圣天却灯火通明。陆云来到炎曦的住处，发现她正在整理一堆瓶瓶罐罐。
"这是..."
"疗伤药，解毒丹，还有各种应急药剂。"炎曦头也不抬地回答，"我按每人三份的量准备，应该够用。"
陆云心头一暖，上前握住她的手："别忙了，陪我走走。"
两人漫步到七圣天边缘的观星台。从这里望去，仙界夜景尽收眼底，美不胜收。
"真美啊。"炎曦轻声感叹，"要是没有战争该多好。"
陆云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看着她被星光映照的侧脸。许久，他突然开口："炎曦，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次我能活着回来..."
"没有如果。"炎曦打断他，转身直视他的眼睛，"你一定会回来。而我，会一直等到那一天。"
她的眼神如此坚定，让陆云所有准备好的话都哽在喉头。最终，他只是一把将炎曦搂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道："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
炎曦身体微颤，却没有哭。她紧紧回抱陆云，力道大得惊人："一言为定。"
同样的话，陆云在星瑶那里又说了一遍。不同的是，星瑶听完后沉默了很久，最后露出释然的笑容："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星星吗？因为它们即使相隔亿万里，光芒也能彼此辉映。"
她轻轻握住陆云的手："我不需要承诺，只要你知道，无论相隔多远，我的星光永远与你同在。"
陆云心中五味杂陈，却不知该如何回应。感情的事，有时候比对抗彼岸守望者还要复杂。
第四天清晨，两支小队在混沌树下集合。紫玥的研究取得了突破，血肉之门通道方案可行；黑龙和薇拉也准备好了归墟之路所需的一切。
"双管齐下。"陆云做出最终决定，"我率领主力通过血肉之门正面进攻；黑龙前辈和薇拉走归墟之路，作为奇兵。"
他环视众人："记住，我们的目标是彼岸守望者的核心，不要恋战。找到并摧毁它，立刻撤退。"
所有人都郑重点头。紫玥虽然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但坚持要随行："只有我的秩序之眼能定位核心。"
炎曦和星瑶自然也在队伍中，她们的道果之力是抗衡彼岸侵蚀的关键。除此之外，还有敖天派来的三名龙族长老，星灵族的两位空间大师，以及天瞳族的四位银瞳护卫。
"出发前，还有最后一件事。"陆云取出混沌权杖，在树下划出一个圆圈，"这是我留下的'锚点'。无论我们在彼岸遇到什么情况，只要激活信物，都能被拉回这里。"
他将一枚枚灰金叶子分发给每位队员："保管好，这是我们的退路。"
准备就绪，紫玥开始构建通道。秩序之眼的力量与血肉之门残骸共鸣，在空中撕开一道猩红缝隙。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裂缝边缘被银白秩序之力包裹，显得稳定许多。
"通道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紫玥提醒道，"无论成功与否，必须在此之前返回。"
陆云点头，第一个踏入裂缝。其他人紧随其后，转眼间，整个小队消失在光芒中。
七圣天恢复了短暂的宁静。青冥剑尊望着渐渐闭合的裂缝，轻声呢喃："一定要回来啊..."
与此同时，黑龙和薇拉也启动了归墟之核。一个漆黑的旋涡出现在他们面前，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吞噬之力。
"走吧，小蝴蝶。"黑龙咧嘴一笑，"该我们上场了。"
薇拉紧张地点点头，两人一同跃入旋涡，消失不见。
两支小队，两条路，向着同一个目标进发。而在彼岸深处，那个被称为"守望者"的恐怖存在，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缓缓睁开了它那布满整个世界的猩红竖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