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喜 作品

第74章 桥归桥,路归路

  发完信息,秦冽拎起扔在沙发上的西服外套起身。

  见状,沈白挑眉,“什么情况?”

  秦冽,“有点事。”

  沈白看一眼自己倒入醒酒器的红酒,被气笑,“玩我?”

  沈白在茶几上玩世不恭坐着,秦冽居高临下站着。

  两人对视,秦冽目光由上而下扫视沈白。

  沈白被他看的一阵毛骨悚然,用手拢紧自己身上花枝招展的粉色衬衣。

  秦冽冷笑,“我对一个床板儿没兴趣。”

  沈白,“!!”

  秦冽话落,把西服外套搭在手臂上离开。

  沈白从茶几上站起身,在他身后扒自己的衬衣领口,“什么叫床板儿?哥们我也是前凸后翘好吧?你回头瞧一眼哥们的胸肌,挤挤起码有B杯。”

  秦冽人都走到包厢门口了,闻言回头鄙夷看他,“以后别跟人说你认识我。”

  沈白,“我会跟别人说你认识我。”

  秦冽,“……”

  秦冽喝了酒,沈泽开车。

  沈泽在听说秦冽要去御景庄园时,眼底闪过一抹八卦的光。

  不过这抹光转瞬即逝。

  原因无他,只因他惜命。

  八卦虽勾人,但哪有他的狗命重要。

  车抵达御景庄园后,秦冽推门下车,沈泽在车里等着。

  秦冽下车走了两步,又折身回来,看着坐在车里的沈泽问,“有口香糖吗?”

  沈泽一脸懵。

  秦冽不耐烦,“有还是没有?”

  沈泽忙不迭掏裤兜,“有有有,三哥,草莓味儿的行吗?这个味儿……”

  不等沈泽把话说完,秦冽已经从他手里夺走口香糖倒了两里扔进嘴里。

  沈泽探头出车窗外,“三哥,你今晚要接吻啊。”

  秦冽垂眸冷眼看他。

  沈泽干笑着把脑袋收回车里。

  等到秦冽走远,沈泽嘴里嘀嘀咕咕,“不接吻吃口香糖干嘛,浪费东西……”

  秦冽进主楼,客厅里只有许烟。

  许烟一身香槟色的吊带睡裙,头发用发夹盘着,露出颀长白皙的脖子。

  看到秦冽,许烟起身。

  两人四目相对,看出许烟的不自然,秦冽抬手松脖子间的领带,率先开口打破僵局,“我喝茶。”

  两人靠的近,许烟闻到了他身上的浓烈的酒味儿。

  许烟,“喝了多少?”

  秦冽回答,“不多。”

  许烟顿几秒,又问,“需要醒酒茶吗?”

  秦冽薄唇挑动,本来想说不需要,话到嘴前,不由自己控制变了味儿,“需要。”

  许烟淡声说,“你等我。”

  秦冽,“嗯。”

  说完,许烟进了厨房,秦冽在客厅坐着。

  老实说,两人结婚的大半年里,许烟给他煮过无数次醒酒茶。

  他记得那个味儿,甘甜。

  在客厅坐了会儿,秦冽起身在客厅闲散四下走动。

  他在这里住了大半年,对这里的每一样东西,每个地方的陈设,都了如指掌。

  这里算是他跟许烟的婚房。

  结婚的时候秦家买的,记在许烟名下,算是彩礼的一部分。

  装修那会儿他忙,全部都是许烟亲力亲为。

  正想着,他目光忽然扫到一个古董花瓶。

  下一秒,秦冽舌尖抵过后牙槽。

  这个古董花瓶,是明代的一个老物件。

  他曾在一个拍卖会上对这个老物件一见钟情。

  奈何那天有位老前辈也喜欢。

  他只能忍痛割爱。

  他一度以为跟这个老物件就此无缘。

  谁曾想,他第一次来御景庄园的时候发现这个老物件居然被摆放在客厅。

  说实话,他在看到这个花瓶的时候不是心里没悸动过。

  他甚至在某一刻想,许烟跟他结婚,会不会跟家族联姻无关。

  可事实跟他猜想的完全不一样。

  新婚那晚,两人都喝了酒,抵死缠绵有些疯,他曾在失控的时候问过许烟花瓶的事……

  许烟人在他身下颤栗,攀附着他肩膀的手指留下抓痕……

  说出的话却给他浇了一盆凉水。

  她说,“秦冽,别多想,那只是我送你新婚的礼物……”

  嗯,她告诉他,别多想。

  思绪到这儿戛然而止,许烟恰好端着醒酒汤从厨房出来。

  许烟把醒酒汤放在茶几上,秦冽阔步上前俯身拿起醒酒汤一饮而尽。

  喝完,秦冽低头看许烟,“要跟我谈什么?”

  许烟汲气,“你都知道了?”

  秦冽放汤碗,“你指哪方面?”

  许烟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我不是许静和乔弘毅的亲生女儿,我这些年在许家活的不如一个下人,我……”

  许烟语气平静,仿佛置身事外在说旁人的事。

  秦冽听着,一颗心像是被一双手无形遏制住,窒息,难受,声音喑哑,“许烟。”

  许烟余下的话没说完,仰头跟秦冽对视。

  这层窗户纸既然都捅破了,她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

  与其闪躲,不如直面。

  秦冽今晚胸口的无名之火就没散过,现在更是翻滚的厉害,除了火气,还有其他说不上来的情绪。

  “为什么不说?”

  “什么?”

  许烟没想过跟秦冽说这些。

  或者换句话说,她从来没想跟任何人说这些。

  所以她现在虽然看似平静,实际上早已情绪翻涌。

  人在情绪波动大的时候,脑子就容易不好使。

  导致她根本没听懂秦冽在说什么。

  不等她反应过来,秦冽再次哑开口,“我说,这些事,你为什么结婚后不跟我说?我们俩是夫妻……”

  听到秦冽的话,许烟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我们俩是夫妻吗?”

  秦冽呼吸一窒。

  紧接着,许烟又一字一句说,“秦冽,我们俩只是联姻,我们俩的婚姻,无关爱情,只有关利益。”

  秦冽,“!!”

  许烟说得全是实话,怼得秦冽哑口无言。

  气氛自此陷入僵局。

  过了一会儿,许烟率先缓过来上头的情绪,抿了抿唇淡声说,“秦冽,我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怜悯。”

  说罢,许烟深吸一口气,“我只需要你以后不要再管许家的事。”

  许烟态度很明确,两人从离婚那天起,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她的事不需要他管。

  也不需要他的关心。

  秦冽喉结上下滑动,“许烟……”

  许烟垂眼眸,睫毛轻颤,第一次在他面前波动情绪外露,“我真的对许家厌恶至极……”

  话毕,许烟抬头,外泄的情绪已经全部收敛,“秦冽,我们俩当初结婚就是个错误,以后我们俩桥归桥、路归路,对你、对我,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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