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归墟之行
东海之滨，怒涛拍岸。
陆云站在悬崖边缘，咸涩的海风掀起他的衣袍。融合四块太虚镜碎片后，他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能清晰察觉到百里外海面下涌动的暗流。身后不远处，玄霄真人正与东海三大世家的长老交涉。
"归墟入口每甲子开启一次，距离下次开启还有三年。"一位蓝袍老者摇头，"诸位还是请回吧。"
玄霄灌了口酒，笑眯眯地掏出一块青铜罗盘："若有'定海盘'呢？"
三大世家长老同时变色。定海盘是上古流传的秘宝，能强行稳定归墟入口十二个时辰！
"原来天剑峰主早有准备。"蓝袍老者苦笑，"既如此，老朽便开启引路大阵。"
他取出一枚海螺号角吹响，平静的海面突然旋转起来，形成一个直径千丈的巨大漩涡。旋涡中心幽深黑暗，仿佛直通九幽。
"跟紧我。"玄霄收起酒葫芦，神色罕见地严肃，"归墟内空间错乱，一步踏错就会永世迷失。"
此次同行者除了陆云和颜如玉，还有铸剑峰主欧冶子、天机峰主卜算子，以及东海世家派出的向导——金丹初期的女修蓝心。六人乘着一艘青铜小船，驶向旋涡中心。
小船刚进入旋涡范围，四周光线立刻扭曲变形。陆云只觉得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置身于一片诡异的海域——天空是暗红色的，海水漆黑如墨，远处漂浮着无数破碎的宫殿和巨兽骸骨。
"欢迎来到归墟。"蓝心声音空灵，"这里是上古战场遗迹，空间裂缝无处不在，诸位切莫随意施展遁术。"
她取出一盏青铜灯，灯芯无火自燃，散发出幽蓝光芒："魂灯指引的方向就是第五块碎片所在。但归墟有'居民'，它们不喜欢被打扰。"
仿佛印证她的话，漆黑的海面下突然掠过一道巨大阴影，足有百丈长。小船剧烈摇晃，欧冶子立刻祭出七柄飞剑环绕四周。
"是'幽冥鲲'，别招惹它。"蓝心压低声音，"这种上古异兽以空间裂缝为食，被它盯上就麻烦了。"
众人屏息凝神，看着那道阴影缓缓远去。小船继续前行，途经一片漂浮的陆地碎片，上面矗立着半截通天巨塔。
"那是......"陆云瞳孔一缩。塔身上刻满了与太虚镜边缘相同的符文！
"上古仙族遗迹。"卜算子掐指推算，"第五块碎片应该就在塔顶。"
众人刚要靠岸，海面突然炸开，九条白骨巨龙破水而出！每条龙都有千丈长，空洞的眼窝中跳动着绿色鬼火。
"九幽骨龙！"蓝心脸色煞白，"归墟守墓者，每一头都有元婴战力！"
玄霄冷哼一声，背后黑剑出鞘："欧冶子护住小辈，老夫来会会这些骨头架子！"
他一步踏出，身形暴涨至百丈高，黑剑化作一道开天辟地的乌光，狠狠斩向为首的骨龙。剑气所过之处，空间都出现细密裂纹！
"天剑九式第七式——裂宇！"
"轰！"
骨龙的头颅应声而断，但诡异的是，断口处立刻生出无数骨刺，转眼间又长出一个新头！
"不死之身？"玄霄挑眉，"有意思。"
另一边，剩余八条骨龙已经包围小船。欧冶子七剑齐出，结成"七星斩魔阵"，勉强挡住两条。卜算子则抛出一把青铜钱币，在空中组成八卦图案，困住三条骨龙。
最后三条突破防线，直奔陆云三人而来！
"月华天舞！"颜如玉娇叱一声，月华轮分化十二道银光，与一条骨龙缠斗。蓝心则祭出一枚珊瑚法宝，幻化出万千幻影迷惑另一条。
最后一条骨龙张开巨口，惨绿色的幽冥火柱喷涌而出！陆云天问剑出鞘，四块太虚镜碎片在头顶组成残缺镜面。
"九天凌霄剑诀第五式——北斗诛邪！"
七道剑光如流星坠地，与火柱相撞。爆炸的冲击波将陆云掀飞数十丈，重重撞在通天塔残壁上。骨龙也被震退，但很快又扑上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陆云擦去嘴角血迹，注意到骨龙胸口有团跳动的绿火，"难道是魂火？"
他灵机一动，收起天问剑，双手结出一个古怪法印——这是融合第四块碎片后，突然出现在记忆中的秘术。
"太虚封魔诀！"
眉心紫纹大亮，四块碎片投射出一道紫色锁链，如灵蛇般缠向骨龙胸口。锁链触及绿火的瞬间，骨龙发出凄厉嘶吼，全身骨骼"咔咔"作响，最终轰然解体！
"有效！"陆云精神大振，如法炮制帮助其他人。
半个时辰后，九条骨龙尽数伏诛。玄霄真人衣衫破烂，但战意更盛："痛快！好久没这么活动筋骨了。"
众人登上浮岛，来到通天塔下。塔身看似近在咫尺，却怎么走都无法靠近，仿佛永远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空间折叠。"卜算子掏出罗盘推演，"需要特定法诀才能进入。"
陆云凝视塔身上的符文，突然福至心灵。他割破手掌，将血抹在四块太虚镜碎片上，然后按特定顺序排列——
"开！"
碎片发出刺目紫光，塔前的空间如水面般泛起涟漪，露出一条通道。
塔顶是个圆形平台，中央悬浮着一块青铜碎片，与陆云手中的四块遥相呼应。但就在他刚要上前时，平台边缘突然浮现七道黑影！
"小心，是'影卫'！"蓝心惊呼，"归墟吞噬的强者残魂所化！"
七道黑影同时出手，招式各异却配合默契。有剑修刺出惊天一剑，有体修轰出崩山拳劲，甚至还有符修甩出漫天符箓！
"结阵！"玄霄暴喝，黑剑划出玄奥轨迹，在众人周围布下剑气屏障。
欧冶子七剑齐出，与三名影卫战作一团。卜算子则不断抛出铜钱，在空中形成八卦困阵。颜如玉和蓝心合力牵制两名影卫，剩下两名直奔陆云而来！
"来得好！"陆云天问剑紫芒暴涨，体内九处隐穴同时亮起。筑基期的灵力奔涌如潮，剑锋划过之处，空间都微微扭曲。
"九天凌霄剑诀第四式——十字星陨！"
双剑交叉斩出，紫金剑光形成巨大十字，将一名影卫当胸贯穿。另一名影卫的骨刀却已劈到头顶，陆云来不及回防——
"铛！"
千钧一发之际，一块青铜盾牌凭空出现，挡住这致命一击。盾牌上刻着与太虚镜相同的纹路，竟是第五块碎片自动护主！
陆云抓住机会，天问剑刺入影卫眉心。随着一声尖啸，影卫化作黑烟消散。
其他影卫也陆续被众人解决。陆云走向平台中央，第五块碎片自动飞入他手中。新的记忆碎片随之涌入——
这次他看清了，站在太虚门前的身影，赫然是另一个"自己"！
"轰隆！"
整座通天塔突然剧烈摇晃，塔身开始崩塌。众人急忙撤离，刚冲出塔外，就见归墟的天空裂开一道巨大缝隙，无数血色眼眸在缝隙后窥视。
"不好，取走碎片惊动了归墟主宰！"蓝心声音发颤，"快走！"
六人飞向小船，身后海面沸腾，一个堪比山岳的巨爪破水而出！玄霄转身一剑，黑色剑气与巨爪相撞，竟然只留下浅浅白痕。
"开船！"
青铜小船如离弦之箭射向来路。巨爪紧追不舍，每次拍下都掀起滔天巨浪。眼看就要被追上，陆云突然将五块碎片拼在一起，对准巨爪——
"太虚神光！"
一道碗口粗的紫金光柱激射而出，击中巨爪的瞬间，那庞然大物发出震天咆哮，竟然缩了回去！
"有效！"颜如玉惊喜道。
众人不敢耽搁，全速驶向出口。当小船冲出漩涡回到现世时，身后的归墟入口轰然闭合，隐约传来不甘的怒吼。
——
**三日后，青冥宗**
陆云盘坐在天剑峰顶，五块太虚镜碎片悬浮在面前，已经能拼出大半个镜面。融合第五块后，他脑海中多了一门秘术《太虚炼神诀》，专门修炼神识。
"师尊，太虚门前那个人......"他欲言又止。
玄霄罕见地叹了口气："看来你看到了。没错，那就是你的'道影'——每个太虚传人都会在镜中看到自己的另一面。"
他仰头灌了口酒："太虚镜是钥匙，也是枷锁。集齐九块之日，你将面临最终抉择——推开那扇门，或者......"
"或者什么？"
"永远封印它。"玄霄目光深邃，"但代价是你的生命。"
陆云沉默良久，突然笑了："还有六块没找到呢，想那么远干嘛？"
玄霄拍拍他肩膀："明日出发去西域，第六块碎片在'焚天谷'。"
正说着，颜如玉匆匆赶来："出事了！萧炎的尸体昨夜被盗，看守的两名金丹长老离奇死亡，伤口有魔气残留！"
陆云与玄霄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
"魔种已经开始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